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媒体人、淘宝店主、毕业生、普通网民......自由如何被阉割?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着幻梦,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从这可怖的幻梦中尖叫着醒来。这个国家的人心在逐渐沉下去,而上位者还泡在人血里不断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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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上周,端传媒刊出《全面审查时代》一文,试图通过23位中国大陆媒体从业者的口述描出那张审查大网的变迁与样貌,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断缩窄的出口,从政治到文娱蔓延的无力,在翻手禁令覆手指令的大手之下,每一篇报导都经历著自我审查与新闻审查组建的层层关卡。

与此同时,读者们也留下了他们的“审查故事”:他们有的同样是媒体从业者,有淘宝店主,有毕业设计被批判“反中国”的学生,也有被销过数次新浪微博帐号的普通网民。

过去,不少人曾期待信息时代的技术进步可以推动社会变革,然而,曾经在传统媒体中传达的“禁令”也迅速延伸至以《网络安全法》为标志的网络平台管控。不断增加的敏感词列表与自媒体销号名录堆砌成敢怒不敢言的缄默,人们用代号暗语互相询问著:“还有这件事?”

媒体人:从如履薄冰到面面相觑

猴纸瓦力:有一点特别有感触,以前的宣传口径基本上都是我们报导了之后才发的;现在很多时候口径下来,大家都面面相觑:原来还有这个事件?然后搜一下,什么都没有。

caqika:我是中国大陆一线媒体的深度部记者。话说,我们这家媒体在中国大陆的尺度应该是很大的,也以做调查报导闻名。然而,在全面审查时代,大家已经渐渐摸不清底线在哪里,所以很多题没办法报上去的时候,记者只能做热点。现在,要么就是作不温不火的温情,要么就是做轰动全国的狗血.....

三足乌:2008年春夏,在沈阳华商晨报实习了半年,见识了各种宣传口径的封杀。

奥运会临近,所有的负面新闻,包括车祸、火灾,都不允许报。有时候接到新闻线索,刚收拾完纸笔,准备出门,领导传达宣传部意见的电话就来了:不用采了,不让报。

而所有的不良事件,也同样需要往奥运上靠。靠得好才有发布的可能,否则只能胎死腹中。
汶川地震后,国家哀悼日前,不允许任何公开的集体性悼念活动。我只记得市府广场的一地烛泪,和一个中年男性哽咽着问我们: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让公开悼念?你们为什么不做自采报导?哀悼日规定发布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向。

十年来,个人微博被封了至少三个账号,博客、SNS 社交平台、微信公号文章,微博条目,被删除无数。现在已经学乖了,知道什么东西不能碰,什么东西不能转,什么东西不能说。身边有朋友触发敏感词,都会跑来问我:帮看看哪个词儿又触线了?

其实我并不想做这样的人,更不想这么自我审查着说话。

对于负责删除的程序员来说,再重大的事件、再重要的记录都不过是1和0,他们既不会心痛,也不会有负罪感。主编为了饭碗,为了避免麻烦,同样面不改色地删除掉一切;编辑们除了看著这一切别无选择。

By 咸鱼姬

张__:2014年,当时我还是21网(就是沈灏的那家)的一名夜班编辑,夜班编辑的工作简单而枯燥:转载《第一财经日报》,贵报系《21世纪经济报导》以及《每日经济新闻》的当日新闻;精选能吸引眼球的新闻推上首页。如果稿件量不够,再从其他媒体中转载。

当时的习惯是每天下午一睡醒就翻微信群,看看群里都说了什么,逐渐也就留意到了各种各样的禁令。印象中,有一次碰到了禁令是那天晚上我将一条上海医药(A股上市公司)的调查稿推上了首页显著位置,这条稿件只活到了第二天上午10点多,然后就被撤稿了。

微信群里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禁令,但大多是不允许报导什么,比如那年在东莞爆发了一次规模较大的工运,南都跟进了报导,但贵网没跟,因为禁令很快就下来说不许私自采访报导。还有那年清明节假期前在茂名爆发的PX抗议事件,抗议者在报社门口拉起了横幅,但很快就有禁令说不允许私自采访报导。这样的禁令有如家常便饭,但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那年习去了澳门,珠海横琴实现了24小时通关,当时的禁令下来是让我们好好报导这件事。这是第一次有禁令要求做“正面报导”。

