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AlexZ,回應《中國新歌聲進不去的台灣大學,衝突何來?》
互相指責是幼兒園小朋友的戰術。衷心希望大家可以跳出預設的角色,理性地分析,最好把地圖拿出來看一看,看看台灣和大陸,以及周邊地區之間到底是一個什麼關係。
我們假設:A.對台灣來說,最高的利益莫過於在國際上獲得完全的主權認同,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自身,包括發展與對岸的關係。退而求其次,則台灣希望台海可以和平穩定。B.對大陸來說,台灣既可以理解成抵近己方核心工業地帶而不受控制的敵對前沿,又可以理解成構成己方珠三角和長三角核心工業區屏障的海上連接部位。退而求其次,則大陸希望台海維持和平現狀。C.對於美國來說,台灣可以是海上打擊力量的前哨陣地,同時又是西太平洋政策和對華政策中的「離岸平衡手」。退而求其次,則美國希望台海保持和平分裂的狀態。對於日本來說,台灣是琉球群島與大陸之間的緩衝區,失去這個緩衝區是日本非常不樂見的。
各方力量拉鋸的結果就是台灣問題在各方意圖不變的情況下,會在一個均衡點上波動,這個均衡點就是目前這種「非獨、非統、非戰、非和」的奇特狀態。
在這個均衡點的博弈就好比是拔河一樣。大陸不希望看到長期的分裂,希望能儘快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把均衡點朝己方移動。美日則希望這個均衡點儘可能長期存在,至少不要向大陸方向移動。台灣自身則希望能夠走出這個均衡點,或者至少將均衡點向完全獨立的方向拉動。
這場博弈之中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定量,在可見範圍內將長期不變。在現代科技條件下,台灣海峽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打個比方,這就好比是兩岸臉貼着臉站在一起。這是大自然決定的,只要地理上不做改變,大家誰都搬不走。我們或許可以選擇抱在一起互相撕咬,也可以選擇抱在一起共同取暖。說到底,決定兩岸未來的還是我們這些人。
2. nobody0,回應《記者手記:報導李明哲案,我被問最多的卻是「刺青是真的嗎?」》
A 的父親有急性心臟病。有一天深夜發病,需要緊急送往醫院。A 在想是走前門,更快的送到醫院;還是走後門,送醫院要慢點,但能夠避免打擾到鄰居。A 走前門。鄰居想,那位老先生深夜發病,是不是專門要打擾我們休息。外面的人聽說了這個事,心想,A 是不是想要折騰更大的動靜以顯示她有多麼孝順所以走前門。
希望你能讀出這裏面的荒誕。
還在把《環球時報》視為「祖國母親」一體的人,這樣問自己。自己有沒有吃過屎?沒有?這就是吃屎的感覺。自己有沒有被強姦?沒有?這就是被強姦的感覺。
希望你能讀出這裏面的嚴肅。
那些和《環球時報》之流幾乎隔絕的台灣民眾,不要以為影響不到自己。一群怪獸已經圍住你的家,以屎為炸彈擲於你的家門口,砸在你的門上。如何行動,你自己看着辦。
3. 南瓜188,回應圓桌話題《中國新歌聲》在台大演變流血衝突,「兩岸交流」為何總是弄巧反拙?》
會造成這個局面,有太多遠因與近因了。
遠因來看,中國長期的打壓與統戰,導致許多人對中國舉辦的活動會多些戒心。
同時,中國新歌聲的前身:中國好聲音,曾經讓台灣的參賽者必須自稱來自「中國台北屏東區」。
有這些前科,台灣人對這活動當然會有更多反感與戒心。
近因,則可能來自行政部門的輕忽與卸責。開學後各個老師才知道操場無法使用,同時,校方與台北市文化局也沒在第一時間釐清借出場地的責任或疏失在哪裏。當然,這促成成了台大同學與其他團體的各種想像。同時租借和場地使用上,皆已經造成新操場的損害。遠因近因湊起來,這樣美其名為文化交流的活動,最後當然會遇到學生和其他團體的反彈。
只能說,文化交流,甚至統戰。每次會如此收場,我認為是因為主辦單位終究操作上不夠細膩,畢竟目前氛圍,即使是反獨,也少有人會接受統戰理念。同時,每次有類似事件時,出面支持中國的,偏偏都是統促黨或愛國同心會甚至是黑道,而這些團體的作為又遭台灣嚴重唾棄。但是中國部分統戰部門,沒有即時與這些人切割,反而與其交好,那麼,每次中國舉辦的活動,就不難理解為何台灣人會高標準高戒心去看待了。
4. ravings,回應圓桌話題《中國新歌聲》在台大演變流血衝突,「兩岸交流」為何總是弄巧反拙?》
這種雙方的矮化的交流也許可以發生在台灣,但會發生在中國嗎?
