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1月6日的骚乱之后,几乎所有主流互联网平台都封禁了总统特朗普的帐号,理由是他利用这些平台煽动暴力,可能带来进一步的危险。
关于这一事件的讨论之中,有一些蓄意搅浑水的声音,比如在大陆,有人将推特的自主封号与微博的奉旨封号等同起来;比如声称这些互联网公司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实际上,该修正案只针对公权力,不针对私营企业)。对于这些说法,反驳和辨析起来相对简单,在此不再赘述。
但是,这个案例中确实也牵涉了一些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即便是真诚参与讨论,并且掌握了足够背景信息的人,对于封号的举措,也很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在本文中,我尝试提出三则论述,帮助大家厘清和思考这一案例。
这三则论述,针对的是三种与言论自由、平台审查、科技巨头与舆论权力等常见的观点。我将详细解释:为什么特朗普的言论应该被规范,为什么规范特朗普的言论存在争议,以及为什么规范特朗普并不解决问题。
一、别再假装社交媒体能“自净”
无论是我们个人的使用观感,还是严谨的学术研究得出的结论,都在明确地告诉我们:在这里,真理无法战胜谬误。
反对互联网平台封禁特朗普帐号的人,喜欢提出的一个观点是:特朗普就算说了什么错误的、不应该说的话,你们反驳他就是了,拿出事实真相去打他的脸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取消他在这些平台发言的权利呢?
这种观点背后,是对言论“自净”机制的信任,也就是相信:只要是公开、自由的竞争,最终真理肯定会战胜谬误,外界就不要去干预了。这种想法,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真理越辩越明”,用一个带有学术色彩的概念来总结,就是“观点的自由市场”(marketplace of ideas)。
根据北京大学胡泳教授的总结,“观点的自由市场”这一概念“借用了经济学上的自由市场概念,将观念市场理解为人类通过一定媒介实现观念集中交换的场所,强调只有通过‘广泛而充分的思想竞争’,人们才能发现真理或者作出科学的决策。与经济学中的自由市场一样,在观念市场中,不可计数的真理和谎言相互竞争,人们期待通过广泛的竞争、辩论后,前者终会战胜后者。”
这一理念可以追溯到古典自由主义的一些经典著作。例如,弥尔顿(John Milton)在《论出版自由》中说:“虽然各种学说流派可以随便在大地上传播,然而真理却已经亲自上阵;我们如果怀疑她的力量而实行许可制和查禁制,那就是伤害了她。让她和谬误交手吧。谁又看见过真理在自由而公开地交手时吃过败仗呢?”密尔(John Stuart Mill)在《论自由》中也说:“真理所享有的真正优越之处乃在这里:一个意见只要是真确的,尽管可以一次再次或甚至多次被压熄下去,但在悠悠岁月的进程中一般总会不断有人把它重新发现出来,直到某一次的重现恰值情况有利,幸得逃过迫害,直至它头角崭露,能够抵住随后再试图压制它的一切努力。”
然而,“观念的自由市场”理念后来遭到了不少质疑和修正,弥尔顿和密尔生活的时代背景与今天也大不相同。具体到社交媒体上,无论是我们个人的使用观感,还是严谨的学术研究得出的结论,都在明确地告诉我们:在这里,真理无法战胜谬误。
最典型的证据来自《科学》杂志2018年刊发的一则研究:通过在推特上进行的大数据分析,学者们发现,虚假信息的传播速度比真相的传播速度快很多,传播的范围要广很多。简言之,真相跑不过谎言。
最典型的案例当属近一两年来风行美国的阴谋论“QAnon(匿名者Q)”。这种阴谋论的内容荒诞无稽,说的是包括奥巴马、希拉里、索罗斯、汤姆·汉克斯、奥普拉·温弗瑞、Jay Z在内的精英们,正秘密地运营着一个以绑架、折磨、强奸、食用小孩为主要活动的邪恶组织。他们通过吃小孩延年益寿。而特朗普则是对抗这个邪恶集团的英雄。QAnon阴谋论通过社交媒体迅速传播且发展壮大,甚至有议员相信和鼓吹它,这次冲击国会的人里面也有它的信徒。
为什么社交媒体无法成为一个自净的观点自由市场?这和社交媒体的核心机制息息相关。社交媒体的最基本功能就是转发分享,一则消息只有被很多人分享,才能获得“病毒式传播”;如果没有太多人分享,那么它在社交网络上就会毫无影响力。而许多研究已经证实,最能刺激人点击“分享”按钮的内容,是那些刺激我们情绪反应的内容,比如让我们觉得愤怒的、震惊的、自豪的内容。而很多虚假信息,正是往刺激情绪的方面去写的,它们的病毒式传染力,是真实优质的信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
也就是说,如果毫不干预,任由各种信息在社交媒体上去竞争,那么胜出的一定是虚假信息,是阴谋论,因为社交媒体的内在规则就是有利于它们的。“观念的自由市场”在报刊年代也许存在,但在社交媒体年代肯定行不通。
在思考特朗普被封号的问题时,我们应该接受一个事实:指望真理在社交媒体上通过自由竞争胜出,是一种过于天真的幻想。对于社交媒体上的言论,问题不是“该不该干预”,而是应该怎样更好地干预。
在现实中,我们也能看到:如果互联网平台完全不去干预内容,任由各种信息自由竞争,结果一定是变成垃圾信息和危险言论的温床。比如,在全匿名、无审查的论坛8chan上,儿童色情内容以及恐怖主义极端言论大量传播,并且和美国的多起大规模枪击案有关——枪手是8chan用户,作案前在8chan上发表宣言。再比如,Reddit曾经是对言论管理较为放任的平台,但这导致了太多的种族主义仇恨言论、偷拍色情内容,因自称新型政府而被美国科技媒体The Verge称为“失败国家(failed state)”,它不得不在近来采取了更为积极的干预措施。
