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把我領到能搭枱的散座上,「香片?」
「壽眉。」我就知道他會記錯。夥計敲了敲腦勺,開茶去了。次次如是,我慣了。
是什麼讓茶樓夥計覺得我是個「香片人」?面相。他沒看走眼,五百年前或是更久,我確是個外江佬,是什麼讓他要記住或忖度什麼人喝什麼茶?也許他要練練記性和眼力,也許;只是自娛。而茶客們早就讓歷來的夥計催迫出各自的口味和長相,並且堅定不移固執到底,普洱人不會叫六安龍井人不會喝壽眉,什麼跟什麼,通統看在夥計們眼裏。而我是個茶盲,茶分滾燙的和涼了的兩種,而已。人們不讓我點「是但隨便」的茶,我就求其說過記得的喝過的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