五星旗可以大大方方出現在台灣,愛國同心會可以在101前宣揚跟中國人民共和國統一才是正道;中華民國國旗可以掛在天安門廣場宣傳嗎?(更遑論台灣獨立旗之類的)甚至陳雲林來台,現場持中華民國國旗者都會被警察驅離。
不上昇到統獨政治,但光在體育賽事上,即便比賽場地在台灣,中國隊也可以大方亮出五星旗;反而「中華民國隊」必須矮化成「中華台北」隊,連中華民國國旗或其他旗幟能否使用,都會被限制。
雙方皆矮化,也許可以;但真的能做到「雙方」嗎?…我保持懷疑。
(其實此次事件,海報直接標「台灣大學」也許就沒事了,硬要加一個台北市……不過弄壞操場、申請程序不周也仍然會引發問題)
題外,官方總是弄巧成拙,這種交流總是讓我對雙方的政府愈加不耐。還不若我跟中國留學生、網路上認識的中國人或中國的音樂文學作品等等的交流更有意義。
也許最好的民間交流是透過網路(比如現下)
可惜防火牆阻礙了中國民間向外交流,中國社交網路的敏感詞、實名認證等也讓交流愈發困難……
5. ShiroCrow,回應圓桌話題《奏國歌時下跪抗議是「不愛國」嗎?你如何看特朗普與美運動界的大戰?》
如果我們要用「是否愛國」來評定這個事件的話,這群人無庸置疑的是「愛國者」。因為他們就是基於對這個國家的認同,才會想指出自己國家目前的問題與矛盾,並且賭上自己的職業生命 (career) 來對大眾宣傳。
絕大多數國歌演奏時站著的人都不會把這當一回事,只希望快點唱完球賽快點開打而已。我在學校的時候也升過旗、小時候電影院甚至要先唱過國歌才能看,我當然理解這其中的心情。事實就是這麼荒謬:結果站著的人根本不care什麼鬼國歌,而跪著的人才是真正的愛國者。
6. 恆久一心,回應圓桌話題《十二年心血,影評得兩分——《純潔心靈》死於豆瓣的劣評潮?》
我個人覺得豆瓣評分和影片票房是有一定相關性的,因為豆瓣是目前最靠譜的評分網站,能夠比較準確地反應出一部電影的口碑,所以很多影院在調整排片時會把豆瓣評分作為一項重要的參考指標,這也就是為什麼不少導演害怕自己的電影在豆瓣上得低分。至於《純潔心靈》這部電影,看故事情節以及畫面製作就是部很明顯的爛片,什麼十二年心血都是噱頭(估計是跟風《大魚海棠》),那些使勁說好話都是體制內的影評人,可信度比較低,因為被打了低分導演還專門寫信要求豆瓣道歉,赤裸裸地炒作,臉皮真的太厚了,竟能自我感覺如此良好。導演認為網友在惡意刷低分,但實際上豆瓣對於惡意刷分是有嚴格的處理方法的,2分的評分中不能排除有惡意刷分的影響,但基本上還是能如實地反映該片的口碑的。因此說到底,都是電影本身爛怪不得別人。最後,我個人不贊成電影還未上映就打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7. 明室格物,回應圓桌話題《十二年心血,影評得兩分——《純潔心靈》死於豆瓣的劣評潮?》
因為看了這個圓桌話題,我在好奇心驅使下找了一下這片子。鬼使神差下,竟然在某個視頻網中看到盜版全片,按了進去⋯⋯我發現了一個新的境界。
我承認我有時候是會想看爛片的。數年前的《天機•富春山居圖》我以為已經是爛片中的王者。那時一看簡直停不了,幾乎每一分鐘都能找到新低點的感覺實在是教我拍案叫絕。
如果說《天機》一種 camp,一種 guilty pleasure; 那麼《純潔心靈》就是一種尷尬與desperate 的展現。《天機》的導演給我的感覺是,他學會了各種電影類型後,把各種類型的特點透過某種方式把它們串連。因此整個感覺很 camp。
《純潔心靈》我只看了3分鐘。3分鐘內已經看到,那個導演是個根本不知道電影語言,甚至是對於如何以影像說故事也毫無概念的人。(這也可見諸其海報)
不過真正的問題在於,為什麼如此的一部作品能夠經歷12年的努力間,都沒有一個人向導演說句真心話,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電影語言。
《純》的爛,反映的不只是電影發展的悲劇,而是到底在這個國度裡,容不容得下「真」,敢不敢求真啊。能夠十二年間沒人阻止這部電影誕生,這件事情才教人嘖嘖稱奇。