其实最可悲的还是贵网自己的自我阉割,不为别的,只为自身利益。比如在贵网出事之后,禁令依然有下来,说有关苏宁的“负面报导”不允许转载,可惜我并没有照做,相反还推上了首页且不止一次,最后,就只好被“杀鸡儆猴”了。

咸鱼姬:前东家是一家毫无影响力每天为了搜索引擎收录量而挣扎的小型媒体公司;我不生产新闻,然而我对文中这些丝毫不感到陌生。

当时全公司最值钱的资产是已经不会再发放的网络视听许可证,为了保住这个证,一切都如履薄冰。上面说一句话一个关键词,网站经年累月积攒起来的信息数据瞬间就灰飞烟灭。对于负责删除的程序员来说,再重大的事件、再重要的记录都不过是1和0,他们既不会心痛,也不会有负罪感。主编为了饭碗,为了避免麻烦,同样面不改色地删除掉一切;编辑们除了看著这一切别无选择。

这家公司一开始做社会和娱乐新闻,后来只剩下娱乐新闻,再后来娱乐新闻都没有了,开始做起了儿童类内容。

TinoTangT:地处某二线城市,暑期做体育板面做实习生三个月。

直观印象是体育班面也不好做,明面上是政府贴钱,实际上报社都开始鼓励开赛事赚钱,因为缺钱,已经很少有记者能被派到外地报导赛事了。

另一方面,实习老师说任何负面新闻都不能报,上头文件下来,国足都不能说了。而同专业某一流学府实习生实习开始已经开始自我审查了。

政治上与商业上的双重挤压也逐渐浸染体育记著报导空间,事实是体育与政治息息相关,未必是一片净土。

如影随形的审查:今天你“炸号”了吗?

灰鱼:作为一个在淘宝上卖违禁品的店主,转战两个平台,被封了四五次之后,还是要继续卖下去啊XD

临渊:南方某知名高校,校内自发组织搞了个民间自媒体,讲讲段子,也喷喷学校,出了几篇10w+,在校内影响也曾很大,公众号上被删过n篇稿,17年夏天,微博、公众号全都没了,一夜之间。

Effihhhhh:有多可怕呢,就是让我想起了两个月前在毕设答辩场上被勒令阉割的设计说明,明明已经自我审查了多次,却还是被揪出来批判为“反社会反中国”。

半旧Iris:墙内网友看不到(全面审查时代)这篇文章,有些微博博主截图发了,今天被炸号了。

NeptuneChan:我在新浪微博的草稿箱里有一批发不出去的微博,它们也记录着我被审查的过程。

食鱼的猫:我当然不会绝望,但无可否认会谨言慎行了许多。今年初我经营7年的微博帐号,因为转发端传媒的修宪评论,被销号了。我在朋友圈转发修宪官方消息,第二天就有“好心人”劝我删除。

为了保住微信帐号(我的工作、生活联系人都在微信),我也不敢在朋友圈发敏感消息了。我并非媒体从业者,也能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压力,何况真正的传媒人?

xzzyhtg:昨天和朋友聊天,她说到现在自己的迷茫并需要宗教信仰的指引,我指出了她这种想法以及诸多和她有一样需要的人这种想法上存在的问题:

作为当下的“小市民”,我们自己就已经给自己划清了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的界线,那么置身于“可以做”的事情的圈子之内,一方面我们感受到空虚和意义的缺失,另一方面又感受到这个圈子在逐渐变小的焦虑和恐惧,那这时候诉诸信仰又有什么用呢?

信仰并不是拿来解决在“可以做”的圈子里发生的诸多不幸的,而是从头开始,去掉“可以做”和“不可以做”的那根线的。今天媒体深陷这种处境,而且越陷越深,有人站出来告诉从业者们我们还能做什么,并非完全无用;但真正有意义的,是反思媒体从一开始画地为牢的困境,反思为什么我们失去了战斗性和行动力的根源,这才是最有帮助的。

似乎大家在某天早晨醒来睁开眼前,大脑都接受了来自远程的系统升级,自我审查甚至普及到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渠道。

By FrankLiuPhD

FrankLiuPhD:与“无法说话”相比,更绝望的是“不愿听”也“不愿说”。

身边的朋友越来越不愿意在微信群里讨论任何有关时事政治的话题,无论是之前的疫苗,还是最近小学开学前的甲醛教室。似乎大家在某天早晨醒来睁开眼前,大脑都接受了来自远程的系统升级,自我审查甚至普及到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渠道。

哪怕是事情的风暴中心与自己的生活工作息息相关,也少了那种想让真相大白的渴望,却多了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拉的更紧的偏执。

“你绝望,他们就赢了。”

可“他们”是谁?

