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兩個小雜種被狗咬死,被車撞死。像狗一樣慘死。」莊祖宜的手機上又出現了一條陌生人的信息。
「這文句不通吧!」尚在念小學的兒子看到後對她說,「這狗到底是咬人還是被車撞?還是要我先咬自己再去被撞?」
莊祖宜遭遇網絡暴力已有半年之久,惡言惡語從微博、臉書、微信等平台紛湧而至,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但她的生活已經開始重建。丈夫自去年8月末回到美國與她團圓,留在中國的家當也陸續抵達了馬里蘭州的新家。只是一直想要書寫川菜的念頭消減了。還住在成都的時候,她本想用民族誌的方式,記錄在當地學到的川菜技藝和文化,但現在「我的立場不對了」,「吃力不討好」,她解釋,「大陸那邊的人會說我們不要你這種人來侮辱我們的菜系,你不配吃」,「台灣的朋友會說你現在為什麼還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過去數年間,莊祖宜旅居四方,只專注美食,不碰政治。雖然身份上是美國駐華外交官的台灣裔太太,但自認「沒有一個特別小的bubble(同溫層)」,她說,因為自己只談吃,所以讀她文章的人「什麼樣的都有」——兩岸三地、老中青三代,左的、右的,藍的、綠的……在她的社交媒體上曾呈現罕見的和諧。
但這張由美食搭建的薄網,最終敵不過中美關係斷崖式的崩塌和兩岸情緒前所未有的對立,「如何當一個被共產黨、民進黨和國民黨共同參與霸凌的人?莊祖宜知道答案。」她援引台灣獨立評論人陳少甫的話自嘲。
中美關係的「箭靶」
回想一年多前,舊曆新年剛過,中國的疫情危急,美國國務院強制撤離外交人員家屬。丈夫獨自留守在美國駐成都領事館,莊祖宜攜兩個兒子匆忙告別,飛往華盛頓。誰料抵美不久,便遇到美國疫情大爆發。
她在微博上寫道,「從鍋子裏逃出來又掉進火裏」,是她與孩子「從中國來美國的寫照」。當時各國僑民紛紛撤離中國,仇外情緒開始在中國的輿論場暗湧。莊祖宜的文字被倡導民族主義的中國網絡評論員周小平捕捉到,當作「重磅鐵證」,大書特書成一篇《美國領事夫人回國日記打臉特朗普彭培奧,揭開美國疫疾管控的放任與無能》。
周小平的文章在微信上閱讀量攀至10萬多,成為後面大規模網絡暴力的一個序篇。七月末,美國關閉中國駐休斯頓總領事館,當時中方員工在領館焚燒文件的場景令世界愕然。隨後,美國駐成都總領事館被關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說,美領館的一些人員「干預中國內政,損害中國安全利益」。
莊祖宜的丈夫林傑偉(Jim Mullinax)自2017年起擔任美國駐成都總領事。而莊祖宜作為領事太太和家喻戶曉的美食作家,也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那幾日被她形容是「崩潰的狀態,沒有辦法下得了床」。中文互聯網上到處都是八卦她出身和言論的帖子,周小平、張頤武、地瓜熊老二等幾個粉絲數百萬的網絡大V窮追猛打,咬定她以美食和音樂做幌子從事顛覆中國的任務。網軍開始不眠不休地轟炸,全是不堪入目的話,輕則說她「矯情」、「歲月靜好婊」、「白蓮花」,重則是帶有性器官的污言穢語,還有許多人身威脅,要殺光她全家。
2018年接受端傳媒採訪的時候,莊祖宜尚沈浸在旅居成都的喜悅當中。她多年隨丈夫四海為家,被派駐成都則喚起她許多鄉情。因外公外婆是四川人,她自幼在眷村吃川菜館子,也自稱是「半個台籍川娃兒」。因而在成都的日子裏,她不僅大飽口腹之慾,也請了師傅學習川菜料理,更結交一眾好友,搞樂團、錄唱片。閒時她喜歡走街串巷,逛菜市場,吃幾塊錢的小吃,也和朋友在街頭演出,「近距離地、沒有音樂廳的光環,與成都居民互動」。
那時,莊祖宜孜孜不倦地在社交媒體上紀錄著自己「投身當地生活的方式」,收穫了很多關注和好評,一度來自中國官方或民間的活動邀約不斷。
2019年中美貿易戰打響的時候,莊祖宜在成都參與的活動開始受到一些打壓。「那一年的六一兒童節,我們樂團事先錄好了一個兒童節專題,在節目播出的前一晚,被電台告知不會播出。」她說,網絡媒體《騰訊·大家》曾和她簽約專欄,她只寫了一篇,對方便與她解約。她找老師學打非洲鼓,被公安民警敲門,對方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上課。
