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有多大不幸与悲哀,面子上也就是这样的纹丝不动。好比长江,漩涡都在深水里,表面只是平静。”湖北作家池莉在小说《她的城》中的这段话,正适合封城中外表寂静的武汉。这个长江汉水交汇的中部都市,原本喧闹而美丽,曾是辛亥革命首义之地,也是南来北往的重要枢纽。2020年1月23日上午10时,因为急速蔓延的新冠肺炎疫情,武汉被“封城”,这是近代中国首次非政治军事性封城。随后,除神农架林区外的湖北各地陆续实施疫区封锁,超过5000万人被困家中。
封城第23天夜里,武汉上空突然电闪雷鸣,打破了大半个月的死寂。次日白天,伴随北方寒潮而来的一场大雪,仿佛诉说着这个城市正在遭受的苦难。武汉方言用“不服周(音zuo)”表示不服气的意思,这个讲法源自楚国对周天子的不服从。而关心中国当代音乐及思想发展的人会知道,武汉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里还被称为“朋克之城”,是1990年代开始的中国摇滚重镇。
亦即这个“不服周”的地方孕育了一群向往自由的灵魂,他们孕育出的独立音乐作品有反叛的精神,有诙谐的腔调,也有隽永的气质。而今疫症封城,我们联络到五位武汉独立音乐人:生命之饼乐队主唱吴维、花伦乐队吉他手丁茂和朱明康、Chinese Football 乐队主唱徐波、HINC 组合贝斯手狗狗。他们分属1970年代到1990年代出生的不同世代,风格也各异。抗疫的日子里,我们就和他们聊聊武汉的摇滚身世,以及封城前后各自的状态与思考。
“香港有《海阔天空》和《愿荣光归香港》,台湾从《美丽岛》到《岛屿天光》”,“我们自己三十年来没有什么集会的场景和文化,现在有合唱的机会也无歌可唱,唯一能唱的就是国歌。”
“朋克之城”的诞生与演变
由于公共交通停滞,本次疫情中出现了很多民间自救团体协助运送物资,“武汉鲁磨路救援会”就是其中一个。而这个团体由一群本地摇滚乐迷们组成,大家平日混迹于鲁磨路一带,经常一起喝酒、看演出。武汉最重要的 Livehouse,生命之饼乐队前鼓手朱宁创办的 VOX 和主唱吴维曾担任经理的 Prison,都在位于武昌的鲁磨路上。
紧邻 VOX 和 Prison 的,就是华中科技大学和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整个鲁磨路沿线更是高校云集。武汉的大学生人数在中国乃至全球城市中都名列前茅,目前有超过100万在校大学生——这也是武汉成为中国摇滚重镇的重要原因之一,大学生一向是摇滚乐乃至流行文化的主力消费者和创造者。
70后的吴维,从北京迷笛音乐学校毕业回到武汉后,于1996年组建了当地第一支朋克乐队“生命之饼”,队名取自《圣经》中的“擘开生命之饼,充我灵饥”。不过,这支后来成为传奇的乐队并非武汉摇滚的起点。
1990年代,大学生人数和普遍收入的提高、西方“打口带”的流通,催生了武汉本地的摇滚乐。1993年,华中理工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致命的诱惑”乐队带起了大学生乐队风潮,随后“同志”(Comrade)乐队风靡各高校的巡演正式宣告武汉地下音乐的开始。这时期成立的还有“人异”乐队,其成员包括后来签约主流唱片公司后大红的“达达”乐队主唱彭坦和贝斯手魏飞。
“生命之饼”成立之后,“妈妈”、“死逗乐”和“愤怒的狗眼”等后来知名的朋克乐队相继在武汉诞生。吴维成为武汉朋克音乐的领袖,甚至曾在家里和朋友组织“武汉朋克学习班”。
1998年,“生命之饼”联合“妈妈”、“死逗乐”和“愤怒的狗眼”,四支朋克乐队带着一套磁带转录的小样去外地巡演,一时引起轰动。当时《通俗歌曲》杂志编辑彭洪武第一次提出,武汉是“朋克之城”。这个称号从此流传至今。