過兩天如果我有時間的,可能就忍一下看畢全片⋯⋯
8. 緋紅杏白,回應《中環折疊:環球大廈藏着一個菲律賓》
少數族裔就是香港二等公民,他們的生活不值錢的。他們的文化並不存在於之大眾目光之中,他們的休息日的活動是都是鄙視、下等的存在是不入流的。更會因為其吵、阻街和不理解他們文化而厭惡。眼中窮得只剩下錢的香港人更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們得到公平的待遇,佔盡便宜。卻永遠會不明白有些東西是無價的,買不回來的。根本她們顧得香港這一家,就不能理會家鄉那一頭家了。她們來港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此時此刻這個小小的商場成就了菲傭在港的生活的精神慰藉,希望滿眼利益的香港人不會發神經的忽然把這個慰藉抺去。
9. yanggubv,回應《趙楚:不再是北韓核問題,而是半島戰爭危機》
對比兩次海灣戰爭和阿富汗戰爭,就可以看到美國這次戰爭準備是非常不足的。雖然有軍事基地的駐軍和韓國日本軍隊和後勤支援,但是絕對不夠開戰所需。
再看朝鮮,這麼多禁運措施後,估計支持全面開戰一週的戰備都不一定足夠。
所以按照邏輯判斷,真正開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雙方都是非常情緒化的領導人,誰也不願意讓人以為在退縮,所以進入戰爭狀態但是不開戰是最有可能的。
動用核彈之日就是金正恩和朝鮮滅國之時,這點是美國希望能夠讓所有人都明白的一點,這一點上美國做的還不夠,將部分核子武器的目標調整對準朝鮮就會是一個清晰的信號。
中國能做什麼?其實沒有太多,只能準備難民營,整軍待發,鞏固邊界。如果戰爭爆發,要求美國不得將核彈扔的太近,然後在短時間內進軍朝鮮,將朝鮮核設施控制住,就是對世界最大的貢獻了。
10. bwuzhang,回應《季文儀:價值搖擺的壟斷巨頭,會否以技術統治世界?》
用技術統治世界有些危言聳聽,但互聯網巨頭對人們有形無形中的影響的確越來越大。從看到的精準廣告,到個人習慣的慢慢改變,互聯網巨頭在背後利益推手不可小覷。然而科技公司固有的發展快,變化多的性質,已經他們之間存在的競爭關係,也大大限制了某家公司成為寡頭的可能性。技術只是一種工具,理工科的會用來開公司,政客也一樣會用來為自己的利益服務。
之前我说佩服帝国子民发明逻辑的能力,现在不得不再加一句佩服帝国子民话术的本领。香港的GDP转PPP排名也要拿来和台湾相比了吗,还好没有和帝国本体比,如果是和有着十三四亿帝国子民的帝国比体量的话,香港人怕是只能哀婉地说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事实是香港的人均GDP排名世界第九(按世行的数据),也就是略微高过了美国一点点的水平吧。当然也略微高出台湾一丢丢。如果香港的GDP也要达到台湾的水准那大概要在现有程度上乘上2.5到3,折算到人均的头上,恩,应该是能超越卡塔尔冠绝全球的水平了,看来我之前提到卢森堡倒也不算冤枉了人。至于为什么说要佩服帝国子民的话术,是帝国子民巧妙地把新加坡也藏在了里面。新加坡的人均GDP差不多是全球三甲的水平。如果香港的人均GDP达到了新加坡的水平,那民主权利是不是真能到手呢?有趣的是我们刚好拥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对照系,它叫澳门。澳门的人均GDP按照世行的数据还略微在新加坡之上。而且还不哭不闹。然后你可以看到帝国刚刚有媒体将澳门的一个年轻议员称为澳独。所以无论你的GDP如何,无论你选择了反抗还是忍耐,如果你真的觉得帝国会容忍削减它这个庞然巨兽的权力,那只能说是与虎谋皮。这是说给香港澳门的,更是说给台湾的。
