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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鋪天蓋地的疫情相關新聞裏,我驚訝地看到一個熟悉的地名,我的家鄉湖北紅安縣。新聞裏說,該縣有一名17歲的「腦癱兒」獨自在家6天後死亡,此前其家人因疑似新冠肺炎被隔離。
另一件令我頗感意外的事情是,最早爆出這則新聞的竟是「巫山童養媳事件」的當事人馬泮豔。2001年,巫山縣年僅13歲的馬氏被以童養媳的方式「嫁」給了比她大17歲的陳某,遭強姦後生下一女,後來兩人由當地政府工作人員辦理結婚登記,之後又生下一子。此事2016年經媒體報導後,一度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很難想像這種帶有萬惡舊社會氣息的事件居然堂而皇之地發生在「新時代」的中國,當時看完這則新聞之後,我的心情難以平靜,便以她的經歷為素材寫了一篇小說。
沒想到,當事人看到這篇小說後在微博上找到我,希求我為她寫一本傳記,她大概以為我是著名作家,其實我出的書根本就賣不動。給她寫傳記我認為是行不通的,就算真的寫出來,大概也不會有哪家出版社敢冒險出版,向她表示歉意之後,我把這篇小說掙來的一千塊稿費轉給了她,以求心安……看到馬泮豔轉發「腦癱兒之死」的新聞後,我便想在微信上問問她具體情況,她怎麼會認識那位被隔離的家長?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早在兩年前我就刪掉了她的微信。
事情要回到2017年的冬天,一場火災過後,北京發生了「清理低端人口」運動。由於專業記者的「缺席」,網絡上傳出各種真假難辨的小道消息。我當時在北京做編輯,就想利用週末的時間去住處不遠的一個流動人口聚集地看看,網上有消息說那邊的鄉政府貼出告示,要求外來人口三日內搬離村子。
進村之後,我還沒走幾步路,就被村裏聯防隊的人給盯上了,一個中年女人氣勢洶洶地要求我刪掉我剛隨手拍下的幾張照片,我不肯刪,她便打電話叫來四個大漢。他們走過來後一齊掏出手機朝我拍照,大聲詢問我是什麼人,命令我刪掉照片。後來中年女子打電話報警,警車過來把我們拉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倒是很和氣,一直在和我拉家常,不過他始終不理解我為什麼要跑去皮村,在打電話向我當時工作的公司確認了我的職業之後,他仍然忍不住問我,「既然你不是記者,那這件事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呢?你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情急之下,我只好說了實話:「因為我有社會責任感,我想關心一下這個社會,不可以嗎?」此話一出,整個派出所的人都笑了。
他們笑了,我卻想哭。處理結果是在經過一番批評教育之後,我刪掉在皮村拍攝的照片,中年女人也要刪掉他們拍下我的照片。走出派出所,我沮喪到了極點,感覺自己很沒用,整個過程中我都很害怕,儘管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錯。我意識到我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懦弱。
馬泮豔的微信就是在我的這種頹敗心情中刪掉的,我不忍心看她經常在朋友圈裏發的那些「慘狀」:媒體報導之後,她的境況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
這件事對我的精神打擊很大,我決定離開居住了近十年的北京。2018年年底,我終於辭掉工作,回到我的老家紅安縣,打算靠寫作和翻譯勉力維生。這個決定裏有點「避世」的意思,我不想再活在風暴的中心,卻又無法衝風暴吶喊,不想再看到悲劇在我眼前一次次地重演。我想起來,馬泮豔的微信就是在我的這種頹敗心情中刪掉的,我不忍心看她經常在朋友圈裏發的那些「慘狀」:媒體報導之後,她的境況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仍是一個人帶着患有自閉症的孩子掙扎求生。我真的沒法像大家那樣數年如一日地追逐新聞熱點,在越來越嚴格的審核制度下,我們在網上說過的話分明就像水上寫字,一邊寫一邊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到家鄉之後,有兩三個記者採訪了我,大概因為我的經歷比較符合「逃離北上廣」這一流行的敘事,他們問我為什麼要離開北京時,我都會向他們提及清理低端人口事件。但我說得再多,他們的採訪稿裏也不會提及,因為「低端人口」這四個字仍然是高度敏感詞,在所有的出版物和網絡上都不允許出現,儘管這個詞曾多次出現在北京市政府的文件上。
敏感詞已經多到根本無法正常交流了,網友們不斷發明新的諧音和指代,有時幾天不上網就看不到大家在說什麼。其實又有什麼可說的呢?一個連「自由」、「民主」、「政府」、「國家」、「民族」這些最基礎的詞彙都要審核的網絡,還能形成什麼樣的有效討論?2019年這一年,我很少看新聞,花了不少精力譯完了喬治·斯坦納的一本學術隨筆,卻未想到,交稿之後便遇上了中美貿易戰升級。所有美國作家的書都拿不到書號,無法在國內出版。被譽為文學批評大師的喬治·斯坦納雖然精通德語、法語等多門語言,可惜到底是個美國人,於是這書的出版遙遙無期,我也拿不到原本就很微薄的稿費……我不由得問自己,一個人真的有可能逃離他的時代嗎?我們還能逃到哪裏去呢?
