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香港掀起一股重新回顾历史发展的浪潮,当中不单涉及重新检视香港发展轨迹,一些研究甚至尝试重新评价一些事件和时代。香港浸会大学历史系副教授邝智文及其团队所开展的《1941年香港战役空间史研究计划》(The Battle of Hong Kong 1941: A Spatial History Project,下称Spatial History Project)可谓这股浪潮的一个范例。邝教授研究及书写香港军事历史,曾发表《老兵不死》、《东方堡垒》(英:Eastern Fortress)、《孤独前哨》等著作。
虽然这些著作本身关注军事事件及内容,但他却在书写时感到文字难以交代“事情复杂的程度”,也感到缺乏对人的经验(human experience)的理解。起初只想到透过“关于在香港保卫战的个人故事”作为切入点探讨二战于香港的经历,但近年数位人文学(digital humanities)发展让历史学者能以更低成本地使用新技术呈现过去,最终不仅使计划得以开展,甚至以互动地图的方式再现二战中的香港。这个 Spatial History Project涉及军事历史,但也映照人于战争的处境。它探讨人类经验的多元性,并且让“我们明白以前的人有不同经历,不会只有一种经历,人与人的关系很复杂,不是能清楚说明的,中间有很多含糊暧昧,在这当中可能会有无私的举动,也有很坏、很残忍的事情,或是压迫,但另一方面也有人性很好的一面。”
香港大学历史系教授John M. Carroll(高马可)曾发表《帝国夹缝中的香港》(英:Edge of Empires)、《香港简史》(英:A Concise History of Hong Kong)、Hong Kong in the Cold War (编)和《广州岁月:英国人在中国的生与死》(英:Canton Days: British Life and Death in China)等著作。早年研究本地华人精英与英国殖民者的互动,探讨前者如何于“帝国夹缝”中求“生存”。于华人精英而言,生存不必然涉及战争所面对的残酷,但他们仍需要在殖民体系中寻找裂缝,并藉游走于间隙为自己的利益服务。
虽然两位历史学者研究的主题不一,但均不约而同地注意到香港历史的糊暧昧。若果书写及述说历史便是要探讨这些复杂、非黑白分明的经历,那么这些“灰色的”经历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再现它们面对什么困难?Spatial History Project为再现“人的故事”打开了什么样的可能性呢?
以下是采访节录。
端=端传媒
J=高马可
邝=邝智文
军事经验是生活经验
J:我在港大的学生最近对军事历史很感兴趣,你觉得是为什么?
邝:我猜想是可达性(reach-ability)相对比其他课题高,学生身处香港,对香港历史有兴趣,接触到的信息不少⋯⋯还有香港有个很特别的地方,行山可以随时见到军事建筑,这是很少见的,全世界可能只有几个地方是这样:在城市内都有战争痕迹,甚至在市区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一大堆战时建筑,是战场。
J:会不会是学生对军事历史没有什么认识?我以前在美国教书的时候,有些学生曾在伊拉克打仗之后回国,在美国大家都会认识曾在阿富汗或者伊拉克打过仗的人,但香港没有的,学生和军事历史一点关系都没有。
邝:学生没有认识反而可能有兴趣。他们一直被灌输的是我们的城市没有这些元素,但当他们了解更多,就会发现原来香港曾经有发生战争、甚至本身是战场的一部份,继而令他们感到兴趣。
J:我小时候在香港读书,同学都有亲戚不是在共产党,就是在国民党那边打仗,现在这个世代没有这种经验。
邝:没有。有小部分二战退伍军人后代,很少但是有的。普遍来说男生会比较喜欢。
J:港大的经验刚好相反,女生对军事历史都很有兴趣。美国就相反,男生对军事历史很感兴趣,女生就没有感觉。
邝:香港的战争很有趣,因为敌我分明的界线有时可以模糊。其实二战中的欧洲,比利时和波兰这些地方都有这个情况,都有历史的灰色地带。以前很主流的“正邪不两立”论述,现在已经没有以往一样具说服力,当有越多的细节,就会有越多的问题想问。
J:我的(大学)一年级课程叫现代香港,当中一个星期处理二战和日军占领,一星期只有2小时...1小时看二战和日军占领,休息之后看战后重建(recovery)和冷战。学生都很喜欢听灰色地带的故事,例如罗旭龢、周寿臣…
端:近年香港经历了很多张力,可能这都是个切入点,思考冲突在香港是怎样一回事。一般常见的说法是香港很和平,而我们对二战在香港的经历都只有很粗疏的印象,例如3年08个月、好黑暗、大家被日本人欺负、然后日本人突然投降,二战就结束了。
所以二战在香港的历史仍然是很真空的状态,就算我自己做研究,都不太找到很多资料,找不到有人认真梳理,也很缺乏对人的经验的讨论,最近讨论才开始多起来。两位书写香港历史,或者智文在开展Spatial History Project这个计划的时候,看到灰色地带在香港的经验是怎么一回事?
