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函:当无处可逃时,我们无法再逃离这个时代

我希望大家的愤怒可以保持得更久一些,不要疫情一结束就什么都忘了。
2020年2月1日,一名快递员在武汉市一条街道上骑著自行车运送包裹。
公共卫生

【编者按】有话想说吗?端传媒非收费频道“广场”的“读者来函”栏目欢迎各位读者投稿,写作形式、立场不拘,请来函community@theinitium.com,跟其他读者分享你最深度的思考。

近日,在铺天盖地的疫情相关新闻里,我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地名,我的家乡湖北红安县。新闻里说,该县有一名17岁的“脑瘫儿”独自在家6天后死亡,此前其家人因疑似新冠肺炎被隔离。

另一件令我颇感意外的事情是,最早爆出这则新闻的竟是“巫山童养媳事件”的当事人马泮艳。2001年,巫山县年仅13岁的马氏被以童养媳的方式“嫁”给了比她大17岁的陈某,遭强奸后生下一女,后来两人由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办理结婚登记,之后又生下一子。此事2016年经媒体报道后,一度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很难想象这种带有万恶旧社会气息的事件居然堂而皇之地发生在“新时代”的中国,当时看完这则新闻之后,我的心情难以平静,便以她的经历为素材写了一篇小说。

没想到,当事人看到这篇小说后在微博上找到我,希求我为她写一本传记,她大概以为我是著名作家,其实我出的书根本就卖不动。给她写传记我认为是行不通的,就算真的写出来,大概也不会有哪家出版社敢冒险出版,向她表示歉意之后,我把这篇小说挣来的一千块稿费转给了她,以求心安……看到马泮艳转发“脑瘫儿之死”的新闻后,我便想在微信上问问她具体情况,她怎么会认识那位被隔离的家长?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早在两年前我就删掉了她的微信。

事情要回到2017年的冬天,一场火灾过后,北京发生了“清理低端人口”运动。由于专业记者的“缺席”,网络上传出各种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我当时在北京做编辑,就想利用周末的时间去住处不远的一个流动人口聚集地看看,网上有消息说那边的乡政府贴出告示,要求外来人口三日内搬离村子。

进村之后,我还没走几步路,就被村里联防队的人给盯上了,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要求我删掉我刚随手拍下的几张照片,我不肯删,她便打电话叫来四个大汉。他们走过来后一齐掏出手机朝我拍照,大声询问我是什么人,命令我删掉照片。后来中年女子打电话报警,警车过来把我们拉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倒是很和气,一直在和我拉家常,不过他始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跑去皮村,在打电话向我当时工作的公司确认了我的职业之后,他仍然忍不住问我,“既然你不是记者,那这件事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情急之下,我只好说了实话:“因为我有社会责任感,我想关心一下这个社会,不可以吗?”此话一出,整个派出所的人都笑了。

他们笑了,我却想哭。处理结果是在经过一番批评教育之后,我删掉在皮村拍摄的照片,中年女人也要删掉他们拍下我的照片。走出派出所,我沮丧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很没用,整个过程中我都很害怕,尽管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错。我意识到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懦弱。

2020年1月25日,武汉市警方封锁了其中一条道路,以限制人们离开。
2020年1月25日,武汉市警方封锁了其中一条道路,以限制人们离开。

马泮艳的微信就是在我的这种颓败心情中删掉的,我不忍心看她经常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惨状”:媒体报道之后,她的境况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这件事对我的精神打击很大,我决定离开居住了近十年的北京。2018年年底,我终于辞掉工作,回到我的老家红安县,打算靠写作和翻译勉力维生。这个决定里有点“避世”的意思,我不想再活在风暴的中心,却又无法冲风暴呐喊,不想再看到悲剧在我眼前一次次地重演。我想起来,马泮艳的微信就是在我的这种颓败心情中删掉的,我不忍心看她经常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惨状”:媒体报道之后,她的境况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个人带着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挣扎求生。我真的没法像大家那样数年如一日地追逐新闻热点,在越来越严格的审核制度下,我们在网上说过的话分明就像水上写字,一边写一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乡之后,有两三个记者采访了我,大概因为我的经历比较符合“逃离北上广”这一流行的叙事,他们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北京时,我都会向他们提及清理低端人口事件。但我说得再多,他们的采访稿里也不会提及,因为“低端人口”这四个字仍然是高度敏感词,在所有的出版物和网络上都不允许出现,尽管这个词曾多次出现在北京市政府的文件上。

