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站在我们这边!”(NYPD is on our side!)支持以色列的示威者手里用力摇着蓝白国旗,爬上哥伦比亚大学的铁门。他的身后是许许多多身披以色列国旗或美国国旗的人,他们都挤在哥大紧锁的校门前,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不远处,纽约市警把一名巴勒斯坦支持者的双手拷起,押送上警车。这名男子戴着象征巴勒斯坦抵抗事业的库菲亚黑白头巾和黑色口罩,面对的是以方支持者扑面而来的羞辱。
“Terrorist on the street!”(恐怖分子在这里!)
“Go back to Gaza!” (滚回加沙!)
叫嚣声中,被捕男子表现十分平静。亲以的群众嘲讽他不摘下口罩(Mask off!),当警方要求男子摘口罩登记身份时,群众又嘲笑道:“戴上口罩吧,胆小鬼!”(Mask on, coward!)。警察没有阻止他们的挑衅。
自4月17日起,这样的对峙﹑冲突,是哥伦比亚校园的日常。
多日来,哥大校长莎菲克(Minouche Shafik)多次威胁要授权纽约市警察进入校园。18日下午,警察入校强制拆除了校内东侧草坪的帐篷,逮捕了108名支持巴勒斯坦的学生。抗议学生把阵地移往校园西侧。
但这个周二(4月30日),警察再一次进入校园。他们通过云梯车辆从汉密尔顿楼(Hamilton Hall)的二楼破窗而入,逮捕了前一夜占领这座大楼的学生们。几百名警察围绕校园展开地毯式搜索,一时间,深夜的哥大校园晃著的都是手电筒的白光。那一晚,任何人在校园出现,都可能因为被认定是抗议者而被逮捕。
自1968年哥大爆发针对越南战争的抗议以来,这次因以巴战争而起的抗议潮,是哥大校方第一次授权政府武力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并逮捕学生。这周二,警方清除了支持巴勒斯坦学生驻扎的“团结加沙营地”,并逮捕了一百多名学生。
一场占领行动
上个星期,校方一直和校园内的加沙团结营地斡旋。全体师生几乎每一天都收到来自校长沙菲克的群发电邮——里面的言辞重重复覆:“哥大社区的团结协作至关重要”﹑“我们谴责反犹主义在哥大蔓延,希望营造和平有爱的校园”﹑“我们的对话正在持续中”。
这些平静的官方说辞,跟校园的气氛形成了强烈对比。哥大不再是从前那个自由出入、包容异见、生机勃勃的大学:从前穿着蓝色学位服在女神像前排长队等合照的毕业生们不在了,经常在学院主干道唱歌或摆展台的学生组织也走了,校门口没有了宣传各种诉求或学术主张的传单,只有支持巴勒斯坦或以色列的示威者无止无休地摇着国旗。哥大地铁站那个喷着“解放巴勒斯坦”涂鸦的出入口关闭了。关了也好,否则一出站就会进入媒体的镜头内——这段日子来,锁着的哥大铁门前已然成为记者站,所有人都想看看铁门里的世界。
也不是不能看。每天下午2点到5点,获得媒体证的新闻媒体可以进入校园进行采访和拍摄,对象主要有两个——加沙团结营地的发言人和校方代表。营地成员们知道自己正在被全球转播,于是对采访也格外谨慎——他们在内部选了一部分人进行了媒体训练(media training),只有这一小部分人才可以以营地成员的身份和媒体交流。尽管沙菲克校长每天在邮件里指“反犹主义正在校园蔓延”,但是营地发言人Khymani James只是很坚定地,在发布会上对媒体重申诉求:“如果校方不撤资,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而校方的发布会往往开设在女神像另一侧。4月24日,众议员议长共和党的约翰逊(Mike Johnson)也来到学校,进行了不开麦的新闻发布会,除了前排使用收音麦克风的记者,其他人很难听清。当约翰逊叫学生们替父母想想昂贵的学费时,学生们纷纷发出嘘声,有人大喊:“那你想想纳税人的钱吧!”