因此,在思考特朗普被封号的问题时,我们应该接受一个事实:指望真理在社交媒体上通过自由竞争胜出,是一种过于天真的幻想。对于社交媒体上的言论,问题不是“该不该干预”,而是应该怎样更好地干预。
二、别再假装硅谷巨头是普通的私营公司
作为私营企业,科技巨头的确没有手握公权力,的确不能成为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制约的对象。但是我们面对的事实是,这些巨头实际上手握的权力,已经接近甚至超过公权力了。
有人认为,互联网平台的错误不在于封禁了特朗普,而在于封得太晚了。
从一定程度上说,这样的说法是有道理的。纵观特朗普2016年以来的社交媒体言论,他利用这些平台传播了大量的谎言,为阴谋论助推,煽动仇恨和暴力。而推特等平台对此几乎毫无反应,直到2020年11月的大选之后才开始给特朗普关于选举舞弊的推文打上提示标签。
也就是说,直到2020年11月的大选之前,各平台对待特朗普的言论大多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它们这样做,也许是出自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它们不想触怒特朗普以及国会里的共和党人,不希望引来更多的监管压力,而大选之后,特朗普已经注定要下台,就不用太担心了;第二,这些平台实际上从特朗普的言论中获得了巨大的商业利益——毕竟,内容被分享得多、用户活跃度高,这就是衡量这些平台商业价值的最高标尺,它们并不需要在乎被分享的到底是真相还是谎言,是优质信息还是仇恨言论。
科技公司为自己辩护的理由是: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平台,不应该由我们来判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比如,2020年5月,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就表示:Facebook不是事实的裁决者(“arbiters of truth”)。
但这样的表态更多是一种话术。首先,各大平台一直在裁决各种信息,它们雇佣了大量的劳动力来鉴别什么是色情内容,什么是暴力内容,它们也在和事实核查机构合作来判定什么是虚假信息。其次,如上一部分所言,社交媒体的核心特质本身就是一种“裁决”,它意味着,如果不主动干预,不主动压制虚假信息,不主动推动真实优质信息的传播,那么平台就会被谎言和垃圾信息充斥。所以,不裁决事实,就是在帮助虚假信息的传播。
此次封禁特朗普的帐号,更是证明“不当裁决者”只不过是一句好听的话。从自由放任到严厉禁止,各大平台的变脸速度之快、程度之彻底,很难让人相信这些科技公司在执行着前后一致的政策。看起来,它们更多还是看着舆论和政治的风向掉转船头而已。
不过,扎克伯格的这句话里,的确也有一层道理是成立的,那就是:我们不能让科技公司成为事实和真相的决定者。在当今社会,平台的力量和影响力太大了,我们不能给予它们过大的权力。
作为私营企业,科技巨头的确没有手握公权力,的确不能成为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制约的对象。但是我们面对的事实是,这些巨头实际上手握的权力,已经接近甚至超过公权力了。
这对中国大陆的人们来说,可能没有那么容易理解。毕竟,中国政府不允许Facebook进入,扎克伯格就没有办法;政府临时叫停蚂蚁金服上市,马云也只能认了。但是,对于世界上很多没有那么强的政府来说,它们的力量也许真的还比不上Facebook。这家公司拥有27亿用户,只要在算法上做一点点的改变,就可以影响千万人接收到的信息,可以左右千万商家抵达顾客的方式,可以改变千万人的社交关系。它承载的虚假信息,可能改变一个国家的选举结果,在缅甸等发展中国家,这些虚假信息的流传更导致了族群之间惨烈的流血冲突。
我们不应再假装Facebook、Twitter等科技巨头是普通的商业公司。它们对社会和公共生活的影响力太大了,这不仅是因为它们的用户数巨大,更是因为在这些平台上流通的是信息,是言论,是关系,而这些都是组成公共生活的基本元素。
在这些平台上流通的是信息,是言论,是关系,而这些都是组成公共生活的基本元素。
所以,我们需要对这些平台巨头提出更高的要求,我们不能任由它们单方面来决定信息的传播和关系的建立。在民主国家,表现欠佳的政府可以被选民选下去;但对于这些公司来说,我们并没有类似的民主手段去制约它们,这也是科技巨头的权力格外令人忧心的原因。
致力于保护公民权利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就表示:当Facebook和Twitter封禁特朗普的时候,每个人都应该感到担忧。因为特朗普可以通过福克斯新闻或其他途径继续发言,而如果你是少数族裔、弱势群体,当你的发言权被平台剥夺,你可能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三、别再假装赶走特朗普,问题就解决了
这就引出了本文想要讨论的最后一个方面——这些社交媒体平台的问题,远远超出了是否要封禁特朗普一个人。
本文的第一部分论证了:社交媒体上的言论一定是需要干预和管理的。第二部分则提出:不能将这种干预和管理的权力交由科技公司单方面完成。因此,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在我们这个时代,由谁来、如何来判定和干预言论?