回顧那時,「不知道是從哪一個層級就開始認定了不把我當成一個個體,透過制裁我,來制裁美國。」
但如此之大規模的網絡暴力是她第一次遇到。「那些曾經讀過的文革故事和歐威爾預言都成了真實肉身的恐懼。」莊祖宜後來在臉書裏寫到,「且不說那數以百萬計污穢不堪的性歧視言論,我看到中學老師高調標榜他們教誨學生要有品格風骨,千萬不要像莊祖宜那樣為家國帶來恥辱;多年網友『果斷絕交』,說我的無國界價值觀證明做人做事欠缺原則。親近的朋友們遭受質詢、騷擾、網路封號、工作凍結降職,也有少數本以為是朋友的人從此形同陌路,甚至出來搖旗討伐。」
舉報「雙面諜」
她有一處措辭失誤被大陸網友抓住了把柄。莊祖宜描述自己要在48小時內帶著孩子撤離中國,匆忙告別成都寓所時,望著冰箱裏發好的麵團,廚房裏塞得滿滿的泡菜缸,卻連都留在屋子裏唏噓一會兒的機會都沒有——「我曾經一閃念,試想二戰前猶太人為了躲避納粹而離開家是否就像這樣」,她在微博上寫到。
美國撤僑是在2020年2月初,她在微博上寫下這段話是2020年7月初,「納粹」的比喻在7月末中美互關領事館的時候開始發酵。當時,一些網友將她的文字截圖下來傳播,令許多人誤以為她用此來比喻成都美領館的關閉,於是,莊祖宜被指控是「夾槍帶棒地污衊中國是『納粹』」。接著,有人在她的臉書上翻出了她對香港反修例運動和新疆問題發表的意見,她徹底地被打上了「反共」、「顛覆中國」的標籤。
現在回想起來,「(納粹)這個詞確實是不能夠隨便亂用的,」莊祖宜十分懊惱,「那一刻,就真的想到這個。」
「我其實還想到49年國民黨的那些人離開了(大陸)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我反而沒有寫我自己的家庭當年是國民黨,就是那樣離開的,我當時覺得那個太敏感了。」莊祖宜說,「這真是我犯下的最大錯誤。腦子就是有問題,言多必失。沒什麼好為自己辯護的。」
回憶起在成都的日子,她一直覺得「身邊的大部分人都是溫和理性的正常人」。她一直用簡體字在微博上發言,與人和和氣氣。「但現在,這麼多(中國)網民看到這個截圖,說我是一個搞分裂的間諜。因為黨就是國,沒有黨就沒有國、沒有家⋯⋯我真的是蠻驚訝的。這樣的觀點滲透得這麼徹底。」
當初撤離到美國的時候,「看到美國政客把病毒和中國人劃上等號,把中國的一切(努力)都抹殺」,她一度非常生氣,她說自己會為中國講話,不僅因為「我的心還留在那裏」,也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是中國公民,所以「有客觀的、中立的立場」,「可以講一點話」,但通常「搞得兩面不是人」。
臉書上也有深綠陣營的人質問她「怎麼可以和中國人走這麼近?」「如果把黨和人混為一談的話,那是太高估中國共產黨,也太低估人性了。」莊祖宜那時回答。作為1949年後來台的移民,莊祖宜在台灣的身分是「外省第三代」,家族政治立場則是藍綠陣營中的偏藍,自稱「文化上的中國人」、「政治地理上的台灣人」。
「大陸『五毛』攻擊我,一開始還可以一笑置之。他們攻擊我沒有心向祖國,不愛黨,我本來就是美國人和台灣人,支持的本來就不是中國共產黨。但台灣深綠陣營的攻擊,非常地傷人。」莊祖宜說。
有的人看不慣她對「小確幸」的追求,認為是「掩耳盜鈴、粉飾太平」,「一些人說我打著歲月靜好的旗幟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說我的坐上賓就是(大陸)貪官污吏的大老婆、小老婆,朱門酒肉臭⋯⋯他們和大陸的『小粉紅』一樣從來沒看過我寫的任何東西,就跳出來把我當成符號來攻擊。」
傳言越來越脫離現實。台灣開始有人說莊祖宜「為了在微博上討好『粉紅』大眾」,支持「港警」鎮壓香港反修例運動的抗爭者。「我從來沒有支持過港警!」莊祖宜當時強忍著申辯的衝動,「我真的很想要回應,但是一旦回應,就是沒完沒了。」
當她在中國大陸被網絡輿論指控為顛覆中國的間諜時,在美國,莊祖宜也被一些台灣移民舉報,稱她「親中反美」,是「雙面諜」,致她遭到美國國務院的調查。
那些日子裏,她每天和兒子一起看Trevor Noah的《The Daily Show》(編按:一部美國的深夜檔新聞諷刺節目) ,她說,雖然兩個兒子年紀還小,但也看得到選舉過程中美國國家的撕裂,「Black Lives Matter運動的時候,他們的正義感很高漲」。莊祖宜說,自己與兒子會有意識到,「一個醜惡的政治生態,不只是中國的事。」