与同时期的北京朋克有专门演出场地不同的是,武汉朋克们需要不停寻找排练和表演场所。他们一开始常去大学的活动中心或 KTV 这样的地方,后来因为发出的噪音太大而屡被驱赶。纪录片《绝不松开我的拳头》(导演王水泊,2014)详细展示了那个时候武汉的地下音乐场景。SUBS 乐队主唱、当时在武汉上大学的抗猫,辍学后和朋友一起开了 Boys Toys 酒吧,成为朋克乐队和乐迷们的聚集地,但没过半年就因为经营不善而关门。
直到2002年,朱宁退出“生命之饼”后开办 VOX,武汉才有了第一家摇滚专属场地。VOX 代表的是“Voice of Youth, Voice of Freedom”,这句话仍是许多武汉摇滚青年的座右铭。
以“生命之饼”为代表的武汉早期朋克作品,有着简单的旋律、快节奏和直言不讳的歌词,经常触及社会议题和政治敏感话题。比如在2002年发表的歌曲《Wuhan Prison》里,吴维就直白地把这个城市比喻成一座“监狱”:
I am living in the city, with my family
We can’t feel freedom and safety
We feel like in a prison
I want to leave this hell, but can’t find a way
So many fucking rules, but I don’t care
Riot, riot this city… Wuhan Prison
在加入长笛和风笛之后,“生命之饼”的歌听起来更加悦耳,但反叛精神不改。上海音乐人梅二曾经评价,“吴维始终坚持着底层反对者的立场⋯⋯或许远离北京的朋克圈子使他保留了独立坚持的特性,而不是在各种称兄道弟的摇滚豪情中折损怒火,成为娇生惯养的皮衣青年。”
但吴维并不认为武汉这个城市有天然的“朋克精神”。“武汉只是比其它城市早出现了几支朋克乐队而已。”他直言,“每个人对朋克的理解可能都不太一样,我的理解就是不管生活在哪一个国家和地区,都要做一个勇敢、诚实、善良,有独立思考能力和反抗精神的人。”
进入21世纪,武汉大部分朋克乐队相继解散。随后互联网大潮袭来,年轻人接触到的信息和文化更加多元,新一代乐队的风格也更多样。
2004年在武汉成立的器乐摇滚乐队“花伦”,自成一派的美学风格迥异于他们的朋克前辈们,当时被誉为“中国后摇滚浪潮先锋”。近年很受关注的电影《大象席地而坐》(导演胡波,2018)就由花伦配乐,他们也借此成为金马奖历史上首个入围“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项的乐队。
花伦的早期成员里,目前只有80后的吉他手丁茂和朱明康还留在队中,他们仍在不断尝试新的创作和录制方式。“之前专辑创作的目的性很强,”朱明康介绍正在筹备的新专辑时说,“这次我们想模糊掉目的地,记录前往目的地的过程,有可能是一张带着实验精神的唱片。”
得名于香港鬼才导演葛民辉处女作的乐队“AV大久保”成立于2006年,结合了新浪潮、朋克舞曲等多种风格的他们,听起来怪诞而诙谐。这个乐队无论在视觉还是听觉上都很“武汉”:他们会把乐队成员贴到黄鹤楼上作为宣传照,也会把粗俗露骨的“汉骂”写进歌词里。2019年,原班人马重组为白纸扇乐队,加入了更多电子元素,一首《东莞》上线后很快成为热门金曲。
85后的徐波于2011年在武汉组建了兼具 Emo 和 Math Rock 风格的“Chinese Football”乐队,被乐迷们暱称为“国足”,如今在国内外都有众多拥趸。他们在全球独立音乐平台 Bandcamp 上成绩不俗,最近还联合日本女子乐队 Regalily 一同进行了中国巡演。
徐波在乐队介绍里写道:“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全力以赴,体无完肤。”这种既励志又有点“丧”的气质,在他们的歌里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比如2019年发表的《漂流人间》:
你问我去哪?我要去哪?