敏感词已经多到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了,网友们不断发明新的谐音和指代,有时几天不上网就看不到大家在说什么。其实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一个连“自由”、“民主”、“政府”、“国家”、“民族”这些最基础的词汇都要审核的网络,还能形成什么样的有效讨论?2019年这一年,我很少看新闻,花了不少精力译完了乔治·斯坦纳的一本学术随笔,却未想到,交稿之后便遇上了中美贸易战升级。所有美国作家的书都拿不到书号,无法在国内出版。被誉为文学批评大师的乔治·斯坦纳虽然精通德语、法语等多门语言,可惜到底是个美国人,于是这书的出版遥遥无期,我也拿不到原本就很微薄的稿费……我不由得问自己,一个人真的有可能逃离他的时代吗?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2020年2月3日,湖北省武汉一家旅馆,一位穿著保护衣的员工负责接待。
2020年2月3日,湖北省武汉一家旅馆,一位穿著保护衣的员工负责接待。

我渐渐意识到同代人的堕落和老一辈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北京的十年,也是我对同龄人逐渐丧失信心乃至彻底死心的十年。

我的避世,不单因为阴霾满天,更因为看不到光究竟会从哪个方向照进来。以前我对同龄人抱有很高期望,我并不担心上一代的腐朽,因为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然而,我渐渐意识到同代人的堕落和老一辈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北京的十年,也是我对同龄人逐渐丧失信心乃至彻底死心的十年。

他们当然也会在一般意义上批评政府,可一旦落在具体的人、事上,态度就变得暧昧,毕竟“大家都不容易”,这种看法太过普遍以致于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一种彻底的妥协。譬如,我批评网络审查员,认为稍有良心的青年都不应该从事这样的“鹰犬”类工作,就有不少朋友说我太苛刻,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而且工资低,工时长,总之“也挺不容易的”。我终于意识到活在这些人中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批评,他们用富有人情味的笑脸消解你所有的质问,并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你同化,到头来,你反而成了那个不近人情、不知人间疾苦的人。在我最抑郁的时候,我甚至认为,唯一正当的批评就是自杀。

当然,线上和线下也有不少表扬我的声音,他们认为我很有勇气,不止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们很认同我在网上发表的观点,但他们不敢转发——这真叫我哭笑不得,我能发出来的话本就经过机器和人工的双重审核,里面还能有什么“反动”言论呢?何况,我自认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有许多话我不敢明说,尤其现在不时发生各种令人心寒的举报事件,学生举报老师,同行之间互相举报,或者单纯因为不同意你的观点,就要举报你。

有一回我在网上发表了令爱国人士反感的言论,便有人在网上人肉出了我的所有信息,并声称他已经给国安局打过举报电话。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打了这个电话,当然我估计就算他真的举报了我,国安局也不会找我:现在那么多“间谍”,应该顾不上我这样的良民,如果我都要被请去喝茶,那真不知他们要准备多少吨茶叶。话虽如此,我还是感到害怕,我担心我真的会被看不见的眼睛盯上,便吓得几天都不敢上网。所以,如果连我这样的人也要被誉为“勇士”,那是不是说明大家都已经懦弱到了极点?

