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撐香港、要自由」演唱會在台北中正紀念堂的自由廣場開唱,現場可以看見多位著黑衣、戴口罩的台灣學生拿著「留港台生,不割蓆」、「Stand With CUHK」的標語,喊著「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的口號。他們之中,即有多位是赴香港讀書、因「中大事件」而提前回台的台灣學生。
上週二,香港中文大學校園爆發警民衝突,包括中文大學、香港大學、城市大學等多所學校宣布學期結束,多位「留港台生」陸續搭機返台。翌日,包含台大、交大在內的多所大學發布聲明,指將以訪問學生等方式援助赴港讀書的同學。許多受訪台生已親赴台大詢問細節,也正考慮在台灣的大學完成本學期學業,也有同學開始於社交平台詢問台灣大學內「有推薦哪些不錯的課程?」
雖然已經回台安頓,但其中一位留港台生瑞芬發現,在香港的記憶已留在身體裡,成了反射性動作。「今天一起床,就開始查今天捷運有沒有哪條線停駛?查了才想起我現在是在台北,不是在香港。」瑞芬表示,在香港已經習慣每天出門先查港鐵的交通狀況,「走在路上看見戴著口罩、穿黑色衣服的人,我都會不自覺地想他是不是示威者。」瑞芬回台後曾到訪台大,「在校園裡聽到音量較大的鳴聲,我一開始還擔心是不是警鈴、是不是學校又怎麼了。」
瑞芬的例子,並不是個別特殊的現象。當《端傳媒》記者在訪談中閒聊,提及「台大上週五沒上課」時,多位受訪者愣了一下,「還以為是學校發生了什麼事?以為有警察和同學衝突之類的。」結果,台大只是因為校慶而停課而已。在這些留港台生的直覺反應中,「學校放假」已經成了警民衝突的同義詞。
中大最前線:宿舍區很平靜、校內學生一樣在看直播
在中大衝突最激烈的當天,身在校園的中大學生紛紛表示,自己的生活沒有外界想像的這麼危險。不過,學校內的超市食物架被掃蕩一空,彷彿颱風過境。中大學生世華回憶,「大家不是在手機上看著直播,就是守在窗邊。」雖然宿舍區還算平靜,但從窗戶往外看就能知道目前情勢。「只要看到下面的路有車在開,就知道現在警察佔上風,所以交通才沒有癱瘓。」另一位中大學生瑞芬說。
世華提及,其實白天衝突時,還沒看到太多中大同學離開宿舍前去幫忙,但是晚上局勢升溫後,「大家開始去支援前線,幫忙當人鏈、傳遞物資。」茉莉那天就在協助傳遞物資,「基於安全考量和身份問題,真的不太敢上前線。所以我只能幫忙把東西送到物資站,覺得自己蠻無能為力的。」
「中大激烈抗爭時有去幫忙,其實覺得沒有新聞渲染的那麼可怕,基本上就是在校園界線附近開打,內部其實相對安全。」茉莉也表示,「但是物資確實是個大問題,因為不容易進出、公共交通又被封住,移動相對困難。」
另一位留港台生智英也參與了運送物資的行動。智英回憶,自己本來覺得「別人國家的事我不參與太多,但我支持他們」,不過從上週一起,看到同學、認識的朋友努力在前線保護校園,也開始協助後備資源的傳送,「幫忙送物資時我才更清楚的看到,香港人有多團結,一直有機車騎進來問大家要不要熟食、送物資,我深深被感動到,也希望能幫上忙。」
「當你清楚運動背景、知道為什麼示威者要癱瘓公路時,誰對誰錯就值得討論了。」
經歷這次經驗之後,瑞芬對抗爭有了深層思考,「如果不知道之前香港發生什麼事,我應該會覺得港警做的是對的,因為港警是在確保交通流暢。但當你清楚運動背景、知道為什麼示威者要癱瘓公路時,誰對誰錯就值得討論了。」
多位受訪者都提及,儘管人在中大校園內,消息依然非常混亂。茉莉表示,自己對中大現場的資訊,多半還是都靠telegram和社群媒體取得,真假消息不易辨識。上週二,曾有消息指警察將於下午四時搜查宿舍,多位受訪者都表示有收到此訊息。「我是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是有做好準備,防不勝防嘛。」瑞芬表示。
「大家都以為香港中文大學的學生,知道的資訊就比其他人更貼近事實。」歐文表示,「我知道的資訊很多也不是我親眼看到的,同樣來自媒體、來自telegram上前線的人傳來的訊息,telegram群組內的每一條訊息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瑞芬憶及,當晚十一點多,城市大學的學生開始瘋狂轉傳尋人啟事,表示聯絡不上一名城大學生報的台生女孩,擔心他在前線採訪被捕。直到十二點多才發現,那位女孩其實就待在自己宿舍,因為手機暫時關掉提醒,才鬧出這齣烏龍。「可是到了一點多,還有人傳訊息和我說,有個台灣女生不見了。」瑞芬親身感受到,在緊繃的氣氛下,很多人在轉傳資訊時是直接截圖貼到社群媒體上,錯誤訊息的傳播速度快到難以控制、更難收回。