邝:比如我们看Spatial History Project地图里的一些故事,其中一个是,有一位荷兰日混血儿在浅水湾酒店救过平民,因为他会说日文,日军攻进去的时候发现他会说日文,气氛随即平静下来。虽然“日本人”常被认为一个同质性很高的群体,但二战期间在香港的日本人之间,有冲绳人、混血儿,这些人的背景和我们理解的日本人很不同。 我们需要说这些故事,让大家不会很容易随便地说由于一个人属于一个群体,便假设他们行为规律是一样。
J:对,就算是Japanese和Chinese这两个用作界定族群类别的词都不是这么简单。香港有好多人从台湾过来,那些台湾人住在日本的殖民地,日本未攻击香港之前,有很多日本帝国的台湾人(Taiwan Subject of the Japanese Empire)在香港居住,所以这些用作界定族群类别的词是Amorphous的(注:意即并非刻板的)。
其实谁是平民、谁是军人,这个分类在香港和日本都充满弹性。
邝:所以我们写历史需要有更多细节,就不会这么容易刻板地认识历史。例如,香港战役期间,到底谁是作战人员?警察?圣约翰救伤队?防空署人员?当中涉及很多法律、规范等问题,但并不是每样事情都总是与身分认同问题相关。
例如我将要出版的书《Hong Kongers in the British Armed Forces, 1860-1997》提到,战前殖民地社会最重要的问题可能是阶级和钱。例如,为什么有本地人入伍从军?在香港市区住的工人,和新界农民出来当兵,他们主要是为了谋生,并非每个人都抱持保家卫国的考量。他们不少视从军为一份工作。即在他们的决定里,可能会有民族主义或身分认同的元素,但这和其他因素同样重要吗?每个人都可能不同。
阶级又如何重要呢?举例说,香港的驻军里,防卫军的本地人员不少来自富裕家庭,或者港大学生,来做兼职军人,他们能说英文,或是洋行经理的儿子。而全职的军人大多是工人阶级的华人,部分不懂英文,可能随时不知道港大在哪里。他们在同一队军队,起初并没有太大问题,因为他们被安排到不同的部队,但在1943、1944年,他们被安排到同一个部队里面,就会经常打架…何况当时有葡人、澳门人、混血儿等。1944年去缅甸的120多人的部队,里面的混血儿包括中英混血儿、牙买加华人混血儿人等等。
J:对,人们往往不小心地用当下的一些框架去衡量历史经验,以自己的视觉去看待历史,但忘记了军事经验是生活经验(lived experience),涉及当时那刻的具体状况,而这是我们看待历史时最重要的。我上星期问我的学生,你有在香港遇过80岁以上的中日混血儿吗?没有人表示有。但现实中肯定会有的,因为有些女人曾在二战时被日本人强奸……但这个类别里,当然不会只有因奸成孕的混血儿,也会有和日本军人发展恋爱关系的人所诞下的混血儿。
空间技术,讲人的故事
端:我们现在的讨论关于复杂性(complexity),书写历史就要打开这些复杂性,即是这些东西很复杂,但有人想简化他,然后做其他事,或者将其情绪投射出来。刚才两位都很强调生活经验(lived experience),其实那是怎样的?例如,殖民地政府和很抽象的中国,还有一般人或者精英,他们的互动是怎样的?