种种迹象表明,中国的青年已经未老先衰。一面喊着“人间不值得”,一面又拼命地在人间捞钱捞权。他们保守、软弱、唯唯诺诺,总是惦记着已经到手的那点甜食。年轻人终于彻底退出了广场,在广场上跳舞的是那些身体硬朗的老年人。我想很多人,尤其是文艺青年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们从小接受的那套教育比我们想象中的威力要大得多,不是读几十本世界名著,看几百部外国电影就能化解的。在理解同时代的新闻事件时,很多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滑向国家主义的立场上。

比如香港的“反修例运动”,我的很多朋友一上来就摆出“外国势力操控”、“西方间谍蛊惑”这类冷战时期的话术。因为我们从未行使过游行的权利,从未听说过“公民不服从”原则,甚至连最基本的纳税人意识都没有。我读大学时,有一个同学因为不满老师的言论私底下向我抱怨“国家花钱养着他,他却天天在课堂上抨击国家”,听得我瞠目结舌。这类观点我后来遇过太多次以致于完全提不起反驳的兴趣。在他们看来,我们能够丰衣足食,全靠国家恩赐,只有国家长治久安了,才能有个人的幸福。

2020年2月3日,湖北武汉的鸟瞰图。
2020年2月3日,湖北武汉的鸟瞰图。

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嘲笑那些理想主义者,他们的理想真的不比你的没有理想更可笑。

“脑瘫儿惨死”的新闻在网络上发酵了两天,县政府已经成立了联合调查组,且迅速罢免了事发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然后,我们知道,就再也没有然后了。类似的事件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中国人还没有学会把残障人士和未成年人当人看,何况那些残障的未成年人?谁还记得那个走丢的深圳自闭症儿童惨死于托养中心的新闻?谁还记得兰考县七名被烧死的弃儿?在互联网碎片信息的冲击下,我们的记忆已被改造成鱼的记忆,我们的愤怒从来不会过夜。

前两天,黄冈市卫健委主任也被火速免职,颇有点就地正法的意思。消息出来后,又有许多人发出大快人心的感叹。可是喜从何来呢?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再次被巧妙地转化为某地某人的具体问题,似乎只要丢弃几颗螺丝钉,机器就能重新恢复运转。难道我们还不明白,谁落马都毫无意义,整片草原都是他们的,这些骑手去哪里都能找到奶和肉。我们需要的是更本质、更持久的问责,我们需要去认识、理解并尝试实现真正的现代文明。

疫情现在仍处于扩散之中,新闻里频频传来各地医院医疗物资告急的消息。我的家乡这次疫情也很严重,已经有专家指出黄冈的疫情可能比武汉更严重,因为中国的医疗资源和其他资源一样,是向省会城市高度集中的,地级市里就没有几家像样的医院。这时候我的这些话,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合时宜的,我在朋友圈里已经见到好几个人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目前最重要的是帮助前线医疗人员渡过难关,其他一切追责都应延后!殊不知,此时不追责,事后还能追得上吗?

我虽然说了很多丧气话,但现在的确不是丧气的时候。现在我甚至认为我们必须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一代不行,就两代三代四代,但千万不要停下手中的锄头。很显然,我们是无所作为的一代人。我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可以多长一点志气,而这种志气是需要我们去培育和影响的,正如我们的父辈造就了胆小如鼠的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可以有所作为。我不是乐观,却只是悲观了太久,伏尔泰说得好,“我之所以笑,是因为不想哭。”

我当然不是号召大家去做什么惊人动地的大事,我也断然没有这样的能量,但我相信我们不能放弃现在,因为放弃现在就放弃了未来。我希望大家的愤怒可以保持得更久一些,不要疫情一结束就什么都忘了;我希望我们的青年可以老得更慢一点,不要那么快倒向自己的对立面,不要再奢望可以退到不与时代发生关系的书房、家庭或田园中;我希望那些灰心、沮丧甚至已经罹患抑郁症的朋友可以早日恢复健康,不要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多找找环境和体制的原因,要知道任何个体的痛苦中都有结构性的关键因素;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嘲笑那些理想主义者,他们的理想真的不比你的没有理想更可笑……我希望我的希望终于不再只是希望。

读者评论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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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很好的文章。

  2. 一起帶著這樣的無力感活下去吧。雖然只能互相用文字取暖,但這也是一絲火光。

  3. 和作者相似的记忆吧,因为我也是自17年的“低端人口”撤离北京时间开始审视我身处的社会。那个我熟悉的国家变得陌生,我熟悉的历史变得可笑,我熟悉的社会变得狰狞,我深刻的明白,我在新闻里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个我们。