我毫无防备就登上了这艘船
头破血流也靠不了岸
在乘风破浪时大声哭大声笑
漫天星辰都与我作伴
在人间漂流 在人间漂流
与朋克一代相比,徐波认为新生代乐队最显著的不同在于,“我们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能做些什么、改变什么,而不是我要去反对什么和标榜什么。”
“武汉现在每个高校都有很多乐队,还会一起办摇滚音乐节。”90后贝斯手狗狗上大学时已经是2010年代,她加入过几支校园乐队,各类风格都尝试过。“现在很多乐队的风格很难按传统分类来定义,表达上也会更私人化一些,观点比较少,情绪比较多。也很难说有什么武汉的地方特色。”
封城前后的音乐人们
“封城的消息公布得很突然,但家人都在武汉,所以我也没有离开的打算。”被困武汉家中的徐波说。他有个大学老师被感染,也有同学的家人被感染。截至2月18日,武汉累计新冠肺炎确诊患者超过4万人,占全球总数过半,几乎每个武汉人都有认识或间接认识的人被感染。
据徐波介绍,“Chinese Football”乐队的吉他手也在武汉,鼓手则在疫情也很严重的湖北鄂州。乐队最近的演出都被迫取消,包括他们之前很期待的和美国乐队“Tiny Moving Parts”的共演,计划中的欧洲巡演可能也会推迟。
身处湖北其他地方的人同样备受煎熬。“家乡的新增病例最近有所缓解,但内心依然是焦灼状态,”朱明康说,“因为这边的医疗水平、公共卫生条件相对不发达,一旦感染的话致死率可能会相当高。”
朱明康和丁茂都在湖北宜昌老家,他们原本计划过完年后返回深圳,开启“花伦”乐队新的音乐计划,但现在遥遥无期。
丁茂家在宜昌的一个偏远小镇,因为县城搬迁,人口比以往少了很多,整个县目前确诊患者不到10例。即便如此,他仍然感到焦虑。和他同一天回家的姐夫在武汉工作,住的地方离重要疫源地华南海鲜市场不到两公里,这让全家人都很紧张。
除夕夜,丁茂有点感冒,于是在自己卧室裹着被子单独隔离。“被子里太热,被子外太冷,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温度失去了判断,只能倚仗体温计。”那晚窗外雷雨交加,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老话“腊月打雷,黄土成堆”(意指天象不吉,会死很多人)。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在北京工作的狗狗、远在欧洲的吴维,也时刻挂念家乡的状况。跟每个身在外地的武汉人一样,他们每天都会上网看疫情的最新消息,问候身在武汉的亲友。
狗狗在1月份看到疫情蔓延的消息后,在封城前就取消了回老家过年的计划,但同样在北京家中闷了一个月。她原本和几位同乡约好,过年时要在武汉一起出门“过早”(武汉方言的吃早饭),吃她心心念念的三鲜豆皮和热干面。
今年初,她和一位北京吉他手正式开始了名为“HINC”(拉丁文的“因此”)的二人音乐计划,目前已经写了五、六首歌。他们本想年后开始排练,并筹备正式演出。但北京同样全城戒备,所有 Livehouse 和排练室都暂停营业,这个计划只好无限期推迟。
吴维三年前从武汉搬到广西阳朔居住,1月17日从广州出发去了葡萄牙,之后才得知国内肺炎疫情已经很严重。他原本计划四月份回国,准备新专辑《东方往事》的发布会,但现在只能观察疫情发展再做决定。
在空闲时间,吴维主要在看书,思考和记录当下的心情和想法。他最近看的书包括葡萄牙诗人佩索亚的诗集,以及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地利作家汉德克的《痛苦的中国人》。
隔离在家的徐波,这段时间会通过视频给乐迷们弹吉他唱歌,近期还会参与一个线上音乐节的直播。
朱明康的奶奶给他翻出来一把缺了弦的国产吉他来解闷,他每天都会弹一会儿。丁茂要幸运一些,之前大包小包地把合成器、录音笔和一些小设备都带回了家。他录下了一些雨声、河水声,还有父亲的口述家史,用这些素材做了点“奇怪的声响”。
“不过玩了两天我就腻了,这些声音也只是声音,是人赋予了它们意义。”丁茂说,“现在这种环境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灾难当头,音乐还能做什么?