以及如我们所料的,基尼系数,你会看到新的标准再一次的出台,事实上就算帝国今天统一了美国大概也是能找出美国不合适民主的101个理由来的。就如同我们都知道的,没有任何国家完美无缺,毫无等待解决的问题。将这些问题统统设置为不适合民主化的前置条件之后,你将成功地证明这个星球上并没有任何人适合民主制度。非常讽刺的是,帝国子民在之前的回复中,刚刚提到过香港的困境是由帝国,以及本土上层的力量共同推动造成的。而在帝国子民引用的文章中更是赤裸裸地写出了,帝国对于香港服从的兴趣远远高过对于发展香港的兴趣。这样的一个帝国会有诚意去降低香港的基尼系数吗,不妨把眼光投向帝国本土。是的,帝国自身公布的那个稳如死掉的心电图一样的基尼系数永远在0.47上下徘徊,但实际上这个数据早就备受各方质疑。各种民间调查的数据指向帝国的基尼系数早在2005年的时候可能就突破了0.5,而到了2012年,客气一点儿的数据已经达到了0.6,严厉一些的更是超过了0.7,这样一个在本土尚且能够打造惊人贫富差异的帝国政权,一个更在乎是不是自己一个眼神香港就会匍匐在脚前的帝国政权和一个非民选只需要向帝国政权负责的港府,一个被帝国子民视作制造香港困局的主要力量的香港上流,这样的存在是可能有动力去降低香港的基尼系数吗?答案不言自明。
于是问题的症结永远回溯到,一个政权在利益分配的政治操作时,究竟会发生什么?A,可能还利于民。B,可能在巴拿马建一个账户。C,可能在巴拿马建一个账户然后把巴拿马永久的封锁为敏感词。D可能在巴拿马建一个账户然后把巴拿马永久的封锁为敏感词,并把试图公开讨论的人抓起来。当一个政权完全不需要对其治下的民众负责的时候,当其产生和权力来源全然与其治下民众无关的时候。哪一个选项才是更容易发生的呢。民主从来就不是什么道德高地上的供奉,而是实际制度设计中的践行。反观帝国,二十四字真言里民主倒是堂皇其上,的的确确在帝国内部成为了一种供奉。不要说没有任何践行的迹象,就连践行的欲望如今都是欠奉。一旦提及,通常都是“民主不是万用灵丹”之类的话来搅混水。是的,即使是最为成熟的民主国家也都还有各式各样的问题需要解决的。但是难道帝国模式就不产生问题了吗?或者说,帝国模式产生的问题更少了吗?如果代议制选举政治的法理性也可以算是薄弱,难道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法理性会显得比较强吗?人们选择民主制度,仅仅是因为那是目前能够提供相对最为可靠的法理基础和权利保障的一种模式,是民众最有可能分到蛋糕而不是看着蛋糕被夺走的一种保障,是不至于沦为听凭帝国高兴赏赐的奴婢的一道挡箭牌。换言之,民主制度的优势从来不是因为其完美无瑕,而是在和人类已知的其他模式比起来有着充分的优势。就如同之前回复中提到过的,无论要比上限下限,民主世界都要明显好过帝国模式。这不是靠着”都一样“的话术就能蒙混过关的。
当然,即使这样,拥有对“片面“”激进“等词汇定义权的帝国和帝国子民是依然可以轻易地将黑锅甩出去的,香港的未来也不容乐观。因为帝国赤裸裸的绝对权力欲望从来不会容忍挑战。就如帝国子民的引文,这个巨兽对香港是否肯服从的兴趣高于一切。在这种情况下,香港人只有选择服从,并祈祷帝国是否能够释放出些许善意(思考题,在97到08这段香港和帝国的蜜月期间,香港的基尼系数是否下降了?),或者抗争,陷入和帝国巨兽的庞大资源无止境的消耗中去。无论走哪条路怕都是前途茫茫。不过前面也说过,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港澳,同样也是说给并未落入帝国之手的台湾,隔海发生的一切,恰是最好的镜鉴。
本来不想再回应ixalare这位网友,但是double check了一下香港2016年的经济数据,感觉香港的问题其实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知这位网友是否是香港人,坦白讲,我能理解某些香港人,尤其是那些同龄的年轻人为何如此焦虑和愤慨。在香港现有的分配制度下,年轻人的呼声得不到系统的反馈,于是彻底打破这个系统就成了一部分人的共识。我在香港生活了四年,深感香港问题之复杂。这里有一篇FT的报告可供参考: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73173?page=2