上週二晚間,中大校園衝突的畫面開始被台灣主流媒體關注,陸委會等官方單位也開始採取相關作為,許多台生週三決定搭機返台。但K、程浩以及智英則則多留了幾天,沒有跟著多數台生一起回台。
「我不想要一走了之啊!我還有那麼多的朋友在前線!」K表示,看著同學用磚塊堆砌城牆、把學校變成基地,「我的朋友都還involve在裡面,我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K決定先搬離中大宿舍,借助香港朋友家,在香港再多待幾天。「香港已經是我半個家了,我覺得我有義務去付出一些我能付出的東西。」但K的家人非常擔心,為讓親人放心,K選擇先行返台。程浩則說,他一開始判斷情勢還沒那麼緊迫,本想把學弟妹安頓好、照顧好再離開,至少確定大家都有安全的去處在離開。但因家人十分擔心,程浩也在數日後搭機回台。
智英覺得,「只要留下來,就算不幫忙也都是種力量。」因此決定住進香港朋友家中,先靜觀其變。「關於台灣學生集體返台,其實我覺得保護自己是最對的選擇。但也不要只看在港台灣人的群組,可以聽聽非台灣群體的看法,或許就會有不同想法(指離港與否)。」
歐文返台後,觀察了台灣媒體的報導,他感覺圖片和影像的影響力非常強大,已經脫離現場脈絡、也放大了恐懼感。「我就在想,我如果只是一個局外人或旁觀者,或我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我是不是就會覺得香港警察全部衝入校園,搞得學校雞犬不寧,然後在學校裡到處亂發子彈?」歐文表示,那不是真實的狀況,「只有前線才是那樣,那個區域大概就一兩百公尺以內,在那之外是感受不到任何動靜的。」
歐文也指出,媒體不斷報導有一百多個學生撤離校園,但「我們撤退是因為不確定每天有多少食物會被送進學校、再加上附近的交通都已經癱瘓,才決定撤出的。而且很多國際學生不過是搬到香港別的地方去,並沒有外界想像這麼危險。」
漩渦中的台生:難以分辨同學立場,只能小心翼翼
歐文表示,運動開始之後大家都變得小心翼翼,「和香港的朋友相處時,很難分辨大家的立場,加上大家為了保護自己又做了很多措施,不夠熟的不敢問;真的熟一點的,他說他是前線人員,除了跟他們說『小心』或問問他們的看法之外,你也不敢真的去說哪方面不贊同(運動)。」
歐文說,從六月關注反修例到現在,自己其實還算清楚、並支持運動,但只要稍微表示中立一點的看法,同樣會感受到緊張氣氛。以上週中大衝突為例,當時校長段崇智出面調停,「我不過就是講一下我覺得校長願意出面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大家就會說『蛤?你不覺得他就是在做戲嗎?』不是很有辦法討論。」
剛從中大畢業的瑞芬表示,身邊的香港朋友基本上全數持支持立場,不過學校提供的mentorship programme,卻讓他有機會看到了另一面的香港。瑞芬就讀的學院,每一到兩人會配上一位當地企業的高級管理幹部作為mentor,讓同學能和產業界接軌。瑞芬回想,這些來自香港企業的mentor會和他討論港台時政議題,例如韓國瑜赴中聯辦、贏得國民黨初選,都是兩人討論的話題;反修例運動自六月開展以來,mentor也曾多次以傳訊、會面等方式和瑞芬交流意見。
「最近中大的那次閉門會議後,mentor就傳了『梁建鋒評中大校長段崇智』的影片給我,和我說明他為何覺得學生的行為不妥,也想知道我的想法。」這段時間裡,瑞芬持續地和mentor交流,嘗試理解彼此的意見,彼此都還算能夠理性溝通。
但,瑞芬也認為,雙方之所以能對話,除了過去幾年累積下來的信任基礎,更重要的是因為「台生與港人」的對話組合,「出身不同,自然更願意尊重另一個人講的內容,因為我們雙方都怕自己不夠了解對方的背景。」
另一位留港台生K則觀察,一開始真正在乎這場運動的台灣人不多,就零星幾個新聞系的同學會不斷轉發資訊。但是當上週二的中大衝突發生後,非常多的台灣同學就開始積極地請台灣朋友注意香港局勢,「他們還是把上課放在首位,擔心自己的成績怎麼辦?未來沒辦法在香港工作怎麼辦?覺得自己能不能在中大繼續讀書最重要。當港警和催淚彈進入校園,傷者開始出現後,才開始更有同理心。」