J:我写Edge of Empires(中译本为《帝国夹缝中的香港》),30年前就开始搜集资料,我写这本书的问题意识是,为什么有这么多英国殖民地,却只有香港没有反殖民运动,为什么在香港的中国人好像会接受英国的殖民管治?我的结论是这些人知道殖民主义不是仅有压迫(repressive),当中有一些机会,殖民主义也有很多可以松动的裂缝,可以在这些裂缝中为自己的利益服务。
邝:我的地图尝试提出,就算在战争,一个敌我分明的状态,都有好多可能性,基本上是回应John的书:即使在如战争一样极端的情况,人都会有不同的行为,不会只有一个行为规律。
J:其实很正常的。我问香港学生,日本统治香港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说3年08个月,我问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时间?大家都不知道,有时候我会说3年6个月,看他们有没有留心…大家都有二战和日本占领的概念,但不知道占领事实上有多复杂。
所以我会说,如果你真的想了解香港的日军占领时期,先不要看香港,去看欧洲和其他地方的经验,其实与香港是很相似的。有一次我想开课程叫Collaboration in Film,例如电影《色戒》,欧洲的话就是《The Black Book》,关于一个在荷兰的犹太人女生,她加入反抗军,把头发也染成金色,她的工作是勾引纳粹,怎料爱上对方。我觉得这会是很好的课程。
端:我们经常强调香港很独特,但这很明显是有所夸大,例如卜正民的《通敌》、傅葆石讲沦陷区电影、甚至远至欧洲的情况,都显示Collaboration相关的经验与香港也有类同。那么二战的战前准备,和战争中的香港又是怎样的?
邝:Spatial History Project这个地图尝试有系统地告诉读者,在战前的1930年代早期或后期,这些人如何准备战争,布防如何讨论、军事建筑如何安排、这是很实际的部分。二战结束20年后,香港的故事才开始被人讲述,中间还夹杂很多情绪。故事的力量真的很强,以致这些事情实际上怎样发生都几乎不重要了,经历过的人怎样记得事情反而更为重要。我们看到从六、七十年代开始,文字形式的情绪爆发大部分都是责怪驻军和政府,以及它们的腐败和无能。如果我们用Spatial History 去看这段历史,首先是能够很有系统地重新检视这些说法。例如有位加拿大军人在黄泥涌峡,他说住的掩蔽部建得很脆弱。但这个掩蔽部今天还在,我们应该如何解释?当我们有越多的细节,就可以仔细检视战后的情绪和其他资料的分别,更重要是看到两者之间可能的距离。
这里我们能够有两个反应:一个是“啊,原来是这样”,好啊我们认识更多。但我们也可以问“为什么那个加拿大人会这么想?”,那是因为战败的情绪!这是关于在毫无所知之地战败的惨痛经历。目前对于二战的记述,仍存有很多这些大的情绪,慢慢变成故事、历史、神话。
我的Spatial History Project是想处理公众流行的论述与实质证据之间的距离,我不是要去神圣化(demythologize)这件事,这太不切实际;也没有必要说这些记忆是错的,那没有什么意思。我反而希望有系统地整理当时的相关资料,有系统地重组事件并呈现相关的影相以及其他资料。反正我不觉得每一个人都需要看几百页的书了解香港战役。
J:现在没有人想看书,我的学生都是这样。我有博物馆的功课,可能去香港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孙中山博物馆,我问学生为什么博物馆是个说历史的好地方?他们都说没有看书这么闷⋯⋯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关注程度很短,看半小时电视都不行。
端:我看Spatial History,觉得很震惊,有两个原因。我自己读过香港历史的课,去历史博物馆看香港故事,他的论述是怎样的,我仍会觉得很单调。但Spatial History Project不同,有好多图像去呈现历史,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present的方法。
那Spatial History是不是只有军事历史可以用呢?外国的经验是怎样的呢?