实际上香港的基尼系数已经是发达经济体中最糟糕的,没有之一。2016年达到惊人的0.539,在全球所有地区中排名倒数第18位,名次略高于非洲国家莫桑比克,而台湾和大陆在相近年份的数据分别为0.33和0.47。
这样大的贫富差距,香港经济的总蛋糕却并不很大。按世界银行2016年的数据,香港的GDP按PPP排名仅位于全球40多位,低于台湾和新加坡。与此同时,香港的人口结构严重老化,出生率甚至低于日本。产业结构单一,严重依赖高端服务业,能提供的高薪岗位不足,甚至在优势领域都已经面临新加坡的挑战,在产业的多样化和综合能力上更加不及上海。
我想说的是,只有拓宽产业渠道、培养产业人才、打通产业市场才能真正带领香港走出困境。作为辅助,香港政府应该适当地干预和遏制资本的负面作用,利用手中的资源给社会托底,同时积极引导香港向多元经济体转型。这个时期的香港需要有为政府,需要社会团结,上下一心,一旦错过调整的时期,则香港的未来将很可能面临更多的困境。
香港需要全面深入的改革,这也包括政治改革,但政治改革并不等于民粹运动,也不可能单纯用“民主”这一把尺子去衡量。说到底,一切政治上的操作都只是分配手段而已,是人作为社会动物面临资源和人口压力时的无奈选择,没必要把民主放到道德高地上当神一样供着。民主制度是伟大的制度设计,是每一个现代国家必须吸收和采取的基本制度模块,这种制度设计同时还体现出一种人文精神,这种精神源自西方,但也需要被其他文明吸收。但民主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也更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终极手段。在产生民主制度及其理论的西方国家里面,其实只有英美在过去的几百年间比较稳定。在大革命诞生地的法国,在近代换了四部宪法、五个共和国,德国更是两次世界大战的罪人。如果观察英美这种成熟的现代国家,会发现它们采取的其实都是混合政治的模式,既有民主机制也有贵族机制和专制机制,在法律的调配下互相制约。不管采取哪种政治模式,一切政治权利说到底就是“上桌子”谈判的权利,都是分蛋糕的方法。在英美这种制度成熟的国家里,对民主制度本身的限制体现了对民主局限性的认识。比如民主和选票之间就没有必然联系,现代代议制的选举放到古希腊去统统都是不民主的,不仅候选人受党派控制,选举承诺更是往往不能兑现,这样就谈不上民意的代表性,从这个意义上讲,选举政治的法理性基础本身就是脆弱的,抓阄和选举之间根本没有太大区别,甚至可以说抓阄反而更加“民主”,由此可见,民主制度和理性的一般认识之间也存在着矛盾,没有任何一种政治手段能够单独存在而解决所有问题。
对民主的片面认识会让一个本来就处在艰难转型时期的社会更加难以产生共识,对香港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用激进的手法片面追求民主或许会让香港的前途雪上加霜。不过这或许又是一些人想看到的结果,倒也有这种可能。
这就对了嘛,帝国和帝国的子民通常是应该大大方方地承认帝国本身从来就不想要民主的,至少不至于陷入无限制的转换标准的诡异境地去(比如下面有一位帝国子民就相对要诚实的多了)。这并不是社会结构也不是经济基础的问题,仅仅是帝国无所不至的权力欲望以及无所不能的权力幻想所带来的必然结果而已。所幸这一二百年来人类文明总算是千辛万苦开辟出民主这条新路。也算是给某些知机的极权帝国或者威权政府留了一丝体面退场的机会。譬如台湾的国民党就总算搭上了这条路给自己留下一口元气。而那些遥远到早已风化的帝国自不必说。就这一个世纪的时间,大如曾经占领欧陆的第三帝国,号称世界一级的前苏联。小到当年的齐奥塞斯库,红色高棉,萨达姆个个殷鉴不远。帝国子民们中间流传一种从民主世界里面挑出几个不那么成功的例子拿来当作民主失败的典型。殊不知无论上限下限,帝国自己挑的这条摸着石头在河里玩的道路都比民主世界凄凉上不知多少倍了。当然,若有一日水没过了顶也只好说一声咎由自取吧。