长期研究网络言论的学者Rebecca MacKinnon就认为,这个监督委员会看上去并不会触及Facebook的两个关键:数据和算法。
Facebook在各方压力之下,做了一项介于“自律”和“他律”之间的尝试——成立了一个类似于“最高法院”的监督委员会,由这个委员会的成员来独立决定言论审查的尺度,Facebook公司以及扎克伯格本人必须服从这个委员会的决定。2020年5月,Facebook公布了这个监督委员会的首批20名成员名单,其中包括国际组织领导人、前国家首相、资深教授等等,规格非常高。
委员会的经费由一个独立的信托基金提供。虽然基金的1.3亿美元是由Facebook提供的,但是Facebook不能干预,也不能开除委员会成员。
用户可以直接向这个监督委员会发起投诉,Facebook也可以直接向这个委员会提交具体的案例。可以想见,这个监督委员会肯定会收到成千上万的投诉,而这些重量级的大忙人们,肯定没有时间去一一处理。因此,他们只会聚焦于那些会在现实中产生重大影响的案例。这就好像美国最高法院只有9名法官,每年只审理一百多个案子,但这些案子有着重大的意义和影响。
这个监督委员会虽然的确是很高端,但是它能起到的实际作用可能非常有限,因为委员会只会去审查那些被投诉的个案,但是对于Facebook内容生态中更根本性的问题是毫无影响力的。长期研究网络言论的学者Rebecca MacKinnon就认为,这个监督委员会看上去并不会触及Facebook的两个关键:数据和算法。前者指的就是Facebook的商业模式对个人数据的掠夺性开采和分享,后者指的是算法为了增加人们的互动而有意推广煽动性的内容。
真正的解法不可能来自科技平台自身,必须有多种外部力量的参与。其实,最核心的原则无非是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权力制衡,不能让任何一方的权力过大。
因此,在社交媒体的言论管理上,公权力的介入是不可避免的(美国国会将科技巨头请过去询问听证,起草反垄断方案,都是介入的方式),但不能让政府说了算;公众的参与需要被鼓励,但不能变成民粹式的暴政;专家学者要发挥重要的作用,但不能走精英决定的老路;科技企业的员工也要有发言权(这一次推特几百名员工联名要求封掉特朗普的帐号,可能就起到了一定作用);非政府组织、国际组织都应在这个问题的应对上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具体机制如何设计、如何运转?目前没有人有答案,但一个确定的事实是:目前无论是哪一方,都对现状不满意,特朗普觉得自己的言论自由受限了,反对特朗普的人则觉得科技平台行动得太慢了。所以,这正是一个实验和创造新机制的时候。而这一切都要开始于科技公司承认自己的责任,承认自身无法解决问题,愿意邀请外部力量参与。
近来,特朗普和一些共和党成员,在反击科技公司的干预时,屡屡谈到一个叫做“section 230”的法案,并表示:要废除这一法案,才能保证互联网上的言论自由。其实,section 230的出现,豁免的正是科技公司干预内容的责任。这一政策要追溯到1996年,当时互联网产业刚刚出现,为了保护年轻的科技公司,这一法案规定,科技平台无需为用户提交的违规内容负责。正是这一“保护伞”条款,免除了科技平台相当大的监管成本和违规风险,客观上帮助了它们的迅猛发展。甚至有人说,美国互联网产业有今天,全靠这个法条。
而如果废除section 230,也就意味着科技平台要为用户上传的内容负责了。自然,平台就会做更多的内容审核,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告。所以实际上,如果section 230被废除,特朗普的号可能仍然会被封掉,甚至被封得更早。
民主党的成员对于废除section 230也有很大的热情,因为他们普遍认为科技平台上流传了太多的虚假信息和仇恨言论,而平台却不必为此负责,因此也就疏于管理。拜登上台之后,这一法条的前景如何值得关注。
真正的解法不可能来自科技平台自身,必须有多种外部力量的参与。其实,最核心的原则无非是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权力制衡,不能让任何一方的权力过大。
无论section 230是否被废除,我们都能看到一个清晰的趋势:随着科技公司越来越成为众矢之的,它们将越来越难依靠声称“我们只是平台”、“我们不裁决事实”来明哲保身。它们需要直面社交媒体带来的问题,尤其是社交媒体的商业模式及其算法如何系统性地鼓励了虚假信息、极端思想、仇恨言论的传播。从这个角度说,特朗普只是这一深层问题的一个具体表现而已。赶走了特朗普,这个问题并不会自然被解决,因为会有更多的特朗普、更多的QAnon阴谋论在这样的生态下被催生。而直面问题的根本,就是设计一套权力制衡的机制。
(方可成,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助理教授)
好文章,谢谢。
这正是当下我们需要的文章。感谢方老师和端
方老师有没有看到欧盟的数字监管法案呢?
不太理解开头为什么要用科技公司“不是公权,只是私营企业”来1阐述1.“平台自行删除”和“奉旨删除”这一类比的不正当性,2. 巨头其实并未违反修正案,但又在后文提到其权利已经大过“公权”。
感觉这个论述有点问题啊。
starfishlee分享了不同觀點,但是我個人只覺得該作者不停在玩弄文字。比如真理往往是一種觀點,而真相不是。真相是人們對於事實的一種認知…..等等,這邊真理跟真相已經交錯了吧。
而且吳作者對媒體跟平台/媒介的定義比較奇怪,推特不會是媒體,它提供大眾發言,但是沒有自產新聞報導,端是媒體,也同時提供線上平台,但是推特現階段,只是個平台。不過這不是很重點的爭議。
然後吳作者又說在230條款的保護下,推特封禁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合乎法律。
這一點可知道作者本身應該非法律專業,230是平台保護傘,但是又希望它還是可以努力善良,所以當它善意刪除言論時,保障它不會因此被用戶控訴,當然它也可以不想當好人,不刪除冒犯性言論,而且因230保護傘也不會因冒犯言論用戶發言,法律上負擔連帶責任。
法律上用戶、平台連帶責任,跟平台用戶控訴平台惡意刪除言論,在法律是完全不同的訴訟案。
@thelonious
理解。
感謝 @starfishlee 分享,端為何不一開始就向吳前主席約稿…
監管是不可能監管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監管的
你要監管大不了別人就轉移到其他社交平台
要不然你就學中國封網
否則法例監管了美國公司也監管不了其他國家的社交媒體
思想本身是自由的,但世界本身不是。
為何連表達思想,也要先受他人審查?
為何放任人類公敵,也要批鬥真小人?