J:其实还有很多题目适合用这这种方法去呈现。像2014的雨伞运动,可以做哪里发生什么事,2019反修例运动、六七暴动也是。公众游乐场和公园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规律,徙置区、性服务、公共卫生、经济发展、基建设置⋯⋯都很适合。法国学者Christian Henriot有出到地图,有点像你的那个,是写上海妓女与娱乐,都是用类似的技术。
邝:其实这是很常见的技术,并不是首次使用…军事历史不是第一次,历史就更加不是。
J:但关于二战在香港的题目,这是第一次。
端:对,在我浏览Spatial History Project时,我很震惊。在这之前,于香港阅读历史只有三种途径:去展览、听讲座、读文章。Spatial History与这些不同,特别有趣的地方是“读者”能够看到船(即战舰)的移动,继而促使我们提出不同问题,例如那艘船是从何而来?而且放大能看到不同的比例,所以Spatial History Project是彻底改变(revolutionize)香港能如何呈现历史,比起历史博物馆做得更好。
邝:我本来的目的反而很有限,我写书的时候无法将几样相关、但在不同地方发生的事情写出来,香港保卫战很奇怪的,特别在香港岛的战役,其实是三场不同但相关的战役,在不同的地方发生。用文字表达就会很无聊:铜锣湾、黄泥涌、赤柱,但用地图就能看到三者之间的关联,这是我的原意,仅此而已。
J:从地图了解这是真的帝国防卫(Imperial defence,即保卫帝国版图的军事操作),不只是香港人、英国人,你看那些名字就真的很明显。我想问,为什么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 (GIS)现在这么常见?
邝:普及是因为它变得容易用,以前要“写Code”(编码),现在不用,就像用电脑软件一样,比以前简单了很多,就像在Google Map上放标注,标注完就能做出资料库,当然也有其他专业的软件。日常生活也用到Google Map,这个世代习惯将Google Map当作日常生活中的指南针…
我在学校教Spatial History的两年,学生会对自己的社区感兴趣,所以我们让他们学习用这个工具,用以表达自己如何理解这一社区,或者香港或其他地方的历史。这纯粹是以一个工具去研究历史。所以若你问Spatial History Project有没有涉及政策层面,其实并没有,那不是我的原意。
冯:所以书写历史就是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其他考量就自行处理了?
邝:我也没有鼓励或者不鼓励去想…但这个工具在保育、旅游也有应用。这个地图也对古物的保育有帮助,至少我们为这些军事遗迹做了一步:说明它们是什么?它们在哪里?我想这已经是地图唯一想做的事。
在公共政策的层面上,我就想告诉保育者,那些建筑实际上是什么东西,他们不用翻箱倒柜从头研究。地图是准备好的工具,让保育者能够在做决策时使用。
还有于公众的层面,某程度上Spatial History Project教育了公众…单独一个军事建筑是很难保育的,因为不是每一个建筑都有很大的重要性,但如果它们有一个集体的故事,就可以集体地保育。由于这些建筑有同一个故事、也服务于同一个目的,所以才要共同保护。
冯:关于保育,去年主教山出土水库,就像这个情况。刚才有提到其实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好需要去厘清,而不少人都很好奇,甚至连政府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如果不是历史学家的话,也没有人会花心机去做。
邝:建筑学者也做了不少基础工作,所以我们常引用他们的研究。但它们的故事也要历史学家去写,所以才有Spatial History Project,这不但是关于军事建筑,其中人的角色更为重要。
J:好少香港人明白,历史不只是看资料,而是看结构、生活环境、动物,不只是看文章。
端:我很好奇,Spatial History是不是需要庞大的资金?资料搜集方面是否很困难?