于是再去观看这样的帝国和对岸之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怎么港,除非台湾人突然都生发出一种对SM的终极渴望,怕也是很难和这样的帝国与帝国子民抱团取暖的吧
哈哈哈,好吧,看来你对“帝国”这个词真的有某种执念。不过历史上改变世界的国家都或多或少有“帝国”的成分,从这个角度来说,帝国也是一种荣耀了,没毛病。但帝国跟民主之间好像也没半毛钱关系吧?就像你说的,人家大英帝国当年一不小心把“民主”给忘了,或者说“本来”要在香港搞民主的,但是因为是殖民地想想也就算了,再后来听说要被大陆收回去那自然就要搞民主嘛,不过搞不好那都是大陆的问题,嗯,没毛病。该干嘛干嘛吧,作为“帝国子民”,不太想在“必然的末路”到来之前在这里浪费时间。
帝国,大概就是那个在创立之前猛批当时的国家专制而不民主,等到上台之后倒是很乐意大玩阳谋和引蛇出洞。三年时间饿殍千万,几近创下二十世纪的人类奇迹。八十年代末期刚刚装出一副似乎要民主化的样子,立刻就被广场屠杀打脸(天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中英谈判之前,那个谈判最终会发展成什么吧)。前不久才在香港甩出几十颗催泪弹,最近又开始玩弄“政治犯”手段的那个帝国了吧。相信帝国子民自身自然是心里有数的。至于英国与帝国谈判之中,英国本来要为其“殖民地”赋予更大的政治自由度,可惜哪怕是将那些条款落实到附件之中详尽一些尚且引来帝国代表的猛批,究竟是谁在八十年代之后一直延宕香港的民主化进程,观者只怕也同样心里有数。如果说英国之前一直拖延香港的民主进程是因为仅仅视其为“殖民地”的话,那帝国在之后扮演的角色以及在其眼中香港的角色,怕也是可以恰成对照的。
薛定谔的标准居然又变成了购买力,扶额,哪,就如同我说过的,你永远不知道帝国和帝国子民的百宝箱里有多少标准是等待着其他人去做填空题的。用购买力平价作为参照体系的话,香港的人均GDP怕是要比单纯按照汇率来折算排名还高出一点儿。这样的香港……按照帝国子民的标准,就算倒退回百年之前大概也能符合“有产者联盟”的标准了。可惜这样的香港依然是不能入帝国子民的法眼的,不知道是不是得要到了卢森堡的水准才能换来帝国的龙颜大悦了。以及,同样需要提醒台湾人的是,台湾无论人均GDP还是购买力平价的排名都还要略微逊色香港一些。如果台湾也不幸沦陷到了帝国手中,那彼时帝国和其子民又会发明出多少理论来论证台湾的制度是不适合的大概只有天晓得了。非常幽默的一件事情是,无论人均GDP还是购买力平价都略逊香港的台湾,偏偏在民主指数一节上要高出香港一截。于是你就真的无法明白,帝国子民在经济和民主这两个集合的连连看里面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曲线来搭建的了。按说国际社会是一样的国际社会,倒是本土高层,港台两地确有不同,帝国的影响力在台也远不及在港。如果阻碍香港民主化的力量竟然是这两种的话,那不如从了香港人,把本土高层剔掉,政治反哺经济影响经济上层,努力弥合香港的贫富分化情况。然后让帝国的爪牙离香港远一些,如此香港的民主化才大有期望。毕竟经济基础香港在世界各经济体里面已经算是名列前茅。总要好过现在这样帝国不断侵蚀香港,和香港的上流大玩政经勾兑,那香港人的期望岂不是成了遥遥无期的事情,只能坐等着帝国在自我膨胀的道路上一直走到帝国必然的末路才能讨论未来了。
回应一下这位一直称呼“帝国”的网友,不知你所说的“帝国”是哪一个?是曾经殖民香港150年,直到78年中英谈判才想起来要在香港推行民主制度、一直不愿意放任爱尔兰独立的英国?还是在全世界有超过840个军事基地,在各个主权国家广泛驻军,奉行用武力干涉主权国家,甚至由其军队撰写他国宪法的美国?还是领土超过1700万平方公里,下辖22个自治共和国、8个边疆区,总统在位13年,正在和基辅抢乌克兰的俄罗斯?还是正在和巴基斯坦抢克什米尔,刚刚镇压了锡金邦廓尔喀独立运动的印度?