4月19日到28日,除了莎菲克校长每天的电邮和偶尔的媒体发布会,校园尚算平静。校方下过好几个“最后通牒”,但是营地方一直表示,除非校方答应财务撤资、学术抵制以色列机构、停止征地扩张(指哥大在纽约哈林区的校园扩张)、禁止警察入校、公开呼吁加沙停火这五条诉求,否则绝不离开营地。学校也无可奈何地,多次在接下来的情况汇报邮件中改口说谈判有了巨大进展,为了和平解决问题,延长谈判期限。
在这焦虑的一周里,信箱里从校长办公室发来的邮件一封接着一封,每封都写“it’s making progress”(事情有进展)。但是帐篷不见减少,营地依然热闹如常。营地里的学生只想在连篇累牍的邮件里,赶快跳过官方辞令,找到校长下令拆帐篷的时间节点。营地里的学生们担心的是:学校会向抗议学生们妥协吗?警方会再次介入吗?有学生会受伤吗?而对其他的哥大学生来说,他们想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回到校园过完这个学期吗?毕业典礼会不会如期举行?
这个四月下旬,一切风吹草动都令人神经绷紧。
周一(4月29日),沙菲克校长发信,承认加沙团结营地的谈判没有达成一致,并表示不能接受撤资方案。她发出了最后一次“最后通牒”:周一下午2点若不离开营地,后果自负。校方甚至给营地成员发放表格,统计是否有人愿意离开以免受处罚。如果他们2点还不离开,将面临停学、剥夺毕业资格等处分,学生卡会被暂停,也不能住校。这张表格令很多营地成员更加愤怒。“哥大要用最蠢的办法和我们谈判!”一位营地成员说。许多人用红笔在表格上写下“Shame on Columbia”(哥大可耻),将纸丢弃在营地的草坪上。
同一下午两点,哥大校内了一场支持巴勒斯坦方面的抗议。营地成员和其他抗议者手持巴勒斯坦国旗,围绕哥大中心区域开始游行,边走边喊着“free, free Palestine”和“Disclose! Divest! We will not rest, we will not stop.” 等口号。许多教职工自发前往营地周边保护学生安全,他们穿着荧光橙的马甲,手挽手站在营地主入口。
我问了几位不愿具名受访的老师,他们说,自己不是为了支持巴勒斯坦而来,而是为了保护学生。一位历史系的教职工在营地出入口把手时告诉我,她因为不希望看到学生被暴力伤害,所以要来到现场守护。“我没有终身教职,就不告诉你名字了吧。”这位老师说。
喧闹的下午随着夜色到来稍显平静。虽然之前学校澄清过请警方入校的传言,也在25号发给全校的邮件中表示“请警方入校会激化冲突”( to bring back the NYPD at this time would be counterproductive, further inflaming what is happening on campus)。29日这场死线之后的抗议声势浩大,而校方居然没有什么反应,因此抗议学生们都怀疑今晚学校将有所行动。
当日傍晚,“哥伦比亚大学反种族隔离撤资组织”(Columbia University Apartheid Divest;CUAD)在社交媒体发送“紧急动员书”(Urgent Mobilization Call),称校方给了组织压力,需要人手在营地周边回合,人们于是会合起来。。
4月29日深夜11点多,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学校东侧的汉密尔顿楼(Hamilton Hall),开始了一场占领大楼的行动。据曾经在营地内部住宿的学生说,他们占领大楼,一是为了向校方证明他们不会向校方低头,二是为了向1968年4月哥大针对越南战争和种族主义的学生抗争者首次占领此楼致敬。
4月30日凌晨12点,来自CUAD的抗议者们揹着旅行包冲进楼内,楼内仅有的几名工作人员被要求离开。示威者们敲碎了大楼的玻璃,从附近楼内拖来铁质栅栏、桌椅、垃圾桶堵住出入口作为障碍。多个束口线捆扎住大门把手后,楼内房间的灯陆续被打开,可以看到有人为没有窗帘的窗户们贴上报纸。汉密尔顿楼外,是自发前来支持这场行动的亲巴勒斯坦学生,他们胳膊挽在一起,排了四五层牢牢围住大楼的主要出入口。前面两排所有人原地坐下并持挽手姿势,这样更不容易被冲破。