世界怎樣不重要,報復自利才是國策。
左媒維護的不是平等及自由。
他們只是強行維護的是自己快要失去的話語權。
從事前的選舉民調完全失準,選擇性的報導新聞,把anti-fascist及BLM的疫情升温完全無視。最重要的還是全部不承認責任。早就把他們的公信力賠到精光。今天只是抱着自由的名義宣傳自己的觀點。作出對不同意見領袖的差別對待。
科技巨頭們總是覺得人們太自由所以需要規管。
但他們早就忘記人就是為了逃避規管才來到互聯網中。我們的網上身份如何,可不能讓那少數審查人說了算。
@Wessy
我不太確定被「惡意刪除言論」的人是否能追訴社交媒體,找不到網上資料。
即使能追訴,阻嚇力度似乎亦不夠,無法令社交巨頭自律?所以才以更嚴重的措施,即取消保障條款來要脅社交巨頭,確保他們不會惡意刪除言論。
川普被封號——方可成先生別再忽略這幾件事 https://matters.news/@wudunyi/%E5%B7%9D%E6%99%AE%E8%A2%AB%E5%B0%81%E8%99%9F-%E6%96%B9%E5%8F%AF%E6%88%90%E5%85%88%E7%94%9F%E5%88%A5%E5%86%8D%E5%BF%BD%E7%95%A5%E9%80%99%E5%B9%BE%E4%BB%B6%E4%BA%8B-bafyreicc4f4ljfdkqusk243imzzzmxhvt7gvgboew5nhkkhxxaa3jj5uxu
@Wessy 很抱歉我不認爲我需要道歉,因爲這首先不是我造成的問題,而是端造成的,我不管這是網絡問題還是什麽,但至少我看到了我寫的東西被刪除,這就足夠了。當然我現在看到我原來的評論又有了,但我又怎麽知道這不會是後臺操作看到了覺得影響不好而重新放回去了呢?你只是預設了立場來和我説話,我沒有義務聽從你的要求,以上。
我再說一點假裝自己代表了正義的左翼維護推特政策的人從來閉口不談的事情,那就是推特的嚴重雙重標準,最基本的例子,諸位華人應該非常清楚,例如趙戰狼等等,這些人在推特上發表了多少散步仇恨以及虛假的信息?澳洲前副總理都站出來指責推特了,你們中國人都假裝眼瞎?作爲一個從來都支持左翼理念的人,我早已覺察到當今歐美左翼的虛僞與對自己的理念的嚴重背叛,你們要繼續自欺欺人是你們的事情
我觉得还是教育水平的问题… ‘i love low educated people’
然後發表回應時,確實發現網頁版的發表送出時,其他留言有延遞po出的現象,至少在我@程爌回應發表時,沒看到細頸瓶跟O_O的新回應兩則,只看到細頸瓶的”其實twitter,臉書等,並不構成一個言論(意見)市場。”該回應。 但看現在的版面,該兩則應該是比我早po。
所以恣意指責端刪評的讀者,如果確認確有誤會時,是否也能展現成熟理性大人的氣度,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程爌
而現在trump口頭上說的雖是「廢除條款」,但無論是司法部還是共和黨參議員提出的法案,都不是要求刪除條款,而是將「免責」與「善意審查」掛勾,亦即是社交平台若「惡意審查」,將失去「免責」的保護,以此制衡社交平台的審查權。
如果誤解您的想法,先行說聲抱歉,不過從法律解釋與適用上,現行的230,本就只有當服務商是善意時,才能刪除用戶冒犯性言論,與是否修法或廢除無關,亦即現行服務商的惡意行為不受230保護,不用等到法案修改或廢除,現行一樣有同法律效果。
#面對嚴肅殘酷的議題需要多點幽默感
在前蘇聯,或者普丁治下的俄羅斯,或者昨日與今日的中國,當人們無法改變體制,但為了生存必須與之周旋的時候,謊言就是一個生存的方式,而且謊言愈大相信的人愈多,”撒個無法實現的謊言是作詩” ,整個帝國就可以被謊言所撐起來,In the long run,truth prevails…but how long?沒有人流汗或者流血,謊言不會自己倒台,謊言世界的的確可以構成一個生態系活很久。史有先例,民主國家的確是可以被謊言顛覆。台灣的台派人士可能該思考一下,這篇文章就算寫的不好,但提到的問題,難道不是台灣也在面對的?假如你反對任何的審查,那麼難道要容許假新聞恣意在台灣的媒體散佈?不要因為你無法為川普辯護,就去攻擊你想像的”左派”。麻煩跳脫左右,現在是整個民主體制面臨內爆的危機。
同意 @thelonious 關於230條款的說法。方可成先生話只說一半也不是第一次了,曾經讀過他寫的理清「白左」概念的文章。其實在微博這個大糞坑裡,對左派人士的污名化已經到了髮指的地步,方先生的文章有很大反制作用。
但他當時可能是有意也可能無意中避談了左派的一個大毛病,所以那篇文章我雖認為很有道理,卻沒解決我的顧慮。或許方先生當時針對的傳播對象不包括我這樣的人。
大概因為方先生要對推特封禁川普總統表示不贊同,第三節的標題很有意思,「別以為趕走了特朗普就解決問題了」,方先生眼中的問題不外乎川普是導致美國這四年「虛假信息、極端思想、仇恨言論」抬頭的罪魁禍首。真是太學術圈了,近來閱覽的許多文章都這個套路,不管發表啥意見總要連帶罵一番川普,否則即使在全世界最理中客的圈子裡,也不免學術價值上要扣幾分。結合幾大社交媒體巨頭封殺和急不可耐的第二次彈劾依次發生的完美時機,硬說民主黨高層沒和硅谷CEO們事前通氣我是不相信的,硅谷又一向是左派進步思潮濃厚(非貶義)。這就是方先生在美國的精神同路人做出來的事。
左派向來覺得四年前川普當選是個地獄般的事件,是民主的末日,美國全毀在了一群紅脖子民粹手上。或許是吧,7500萬美國白人紅脖子傻逼這次又堅定支持川普了。有人說拜登人氣那麼弱,怎麼可能有8000萬選票?然後就會有人說那8000萬不是選拜登,都是太恨川普了。我不知道那7500萬怎麼想,而我有點對「拜登支持者」感同身受,我堅決不投民主黨,恨談不上,反感這群裝模作樣的左派是真的。說得好像我有投票權似的。
極右的危害已經被充分認識了,可極左還沒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民主黨現在終於極左上了身。方先生是大陸人,應該學過中學課本上馬丁路德金博士的「I have a dream」。金博士呼籲不以膚色評價一個人,而民主黨打著各種平權大旗,數十年行反向歧視之實擴充票源。如果這是所謂「平等」,那我只能敬而遠之,跟我國歷史上某黨的做法實在相似,只不過它們是看階級,不看膚色。
川普票倉裡黑人選民出乎意料的高,崔娃還硬要拉來個黑人女教授解釋成黑人男選民對川普直男癌氣質崇拜。行吧,人家是教授,我也沒資格反駁。