城市大學的學位生程浩也表示,有些「狀況外」的台灣同學會做出他覺得不適當的行為。「舉例來說,有些因為學校停課回到台灣的同學,會在社群媒體上分享吃喝玩樂的動態,表示因為示威而賺到假期,我覺得十分不恰當。」程浩認為,校方是基於學生安全而停課、香港本地學生是為了理想在犧牲自己學習的權益,「這些都是十分沈重的決定,卻被拿來玩樂,很失禮。」
K也表示,雖然自己支持反修例運動,但對於示威者的部分行為也不是很贊同,例如用雷射筆去射他人房門、砸店舖等,「不過攻擊港鐵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問題。」K指出,因為反修例運動以「無大台」方式進行,「沒有一個審查機制去決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示威者其實很多樣,感覺有些人沒什麼公民素養、沒什麼公德心,不過就是剛好也支持這場運動罷了。」
另外,K認為很多支持運動的台灣同學不敢隨意表態或行動,是因為擔心簽證出問題,或者在香港被逮捕、人生地不熟,難以預料會發生何事。K 在十月的時候去了一趟澳門聽演唱會,在出發前特別清過手機內的相片、也沒有攜帶任何相關物品,卻仍被扣留三個小時。
遭扣留期間,澳門海關人員告訴K:「有其他的單位在找你,我們把你的資料傳過去了。」最後,海關人員問甚至他和中大學生會有沒有關係?「好像只要身為中大學生,就可能會在入境其它城市時被扣留。」
一位台生智英觀察,運動開始後,上課的人數確實變少了。「響應罷課的人不少,也有同學會戴口罩上課。」但學校老師支持運動的不在少數,所以會錄製課程、上傳投影片,協助同學學習,「香港學生學習氛圍改變非常多,陸生則是感覺沒什麼變,還是很認真地在讀書。」
就讀中大的K也曾看過同學戴全副武裝來上課,但他觀察,中大參與罷課的學生並不算很多。「頂多一兩天吧。」但學生確實十分關注運動。K所就讀的是中大的新聞與傳播學院,同學們就會在課堂上思考如何策劃與運動的展覽,「他們還是想上課,可是他們就算不罷課、也要應用課堂上的所學,想辦法對運動產生益處。」
城市大學的程浩說,「港生並不是拋下課業義無反顧得去抗爭,褪下防毒面罩後他們依然努力盡到學生的本分。」程浩表示,其實香港同學的課程實驗、分組報告、作業都沒有馬虎,他覺得,外界傳聞「示威學生用抗爭來逃避課業」並不是真的。
赴港留學遇抗爭,台生該走?堅持留下?決定各異
歐文表示,當初會選擇香港,其中一個重要的考量,確實是因為「香港的大學國際排名(多半比台灣更好)」,但更大的原因是想跳出台灣的舒適圈,看看台灣以外的地方長什麼樣。歐文也認為,站在在香港運動的歷史時刻,「可以親眼見到衝突怎麼產生、政府怎麼運作、人民又如何回應。還能看到大眾本來整體傾向支持運動,後來開始有人變得中立,也有人開始覺得衝突是不對的。」
「我不會上街參與示威,可是他們必須讓我繼續留在香港、留在中大把書讀完。」
歐文原先打算畢業後,在香港工作五、六年,現在確實因為反修例運動有所改變,會考慮去其他國家唸書或就業。瑞芬原本也想留在香港工作,甚至希望能取得居留證,但原本談好的幾場面試,都因為抗爭活動而延期或取消,她目前也在重新思考,是否仍要續留香港工作。
K 的思考路徑與其他人略有不同。他在高中時就因為雨傘運動、銅鑼灣書店等事件而關注香港新聞,進而決定要到香港讀書。「來到香港後,完全不後悔,和我理想中的一模一樣。老師授課很好、同學也很厲害,遇到問題可以找方法解決。」K 曾經參加6月12日的大遊行,「之前看抗爭新聞,都無法身歷其境,現在才知道,抗爭中的各方各自會碰到什麼糾結、心理障礙。」
不過,K的母親非常擔心他的安全,希望他能夠轉學,到美國或澳洲完成學士學位。但K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歡香港、也很喜歡中大,所以已經與家人談好條件:「我不會上街參與示威,可是他們必須讓我繼續留在香港、留在中大把書讀完。」
不過一切來得突然,很多受訪者都表示自己還沒真正確定未來意向。歐文表示,「也才發生幾天而已,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在心態上還沒有準備好。也不知道在這個有點恐懼、迷茫、困惑的時間點,做出的決定是不是好的。」歐文說,「就覺得先給自己兩三天的假,再來重新規劃吧。」
(應受訪同學要求,文中皆為化名)
回覆一下KIDANANA:
可以體會你的感受,因為我也是這樣過來的,也曾經和你一樣感到疑惑,但這不就是跨越舒適圈的一個過程嘛?