另外你提到了香港,顺便说一下,和港英时代比,香港的税收完全由本地支配而无须上缴英国,立法会基本实现普遍选举,其他的政治权利在亚洲乃至世界范围来看都是比较高的标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在基本法框架下只会逐步扩大,和港英时代比,今天的香港肯定是更加“民主”了啊。
但是香港居民的政治权利是“缩水”的政治权利,原因就在于,政治权利说到底还是落实到分配上来,这就是为什么民主制度在最原始的时期就是和产权绑定在一起的。从古希腊时代开始,产权就是政治权利的前提,反过来,政治权利本身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保障产权。实际上,大众民主很晚才开始,到现在可能也不到100年的时间,在此之前的“民主”都需要以产权作为参与的前提,所以“民主”的本质是有产者的联盟。西方进入大众民主之后看似在表面弱化了这种产权和政治权利的联系,但这种联系是始终存在的。一个亿万富翁的政治权利不可能和一个乞丐相同,尽管在法律意义上二者是平等的,但是产权始终是政治权利边界的真正基础。而香港的问题在于,香港的收入水平被物价严重侵蚀,从而导致香港中产阶级的实际购买能力远远低于其人均GDP水平。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有很多,包括香港自身产业结构单一、政府错误的土地政策等等,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香港在政治身份上虽然摆脱了“殖民地”,但在经济上仍然扮演着“殖民地”的角色,这是由本土的上层、国际和大陆的资本力量共同决定的。所以香港人表面上反对的是共产党和大陆的政治“殖民”,其实香港问题的实质和脱欧运动等等一系列左右两翼的民粹运动是一个问题,就是在资本力量的侵蚀下中产阶级的实际资产受到损害,从而产生的在政治生活上的无力感。这就好像社会猛吃春药,结果副作用让老百姓承受了一样,每到关键时刻就“硬”不起来,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但是这个问题几乎无解,因为香港要反对的不应该只是来自大陆的资本力量,而是要和整个后殖民世界体系对抗,这注定是要失败的。
@AlexZ 懂你的意思,就是各方在目前都希望在这问题上留有政策操作的空间,方便利益交换。只要不触及底线,让对方没有选择余地,那还是会维持现状,也就是暂时的和平。
帝国的保证吗……恩,大概也就才二十年的时间,香港都发生了什么,大概只要有观察应该都能看到。至于要怎么样面对这样的现实还能够“知道北京真的会遵守诺言”可能就属于天问了。退一步讲,姑且将这种前提视为和类似于罗尔斯的无知之幕一样的先置条件,那么为什么帝国保留了台湾的一切,那些对帝国反感的人就应该对帝国放下反感了呢?这个思想实验的中心思想是要证明帝国本身并没有缺陷而仅仅是因为人类还没有发明心灵沟通的技术吗?又或者人们是不应该看到帝国的缺陷并对之产生反感的呢?如果仅仅是”优越感“作祟,那已经和帝国统一了的香港在08之后对帝国好感度的暴跌难道仅仅是因为自身的优越感随着日历的翻过突然爆棚了吗?将对方的抗拒仅仅视为优越感而无视自己存在的缺陷并且毫无反省之意,正是帝国和帝国子民这些年呈现出来的外在特征之一。香港曾经一度觉得帝国自身是存在改良的可能性的,这也是97之前乃至回归帝国之后的一段时间能够维持热情的原因。但当认清那不过是帝国的面具之后,随之而来的一切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厌恶罢了。帝国子民或者可以尝试理解一下帝国在帝国之外的人眼中恐怕没有帝国媒体宣传的那么可爱。这些的确并不会因为一个承诺而改变。就如同不愿意嫁给你的姑娘,不会因为你一拍脑袋想出个婚前财产公证的主意,就会改变主意一样。
现代国家当然会有”集权“的成分在其中,完全分散掉的那是乌托邦的无政府组织。但这种权力集中到了”专制“的程度,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用”集权“来偷换掉”专制“之危险只是一种话术而已。现实中的政治当然不是全白或者全黑的集合体。这就如同我们不会在现实当中寻找纯然的好人或者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但如果有人觉得如此就连好坏人都不用区分,甚至好坏人都没有区分。那不过是落入道德虚无主义,或者对应着意识形态虚无主义里边去罢了。如果有帝国子民觉得这样的区分并不能帮他理解现实我想别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一个定义简单和一个定义无效之间大概隔着十万八千个逻辑滑坡吧。至于社会经济基础吗,嗯,当人均GDP还高过台湾的香港向帝国索要民主权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开头已经说过一遍了。倒是帝国子民眼中什么样的经济结构和社会基础才能达到在帝国实施民主的要求这大概是一个谜,一个帝国从来也不肯给出答案的谜。如很多人所知道的,在帝国的政权还没有上台之前,哪怕那个国家的社会结构和经济基础都比现在的帝国大概还要差很多,当时的帝国建立者们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对民主的呼吁的。不知道在帝国子民的眼中,他们是否理解了当时的现实。(顺便好想吐个槽,帝国周边的现实在二战之前不存在是因为帝国本身在二战之前也不存在,存在的那个恰恰跑到台湾去了)也不知道在帝国和帝国子民如今纷纷将民众素质,社会结构,经济基础等种种概念作为帝国民主化的前置条件的时候,他们是否考虑过他们挂在嘴边的这些概念是否能够以某种方式被考核。还是如同薛定谔盒子中的猫一样,旁观者永远无法知道帝国是否做好了准备。(当然,盒子打开的时候,通常你能够得到的标准答案是,帝国并没有做好准备)