我顧慮左派的地方近來不斷被驗證,就是自認掌握最先進的真理,打著光鮮響亮的旗號,行道德綁架,強迫社會朝他們預定的軌道一路狂飆,否則就是法西斯極右種族性別歧視,強姦民意的同時還覺得自己功德無量,為社會扭正了方向盤。
當年跑去延安的半吊子知識分子手上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而美國畢竟是美國,極左再鬧騰總還有牽制,我堅信不至於有朝一日把類似方先生這樣的溫和左派也吞噬掉的。別誤會,我一直覺得方先生寫的新聞傳播類文章讓我受益很多,只是近來有股氣藉此機會發洩。
其實twitter,臉書等,並不構成一個言論(意見)市場。大多是各說各話,情緒性發言。倒像是打群架,以言論為武器分類械鬥之所在。人們可能知道流言謊言不實,但選擇相信謊言流言,作為精神武器,或者戰友們彼此相認的憑證。而這些平台的演算法鼓勵散佈。這種結構性的問題,不是讓廉價勞工審查能夠解決的,這是媒體商業模式本身就有問題。
文章写的没毛病,国内的舆论场是个独立的王国,就像马云说的根本没有金融风险,我说几乎没有言论自由。
回复前面的删帖的疑问,我最近发现app端和网页端的评论显示不一致,有些评论要延迟才能在网页端显示。不知道是技术问题还是加入了人工审核。
把上国会山和香港示威类比,封特朗普账号和gcd言论审查类比,这得是多极端的虚无主义啊!维护美国共和政体听起来的确不像以前那么崇高了,但还不至于和维稳噤声划等号吧!如果这些也不愿意作区分的话,那政治行动还可能有任何价值吗?
再@下面一条评论
1915年:Wilson总统一言一行影响全世界,全民都应对他的政治历史思想有知情权,所以应该继续播放 Birth of a Nation!
我觉得方老师写得不错
端傳媒你們也學會任意刪帖了?我下午寫的你們就刪除,那沒關係,我繼續貼,你有本事就把我封號好了,反正我不會再訂閲你們:230條款爲什麽作者只說一半内容呢?您不可能不知道230條款還有一條:賦予網路供應商出於善意撤除平台上惡意內容的權力。這才是川普以及共和黨人攻擊230條款的緣由,而您在文章中就故意不提這一點,認爲廢除230條款那只可能讓川普的推特更快會被刪除,這完全是罔顧事實的,現實情況恰恰是,一方面這些互聯網巨頭可以不對平臺内的用戶的言論負責,另一方面他們卻被公衆賦予了極大信任(“出於善意”)。然而目前各大社交平臺一律封殺川普以及其支持者的行爲,真的是“出於善意”嗎?那我是否可以同樣告訴你,您在香港以及中國受到言論審查甚至被禁言,也是政府相關部門的“善意”呢?
社交平台對於「介入」所負擔的成本實在太荒謬的少了。許多媒體都報導過這些大企業將檢舉審查外包給較貧困的發展中國家,以非常低廉的報酬讓審查人員承受閱覽並審查極大量且許多非常不堪入目的內容,依照他們龐大的獲利與影響力,社群平台能以便宜輕鬆的方式就能免責於言論內容並以此發大財的狀況實在應該被改變。
@juliafedal
首先谢谢您的关注。
就第一点而言,您提到强国约谈不假,网信办审查也不假,而我提到口耳相传可能确有一些歧义,我只是更想用它来指代新浪一类平台的自我审查行为,如您所言,很多时候约谈审查的效果更在于一种威慑,但具体怎么删、删什么都是由平台自行做主,平台为了自保不出问题,一般都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扩大打击面。而美国互联网公司是否有什么标准,你我都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无形的政治正确的「旨」,这个就看每个人的各自理解了。
关于第二点,我想说明的是我并不是要否定方老师给定的论据,我只是希望在提出论据的同时,能有一个更加彻底的说明,以使得整篇文章更具推敲性。还有非常感谢您给到的关于2018年《科学》杂志的链接,不过我点进去时候已经是404状态了,我也不知为何打不开(打不开不代表我不认可)。但即便如此,就算真相跑不过谎言,但也无法保证真相的影响程度会小于谎言,另外我也有提到退一步讲就算论据有瑕疵,按照这个逻辑进路争论下去,又会落入关于「真理」解释权的纠缠,这才是我在这里的质疑点,希望您能get到。关于QAnon阴谋论,我还是比较怀疑用一个极端案例是否可以代表某种普遍性的可靠度。
至于第三点,我的关注点是川普是否还有发声平台,并不是我要为川普操心什么。封推之后貌似他也就只有一次在德州的对外发声,具体是否有什么媒体做了直播,我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补充)。另外,为川普操心的这顶帽子太大太重,我真的不想戴。
对于胡适先生那句话的理解,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侧重点。常人遇事,有的人愿意优先向内的自问,而有的人却喜欢优先向外的追问,个人性格与所处环境不同使然,不再作争论。
最后我还想再提一次我开始提到的那句话,「每个人都会以各自所愿意相信的那种“事实”,来做为各自的政治立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最早讲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一位立场偏左,且比较具有进步主义视野的朋友(在Matters具有高人气)。我觉得这是对所有人说的一句话,无论你的光谱是左还是右,希望能有所启发,并共勉之。
當然,更重要的是下面端友對「真理」的質疑。或許這世界確實存在客觀真理,但人的理性是否能確鑿無誤地掌握真理?Hume說「理性是激情的奴隸」,回看歷史與自身經驗,或許不應過分高舉理性。即使容許科技巨頭審查,也只應限縮於非常基礎而沒有異議的「fact」。
回應這篇文第一部分:
作者引用的論據(假新聞比真新聞流傳速度更快)根本沒有成功反駁古典自由主義者的論點。一則如下面端友所說,即使承認現在「假新聞」已戰勝真理,但不代表「假新聞」已獲最終勝利。二則「假新聞」傳播速度更快,不代表有相應影響力,一個可能的情況是「真理」已深入民心,沒有傳播的需要,自然傳播速度慢。
文末的「section 230」看着让人感觉有一点不舒服,如果在 section 前面空一格是否会好一些
有功能的言論市場應該也是某種社會的機構(institution)。Mill 的十九世紀言論市場大概只有受教育的菁英們能透過報紙,或者在沙龍,在大學裡進行。也許在思考社群媒體的言論問題之前,該研究言論市場的運作。股市交易有一整套規則,社群媒體有可能透過某些規則來讓它可以自我趨向一個比較合理的平衡狀態?