她對一些台灣的朋友失望。在她心目中,這些朋友向來是支持人權、自由和民主的,但因為「中共對台灣的打壓,他們開始一面倒地支持川普(又譯:特朗普),支持龐佩奧。完全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那一套,相信陰謀論,相信美國大選結果是被竊取的,把自己的價值觀都丟掉了。」
莊祖宜的風暴,也波及了「原本在同溫層裏活得好好的」父母。莊的母親1998年在大陸的春節聯歡晚會登台演唱《我愛你,中國》,這件事在台灣被反覆地罵,父親的一些臉書言論被翻出來,「貼大字報」,她說。
直到有台灣作家顏擇雅出來為她講了幾句話,「1998年,自認中國人的台灣人本來就過半,當時還有國統綱領,多數台灣人認為兩岸交流很好。她媽在八九十年代在台灣演出頻率相當高,許多場合李登輝都在台下聆聽,那她是不是為『民族罪人』演唱過,應該算中共的敵人?」並建議「台派不要見到影子就開槍。不然,等真需要開槍時,你會發現你沒子彈了」。
有人回覆顏擇雅:「台灣人要對抗中國,內部的凝聚力很重要,不能看到黑影就開槍。一樣的,臺灣人也不能太天真,甚至到敵我不分的地步。難處是兩者的界線很難區分。」
「因為顏擇雅是台派的,所以她講話比較有人聽。」莊祖宜說。「實在是太遺憾了,出來講話要先聲明自己的態度。」
原來「對方能聽懂我要什麼」
莊祖宜和中國當代文學翻譯家、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教授白睿文(Michael Berry)是好友。白睿文因為翻譯方方《武漢日記》招致網絡暴力,被指控是「西方勢力與反動份子裏應外合」。他的微博遭到中國網友「洗版」,充斥著「白皮豬」、「你翻譯得越多,美國人死得就越多」等謾罵和侮辱。
「他是全世界少見的中英翻譯人才,」莊祖宜說,白睿文曾翻譯中國作家余華的《活著》和王安憶的《長恨歌》等長篇小說,做過金馬獎的評審。「這樣孺慕中國文化的一個人,已經快一年了,天天在網上受到攻擊,(網友)詛咒他的孩子去死。」
「大陸的『戰狼』、『小粉紅』,專門挑這種對中國有善意、有情懷的人。」莊祖宜說,「他們就是要攻擊想做橋樑的人,」
因此她的失望和憤怒「是非常深的」。一些大陸的朋友曾公開幫她講話,然後在網上受到了很多攻擊,「甚至有些文章就不見了」。她曾寄律師信給新浪,要求刪除針對她和家人的極端言論,但未被受理。「你說到底是自發的『五毛』在搞事,還是有組織的,不知道。」有朋友的事業受到牽連,不僅遭到降職,還要寫悔過書。還有朋友氣不過,想繼續在大陸為莊祖宜發聲,「我說還是不要吧,這樣子會惹禍上身。」
「我從來沒有認同過中國共產黨,但我對這片土地和文化是有感情的。」莊祖宜說,「我到底是太一廂情願地要看它的好呢,還是太天真了?」她反問自己。
莊祖宜不再迴避談論政治。發表對香港和新疆問題的觀點之後,她先後在臉書上批評迪斯尼真人版電影《花木蘭》討好中國,對內蒙古強推漢語教學表達憤慨,「反正也不想回去(中國)了,你們把我講的這麼難聽,我做人做事的價值觀的底線,我就直接說出來吧。」莊祖宜說。但接下來,就得應付新一波網絡暴力。
丈夫林傑偉一直要她不要回應網絡輿論,「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給這些挑釁更多的氧氣」。林傑偉對端傳媒說,他以為最終這些網絡暴力最終會離太太而去。
莊祖宜原也期待著2021年成為一個新的開始,但新的流言在新年爆炸式地散播開來。1月,網絡大V司馬南在微博和YouTube上發布視頻,稱莊祖宜領事夫人的身份「是假的」,是台灣當局為美國政府配的「陪睡丫頭」,因成都領事館關閉而「被拋棄」,「流落華盛頓街頭」。
這個流言在簡體和繁體兩個中文輿論場病毒式地傳播著,「全部與性有關,齷齪下流。」莊祖宜說,此次輿論瞄準的是她與美國白人的婚姻。
「他們說她是『陪睡丫頭』⋯⋯我都不知道該怎樣用英文翻譯這個詞。」林傑偉說,「太醜陋,太傷人。」為此,林傑偉出面在臉書上發了一則長帖,表明與莊祖宜是合法夫妻,彼此相愛。「如果我不站出來說出事實,人們真的會開始相信這些謊言。假的都要變成真的。」林傑偉擔心。