邝:的确涉及不少资金。资料却不难找,“易过借火”。不少是以前写书的资料,不是很惊天动地的东西,日本文件、英国文件以往引用不少,但亦有新的发现。
J:但写这段时期的人很少同时会中文、日文、英文。你认识日文会如何影响你看待这段时期?
邝:幸好不是太大,日本对香港保卫战的官方历史在1971年出版,几乎没有看过英文资料,都是看自己日文的档案。英国的官方历史在1960年出版,当然没有看过日本档案。加拿大亦主要写自己部队的历史。
所以这个地图的好处是将这么多角度放在一起,当然包括华人及其他角度。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群体的经历都很不同。
J:我的学生有时候不明白或不知道,当时全香港最有钱的人不是洋人,而是中国人,或者混血中国人,几乎大多数都是这样。
邝:所以探索复杂性很重要,而香港从来不缺历史细节,也不缺历史故事,但问题是很多说法都简化了这些故事…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近来这么多人对香港保卫战感兴趣?可能是因为共同苦难经验是共同身份的来源…
香港人一定要懂香港历史吗?
J:我的经验有个矛盾:香港是全世界最有趣的地方,毫无置疑的,我经常想不知道明年会怎样,但我都肯定香港是中国、亚洲、全世界最有趣的地方。但香港没有与众不同(unusual)的地方,香港的经验可以在全世界找得到,我们如何商讨(negotiate)这两个极端就很有趣。例如民族歧视,我们又不是很特别,美国情况差很多;多元性,每个殖民地都是这样的,其实殖民主义就会导致多元性;解殖,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没有独立的解殖(Decolonization without Independence)…
冯:还有经济政策。
J:经济政策就很怪,英国自己也不是这样。
邝:香港文化却未必很独特,可视作为其中一个亚洲海港城市(port city),和其他海港城市有很多相似点,只不过那些大都会的历史轨迹不同,但基础可能差不多。
端:如果历史不只是看资料,那历史是什么?为什么大家要读历史?
J:我们香港已经不需要读历史的原因了…“需要原因才读历史”是个很大的迷思。第一个迷思是香港人对香港没有兴趣,第二个是香港人对香港历史没有兴趣,这些当然不是真的。我想这些迷思也有点具政治意味,因为政权想你从中国历史的大图像去思考。今年我教授的一年级香港历史课,有60个学生,我拒绝了80个,因为疫情课室不能容纳这么多人。我觉得历史是关于过去、关于思考过去、关于我们对思考过去有什么感受,任何与过去有关的事就是历史,我对历史的定义是很松散的。
邝:我都差不多,我跟学生说,历史其中一个作用是...如果你真的想找它的作用...其实不用的,你只要稍微对你自己、你身处的地方、你居住的世界,都可以喜欢历史,你是香港人也不一定要喜欢香港历史,可以喜欢罗马帝国,那有什么问题呢?我觉得你越接触历史经验的多元性,你就越能接受差异(differences)。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看到别人和你不一样,继而不会这么“大反应”。
J:那我们都会成为文化相对主义者。
邝:对,这是危险的地方。但历史另一个作用,是追问在各种情况人会如何处理?那就牵涉其他因素,例如人文精神、价值…有些事情是人类价值能呈现出来的,可以看到人为某些事而斗争的时候会如何表现。从这些故事和历史又会看到,历史不只是相对的,因为有些事比其他重要,这有好、有坏。这样看历史便会小心,不会这么容易急求结论。
(撰稿人冯志强为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系助教)
可以補充鄺智文提到的1943至1944年香港部隊是甚麼回事?是香港居民在香港以外組成的部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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