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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的故事》:橫掃艾美獎的大贏家也不敢承認女權主題?

原著小說是三十多年前的寓言,劇情在特朗普上任後卻如此寫實。我們不見得比故事裏的人更自由。

表面來看,本書同時批判了極權主義、男權主義和宗教極端主義;然而,儘管全書中與《聖經》相關的符號、儀式與引語無處不在,宗教卻只是極權統治的工具罷了。基於美國的宗教土壤,極權統治者勢必會利用對《聖經》的解讀來奪取權力和維護統治合法性,正如女主角也曾引用《聖經》作為反抗;在現實中,儘管宗教團體是反對女性墮胎權和阻礙性少數群體爭取平等權益的大本營,但支持女性權益與接納性少數者的進步教會也並不鮮見。事實上,在基列國對《聖經》的極端詮釋下,天主教與基督教也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可見宗教本身並不是恐懼的來源,極權與男權的制度結構才是一切的根基。

正如女主角瓊所指出的,權利遭到侵蝕如同溫水煮青蛙,若平日不夠警惕敏感,等醒覺之時早已天地巨變。水晶之夜前,許多生活在納粹德國的猶太人仍心存僥倖;冷戰期間,大部分德國人也不曾預料到柏林牆會在一夜之間竪起;建國前夜,躊躇滿志的中國知識分子不曾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苦難;特朗普上台之前,許多美國人做夢也沒想到會再次看到3K 黨和納粹旗招搖過市;而九七年的香港,又有多少人敢預言有朝一日連《中英聯合聲明》也只剩「歷史意義」?

更值得警醒的是,基列國雖有鋪天蓋地的「眼目」,但仍然留有地下聯合抵抗的可能,這也許是因為其宗教原教旨主義的意識形態阻礙了對技術的運用,也許是因為小說創作之時的科技局限;而在現實中,面對熱心的朝陽群眾、無孔不入的監控監聽、靠不住的隱私條款和全景監獄式的技術窺探,當微信聊天記錄和臉書言論皆可用來羅織罪名,我們又比基列國國民自由幾分?在基列國的法庭審判中,被告被堵住嘴巴,法官只是聽取政府指控之後就宣判有罪;而在現實中,李明哲等人甚至被迫自證其罪,這種對人格的徹底毀滅比起基列國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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