我漸漸意識到同代人的墮落和老一輩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北京的十年,也是我對同齡人逐漸喪失信心乃至徹底死心的十年。
我的避世,不單因為陰霾滿天,更因為看不到光究竟會從哪個方向照進來。以前我對同齡人抱有很高期望,我並不擔心上一代的腐朽,因為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然而,我漸漸意識到同代人的墮落和老一輩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北京的十年,也是我對同齡人逐漸喪失信心乃至徹底死心的十年。
他們當然也會在一般意義上批評政府,可一旦落在具體的人、事上,態度就變得曖昧,畢竟「大家都不容易」,這種看法太過普遍以致於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裏面有一種徹底的妥協。譬如,我批評網絡審查員,認為稍有良心的青年都不應該從事這樣的「鷹犬」類工作,就有不少朋友說我太苛刻,這不過是一份工作,而且工資低,工時長,總之「也挺不容易的」。我終於意識到活在這些人中間,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批評,他們用富有人情味的笑臉消解你所有的質問,並在不知不覺之間將你同化,到頭來,你反而成了那個不近人情、不知人間疾苦的人。在我最抑鬱的時候,我甚至認為,唯一正當的批評就是自殺。
當然,線上和線下也有不少表揚我的聲音,他們認為我很有勇氣,不止一個朋友告訴我,他們很認同我在網上發表的觀點,但他們不敢轉發——這真叫我哭笑不得,我能發出來的話本就經過機器和人工的雙重審核,裏面還能有什麼「反動」言論呢?何況,我自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有許多話我不敢明說,尤其現在不時發生各種令人心寒的舉報事件,學生舉報老師,同行之間互相舉報,或者單純因為不同意你的觀點,就要舉報你。
有一回我在網上發表了令愛國人士反感的言論,便有人在網上人肉出了我的所有信息,並聲稱他已經給國安局打過舉報電話。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打了這個電話,當然我估計就算他真的舉報了我,國安局也不會找我:現在那麼多「間諜」,應該顧不上我這樣的良民,如果我都要被請去喝茶,那真不知他們要準備多少噸茶葉。話雖如此,我還是感到害怕,我擔心我真的會被看不見的眼睛盯上,便嚇得幾天都不敢上網。所以,如果連我這樣的人也要被譽為「勇士」,那是不是說明大家都已經懦弱到了極點?