為了探究這個題目,我稍為查看了有關230條的網上資料,整理如下,如有錯誤,還望指正。
當年設立230條保護條款,是緣於視社交媒體為自由發表言論的平台而非有既定立場的出版商,讓平台持有人無需為平台上的言論負責,令剛起步的行業不用耗費大量資金於審查。但為了鼓勵社交平台刪除犯罪言論,因而設立了「好人條款」,賦予其善意審查言論的權力。
而現在trump口頭上說的雖是「廢除條款」,但無論是司法部還是共和黨參議員提出的法案,都不是要求刪除條款,而是將「免責」與「善意審查」掛勾,亦即是社交平台若「惡意審查」,將失去「免責」的保護,以此制衡社交平台的審查權。
事實與所謂“真理”是不同的。沒有科學家會講科學真理,最多就是被重複驗證的實驗結果,公認可靠的理論。一個理論可能會在未來被更有效的取代。我們對事實的態度也該是這樣。選舉結果是什麼,有沒有舞弊,川普陣營只有信念,有許多理論(例如投票機公司老闆來自委內瑞拉,受到指使,如何如何),但是所舉的事證,卻無法在法庭上被驗證支持他們的信念與理論。所以”民主黨的舞弊不是事實“,最終是透過司法程序驗證。除此新聞媒體,其他專精選舉的官員與專家學者也可提出背書。我們可以觀察,政治爭議的事實,也是有賴機構驗證,就如同科學事實透過一套程序由科學家社群驗證。現在的危機就是一個攻訐媒體,攻訐司法,攻訐選務機關,甚至自己忠誠的總檢察長與副總統都不放過。正常的民主國家這樣的總統很快就會被恥笑,但美國社會就是有這麼一大票人相信他,連司法都不信了。
樓下的:社交平台並沒有一律封殺川普與其支持者。被一律封殺的是那個新的平台parler app,其實自由派的ACLU已經發出質疑的聲音。難道你也在說瞎話誘導民眾?
230條款爲什麽作者只說一半内容呢?您不可能不知道230條款還有一條:賦予網路供應商出於善意撤除平台上惡意內容的權力。這才是川普以及共和黨人攻擊230條款的緣由,而您在文章中就故意不提這一點,認爲廢除230條款那只可能讓川普的推特更快會被刪除,這完全是罔顧事實的,現實情況恰恰是,一方面這些互聯網巨頭可以不對平臺内的用戶的言論負責,另一方面他們卻被公衆賦予了極大信任(“出於善意”)。然而目前各大社交平臺一律封殺川普以及其支持者的行爲,真的是“出於善意”嗎?那我是否可以同樣告訴你,你在香港以及中國受到言論審查甚至被禁言,也是政府相關部門的“善意”呢?我再說的明確一點,你們左翼能不能不要睜眼説瞎話和誘導民衆?你們連最基本的對於真理的忠誠與誠實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麽資格標榜自己是在做研究?
認同樓下
另外想說陰謀論之所以成陰謀論就是因為雖然無法證明是真的,但也沒有辦法提出具體漏洞說他是假的。那要如何拿捏審查標準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例如,民主黨人吃小孩,雖然聽起來很荒謬,就純邏輯而言確實不是不可能(這是一件很荒謬但是實施面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有一天發現全球失蹤人口都被送到美國給權貴吃了,那如果社群軟體查封了這些新聞算不算是共犯?
另一方面,如果陰謀論會被禁止,那好萊塢明星聲稱票投拜登因為拜登是一個多麼好(如:支持民主、善良、愛好和平),結果民主黨上台還是老樣子砲轟中東,這種言論當初該不該禁?
說到真理是什麼,成年人都已經知道這世界不是什麼事都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了,有些事很荒謬但是是真的,有些事很有可信度但是是假的。就算不討論哲學領域,光是誰決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就有很多討論空間了。就算討論出來了,與其說他是真理不如說是共識,是一個大家同意這麼做的妥協。
說真的美國流於民粹現在要改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的了。我不否認選擇禁言有一定的好處跟效用,但是該禁哪些、該怎麼禁真的還需要更多的討論。
論述當中,都不能避免到「真理」的假定
始終都認為世上存在一個客觀的真理
所以依這個真理所作出的判定和行動都是正確的
但現在就是各有各的理,沒有誰的理是真的。
從概念上,過去在現在的缺席,導致從沒有方法去100%再現過去,再現「事實」
加上現在社會上交談交流的空間不斷變大,導致越來越多人都是各説各的理,我回應你的,不一定是回答你,可能只是自顧自説。
這個情況又怎能如此武斷地説自己所奉行的就是真理呢?