约1小时后,巴勒斯坦国旗从大楼窗口垂下。随后,CUAD宣布汉弥尔顿大楼重命名为Hind’s Hall, 纪念在以巴冲突中身亡的巴勒斯坦女孩Hind Rajab。 一月初,年仅5岁的Hind与家人试图逃离加沙战区,最后却和救护人员一同被以色列坦克杀害。楼内的抗议者在露台上宣布对大楼的更名,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
汉密尔顿楼前的学生们唱起了在二十世纪社会运动者中广为人知的示威歌曲“We shall not be moved”:“我们就像水边的树,毫不动摇”(Just like a tree planted by the water, I shall not be moved)。这几句的歌词来自圣经耶利米书,以往很可能是美国奴隶敬拜时的圣诗。自1960年代黑人民权运动以来,这首歌就成为了美国社会和劳工运动的“战歌”--1960年代末,美国大学出现大规模的反战浪潮,同一首歌也曾在校园响起。
事实上,这波学运的学生也很有意识地承传这种激进抗争精神:占领大楼后,CUAD官方发文称,哥大1968年、1985年和1992年的学生运动也被镇压,而今却受到赞扬,现在年轻一代也会讲这种反抗精神延续下去。
周二凌晨对汉密尔顿大楼的攻占持续到凌晨4点左右。虽然校外有纽约警方的部署,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入校。4点35分,校方才姗姗发来安全提醒邮件。
同日清晨,学校通知封校,除了住在学校宿舍的学生和维持学校必要运转的员工,所有人都不能入内。除了一个不朝向地铁站的校门,所有的门都关了。此时,大家心中有了一个预感:要出事了。
4月30日傍晚,纽约警方开始在哥大周边进行部署,校园四五个街区都被铁栅栏和重重警力分开,车辆无法通行。晚上9点半,警察通过云梯车辆从汉密尔顿二楼破窗而入,不到20分钟就逮捕了楼内的全部学生。他们被押送出校时依然呼喊著:“free, free Palestine”。所到之处,人群之中爆发出欢呼声。穿着防暴装备的警察进入哥大检查了营地情况。几百名警察包围了整块草坪,手电筒的白光在营地里乱晃。警方在校外也逮捕了一些支持巴勒斯坦的示威者们,据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有一百多人被捕。
沙菲克校长第二次把纽约市警请进校园,看上去比第一次有逻辑了:超过最后期限还没有撤出营地的学生已经被停学,失去学生身份的他们进入校园草坪和大楼,属于非法入侵财产。占领汉密尔顿大楼就更合理化了逮捕他们的理由。学校给的多个最后期限像一个“狼来了”故事,而这最后一个接受处分的死线,本质就像校方给自己寻找的台阶——如果学生再不撤营,国会和投资人会继续给沙菲克校长出难题,毕业典礼也无法举行。
4月18日警察第一次入校逮捕学生引起如此轩然大波,对哥大学校的全球声誉损害颇大。尽管如此,为了赶紧结束这个混乱的四月,校方还是第二次请来了警方,并要求他们在校内布置警力直到毕业典礼结束,5月17日才离开校园。
“反犹主义温床”
从4月17日开始,支持巴勒斯坦的哥大学生们就在哥大主校区图书馆前的草坪上安营扎寨,与校方斡旋。在这个小社区里,学生们有一个详细的日程计划表——早晨做瑜伽活动,上午拿着电脑上网课,下午同学们会围坐在一起弹吉他。晚上,同学们回到五颜六色的帐篷里休息,此时的营地格外安静,没有口号声,只有营地负责管理出入口的安保醒着。
除了和巴勒斯坦有关的口号,营地成员活动时还会喊一句:“Disclose! Divest! We will not stop! We will not rest! ”(“公开!撤资!我们不止不休!”)