徐波相信音乐能起到抚慰心灵的作用,他最近常听美国独立乐队 Yo La Tengo 的专辑《Summer Sun》,因为能帮助睡眠,让他平静。狗狗则在重温香港乐队“My Little Airport”不久前举办的“催泪的滋味”演唱会,这让她获得更多力量。
本次疫情发生后,跟以往历次灾难时一样,有不少明星艺人或官方机构纷纷制作为武汉加油的新歌。
“这次灾难并非像以往的天灾,人们能通过音乐来表达、调动集体情感和力量。”朱明康认为,对于战斗在一线的医护、活在恐惧里的病人和家属来说,这种音乐毫无意义。丁茂也直言,“想对那些我听到的尝试治愈人心的音乐作者说,你们太吵了。”
对徐波而言,音乐创作仍然是他表达态度的重要方式。他最近在家写了一首歌,歌词里有一句是:“用清醒的大脑,把谎言蒸发。”他解释称,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官方的言论,都有可能是真相或谎言,“所以必须保持学习和思考,保持清醒的大脑,由自己来判断对错。”
但最让他难受的,是网上求救信息和新闻底下的那些恶意留言。“在他们(恶意留言者)看来,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都是‘带节奏’,都是造谣甚至‘境外势力’。”徐波说,“我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人性。”
最近没什么心情听音乐的朱明康和丁茂都感到很悲观。“看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武汉,变成现在的样子,几乎每天都有让人揪心的事情发生,在绝望中寻求希望的家庭、悲鸣的哨声⋯⋯对人的意志和精神都是消磨。”朱明康说。
丁茂也很难缓解家人和自己的焦虑,他转述父亲的话说:“我们这个家庭再经受不了任何一点冲击了。”“其实生活在这个小地方的每一个家庭,都是如此。”丁茂觉得,“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代人所经历的战争,人人自危,但无从反抗。”
在国外这段时间同样很少听音乐的吴维认为,这场“战争”的发生是彻头彻尾的人祸。“中国政府的官方报导和作为跟以往一样,就是掩盖真相,封口、封网,最后不得不封城。”他直截了当地说,“浪费了控制病毒的最好时机,导致现在这种残酷的状况,那么多人无辜牺牲。”
他同时感谢疫情当中为武汉提供帮助的各界义工朋友。除了摇滚乐迷们组成的鲁磨路救援会,当地的义工组织还包括:酒店业人士自发组建的医护支援联盟、专门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的私家车主群体、不计成本为医护免费提供咖啡的咖啡厅⋯⋯当然也有来自中国各地、通过网络筹集物资的志愿者群体。
封城第五天,闷在家的武汉居民们自发组织,晚上八点在各家窗台合唱《我和我的祖国》、《义勇军进行曲》等爱国歌曲,视频传遍网络。有网友感慨,人们可以合唱的曲目如此匮乏。
“香港以前有《海阔天空》,现在是《愿荣光归香港》,台湾从《美丽岛》到《岛屿天光》,”狗狗很无奈,“我们自己三十年来没有什么集会的场景和文化,就只有年轻人在音乐节的那种大合唱,然后也只是他们喜欢的乐队的歌而已。现在有合唱的机会也无歌可唱,唯一能唱的就是国歌。”
但她觉得,这场瘟疫会像2003年的 SARS、2008年的汶川地震等灾难一样,是新一代中国年轻人的一个“启蒙时刻”。她最近也想写歌,因为在日常生活中难以表达。但她也担心,即使写出了歌可能也无法发表,被更多人听到。她回忆起去年跟上一支乐队录专辑的时候,制作人听到歌词里唱了“oh fuck my day”,为保险起见要求他们改词,最终唱成了“a terrible day”。
“我希望所有觉得自己被扇了耳光的人,可以让自己当下的情绪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狗狗说。