種種跡象表明,中國的青年已經未老先衰。一面喊着「人間不值得」,一面又拼命地在人間撈錢撈權。他們保守、軟弱、唯唯諾諾,總是惦記着已經到手的那點甜食。年輕人終於徹底退出了廣場,在廣場上跳舞的是那些身體硬朗的老年人。我想很多人,尤其是文藝青年可能沒有意識到,我們從小接受的那套教育比我們想像中的威力要大得多,不是讀幾十本世界名著,看幾百部外國電影就能化解的。在理解同時代的新聞事件時,很多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滑向國家主義的立場上。
比如香港的「反修例運動」,我的很多朋友一上來就擺出「外國勢力操控」、「西方間諜蠱惑」這類冷戰時期的話術。因為我們從未行使過遊行的權利,從未聽說過「公民不服從」原則,甚至連最基本的納税人意識都沒有。我讀大學時,有一個同學因為不滿老師的言論私底下向我抱怨「國家花錢養着他,他卻天天在課堂上抨擊國家」,聽得我瞠目結舌。這類觀點我後來遇過太多次以致於完全提不起反駁的興趣。在他們看來,我們能夠豐衣足食,全靠國家恩賜,只有國家長治久安了,才能有個人的幸福。
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嘲笑那些理想主義者,他們的理想真的不比你的沒有理想更可笑。
「腦癱兒慘死」的新聞在網絡上發酵了兩天,縣政府已經成立了聯合調查組,且迅速罷免了事發鎮的黨委書記和鎮長。然後,我們知道,就再也沒有然後了。類似的事件不是第一次發生,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中國人還沒有學會把殘障人士和未成年人當人看,何況那些殘障的未成年人?誰還記得那個走丟的深圳自閉症兒童慘死於託養中心的新聞?誰還記得蘭考縣七名被燒死的棄兒?在互聯網碎片信息的衝擊下,我們的記憶已被改造成魚的記憶,我們的憤怒從來不會過夜。
前兩天,黃岡市衞健委主任也被火速免職,頗有點就地正法的意思。消息出來後,又有許多人發出大快人心的感歎。可是喜從何來呢?一個系統性的問題再次被巧妙地轉化為某地某人的具體問題,似乎只要丟棄幾顆螺絲釘,機器就能重新恢復運轉。難道我們還不明白,誰落馬都毫無意義,整片草原都是他們的,這些騎手去哪裏都能找到奶和肉。我們需要的是更本質、更持久的問責,我們需要去認識、理解並嘗試實現真正的現代文明。
疫情現在仍處於擴散之中,新聞裏頻頻傳來各地醫院醫療物資告急的消息。我的家鄉這次疫情也很嚴重,已經有專家指出黃岡的疫情可能比武漢更嚴重,因為中國的醫療資源和其他資源一樣,是向省會城市高度集中的,地級市裏就沒有幾家像樣的醫院。這時候我的這些話,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合時宜的,我在朋友圈裏已經見到好幾個人表達了類似的觀點:目前最重要的是幫助前線醫療人員渡過難關,其他一切追責都應延後!殊不知,此時不追責,事後還能追得上嗎?
我雖然說了很多喪氣話,但現在的確不是喪氣的時候。現在我甚至認為我們必須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一代不行,就兩代三代四代,但千萬不要停下手中的鋤頭。很顯然,我們是無所作為的一代人。我希望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可以多長一點志氣,而這種志氣是需要我們去培育和影響的,正如我們的父輩造就了膽小如鼠的我們,所以我們還是可以有所作為。我不是樂觀,卻只是悲觀了太久,伏爾泰說得好,「我之所以笑,是因為不想哭。」
我當然不是號召大家去做什麼驚人動地的大事,我也斷然沒有這樣的能量,但我相信我們不能放棄現在,因為放棄現在就放棄了未來。我希望大家的憤怒可以保持得更久一些,不要疫情一結束就什麼都忘了;我希望我們的青年可以老得更慢一點,不要那麼快倒向自己的對立面,不要再奢望可以退到不與時代發生關係的書房、家庭或田園中;我希望那些灰心、沮喪甚至已經罹患抑鬱症的朋友可以早日恢復健康,不要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自己身上,多找找環境和體制的原因,要知道任何個體的痛苦中都有結構性的關鍵因素;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嘲笑那些理想主義者,他們的理想真的不比你的沒有理想更可笑……我希望我的希望終於不再只是希望。
