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傘之後,香港該往何處去,真是個大哉問。人家說得最多的,是香港正進入白色恐怖時期,更是要熬三五七年的那一種。有人抖擻精神,摺高衫袖,全力迎戰;有人重讀捷克,以「七七憲章」作為方法,深耕細作。
被恐懼所驅使而不得不如此
1968年的捷克共產黨大整肅,有數十萬人因政治觀點跟官方不同而不准工 作,並受盡歧視和騷擾,遑論「免於恐懼的自由」。有人在恐懼之下,委曲求全,緘默不語;有人不甘緘默,他們的命運可更悲慘,因為他們必須面對逮捕和監禁。
對於因恐懼而生出形形色色的荒謬,反對派領袖哈維爾於1975年發表了《致捷克頭目胡薩克的一封公開信》,指出:「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團結的社會嗎?讓我坦率以告,它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裏有太多的危險。人民默默的各自工作,並不是團結,而是被恐懼所驅使而不得不如此。」長達數萬字的公開信裏,哈維爾分析了恐懼在捷克的情況,這種恐懼是遠超過了政治審判之上,深入了人民的內心深處,使人喪失了自信,沒有了尊嚴,缺乏了歷史感,只能成為一種屈辱下生活的人。哈維爾說:「在我們的社會裏,最嚴重的乃是自我主義、虛偽、漠不關心、人人懦弱、恐懼,人人屈辱求生,人人都不管後果如何而只是想盡量逃避一己的責任。希望你和你的政府和政策,能重新調整,不要讓他找到更壞的結局。」哈維爾建議的是,要使捷克獲得生機,首要之務,乃是使人恢復尊嚴,經由尊嚴的恢復,人們才能恢復自發的創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