「AB寶，你們過來看一下這封信。」假日沒出門，抽空整理電腦裏面的檔案，看到上個月的一封電子信件，想到可以與AB寶一起討論。
「哇！這是誰寫的，太誇張了！」A寶不可置信。
「哈哈哈！⋯⋯我不知道你的行情，開個價碼來吧……這個學生未免也太太太……」B寶也笑得說不下去了！
我嘆口氣說：「這還是國立大學最明星的科系呢！後來我去演講時特別注意這同學，本人看起來是還好，只是寫信的語氣真的是太白目了。其實他們已經跟我通好幾次信，敲日期、敲題目，一直到演講前幾天，學校老師也許聽說過我的名字，好心的提醒他們，有沒有先跟我確認演講的費用，所以後來才會出現這麼一封突兀又不禮貌的信！對了，很多人都認為現在年輕人很白目，你們說說看，什麼是白目？」
「白目就是搞不清楚狀況，沒禮貌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沒有禮貌。」A寶先回答。
B寶也補充:「是不是有個歇後語，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人也算是白目的人吧！」
A寶又想到:「有些大喇喇到處批評別人，自以為直率的人，其實也是沒有同理心的白目吧？」
每個人都有禁忌
我點點頭:「學生時代講錯話還無所謂，反正大家會原諒你是學生，但是進入有利益關係，有人說職場如戰場的公司，有時候無心說錯一句話，惹毛了主管或同事，遲早都會有報應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別指望別人會體諒你沒有惡意，甚至還出自一片好心，只要得罪人就是得罪人，尤其我們的白目碰觸到別人內心的隱疾或創傷時，有人說那種怨恨是幾輩子都忘不了的呢！」
AB寶吐吐舌頭，一副「有那麼嚴重嗎？」的表情。
「不要亂開別人的玩笑這個原則要謹記在心。即便有些事情或缺陷，當事人常常會消遣自己，但是假如你以為他自己都這麼說了，也拿那個缺點來說嘴，搞不好就得罪人了！有時候看社會新聞常會看到，原本幾個數十年的老朋友或好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忽然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那個一言不合往往就是不懂得察顏觀色，當不小心碰觸到別人的禁忌，別人都變臉了，還沒發現仍繼續說，就會產生這種悲劇。」
A寶有點感慨：「連老朋友都不能亂開玩笑，那不是人生無趣嗎？」
我安慰A寶：「不是說不能互虧好朋友，跟老朋友相處很自在，不用客套，可以呈現最原本的自己，但每個人內心一定都有一些最柔軟最不可碰觸的禁忌，我們若知道，就不要去故意踩地雷。若不知道，不小心講錯話，看見對方變臉，就要適可而止，而且自己要偷偷記下來，以後決不要再犯。」
只有真話的地獄
B寶忽然問:「難道我們不能說實話嗎？」
我補充:「我們要學習在社會角色與忠於自己之間拿捏適當的平衡點。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講，或不同情境講，情況也會不一樣。比如說，那個學生說的，不知你的行情，報個價碼來吧，如果是與我平輩的好朋友，拍著我的肩膀，開玩笑式的講這句話，就完全沒有問題。白目很多時候是來自於搞不清楚自己跟對方的關係，因為人的遠近親疏是有差別的。」
A寶插話:「是不是交淺言深，或交深言淺都不對？」
我點點頭:「沒錯，不過除了彼此的交情不同說話內容就跟著不同之外，職位高低，年紀大小，說話的態度也要跟著調整，甚至連坐的位置，走路的先後順序也都要注意，不要坐在不該坐的座位，走在不該走的相對位置，甚至與人談話距離保持的遠近也都有學問的。」
AB寶嚇了一跳。
「真的，有太多白目的人都是自以為是個說實話的道德高尚的人，其實很多只是不能體貼別人的冷血動物罷了！法國著名導演嘉賓曾說過，如果每個人都只說真話，這個世界瞬間就變成地獄。這其實是至理名言，在這真實世界，永遠說實話的人會被孤立，找不到朋友，找不到工作，所到之處只會造成一大堆衝突，引起許多不必要的災難。」
抽菸與祈禱
B寶懷疑:「難道爸爸鼓勵我們說謊？」
我哈哈大笑：「那當然不是，不過我們先研究一下，別人除了想欺詐你，想從你這兒得到好處之外，還會在什麼時候對你說謊？也許別人只想得到你的好感，或只是單純地想讓你快樂一點。當然我也不主張故意說謊，但是我們可以不說話，或者更溫柔地同理別人的心情後，再找適當的話來表達，這樣給人的感受會天差地別，比如我們若說，我可以在祈禱的時候抽菸嗎？這是非常不敬重的要求，但是假如對調改成這麼說，我可以在抽菸的時候祈禱嗎？這卻又變成非常虔誠。」
A寶點點頭:「看來人也會犯了跟猴子一樣的錯誤，朝三暮四或朝四暮三還不都是一樣！」
B寶也同意:「我也想到另一個歷史典故，屢戰屢敗跟屢敗屢戰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同的。」
看著AB寶的回應，相信她們可以慢慢揣摩出如何用溫暖的話語來與別人互動，常常感慨現在的年輕人非常白目，明明已經進入宛如險惡叢林般的社會職場，卻還以為自己在家裏或是學校，說話好像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眼睛也不看一下別人的反應，完全考不清楚狀況，難怪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文章選摘自八月即將出版的《工作，只有專業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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