@YesJV
3. 川普是否还有机会发声?
虽然现在社交媒体成了大家发表言论的主要阵地,但是并不代表只有社交媒体才是能说话的地方。川普不能发推了,但是他还可以接受媒体采访,开记者发布会,出书出自传……他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我们这些卖白菜的就不要替他这个卖白粉的操心了。
从2016年川普参与总统竞选以来,很多人就已经难以容忍他的言论了,他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就像男朋友今天和你说分手,肯定不只是因为你今天没和他说晚安,是因为你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忽视了他的感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罢了。
「容忍态度的前提是基于“我会犯错的”心理」,这话没错,但是原谅的前提也应该是“你会改”,不是吗?
@YesJV
2. 时代背景、学术研究结论、案例
在没有社交媒体的时代,大家获取信息的主要方式是报刊、杂志、电视,专业的新闻工作者起到了把关人的作用,可以在新闻刊发之前进行事实核查。但是在社交媒体时代,这种把关机制失效了,任何人都可以在网上随意发布信息。
还有一个因素,在这篇文章里已经提到了,即社交媒体的核心机制:转发分享。或者我觉得这么说会更清楚吧:
社交媒体想要运营下去,就需要钱
钱从哪里来?从广告来
公司为什么愿意来你这里投广告?因为很多人会访问这个网站
公司怎么知道会有很多人访问这个网站?因为你这个平台上的数据好
那怎么提高这些数据呢?整点儿刺激的东西呗!
插一句:我以前在公关公司做实习生的时候,投广告的甲方会找们要每条微博具体的转评赞和浏览量数据,以此来评判你的工作质量。如果是自媒体就更是了,这些数据会直接关系到你接的广告的报价。
至于学术研究结论,方老师的文章里有提到《科学》杂志2018年刊登的一项研究,36氪有对这篇论文更详细的介绍(https://36kr.com/p/1722339622913),《科学》杂志的原文在这里(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59/6380/1146/tab-pdf)。这个研究涉及了整个Twitter上的虚假新闻(从2006年9月到2016年12月,twitter上传播的每一条有争议的新闻),所以说它是最具代表性的假新闻研究,应该是不为过了。
至于QAnon这个案例,是用来说明“观念的自由市场”理论在新媒体时代失效了。新媒体时代的受众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十岁小孩,并不是只有端传媒的读者们呀。
@YesJV
回复一下你的留言里的几个点:
1. 中国的各大互联网平台是不是“奉旨删号”?
如果用“网信办 约谈”作为关键字,可以在网上搜到不少相关的新闻。网易新闻、内涵段子、新浪微博都曾经被网信办约谈。另外,端传媒前两年的这篇文章(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80910-mainland-censorship-journalist-in-china/)中的第12个案例也明确提到过,“網信辦的人每個月會來集團做培訓,大多是關於一些意識形態的內容。培訓的對象都是一些內容的把關人,比如微信部門的負責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网信办对于中国的媒体和互联网平台的把控能力都是很强的。虽然他们不一定真的会明确要求你删哪条帖子,但是如果哪天平台做得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就能直接关停平台,这对各平台来说肯定是一种威胁
当然啦,美国的互联网公司情况如何,我确实也不知道。
共和黨要推動科技巨頭的Antitrust,這是好事。最近國會就是積極調查研究,雖然是為了不同的理由。所以兩黨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可以合作的。
@ CathyArt: 作者自己講了,這是難題,但推特封號,由自由主義的觀點,似乎並不是你說的詭辯。畢竟總統自己帶頭破壞憲政。封號並不會影響川普的言論自由(他不是弱勢者),但的確影響他動員群眾破壞憲政的能力。由現行的美國法律,在公司的智財上頭封號完全合法。既然不違反第一修正案,不傷他的言論自由,那完全沒問題。
一篇充滿詭辯的評論文章。最簡單一個問題,特朗普是美國人民選出來的總統,他的一言一行影響著國民,甚至影響全世界,請問美國人民有沒有知情權知道自己的總統要發表的言論?
再者,什麼時候須要這些媒體與社交媒體去判斷他的言論對錯,他們可以代表了正義嗎?他們的判斷就是對的嗎?如果判斷錯了,什麼機制可以去糾正問題?為什麼人們要接收被審查過的言論?