很好的文章。
一起帶著這樣的無力感活下去吧。雖然只能互相用文字取暖,但這也是一絲火光。
和作者相似的记忆吧,因为我也是自17年的“低端人口”撤离北京时间开始审视我身处的社会。那个我熟悉的国家变得陌生,我熟悉的历史变得可笑,我熟悉的社会变得狰狞,我深刻的明白,我在新闻里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个我们。
太难过了……字字血泪,心灰意冷
所以我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再也不与这个国家发生任何。😞只是前路漫漫啊……
深深的無力感。
關於這幾天比較火的那段話
摘錄一下
看到一段話:如果你覺得祖國不好,你就去努力建設它;如果你覺得政府不好,你就去考公務員去做付出;如果你覺得人民素質低,就從你開始做一個高素質的公民;如果你覺得同胞愚昧無知,就從你開始學習並改變身邊的人,她有缺點,我們一起修正,而不是一昧的謾罵,抱怨,逃離。
好傷心的文章。真想給作者一個擁抱…
無力感。麻木和犬儒的大眾,你說不在意就好了,可是你的生活怎麼可能脫離,你評論別人的朋友圈寫了又刪,被冷嘲熱諷,你又有多大的能力和勇氣改變。終究是環境和時代壓抑著平凡的而理想的你,幾乎看不到生氣和改變的希望。
加油!
保持憤怒是為了不要忘記,要記住那些令自己感到不憤、無奈、痛心、羞愧的社會事件,然後刀仔咭大脾地提醒自己若不想成為推動現時腐朽制度的一個齒輪,就必須直面正在身邊發生的事。 憤怒需要智慧與勇氣,要知道自己的抑鬱與無力不完全是個人問題,總有制度摻和其中。
可以讀到你的文字也是不容易,謝謝你。
可以好坦白咁講,轉個頭D人就唔記得噶啦。
如果修例是香港人的底线,是掀起最后反抗的信号,那我希望冠状病毒引起的危机,也可以让大陆人觉醒。
真的不能再退了。
謝謝你的文章,謝謝你不放棄把這些過往寫下來。即使在台灣,我也覺得我們很需要這樣的精神和想法。說著理想的話,做著難以被人注目到的事,只希望,那些不因時間沖刷逝去的精神,仍然被我們傳遞下來。
人的社會,發展的基礎是信任,不是資源多寡。因為人依著群體才能形成社會,社會的規模,則影響著人在世界上的生存力。我相信,這個道理在那個國家那個環境都適用,我們也理應享有讓我們能彼此信任的社會。人情,對於他人的不同而包容,但這個包容應該是有界線的,我自己也常忘記這件事。日子是難過,但人一年過一年,總該長進點,當年歲增長,開始有後輩,有下一代,我們傳承著怎樣的未來,是該負起些責任。最近,台灣也有事情被指責用人情來含糊其詞,這的確是華人文化應該警醒的事。
社會要能維持一定的公平性,應該也是維持人們對社會信任的原因之一吧。身處華人社會,有時候有很多僵硬的教條,有時候又被人催促“講講看”、“要求看看”。怎樣締造新興且被大家接受的社會文化,而不是讓一堆奇怪名詞包裝著傳統觀念使其復辟,或是在用最簡單卻不是最好的方式處理事情而不自知,我想是所有華人都要思索的事。
人的記憶力不長,人民只會忘記。
从以前懒得反驳朋友的观点,到现在完全不想在墙内作交流。看着身边的人用和官媒相似口吻谈论时事就知道,这些东西说出来除了让他们发现一个另类,一个异己,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謝謝作者
作者也许可以考虑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发声或者寻找同道中人 毕竟这样不会感到孤独
写的情真意切,然而读完后也颇是无力。我也像你的朋友一样甚至不知道我可以把它转发到哪里。能转发到的人其实不用转发也已经这么想了,转不到的地方其实又有多少人听的进去呢?如果这理应是黑暗中的微光,现在又有多少孤独的微光无法进入黑暗?