重建與和解的過程格外漫長。她有時覺得,自己變得比較憤世嫉俗。看到自己「尊重的、親近的朋友」以及「所有在中國還理智、清醒的人」,「他們在中國境內就必須要低頭,一講話就被打壓。在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願意支持他們,整個世界一面倒的輿論就是中國在霸凌。」
她也說起自己的「少部分朋友」,「以前親密得很,忽然一下子切得乾乾淨淨好像從來不認識我一樣,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說,自己從此對人性不會這麼地無保留。但轉念想到在成都「麻辣鮮香的神仙日子」,每日迎面的笑容與善意,買菜散步的路徑、食物的氣味、街頭巷尾的小風景,她又覺得,自己無法全盤抹殺掉在中國、在成都的全部經驗。
一位友人對她說,「我們習慣把經驗以好壞(good/bad) 做區別,但或許經驗沒有好壞,只分深淺(deep/shallow)。」
「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做世界公民?」莊祖宜問自己。「談世界好大,最後還是回歸local(在地)。」談國家,談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最終總繞不開意識形態,莊祖宜說,「或許唯一的辦法是,落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當中」。
2020年夏末,丈夫尚在中國處理領館閉館事宜,她在美國每日打掃、做三餐、整修新家。美國疫情嚴峻,全州居家隔離,她上華人超市的網站訂蔬果生鮮,日常吃辣椒蒜泥醬醋紅油。那天,外賣員找不到她家門口,給她打電話,「一聽就是大陸口音」,「跟我說『找不到路啊』」,講著講著,外賣員在電話中,已經走到她家門口。
「那是我在網上被罵得最嚴重的時候,一個中國人把中國菜送到我門前,笑嘻嘻地跟我打電話,像是一個隔壁伯伯一樣。」莊祖宜回憶。
附近有家名叫「巴山蜀水」的川菜館,她打電話叫外賣,攀談哪道菜的做法更好吃,對方在電話裏用普通話問她,「你是要干香一點的,還是濕一點的?」
「干香」是中國大陸描述菜餚的慣常講法,讓她一下子憶起了成都的熱鬧日子,「打動了我在中國住了那麼多年的一個點,」那是她最倉皇焦慮的時候,原來「對方能聽懂我要什麼」,「我今天就是要吃一個辣辣的、干香的菜」。
領事夫人不好做。
这么多粉红,喷子,托子,你还在意这些东西的的话,你还觉得这些东西会说人话?你想讨好每个人,结果就是每个人都不会喜欢你。跟何况有些东西根本就算不上是人。而且楼下有句话 – 你选择公开你的言论,就得有这个心里准备,四面八方的炮火就会向着你开。这样想把 – 每个贴子可以赚5毛(或者是两毛吧)你还为他们的GDP有不少贡献呢。这样想会开心点吧。
其实庄小姐大可不必去在意网络平台的评论。像微博这种用户本科率只有4%的平台,很多小学生初中生还有没读过书的人只知道跟风恶言相向,导致真正有想法的人经常被大量恶评淹没看不见。微博许多时评人,post之后要么直接省事关掉评论,要么对评论不予理会,他们不求赞同,只求输出自己的观点,其实这样过得自在,不必在意他人看法,会好很多。
中国愚民 暴民多的很,可怜的民族
因為美食和成都關注的她,太難了哎
雖然喜歡她的料理,但覺得她的社會歷練跟政治敏感度嚴重不足,建議她不要再回應,也不需要把一些惡意謾罵放在心上,專心在自己喜歡的食譜領域。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用心體會,盡在不言中。
已被熟人评价为“外宾被铁拳砸中后轻飘飘的反思”
干脆现在就别做桥梁了,专心扑在家庭生活跟厨艺上对庄小姐似乎更好一些。
措辭失誤的「納粹」一文的時間點自然不是對中國政府的指責,而是對美國下令撤離駐中外交眷屬、令自己不能優雅從容地搬家的批評;誠然如辯解,領薪水的是他先生而不是他——彷彿他是以普通人的簽證旅居中國,不享有特殊身份待遇(也因此必需服從撤離命令)一樣。這樣的托詞實在進退失據。
像這篇文章中對刪帖和黨國意識等宛如發現新大陸般的訝異態度。世界真的有一夕從麻辣鮮香翻臉成文革故事嗎?還是長期因其身份而獲得的優待境遇如今因為美中關係生變而改變罷了?天真可以是了然於心仍欲往山窮水盡去的固執選擇,也可能只是長居象牙塔而認知偏誤的《common people》式特權啊。
有些人是看到她的美好生活,產生羨慕嫉妒恨,所以大加討伐。
有些人就是看不慣真善美這種普世價值,只覺得社會是爾虞我詐的!
