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語,是吳方言最重要的一種語言:滬語。在《海上花列傳》時期,小說人物如何講話,作者都可以照錄——即胡適先生所言「我手寫我口」,當時作者和讀者對方言的掌握和理解,有十二分的自由,辨識度和聽力也比當代人靈敏得多。因歷史的種種震蕩,吳方言表達逐漸式微,至40年代張愛玲時期,即用官話譯《海上花》,到1950年代全面推行「北京方言為基礎」普通話——出自同一語系,北方作者仍可順暢表達母語,上海話只能在小說裏偶爾閃現,成為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