营地的实际组织者CUAD是个学生组织联合体,成立于2016年,由哥大47个学生社团组成,最主要的诉求是哥伦比亚大学撤离与以色列种族隔离政策有关的经济利益与学术资源。比如,从谷歌、黑石集团等从以色列获利的公司中撤资、取消开设特拉维夫全球中心、终止与特拉维夫大学的双学位合作等。
但是几年来,CUAD这个年轻气盛的学生组织和他们颇理想化的要求,多次受到哥大高层的拒绝。早在2016年,CUAD就对时任校长博林格(Lee Bollinger)进行游说,认为哥伦比亚大学投资HEICO、洛克希德马丁(Lockheed Martin)等和军工密切相关的产业,会间接辅助以色列在加沙地区进行的占领与扩张。2020年,CUAD让哥伦比亚学院的本科生们进行公投,参与的1700多名学生中有超过60%的人投票赞成校方从以色列撤资。但是博林格表示公投结果不会影响哥大的投资决策。
去年年底,CUAD向哥大社会责任投资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ttee on Socially Responsible Investing, ACSRI)提交撤资提案。ACSRI认为,CUAD只在哥伦比亚学院内部进行公投,结果不能代表哥大社区,如研究生、教职人员、和385,000名在世校友。所以,只有在哥伦比亚大学社区这个庞大的社交网络中达成共识,他们会考虑从以色列撤资。
今年3月,CUAD再次举行新的公投,询问大学是否应该从以色列撤资、取消特拉维夫全球中心、终止哥大与特拉维夫大学的双学位项目。4月22日,也就是校方宣布全校选择性线上上课、教职员工声援被捕学生的那一天,结果公布了:40%的哥伦比亚学院学生参加了公投(超过学生会章程规定的最低30%选民参与门槛),撤资方案得到76.55%选民的支持。
事实上,哥大比人们想象中更“能赚”。作为私立学校,哥大2023年盈余高达62亿美元,虽然非营利机构盈余(surplus)不能和私营公司收益(revenue)直接相比,但作为比较,联想集团(Lenovo)2022/23年的收益也是62亿。而根据一份关于哥大财务状况的报告分析,学费只占哥大收入的4分1, 而哥大学生只有27%是本科生。
但是本科生能够掀起的声浪却是巨大的。去年10月开始,以本科生为主的CUAD就动员了数次针对巴以冲突、哥大撤资的抗议活动。这一次,抗议之势燃遍全美各大高校,也烧到了欧洲与澳大利亚。
但另一端是哥大捐款者和知名富豪校友的压力。2022年,哥大有573万美金收入来自私人捐助,哥大毕业的知名亿万富翁校友包括知名股神巴菲特、著名对冲基金经理和亿万富翁Leon Cooperman、拥有NFL新英格兰爱国者队的Robert Kraft等。Cooperman在去年10月哥大抗议活动初现端倪时就表示,因为哥大支持巴勒斯坦方面学生组织的活动与反犹主义的抬头,让他认为多年来5000万美元的捐款不值得。而本月22日,Kraft通过名下的“打击反犹主义基金会”发声,表示不相信哥大能够保护学生与教职工免受反犹主义的困扰。因此,他考虑停止对哥大的资金支持。
哥伦比亚大学此刻本身也对撤资一事十分敏感。宾州州立大学社会变革与归属中心主任Marcelius Braxton在X(推特)指出,80年代后,哥大捐赠基金的投资策略有所改变,从低风险资产逐渐转向私募股权和房地产对冲基金,导致捐赠资金激增。大型捐赠者有了更多权力,学校也更依赖这些捐赠者,但这笔钱很少用在学生身上,而是用来提高学校排名。同时,因为高校资产与对冲基金相互依存,学校实际用到的前只是捐赠基金里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哥大的选择让自己越来越富有,学生的地位却下降了。
至此,哥大与学生的冲突愈加剧烈。CUAD提出要求校方撤资的要求,在校方这一侧很难实现,毕竟校方真正的投资人不会为了学生们放弃以色列和美国在商业、学术甚至军事等多方面的利益交集。而学生没有经济资本优势,只能通过更加激烈的抗议和示威活动,从而达到自己的诉求。
而4月17日,美国国会的一场听证会点燃了这把蓄势待发的火。哥大学校长沙菲克前往众议院接受教育和劳动力委员会的质询,回应哥大校内“反犹主义泛滥”的问题。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人Virginia Foxx称哥伦比亚大学是全国反犹的温床之一。委员会试图调查哥大于去年十月巴以冲突爆发以来对校内反犹事件的不当处理,多名哥大犹太学生指称发生的袭击事件、绘制纳粹党徽等反犹主义涂鸦、集会上发表反犹言论等问题。
这场质询会议长达近四个小时。面对议员们施加的政治压力,沙菲克校长最后承认了哥大没有准备好应对去年10月巴以冲突带来的挑战。她答应开除曾猛烈批评西方社会包庇以色列的,已有终身职的中东研究教授Joseph Massad,并同意哥大抗议中大量使用的口号,“从河流到海洋,巴勒斯坦将获自由”(From the river to the sea, Palestine will be free)是反犹主义语言。她说,有反犹主义言行的哥大师生会被开除。