总之还是很期待能看到关于川菜的书,这些做桥梁的事情是有价值的,即使在这个时代看起来不被任何一个集体中的主流所认可,但其实它的受众并不少,而且未来的历史一定会认可它。
不是想轻描淡写祖宜姐受到的伤害,这种伤害足以让任何人崩溃了。但处在这样的地位上可以做这样“纯粹”的努力,其实依然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情,很多人只能按照政治游戏的规则来玩,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自由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社会环境的缺乏包容理解居然要把问题归咎到一位善良的人身上……
無法想像同樣情況發生在台灣,ait駐台代表夫人離開前寫下同樣的文字。與政治無關,只覺得在那樣的情況時空下,常人都理解稍微換位思考,體諒一下該國民眾的心情,而不是自顧自抱怨發洩,更何況外交官夫人。再者,一個受關注的公眾人物,如果非要把生活雜碎之事,心情不好(先生遲遲不能回國團聚導致自己與小孩不開心那篇)等都攤在陽光下,請確認不會後悔,既然發了,現在種種抱怨他人的不理解就顯得很不成熟,這就是網路世界,一刀兩刃,這樣的心理素質還不如龍應台跟歐陽娜娜。想出川菜書卻抱怨他人惡意讓自己沒有動力,舉了許許多多各方對自己的看法的不公允,如果堅信自己做的,說的都是對的,何必在意這些,這世界從來就沒有誰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同。時間會證明一切,書寫得好,有品味的依然會賞識。舉的那些流言蜚語,作為旁觀者,我從來沒覺得需要浪費時間去看去信,又有多少人信?要不選擇低調謹言慎行,要不就不要活在別人對自己看法中。
加油。
世界太大,思考太難。加油祖宜。
祖宜加油
我很喜歡莊祖宜,我認識她只是因為她從人類學ㄧ頭栽進廚房,跟她後來因為是外交官夫人成名沒什麼關係,我們都在活在時代的洪流中載浮載沉,我不覺得她天真,而是在中美關係緊張的時刻中,中國容不下一個善意天真的人,我也絕對不會說她討好兩邊,兩邊不討好,難不成當了外交官夫人,要在中國把身邊的人都當敵人看待,而對於因為自己外公外婆延伸出對中國土地人文的親切感畢竟是真實的,然而縱始音樂美食在某個時刻建了一座橋樑,我們的生活終究無法假裝政治不存在,假裝政治沒有在我們彼此心裡建立隔闔。對於身邊熟稔的朋友被當成陌生人的經驗應該是相當心痛吧,只希望祖宜在自身世界崩毀重建後,對世界跟人性有更深的體悟,能交到更真摯的朋友,如果可以繼續出食譜書就更棒了。
我很喜歡莊祖宜,我認識她只是因為她從人類學ㄧ頭栽進廚房,跟她後來因為是外交官夫人成名沒什麼關係,我們都在活在時代的洪流中載浮載沉,我不覺得她天真,而是在中美關係緊張的時刻中,中國容不下一個善意天真的人,我也絕對不會說她討好兩邊,兩邊不討好,難不成當了外交官夫人,要在中國把身邊的人都當敵人看待,縱始音樂美食在某個時刻建了一座橋樑,我們的生活終究無法假裝政治不存在,假裝政治沒有在我們彼此心裡建立隔闔,ㄇㄕㄥㄖㄧ
扫了眼评论,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祖宜的痛苦。懒得辩论了,只希望祖宜不管是否还愿意做桥梁,依然能够坚定安好地走下去。
请问美政府有给外交官的配偶发工资吗?(当然没有。)所以请谨记现任白宫女主人 Dr Biden 的教诲,该干嘛干嘛。支持你的工作已经很了不起,我又不从政,还要处处看你雇主的脸色行事?