保持憤怒又如何,始終無法改變現實
谢谢作者。
感谢作者的用心。许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我们难以凭微弱的力量去动摇。唯有保持思辨,避免自己的思想落入牢笼。不同于大众的声音,即使现在无法得到很多认同,但亦希望渐渐能够被理解。
幸存者从来不会意识到“不爱国”也是一种幸运。在您批评“年轻人”堕落时,就走上了与其他官僚和高高在上的精英们同一条路——把自己个体能对抗强权拯救众生太当回事了。所有的“帮助他人”核心是拯救自己的良心,不是苛求别人感恩戴德。同理,所有的抗争、诚实都是保持自己灵魂的完整性,不是为了奢求更多人以身涉险,与时代同归于尽。所谓同龄人的堕落,不过是你视线狭窄一厢情愿,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教育环境、成长背景和为了活下的挣扎?“想活下去”的欲望是平等的,既没有更高贵,也没有更卑贱。您的避世与他们的苟且从无分别。去责怪屋子里的大象,别怪你的同胞。
抑郁症是可以被人為製造出來的。當中國政府強拆了你的家,把你關在精神病院裡好幾個月,讓你和父母骨肉分離,你就會變得對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的事毫無興趣。”抑郁症除了抑郁情绪外,还会导致认知、精神运动性和其他的功能紊乱(如注意力不集中、疲劳、性欲丧失、对原先感兴趣的事几乎完全丧失兴趣、睡眠紊乱)。”
高三学生就好好走你的独木桥吧,自己都还在高考的牢笼里就别想着批判更大的牢笼了。
看了2017的事我愣了愣,有些事情历历在目,好像2019刚发生一样……作为高三学生,看到同学因为疫情延迟开学而发文庆祝“同乐同乐”的时候,感到难过失望
没有希望的,早点全部人完蛋,人类洗牌重来才是现实
加油!与你同在!
沒有希望的,早點從這個國家跑路比較現實
这篇文章真的看得人热泪盈眶!我10年前的因为汶川地震期间在媒体工作,目睹了太多了分崩离析家破人亡,而中国政府不但没有追责豆腐渣工程的责任人,还丧事喜办,要求人们“把这种动人的气氛保持下去”,08年的奥运会又何尝不是一次大型的坟头跳舞?与作者相比我更加懦弱,我决定次年离开中国来美国求学,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我发现中国已经彻底变成了大型养猪场加精神病院!很抱歉与祖国就此分割,但转念再想,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人与祖国分割。
谢谢作者,特别能理解您的心境。我们其实不那么孤独,共勉。
但回到標題,憤怒是情緒,所以情緒在一夜過去會平息是正常的,要不然我們都要瘋了。所以要保留的不是對人的歸責情緒,而是面對系統問題的理智,將情緒的記憶化為長久耕耘的動力,用系統的方式去修正系統的錯誤。
看了想哭。
有你這樣的人就有希望,祝早日光復中國。
不要灰心,我们从未放弃。
隐忍只是为了等到爆发的那一天。
讀過最深刻的檢討文章之一. 作者加油.
因為有你, 我對中國可能的自由懷抱著一絲希望.
唉,想到作者身處於社會中的孤獨感,就感到唏噓不已。希望50年後,能看到不一樣的中國
辛苦了,太辛苦了。
加油
「髮明」應爲「發明」。
謝謝作者的誠實,就一個台灣人的立場,我們也無意醜化大陸人,但許多人寧願活在自欺欺人的黨國意識底下讓我們覺得可怖。
“我只好說了實話:「因為我有社會責任感,我想關心一下這個社會,不可以嗎?」此話一出,整個派出所的人都笑了。”
看到這段差點哭了出來….
感謝這個世代還有願意報導真相的人們
我相信这篇文章道出了很多大陆人的心声……
什么时候荣光可以归中国
谢谢你,辛苦了。月光下仍有人同在。
谢谢作者,写出了生活在这个当下的年轻人的共同感受。无处可逃,无能为力,不知道已经被这种焦虑感折磨了多久,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保持社会责任感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唉。
勇敢的人在哪里都有,在北京,在香港,在阿德莱德,也在红安县。这些勇士终将光明带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