@tomorrow:我就这么一写,可能主要想强调这是一种多方博弈下的稳态,具有内在的冲突性和暂时性,逻辑上不严谨了。套一个围棋术语,台湾属于棋盘上的“劫材“,双方或许可以通过在这个地方做文章来交换筹码,但此处并不是全局的要害所在,也正因此,中美两个大国才会相互妥协。与此同时,力量对比乃至战略意图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改变的。随着南海战略地位的上升,台湾会发现自己会时常和一到两支航母战斗群以及水下密密麻麻的各方潜艇作伴,最终决定战争与和平的还是大国对自身和对方利益的权衡。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种”和平“是脆弱和不稳定的。
顺便回应一下其他网友的评论。不同的视角总是和一定的价值基础联系在一起的,我仅仅表达一下现实主义的观点。围绕大陆周边形成的这种”民主与专制“的对抗其实是冷战的产物。或者说,这种对抗在二战结束之前都是不存在的。这种对抗的复杂性意味着它本身并不简单是政治制度的对抗,它是集合了政治制度、意识形态、经济基础、金融和贸易政策乃至国防与外交安全的综合博弈。假设我们做一个思想实验,假设北京切实保证台湾一切制度照旧,仅仅在名义上和大陆统一,甚至保留自己的军队,我相信那些以”民主和专制“来给两岸关系定性的人,即便知道北京真的会遵守诺言,也很难放下自己在政治道德上已然形成的优越感,决不会因此就减少对大陆的抗拒。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看,”专制和民主“并不是A与-A的关系,政治权利的普遍性和完整性也不能看成是和社会经济基础无关的存在。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看,萨达姆统治下的伊拉克很难说就比沙特更“专制”,然而国际社会却鲜有政府敢于公开谴责沙特,甚至现任联合国的人权专员都由沙特的高级官僚出任,沙特国王更是西方民主国家的座上宾。这里要说的是,现实中的“政治”和作为一种观念的”政治“是有区别的。政治权利和政治自由通常都不是全有或全无的东西,而是受各种因素影响,尤其是中产阶级的规模而膨胀或萎缩的。不可否认,两岸之间的制度和价值基础都存在着差异,但平心而论,这种差异与其说是意识形态上的,不如说是社会结构和经济基础上的。“集权”和“专制”本身并没有什么错,甚至是所有现代国家必不可少的特征。成熟的国家能把集中起来的权利进行更合理的分配和监督,但如果没有集权本身则很难形成现代国家,更遑论现代的政治制度了。同样,“民主”和伴随这个概念的各项政治权利不是运行在真空中,而必须在一定的社会结构、文化传统间作动态的调整。我想大家都同意印度的民主和发达国家的民主肯定不是一种东西,甚至英国的民主和美国的民主也不是一种东西。单纯以“专制/民主”来给一个社会定性或许是在某种政治道德的高地上立flag的行为,但对于理解现实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没看出@AlexZ 如何得出“非和”这个均衡点,非独非统非战,这都没问题,但这个“非和”很奇怪。既然大家退而求其次都希望和平,那哪来的“非和”?至少也是“冷和”啊。
其实只有唯一均衡“和平”,“非独非统非战”只是实现“和平”的必要条件。目前来说,大陆不是不希望长期的分裂,只是不希望台独意识支配下的分裂。
专政,契约……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帝国子民发明逻辑的天分,可能再过几天就有抢劫合同出台了吧。当然,帝国橡皮图章似的议会和政府应该是充分获得信任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许多类似的帝国,诸如不远的朝鲜金家和灭亡没多久的伊拉克萨达姆身上充分的观察到。这一点帝国子民无需谦虚。帝国的合法性怎么可能会比民选的合法性低呢?恰恰相反,帝国的那些破九成甚至直逼十成的支持率带来的合法性从来是比民选的合法性高到不知道哪里去才是真的。至于帝国的元首是否相信这种合法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要论防着治下的民众,那民选政府通常也是拍马也赶不上帝国的。
台湾的政治制度现在表现的并不具有优越性,为什么?因为人民根本就不能信任他们授权的执政代表,也不认可其民选授权的契约行为。本来每隔四五年的民选政治的执政合法性要比一建国就取得不可替换的一党专政执政合法性的高,但施政的稳定性相对要低。现在台湾连执政合法性这点都比不上一党专政。美国都也一样,从特朗普开始领导人通过选举得到执政的“合同”不被认可了。当民选政治的合同式契约被破坏,一党专政的家长式契约看起来反而更为有效。
我倒希望台湾别回归,香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恶心到我们中国人了
没错,决定两岸未来的是你们。只有你们的政府能够真正还给其治下人民其应当和必须享有的,也包括其在宪法中承诺而在现实中实际根本无法兑现的权利的时候。才有可能去谈两岸的未来,甚至整个东亚地区的稳定和未来。在那之前,不但两岸之间不可能有什么融洽的未来可言。就是香港,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也只会和你们越加的离心离德,同床异梦。
決定中國與台灣未來的,是台灣人與中國高層。中國人民的聲音,他們政府會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