公主不过是独裁者的一件附属品而已,能够表现出自己的独立人格恰恰要值得珍惜。我们都是某类纳粹政权的受害者,就不要互相投石块了吧?
同意anonymous3的论点 补几句。
首先显然庄女士并非有意将某些人和纳粹做对比 所以最多不过是个过失;其次,从政治敏感度来说 她写下微博的时候确实犯了措辞的错误。
但是有意思的是 自称“爱国主义者”的民族主义者们用行动证明了庄女士本来的口误的正确性。所以最终看来,庄女士说的完全没错。
How ironic.
最令人担忧的并不是她遭受了网络暴力,而是她的很多熟人都因此轻信了有关她的谣言。
但另一方面,我不認為對於莊的攻擊是合理的。特別是周小平(這傢伙還沒過氣?)司馬南此等民族主義者瞄著下三路對莊進行的人身攻擊。順帶一提是不是民族主義者搞人身攻擊都喜歡瞄著下三路去啊。美國的川粉會攻擊民主黨孌童,中國小粉紅會攻擊莊是陪睡丫頭,香港藍絲就會攻擊女示威者是“天使”。真的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這些人腦子里只會搞黃色嗎?還是他/她們只在用下半身去思考啊。
莊的問題是在於她沒有意識到她作為總領事夫人,她半個身子已經走進了政治圈,不太可能再去自由自在地做自己。不論是被納粹迫害的猶太人論,又或者是批評trump政策的部分都並不妥當(如果她沒有跟丈夫商討過的話)。
李诞有句话叫“人间不值得”,他的意思并不是不值得活着,而是一种认清世界的真相之后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态度,有些人和事不值得自己把心交出去,把自己的心留给那些值得的人,值得的物吧。
读完庄女士的访谈,我很喜欢这个人。她可以说是遭遇了各种“桥梁人”所能遭遇的痛苦的集大成。这种时候不要灰心丧气,也不要妄自菲薄。坚持与人沟通,但还是从身边的一点一滴做起,把自己的声音留给那些愿意倾听的人,而不要在那些闭目塞听、自以为是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个世界上意志坚定者、追求自由者、心怀天下者、学识渊博者很多,但是真正发自内心地、并且本能地懂得尊重他人的谦卑者少之又少。所以不用想着去忤逆一整个不公的外界,以自己每一处落脚地为原点去努力连接身边值得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面对的议题非常复杂的时刻,多数人并没有那个心智去透彻了解你这一缕信息海洋中的过眼云烟,那就随他们去吧。
請問一下她是誰跟誰的橋樑啊?
我覺得問題不在於她的立場和她的歲月靜好,而是在於她不合身份的行為。
身為台灣人,你看有哪一個想要兩面討好的最終沒被罵得狗血淋頭?而身為外交官夫人,對政治和時局的理解卻如此脫節,真是連Ivanka Trump都不如。
要嘛你就立場堅定地貫徹你要作為橋樑的宗旨,要嘛就立場堅定地選一個國家歸邊,這種「我只是想吃吃麻辣火鍋逛逛成都老街」的心態,只適用於普通的小資族,而不應出現在一個外交官夫人身上。
無視世間政治力博奕的現實,不願面對世界各地都有恃強凌弱的血淚,這種“世界公民”,真的是歲靜婊。
庄老师感觉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希望能尽早远离是非,政治的上限或许没有多高,但是下限却可以很低,尤其是现在全面倒退的时代,很多沉渣和糟粕泛起。
外交官太太庄女士当然天真幼稚。到不在于“纳粹”什么的,她的天真体现在受到攻击后对自己言词的后悔懊恼。蓬佩奥就一定不会后悔他说过的任何一个字,不信可以问问赵立坚。这两位才无愧成熟的外交官之名。
可是,我们终究会倾慕于这样一个拥有高尚人格的人物。她敏感博爱,不分敌我的对任何一人的苦难都感同身受。她会犯错误,却勇于承担,从不诿过别人。她奔走于世界各地,试图用柔软身躯搭建起沟通的桥梁。这天真与幼稚正正展现出人性的光辉。
君子可欺之以方。善良的人不免容易受到伤害,可是因这份善良而获益的却是我们每一个人。“等我的事迹在世上流传之时,幸福之时代和幸福之世纪亦即到来。”
中國人的底線到底在哪。。。文革真的從未離開
@KE538
她大可以说我不不喜欢中国,不喜欢共产党,这完全没问题,如同楼下可以说出“纳粹”“蛆”等词汇,我不想进行批评,因为虽然难听,但是至少表明了立场,说出“逃离纳粹”这类话,又想要做中间派角色,她怎么应对阅读她言论的人的质问?