  4. 太难过了……字字血泪,心灰意冷

  5. 所以我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再也不与这个国家发生任何。😞只是前路漫漫啊……

  6. 深深的無力感。
    關於這幾天比較火的那段話
    摘錄一下
    看到一段話:如果你覺得祖國不好,你就去努力建設它;如果你覺得政府不好,你就去考公務員去做付出;如果你覺得人民素質低,就從你開始做一個高素質的公民;如果你覺得同胞愚昧無知,就從你開始學習並改變身邊的人,她有缺點,我們一起修正,而不是一昧的謾罵,抱怨,逃離。 ​​​

  7. 好傷心的文章。真想給作者一個擁抱…

  8. 無力感。麻木和犬儒的大眾,你說不在意就好了,可是你的生活怎麼可能脫離,你評論別人的朋友圈寫了又刪,被冷嘲熱諷,你又有多大的能力和勇氣改變。終究是環境和時代壓抑著平凡的而理想的你,幾乎看不到生氣和改變的希望。

  9. 保持憤怒是為了不要忘記,要記住那些令自己感到不憤、無奈、痛心、羞愧的社會事件,然後刀仔咭大脾地提醒自己若不想成為推動現時腐朽制度的一個齒輪,就必須直面正在身邊發生的事。 憤怒需要智慧與勇氣,要知道自己的抑鬱與無力不完全是個人問題,總有制度摻和其中。
    可以讀到你的文字也是不容易,謝謝你。

  10. 可以好坦白咁講,轉個頭D人就唔記得噶啦。

  11. 如果修例是香港人的底线,是掀起最后反抗的信号,那我希望冠状病毒引起的危机,也可以让大陆人觉醒。
    真的不能再退了。

  12. 謝謝你的文章,謝謝你不放棄把這些過往寫下來。即使在台灣,我也覺得我們很需要這樣的精神和想法。說著理想的話,做著難以被人注目到的事,只希望,那些不因時間沖刷逝去的精神,仍然被我們傳遞下來。
    人的社會,發展的基礎是信任,不是資源多寡。因為人依著群體才能形成社會,社會的規模,則影響著人在世界上的生存力。我相信,這個道理在那個國家那個環境都適用,我們也理應享有讓我們能彼此信任的社會。人情,對於他人的不同而包容,但這個包容應該是有界線的,我自己也常忘記這件事。日子是難過,但人一年過一年,總該長進點,當年歲增長,開始有後輩,有下一代,我們傳承著怎樣的未來,是該負起些責任。最近,台灣也有事情被指責用人情來含糊其詞,這的確是華人文化應該警醒的事。
    社會要能維持一定的公平性,應該也是維持人們對社會信任的原因之一吧。身處華人社會,有時候有很多僵硬的教條,有時候又被人催促“講講看”、“要求看看”。怎樣締造新興且被大家接受的社會文化,而不是讓一堆奇怪名詞包裝著傳統觀念使其復辟,或是在用最簡單卻不是最好的方式處理事情而不自知,我想是所有華人都要思索的事。

  13. 人的記憶力不長,人民只會忘記。

  14. 从以前懒得反驳朋友的观点,到现在完全不想在墙内作交流。看着身边的人用和官媒相似口吻谈论时事就知道,这些东西说出来除了让他们发现一个另类,一个异己,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15. 作者也许可以考虑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发声或者寻找同道中人 毕竟这样不会感到孤独

  16. 写的情真意切,然而读完后也颇是无力。我也像你的朋友一样甚至不知道我可以把它转发到哪里。能转发到的人其实不用转发也已经这么想了,转不到的地方其实又有多少人听的进去呢?如果这理应是黑暗中的微光,现在又有多少孤独的微光无法进入黑暗?