如果她不开除这位被扣上“反犹”帽子的教授,或许沙菲克校长就要辞职了。2023年秋天,哈佛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前校长就参加了类似的听证会,在这场自上而下的,美国高校排查美国高校“反犹主义”的浪潮里被逼辞职。实际上,右翼政客时常认为美国高等校园过分保护自由派活动家们,共和党人在听证会上集中审查高校对亲巴学生抗议者们的处理结果上。
远方的哭声
一位曾经参与营地示威的中国留学生说,虽然他不是阿拉伯裔,也不是犹太人,但是人类情感是共通的,对战争的厌恶也是共通的。30日晚上纽约警察二次进校,逮捕了占领汉米尔顿楼的示威者后,他在深夜想办法溜进校园。
一辆大车停在校园里,警方和工作人员把帐篷等营地里的东西全部运到车上,机器把这些痕迹绞得粉碎。
他找不到其他抗议学生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在互联网上,不乏有人评价哥大学生拿著家里昂贵的学费无病呻吟。有人说“不如把这些抗议的学生都扔到加沙去”,但也有人说“抗争还不够激烈”。
以巴冲突的局势对哥大学生们来说是“远方的哭声”,他们对哥大的撤资诉求,牵扯到的是像哥大这样的一个庞大而富裕的教育机构背后的政治角斗。而校方授权派警察入校抓捕抗议学生,又引发对于言论﹑甚至学术自由的讨论。可是,当言论自由触碰到政治与民族纠葛的敏感神经,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学生示威者占领哥大汉密尔顿楼的那一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闪光灯下。一位女生在窗台边垂下写着“Liberation Education”的标语布条,在掌声中对着楼外举着相机的人们喊:“How do I look?” 快门声响,人们回答:“你美极了!”
她冲外面比了个大拇指,消失在人们的目光里。
这篇新闻错字有点多……
是怎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认为stand with Gaza等于支持哈马斯?连这里读者也沦落至此了吗?
可惜不能把这些支持哈马斯恐怖主义的人送到加沙
「同一下午两点,哥大校内了一场支持巴勒斯坦方面的抗议。」病句
偏下楼:评论区里有些人真的是莫名奇妙就爹上了,一口一个“你们这样我真的很失望”(和北大某法语教授一样),又输出一些和文章甚至评论都无关的点评……明明自己的judgement都自相矛盾还非要教人做事
以及,我真的很震惊居然在端上都有这么多人把学运扣在犹太资本的头上。一切责任在犹太资本。
但你们又支持以色列动武(
究竟谁真的在反犹,谁真的在争取自由,我真的觉得是一目了然
建议许多中国「自由派」少联想文革,多多联想天安门运动、白纸运动,不要再幼稚地抱持那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错误百出的想法了
PS:以色列是海视康威的大买家,从这家为中国政府生产监视机器的中国公司那里购入了大量设备用于维持对国内巴勒斯坦人的监视和隔离。就算论这一点,以色列也称不上是中国的敌人,相反,他们绝对是精神上的朋友
反对中国但是翼赞习近平的特朗普及其党羽亦是如此
建议许多中国「自由派」少联想文革,多多联想天安门运动、白纸运动,不要再幼稚地抱持那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错误百出的想法了
PS:以色列是海视康威的大买家,从这家为中国政府生产监视机器的中国公司那里购入了大量设备用于维持对国内巴勒斯坦人的监视和隔离。就算论这一点,以色列也称不上是中国的敌人,相反,他们绝对是精神上的朋友
反对中国但是翼赞习近平的特朗普及其党羽亦是如此
共和党右翼觉得高校纵容自由社会活动家-高校管理者要犹太富豪投资赚钱-投资大部分都用不到学生身上-学生不管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自身利益,都没有理由支持犹太资本投资学校。
「需要人手在營地周邊回合,人們於是會合起來。。」錯字未免也太多
「需要人手在營地周邊回合,人們於是會合起來。。」錯字未免也太多
“右翼政客時常認為美國高等校園過分保護自由派活動家們,共和黨人在聽證會上集中審查高校對親巴學生抗議者們的處理結果上。”
后半个分句实在读不通,能否调整下文句
眼眶滿是淚水。
有没有在美国的小伙伴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抗议学生会被定义为“反犹主义”呢?不赞成以色列的行为,或者支持巴勒斯坦(平民),我觉得这个和反犹主义之间还有很长的距离啊,不知道美国境内是怎么报道的?