甚至有读者认为天真,幼稚这种词是褒义的,当然我不否认大多数情况下这两个词确实是褒义,但是形容一个有政治身份的成年人,形容一个外交官夫人,天真和幼稚是褒是贬,我想大部分人的看法应该和我一样。
咳 她说的就没错 这不是纳粹是什么 只不过在这片土地上真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
她对中国确实太天真了。对中国就是不能天真,国民有时候是国民,很多时候又是武器。说了是党国,那党跟国跟党国治下的人和蛆又怎么能分得开呢。
社交媒体本身就在放大极端化的声音,难道小粉红(少数缺乏良好教育的学生和大量机器人)和部分深绿酸民能够代表“沉默的大多数”吗?倘若要冷静的输出一些有质量的内容,就应该寻找一个可以稳定接触大众的渠道(制造噪音防止声音接触到大众,才是中国真正发力的目标),同时尽量不允许反向的骚扰(这种骚扰不仅仅来自于政府)。
是的,在当前时代写作和交流就必须预先做好十足准备,这很可悲——但这正是社交时代全世界的现状。而不像作者所暗示的仅存于华人社会,或政治/文化认同领域。前者有美国当下社交媒体上川粉与民主党支持者互相深度仇恨,后者有我的一个朋友的例子:仅仅是对家庭出身的私生活进行书写,却被留言板酸民酸为“凡尔赛”“编故事”等等。
我想说的绝不是继续攻击庄女士“受害者有罪”,我非常敬佩她的努力同情她所经历的创伤。但我们所面临的正是这样糟糕的时世,倘若我们不能在短期内扭转社交媒体的分裂局面,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从个人着手,保护自己,从限制自己使用社交媒体开始,拒绝被情绪产业操纵,拒绝刻板化不同生命体验的个人,认识到language hurts,也防止被language hurt…等等
就算她曾失言,也不該正當化如司之流用「陪睡丫頭」來汙辱,或是被任何人用性器官謾罵。
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当个温和的中间派,桥梁的愿景很好,谁不想呢?但这几年环境变得太多,他们想要的不是共和,而是对立。
原来有一天,幼稚、天真也会成为贬义词…..可能二元对立的“好处”就在于,选边站后都只需要应对另外一方,倘若有人觉得自己能站在中间,就得面临两边的炮火。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呢?
“一文各表”
不要高估人性和智慧
标题起得好。温和、冷静容易让人摆脱愚蠢,对有些统治者而言,没有比让民众摆脱愚蠢更“愚蠢”得了。
還有那時候美國國務院叫他們這些外交官家屬趕快回母國,明明就是基於疫情的考量,怕他們這些人拖後腿才叫他們趕快離開中國的。可是這位女士竟然對此感到崩潰憤怒,我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如果她先生被外派的戰事頻仍的國家,然後國務院叫她先撤,她也要一直崩潰嗎?你要嘛不是太愛中國捨不得離開,不然就是捨不得自己先生。但不管哪一個情境都很奇葩。
納粹那句話擺明就是在攻擊美國川普政府的,所以那些看的懂中文的台裔美國公民跑去檢舉她並沒有錯。反而是看不懂中文的中國網民瞎讀她的脈絡,還以為她在反中,真是笑死人了。
回复下@weber
其实我觉得这就是“幼稚”的体现,派遣到盟国的外交官和派遣到政治情势复杂,存在多方政治角力的地区比如亚太等地区的外交官,难道不是应该接受专门的针对性培训吗,中美近年的政治经济摩擦但凡看点新闻的人都有所了解,作为外交官和他的夫人,其发言的每一个字都是需要谨慎注意的,都是可以代表国家立场的,换个立场,你觉得(假设)中国外交官夫人在撤离休斯顿大使馆时发了个推特说「我曾經一閃念,試想二戰前猶太人為了躲避納粹而離開家是否就像這樣」,你觉得美国网友会马上跳出来辩护说“xx发表这类说法一定是无心之失,一定不是把美国比喻成纳粹”么?这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她的推绝对会被谩骂到塞满,挨骂了要骂回去这是人之常情,和中国网友是不是小粉红没什么关系。现在网络这么流通,公众人物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语意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十岁的小朋友都知道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语义的偏僻差会招致什么后果,难道她不明白么,我不惮以恶意猜测,她不是“幼稚”而是拿“幼稚”来开脱自己的人设而已,她作为两个小孩的母亲,外交官的妻子,社会历练和经验真的会比我一个评论者还不如么?