你可以趁此機會多練習廣東話,先認識幾位香港朋友,熟悉以後就可以同他們聊一些比較深入的話題,當然這並不容易做到,慢慢來,有這種了解對方的同理心已經很棒啦
雖然內地資訊有過濾,不過今時今日,要翻牆也不難,所以並無洗腦這回事了。相信政府那套的內地人,是因為大家本性相近,相喜相好。
中國近二十年來,新富暴增,底氣十足,自我感覺良好,任何他們認為干擾/危害他們美滿人生的都要趕盡殺絕,這一點相信你自己都理解,所以我看不出你如何能做到中港橋樑。
陰晴圓缺,花無百日紅,明事理的人自會留一條後路。對作惡的人,只要大家堅持,總有他們要埋單的時候。
內地生來港,應該享受了香港資源,他日學成之後,能回饋香港社會,固之然好。退一步說,能做一個更好的人也無妨。
由始至終,香港人無要求內地生支持現在的社會運動,我看到你特別提到黄絲老師及同學心繫社運,不怎麼理你,藍絲老師則對你溫柔燙貼,令你非常感動,說句不中聽的話,覺得你幼稚,人家都雞毛鴨血,你還心裏不爽別人對你不夠好,無論怎樣包裝,你本質其實都是以己為重。而香港走出來抗爭的年輕人,爭的是公義及一個相對公平的社會。
回复一下racleung60。。虽然不一定会被看到。我很汗颜,因为被老师关心几句就感到温暖,大概也是我太为自己作为“内地学生中理解香港示威者”的所谓“少数人中的少数人”的自我认知而感到的煎熬和孤独了。你说的没错,事实上我坚守的那一点点形式上的理解和支持真的不值一提,因为我的确没法为前仆后继在牺牲自己的香港学生们做了些什么,我无法抛开自己内地的亲人的安全不顾地走上街,被我所处的人群孤立一般的日常也使得我在“极端爱国”的同学做出那么多难听的辱骂后变得麻木,懒得去解释劝说。很多观念已经根植于心,要颠覆他们二十多年的认知实在是太困难。大概我所做的唯一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就是努力向一个个自认为死里逃生的内地生传达香港学生不会“因为听到普通话就向你泼汽油”——这种听起来很是搞笑却在内地被广泛流传的东西。(但哪怕这样我也被不少朋友给扣上了“被暴徒洗脑”的帽子拉入了黑名单。行吧我好像又无病呻吟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一小部分内地学生虽然囿于身份无法直接参与,但依然起码在努力弥合被中央撕裂的港中青年的关系裂缝吧。。。
“校方是基於學生安全而停課、香港本地學生是為了理想在犧牲自己學習的權益,「這些都是十分沈重的決定,卻被拿來玩樂,很失禮。」”這句說得真好。
typo,「借住」,不是「借助」。
這樣選擇性事實色彩強烈報道基本已經趕超tg了,所有人都只是在為自己地利益做事,卻總覺得自己比他人高尚一大截
選擇即立場
有留言甚難讓人理解。
學校受到破壞,是否追訴的決定權在校方,既然校方沒有這麼做,到底關警察什麼事?