这篇文章让人身临其境➕1,各方角斗的原因也梳理的很清楚。和前两天发的抵制运动实质上是道德目的的分析,是互补的内容。
樓下,你這種說法,跟當年日本指責中國抗日,爆發中日戰爭有何分別?
當年,東北有個滿洲國存在,滿洲國是「獨立國家」(起碼是蘇聯承認的獨立國家) 。滿洲國要「日滿一體」,輪到你中國能反對?中國游擊隊沒有日本人質?無殺日本平民?
那當年日本指責中國的,合不合理?
以色列那種叫「誤傷」……哈馬斯在「無保障」下釋放人質,**巴基斯坦人**死得更快,正如當年中國聽從日本解除武裝,不會有好下場。
哈馬斯是「果」,可不是「因」,是以色列法西斯政策的「果」。以前有套紀錄片《守門人》,當中內容六任前辛貝特(以色列國家安全局)首領,都**反對**以色列的法西斯政策——「以色列很可能收获苦果」。
哈马斯发起的战争,屠杀绑架平民,现在躲在平民身后造成的误伤就是以色列的错了?现在还有人质在哈马斯手里,为什么不呼吁他们先释放人质?一群天真的大学生而已。
大学就应该是社会的大脑,所以学生运动也是大学社会责任的一部分,加油,为未来负责的学生们
怪猶太資本,但Israel lobby, 像美國會裡一大票人不是猶太人。美國猶太人對以色列的認同是從1967六日戰爭後開始的,當時越戰陷入泥沼,(詹森1968決定不連任,哥大學運),美國看到以色利牽制阿拉伯國家的價值,後者往蘇聯靠攏。以色列成為戰略夥伴,以色列「奇蹟」似的勝利,「光復」耶路撒冷,疊加起來讓美國猶太人集體地,it is like some moment of epiphany. 然後以色列延續這艾希曼審判,利用大屠殺去道德上掩護,動員全球猶太人的認同。所以猶太人的認同政治就是這樣配合帝國利益給建構的。參考「The Holocaust Industry」。越戰與加薩看來兩件事相隔半世紀,但深層裡相干。這場學運值得幹。沒錯,BDS不會成功,但若能搞掉以色列認同,那就值得了。
从香港到美国,看到这些真的很难过。
很難去支持這些挺哈瑪斯的學生,真的很難
1)nypd在哥伦比亚大学的驻入是从2023年10月后就开始了。期间一些zionists一直对pro-palestine的抗议者进行physical and verbal assault,包括前IDF-soldiers在学校使用skunk袭击和平抗议者,学校从来没有进行处理。
2)今天wkcr的reports中表示有200+(大约260左右)学生在4.30被NYPD-SRG暴力逮捕。加上同一晚在CCNY的学生有将近300人。
-我不反犹,不是阴谋论者,是独立思考的大学生!
-都是犹太资本主导了这一切!唉,犹太!唉,资本!
寫得彷彿身歷其境,感謝作者的報導。
越戰裡死亡幾百萬越南人,美國到現在都沒講過道歉的話,跟你關係正常化你小小就該慶幸了。伊拉克,…加薩。權力的傲慢。
沒提到反以色列殖民佔領的猶太學生。記得以前在Brown U. 的時候,以色列炸了Qana難民營, 死100多人。我參加校內小小抗議,除了我與一位巴勒斯坦裔,其他竟然都是猶太人學生。其中還有人到現在還在體制外,終身的反帝國活躍份子。現在又有新一代的年輕猶太人與以色列割席。令人肅然起敬的,對正義與真理的執著的猶太傳統。猶太資本家挺以?其實這些人的孩子可能就在校園裡鬧革命哩。
這篇文章的報導欠缺架構,背景不放開首,一直說要撒資看到最後才看到具體是說什麼,時間線也是跳來跳去,不能好好地順序說下去嗎
犹太人资本家迟早要为自己的恶行买单 反犹主义会因此而兴起
““We shall not be moved”:“我们就像水边的树,毫不动摇”(Just like a tree planted by the water, I shall not be moved)。”看到这里眼睛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