「反共反人民」,一句話定義共產黨話語裡的人民。
我完全不贊同某些台派「政治不沾鍋」的批評,正因為那樣的身份所以言行上必定只能也只該盡可能迴避;但這應該是認知到自己身處與所能見是無處不政治之下,而不是反而以為自己真的活在真實而客觀的遺世獨立中。
那個時間點,但凡有留點心的人都能嗅到美中間馬上要出現大動作,而他卻是在公開抱怨美國政府留先生在使館沒能讓他們一家團聚…當時那篇文章尚未在中國引起喧染大波已讓人覺得他天真到不可思議,現在在看這篇專訪(還有之前在clubhouse所聽見的)依然再度感覺到原來是真的這樣天真,想必這一課對如此的他實在太狠了
@第十一個觀察者:
『幼稚』之處與其說是搞不清楚她的身份,不如說是沒認清派駐國。
今天去的不是英國加拿大之流,而是等同伊朗啊,哪有美國人追求小確幸的道理。
她自认为外交官太太的身份,真的能避的开政治漩涡?
真不知道该说她幼稚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恕我直言这篇文章给我的感觉就像童话讽刺故事里封建国王养尊处优的女儿们公主们第一次走出闺阁去“体察民情”却遭遇了农民的怒火一样,公主们当然可以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她们自己不明白她们的政治身份代表了什么,这一点反而让人更加恼火——因为她们理应知道
文章與評論讓我想起最近的一個疑惑:
倘若不以『華夏』自居,那是否還算是文化上的中國人呢?
外頭的人可以試著把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分開,但是內部的人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把兩者區分開來,總之,和在一起就變成反中辱華,殊不知這個起心動念叫做反對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下的中國政府。中華民國帶來的東西不見得好,但是卻是我等成長背景下吸收過的成分之一,我們背過東北三寶,雖然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現在的中國人對於中華文化的了解或許沒有台灣某一代人的深切,因為他們了解的是共產黨吹噓修改過的歷史文化,我們雖然了解但是不會懷念,那個只是我的一小部分
這也提醒了很大一部分人,不要覺得歲月靜好就可以安然無恙。在這個網路文革盛行、全民作惡的年代,如果你無法加入「主流價值觀」,那首先要做的就是閉嘴!再進一步就是,如果有能力,一定要離開這片土地!
只不過是這幾年大陸實在是變化太快太大,讓很多人的思維和情感都跟不上。在今天只要是支持鄧小平也就等於是反習近平,改革開放,還想著資產階級小確幸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與中國打交道的人必須要有身處動盪時代中的覺悟。
“做世界公民”?
当你知道发达国家垄断了90%的新冠疫苗的时候,
当你知道像加拿大这样的国家抢购的新冠疫苗数量够他们全国人接种好几次的时候,
当你知道很多非洲国家,拉美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却连一针都捞不到的时候,
你就会知道“做世界公民”是句空话,屁话。
麻烦庄女士走出自己小圈子,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它不是只有你那个体面的,相亲相爱的,往来无白丁的小圈子。
某些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自以为他们的理想如大鹏展翅九千里,
却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希望庄夫人能够不忘记中国的好,但事已至此,也无法强求。
“文化上的中國人”語一出,證明這位女士對自己的身份未想得很明白。或許是洋墨水飲得多,跟了鬼佬偷懶的稱呼——CHINESE,華裔,華人,中國人一把抓。或許是同川菜的紅油一起,吃下了共產黨騎劫黃種人的毒藥。莊女士所愛之文化,屬於全體華人,馬拉台灣泰國新加坡等等,皆有足跡,非某個紅色共產國家專屬。若是傻傻地將自己與其爲伍,那無論是肉體上還是文化上,享受一下“中國人”的待遇再正常不過,左派應該開眼起床了。
没有什么比消灭双方的温和派更为简单、有效了。
儍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