  17. 保持憤怒又如何,始終無法改變現實

  18. 谢谢作者。

  19. 感谢作者的用心。许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我们难以凭微弱的力量去动摇。唯有保持思辨,避免自己的思想落入牢笼。不同于大众的声音,即使现在无法得到很多认同,但亦希望渐渐能够被理解。

  20. 幸存者从来不会意识到“不爱国”也是一种幸运。在您批评“年轻人”堕落时,就走上了与其他官僚和高高在上的精英们同一条路——把自己个体能对抗强权拯救众生太当回事了。所有的“帮助他人”核心是拯救自己的良心,不是苛求别人感恩戴德。同理,所有的抗争、诚实都是保持自己灵魂的完整性,不是为了奢求更多人以身涉险,与时代同归于尽。所谓同龄人的堕落,不过是你视线狭窄一厢情愿,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教育环境、成长背景和为了活下的挣扎?“想活下去”的欲望是平等的,既没有更高贵,也没有更卑贱。您的避世与他们的苟且从无分别。去责怪屋子里的大象,别怪你的同胞。

  21. 抑郁症是可以被人為製造出來的。當中國政府強拆了你的家,把你關在精神病院裡好幾個月,讓你和父母骨肉分離,你就會變得對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的事毫無興趣。”抑郁症除了抑郁情绪外,还会导致认知、精神运动性和其他的功能紊乱(如注意力不集中、疲劳、性欲丧失、对原先感兴趣的事几乎完全丧失兴趣、睡眠紊乱)。”

  22. 大陆自由引领者孙笑川的狗说道:

    高三学生就好好走你的独木桥吧,自己都还在高考的牢笼里就别想着批判更大的牢笼了。

  23. 看了2017的事我愣了愣,有些事情历历在目,好像2019刚发生一样……作为高三学生,看到同学因为疫情延迟开学而发文庆祝“同乐同乐”的时候,感到难过失望

  24. 大陆自由引领者孙笑川的狗说道:

    没有希望的,早点全部人完蛋,人类洗牌重来才是现实

  25. 加油!与你同在!

  26. 沒有希望的,早點從這個國家跑路比較現實

  27. 这篇文章真的看得人热泪盈眶!我10年前的因为汶川地震期间在媒体工作,目睹了太多了分崩离析家破人亡,而中国政府不但没有追责豆腐渣工程的责任人,还丧事喜办,要求人们“把这种动人的气氛保持下去”,08年的奥运会又何尝不是一次大型的坟头跳舞?与作者相比我更加懦弱,我决定次年离开中国来美国求学,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我发现中国已经彻底变成了大型养猪场加精神病院!很抱歉与祖国就此分割,但转念再想,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人与祖国分割。

  28. 谢谢作者,特别能理解您的心境。我们其实不那么孤独,共勉。

  29. 但回到標題,憤怒是情緒,所以情緒在一夜過去會平息是正常的,要不然我們都要瘋了。所以要保留的不是對人的歸責情緒,而是面對系統問題的理智,將情緒的記憶化為長久耕耘的動力,用系統的方式去修正系統的錯誤。

  30. 看了想哭。
    有你這樣的人就有希望,祝早日光復中國。

  31. 不要灰心,我们从未放弃。
    隐忍只是为了等到爆发的那一天。

  32. 讀過最深刻的檢討文章之一. 作者加油.
    因為有你, 我對中國可能的自由懷抱著一絲希望.

  33. 唉,想到作者身處於社會中的孤獨感,就感到唏噓不已。希望50年後,能看到不一樣的中國

  34. 辛苦了,太辛苦了。

  35. 「髮明」應爲「發明」。

  36. 謝謝作者的誠實,就一個台灣人的立場,我們也無意醜化大陸人,但許多人寧願活在自欺欺人的黨國意識底下讓我們覺得可怖。

  37. “我只好說了實話:「因為我有社會責任感,我想關心一下這個社會,不可以嗎?」此話一出,整個派出所的人都笑了。”
    看到這段差點哭了出來….
    感謝這個世代還有願意報導真相的人們

  38. 我相信这篇文章道出了很多大陆人的心声……

  39. 什么时候荣光可以归中国

  40. 谢谢你,辛苦了。月光下仍有人同在。

  41. 谢谢作者,写出了生活在这个当下的年轻人的共同感受。无处可逃,无能为力,不知道已经被这种焦虑感折磨了多久,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保持社会责任感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唉。

  42. 勇敢的人在哪里都有,在北京,在香港,在阿德莱德,也在红安县。这些勇士终将光明带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