認同這篇文章的人,請多用點腦,腦細胞是到你死的一天也用不完,別吝惜用腦思考。
方老师好久不见
section230如果真的廢除,我不覺得會對訊息環境是好的,可以想像保護傘拿掉後,平台對內容核發會緊縮到慣習自由的用戶產生不舒服的排斥,最後就是大家回歸SMS社群,一種更小群、更分眾的網路訊息服務,但是轉發分享速度同樣驚人,但因非大眾公開平台,連不同意見者直面監督、挑戰、糾錯的機會都沒有,在分裂的時代,負面影響可能會超越我們現在批評的媒介平台。
翔實
可能真的没有那个时代,会像当下之时,每个人都会以各自所愿意相信的那种“事实”,来做为各自的政治立场。最近总在反思一个现象,就是同样的一个政治表态或者一个政治观点,不同立场的人,完全可以用各自相悖的逻辑和语言进行理解与渲染。做个平凡的猜测,我想作者或许也落入了这个怪圈。第一修正案确实只是针对私企,但是如果将美国互联网公司与新浪都放在同一个审视环境中来看,新浪本质上也是私企,虽然我们每个人都相信新浪奉旨删号的事实不假,但这其中的根据基本也都是来自于某种口耳相传,从中国政府或环球时报的辩解角度来看,这种口耳相传也是一种「阴谋论」,何况新浪删帖删号的现象可能更多是来自于一种自我审查,当然从惟事实依据角度来说,只要当事人不承认,这些都会被其视为外界的一种猜测。可能会有人说在缺乏透明度的中国,类似的猜测是合理的,但谁又能一定保证美国互联网公司的运作是透明的呢?当然如果沿着这种论述继续下去,便又落入各说各话的螺旋陷阱了,所以就此打住。
对于真理无法战胜谬误的结论,是否有些下得太简单粗暴了?用笼统的「时代背景」不同、以及没有道白点明的「严谨的学术研究得出的结论」来做依据是不是有些太对读者不负责任了?退一步讲,如果就算读者可以忽视这类论述瑕疵,但我想今天的现状可能也只是历史留给人们暂时的一个定格,如果将审视历史的视野拉长,那也许正如密尔的观点一样,真理的真确性可能才会显现。当然了如果按照这种论述继续展开,所谓的「真理」可能也只是相对的。至于QAnon阴谋论,或许稍具智识的人(做个大胆的猜测,订阅端的读者应该都能达到这个标准)都应该能做出符合常理的辨析,但作者却将其作为佐证谬论战胜真理的依据,是否对于整篇文章的质量过于敷衍搪塞了?
不可否认,处于信息碎片时代的大众对于网络内容的真实性判断,都是带着浮躁情绪的,并且呈现泡沫化侵散的,也确实需要对这种态势进行干预,但目前关于最大争论的焦点,可能还是围绕这种干预来源的合乎法理性与合乎情理性。为什么有那么多中国人笃信「西方」价值观是虚伪的多重标准,其实在他们看来这次封推事件本身就是「西方」自打耳光的一个标志性事件。而面对这个局面,可能很多泛自由主义者以及欧美的政客都还没有准备好作何诠释,因为对于网络裁决的标准一旦做出清晰定义,或许又会与某些专制国家所强调的「网络主权」产生微妙的呼应,又会为某些信奉集权主义的追随者提供一种「乌鸦笑猪黑」的冷嘲热讽口实。
在某种想象理解之下,如今的网络科技公司已经是每个人的主要生活场域,传统时空承载的功能都已转移至网络,生意、情感、政治等等,或是私人、或是公共的空间都被垄断性的网络平台所承载,许多年前人们所梦想的网络时代是自由美好的,可事到如今发现却依然是逼仄禁锢的。暂且先不论少数族裔与弱势群体,至少以目前的态势来看,已无时日的现任美国总统已几乎没有话语平台了,包括那些所谓的右翼媒体,在某种「政治正确」的棍子之下,也将其拉黑。想到被某些人士贴上传统保守标签的胡适先生曾经的话语——「容忍态度的前提是基于“我会犯错的”心理」,我想太多的人可能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我救赎的旋涡。前些日子我一直偏向于认为当下的某些进步主义者是缺乏现实感的理想主义者,但现在看来或许川普的支持者才是缺乏现实感的理想主义者呢?又或许无论政治光谱的左右,大家都一同坠入了找不回现实的旋涡之中呢?
这次封推事件的过程可能太过于紧促,事件的发展超出了许多人预期的脉络与进度,以至于在事件发生之后许多公共知识人士都急于表态说明立场,而这是否又显得有些操之过急?是否能再多一些耐性与包容,再多观察一下事态的延续再做判断?我想评论者与学者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此。作者最后给出的方向,应当符合大部分人的预期,但一切都还有赖于人们的行动。再次想到到胡适先生那句话,希望每个人都能保持反思与自省的警惕,即使在朝着一个方向加速奔跑的时候,也会不时放慢脚步,看看周围的人们在做些什么,谈些什么,才能不会忘记现实,也不会迷途于脚下的征途,或许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回归最早的初衷。
好文章,果然还是看做研究的人的paper更加舒服,条理清晰,逻辑通顺,公共讨论空间要是都有这个水平和理性也就不至于就一些车轱辘话吵来吵去了。
@chriz 推特没有进中国市场,自然也不服务中国用户。您提到的挂梯子上推特被封号我记得推特给的理由是从中国大陆直接访问而未被防火墙拦截所以判断是政府行为,事实上是因为这些人用的机场是借用了中国政府开的合法翻墙信道,所以被推特大规模封杀。我觉得可能和前面说到的弱势群体并不是同一件事。
《特朗普被封号充分证明中国比美国更有言论自由》
當特朗普被封號那一天,就代表CEO們開始要為其他帳號為什麼沒有被封作出辯解。正視掌控社交媒體公司實際掌握的公權力,這是我認同的。
不認同的是關於所謂「自淨」機制。不是因為公眾言論能夠自淨而剩下真理從而認為言論不應受管控,而是拒絕某些「真理」比其他「真理」更真理,以至於能夠對其他言論作出審查與仲裁。特朗普起碼是民選總統,他的話語不正確尚有民意基礎。Facebook CEO 是民選的嗎?Twitter CEO是民選的嗎?為什麼他們手中能夠握有與其民意基礎不相稱的真理仲裁權力呢?是因為大多數人選用他們的平台,就代表將權力也交給了這些公司嗎?看看這兩天Whatsapp的逃離潮就知道用戶對於個人權利被科網公司濫用的戒懼。
致力於保護公民權利的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就表示:當Facebook和Twitter封禁特朗普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感到擔憂。因為特朗普可以通過福克斯新聞或其他途徑繼續發言,而如果你是少數族裔、弱勢群體,當你的發言權被平台剝奪,你可能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那之前那些用梯子上推特被ban的中国用户呢?
一百年后整天生活在VR世界中的未来人类看我们这个时代设立起来的数据监管法律,会不会就像现在的我们看18世纪末的美国独立宣言和法国人权宣言一样,都会是为新时代指明方向的基本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