再來退一萬步,即便學校採取法律行動,那也是先調查破壞者是誰才逮捕,哪有這種直接把整個學校裡的人都一律抓走不服者便施以攻擊的——喔不對我錯了,新疆再教育營不就是同樣的東西嗎,中國式邏輯似乎才是這位蘿蔔醬能接受的。
而香港最新的民調,顯然未佔多數的結果也能誇大成什麼觸犯人類的底線,到是對警察再創新高、壓倒性的負面意見到您口中卻是只有「幾個月前」,被逮捕者淒慘的起訴比例也能說是「有因也有果」了。
何不正大光明直稱自己就是港警支持者,何必還編造些二加二等於五的彆腳說詞裝腔作勢呢?
小孩子對父權的發洩運動,沈溺過後,如何面對社會呢?
以我个人不成熟的观察…这些在港的台湾学生似乎比在台湾的人更「中立」,也更想抽离出这场运动尽量不要去涉及
感謝這篇文章讓我們看到台生的一些觀察和想法,得知學校內部很多學生還是安全的,感到安心。
至於文中提到的「但當你清楚運動背景、知道為什麼示威者要癱瘓公路時,誰對誰錯就值得討論了。」
好。那不如就來好好討論一下。請問,單就中大事件,港警是不是無緣無故衝進校園抓人?如果大眾沒瞎,似乎,是示威者砸校內銀行、砸校長室在先?當示威者已經在做觸犯法律的行為,警察前往逮捕有何不妥?既然自己打砸在先,「保衛」又從何而來?恕我理解不了這樣的邏輯。
年輕人覺得自己在為理想抗爭、在為未來抗爭。但這些可能是「少數行為過激」的人,用一系列激烈且干擾大眾生活的方式,在觸犯大眾的底線,法律的底線,人類忍受的底線。拋開幾個月前過度使用警力的情況,最近的狀況,或許只能說明,「凡事有因必有果」,下一次警察的催淚彈噴發前,想想自己先做了什麼。
另外想對覺得砸港鐵沒問題的那位說一聲,城市的秩序並不由你決定,不是你以為的正義,都可以開特例。
當破窗開了頭已經蔓延到整個城市,無論你的初衷多高尚多偉大,也已經淪為一場面目全非的表達。
端,程浩回台的部份有錯字:至少確定大家都有安全的去處「再」離開。
節錄自立場新聞:
理工大學自周日(17 日)起爆發嚴重衝突,晚上有大批示威者在油尖旺一帶與警方發生衝突,一名哈薩克斯坦籍的浸大男學生涉嫌管有汽油彈被捕,被控一項「管有攻擊性武器並意圖用作非法用途」罪,今(20 日)在九龍城裁判法院提堂,暫毋須答辯。
男學生的右手臂受傷包紮,須外語翻譯。案件押後至明年 1 月 15 日再訊,以待警方進一步調查。哈薩克斯坦領使館願作人事擔保,遭裁判官拒絕,男學生須還押候訊。
「其實挺令人感慨的,在意识上我更愿支持的人群忙于先锋运动忙于对抗被具象化后的虚无,甚少与我有意识形态之外的交流,而我通常不屑的二十几年都想挣脱的父权社会的拥护者们其实甚少关心世界、人类、文明之类的宏大叙事,却在真心诚意地塞给我那些让我几欲落泪的温柔。对不起讲着讲着跑题了…」
我覺得不止跑題了,更是無病呻吟。
香港學生被人打到頭破血流,香港人從未有騷擾內地生,理論上他們生活如常。國際學生(包括內地生)對時局不安,決定離開是正常,可以理解。
內地生相信一般都二十過外,相信有自理能力,想不通旁人有什麽支援會令人感動到想落淚。😀
……更願意支持……有支持到嗎?
内地生的立场会更复杂一点的感觉。。。我父母最怕的就是我要是跑去参加示威游行。毕竟他们在内地的安全就很成问题了。另外也有可能是站在事外才比较容易保持清醒一点吧,我认识的本地老师和学生都挺。。。黄蓝分明的😂然而不得不说的确是蓝丝老师更关心内地生一点。。。其实挺令人感慨的,在意识上我更愿支持的人群忙于先锋运动忙于对抗被具象化后的虚无,甚少与我有意识形态之外的交流,而我通常不屑的二十几年都想挣脱的父权社会的拥护者们其实甚少关心世界、人类、文明之类的宏大叙事,却在真心诚意地塞给我那些让我几欲落泪的温柔。对不起讲着讲着跑题了…
支持民主抗议,但是反对暴力殴打他人,甚至焚烧无辜的人。
这个视角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