“这里不会永远像一个监狱”
等到武汉解除封锁的那一天,狗狗想要第一时间回去“过早”,吃她日思夜想的三鲜豆皮,去中学时常去的汉口江滩芦苇地走一走,然后在一家酒吧喝自酿的名为“跳东湖”的啤酒。
“跳东湖”这项行为艺术活动源自“每个人的东湖”艺术计划——为了抗议武汉著名景点东湖被填湖开发,建筑师李巨川与艺术家李郁最早在2010年发起了这一计划,吴维是2012年第二回计划的发起人之一。
对吴维而言,音乐仍是他最好的武器。他在今年将发行的新专辑里,临时加了一首翻唱的《东方之珠》为香港加油。吴维无奈地解释,“除此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大部分内地人连在香港发生的事件的真相都看不到。”
而面对离香港千里之外、他深爱的家乡,吴维早在2008年专辑《十年反抗》里就写了一首《大武汉》,来回应《Wuhan Prison》:
她会得到自由,她会变得美丽
这里不会永远像一个监狱
打破黑暗就不会再有哭泣
一颗种子已经埋在心里
这首歌同样适合封城中的武汉和被困城中的近千万武汉人。吴维表示,想对武汉说的话在这首歌里都说了,现在只希望大家都能在这次灾难中尽快度过险情难关,恢复健康和正常生活。朱明康觉得,除了帮助和关心身边人,反思和记录也很有必要。他希望在封城结束后,能为这个城市的重建尽一份力量,“同时,铭记灾难。”
感谢三水、狗狗对本文的帮助
为什么人祸一次又一次在包括中国在内所有的国家上演?
连朋克摇滚都只不过盼着雨过天晴 这片土地不会有自由
Chinese football 和 生命之饼 都挺喜欢的 看了报道感觉羁绊又加深了 等疫情结束希望可以看到现场
在端上面我就是想看到这样的文章啊!这样才会让我觉得我的订阅支持是对的决定
这星期我看端最好的一篇。獨立的武漢灵魂。
被封閉的城市,被封閉的聲音
针对朋克/摇滚乐,不断有一种质疑的声音[朋克一定要这么愤怒/反抗吗?],而我想:是的。尽管我说出来约等于放P,所以也只是想想。
音乐和真实生活的差距在于这个社会是没有真朋克的,目前这还是只是一个概念,一个作品和无法实现的理念
很感动
特别喜欢Chinese football,这篇文章有让我找到最开始看端的报道的感觉
这篇文章让我找到了一开始看端的感觉
这篇文章让我找到了一开始看端的感觉
這選題好讚!
FREEDOM IS SLAVERY
“忽然想到Chinese Rap: Crap
相比之下朋克还是不错的…”
我也想到autocratic:auto crack
忽然想到Chinese Rap: Crap
相比之下朋克还是不错的…
这个选题角度很独特
看到狗狗说“我们自己三十年来没有什么集会的场景和文化……现在有合唱的机会也无歌可唱”特别感慨,不只是我们没有参与公共生活的经验与本能,实际上大众接触审美上过得去的表达本身也有很高门槛。期待听到新一代创作者记住被扇耳光的羞耻与疼痛之后的声音
强烈建议科长不要浪费自己好听的声音,在「无业游民」转播一个本文音频版❤️
作为半个武汉人,看到这篇有点感慨,喜欢摇滚乐的始终是这个国家最清醒、独立、愿意思考、对这片土地怀着诚挚也沉重的爱恨的人群。希望我们得到自由与美丽,而“这里不会永远像一个监狱”
这不就是无业游民的主播么!
反觀中國大陸那些歌功頌德的「感人秀」歌曲,令人作嘔。
武漢人,行路上北京吧。
关注了徐波的微博,看到他在上月就说:武汉这次让他亲身体验到了“无政府主义”😂
band仔系真系有灵魂嘎!感谢此文让我见识到有灵魂的国人。情人节那天也听了《催泪的滋味》,在疫情的大背景下听更是百感交集。
看到国内还有这些有趣的灵魂就觉得很温暖很欣慰,希望他们永远不要被击败
多謝報導,讓我看到武漢的另一個面向。
今天端传媒发布的文章里看到了浓厚的《无业游民》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