在非黑即白的世界,“他们”就是他们。可这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吗?

Fai:恐怖荒谬到极致的东西,就变得好好笑。

不只是媒体,各级宣传部门都是在迎合上意自动审查吧。背后一个直觉的、随性的、个人意志及价值导向的……还有,定于一尊的家长面孔就浮现了。说穿了,就是种“净化”“消毒”,此人设想的是一个无菌的纯洁世界。在中共建政的系谱上,这是“返祖”无疑。

怠工吧各位,有时打工太尽责反而是失格。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把这荒诞发挥到更极致处,让它自己暴毙。

monsoon:作为小时候常看新闻联播,且盯着央视新闻频道可以看一整天的人,近年来的感受有:1、国际新闻的比重与质量降低了,不知道有没有进行缩减。2、深度报导越来越少,新闻不好看了(谁还记得共同关注曾经花了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间专门揭露来宾传销,还是小孩的我头一次感受到深度报导带来的震撼)3、国内新闻也少了过去的面面俱到,剖析与追踪似乎在消失。我已经很久没看电视了,现在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另外一个是都市报。至少在我所处的城市,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特别喜欢阅读报纸的副刊——看漫画、看有关本土文化的解读、看笑话。版面排布与风格也在模仿时兴的微博或微信的形态,感觉很活泼,那时的头版还可以做出很多花样,没大事件的时候,都是拿各自跑的新闻作为头条,即便是同一则新闻,标题与配图也可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出不同花样,广告也很多,国际新闻与文娱新闻、体育新闻都会有相当的版面。一份报纸可以慢慢看一个小时。

后来就不怎么看报纸了,最近翻了翻,许多本地都市报的副刊消失,头版就不说了,广告少了很多,内容少了很多,报纸薄了很多很多,开数也减了。刨开时政、社论、气象信息、政策解读,外加一丁点社会消息后,基本就没什么看的了。原本的国际、文娱、体育,压缩到只有一两个版面排完了事。一份报纸,扫一眼就行了。

我自己对此变化的直观感受是,原本心境开阔,欲探索世界万千的小孩,逐渐逐渐窝在了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娱自乐,刚开始还有其他小孩想要邀请你一起玩耍,但你就是没去。之后慢慢长大,进了学校,随着你年岁的增长,你有了想跟同龄人玩耍的欲望,但你不知道该怎样融进大家的世界,于是继续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浮,然后你越来越大,越来越想与世界接触,但还是不清楚如何接触世界,于是像个小孩那样哭闹,而不是壮着胆子,厚着脸皮,向同龄人讨教,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和愿与他们交友的欲望。

我不清楚,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偏差,就直观感受而言,我真的觉得电视报纸对我的吸引力已经没了。除了在电视上看纪录片、看电影、看体育之外,好像也想不出还有哪些值得留恋的理由。

“新时代”:一切都是景观

公众舆论在集体主义,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意识形态的拟态环境中持续发酵,放大,回声。在这里,新闻事实已经消解,理性的证据辩论没有空间,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可以重构,一切都是景观。

By 荷兰城记

Mary_Li:张着嘴却无法出声。

sunnyji0523:一声叹息,但迄今为止,新闻媒体所有的“抗争”,都是基于对权力的承认。

范锵楠:话语权下沉可以讨论,讨论其成因,与其说大众决定媒体人写什么,不如说是由审查决定。

藏锋:以前我们极力避免记者造新闻,现在,我们好像只能采访记者了,记者自己就是新闻。

lisaW:我感到窒息,感到绝望,我无话可说……表面纯洁到了极致,反而更容易被窥探出荒诞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着幻梦,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从这可怖的幻梦中尖叫着醒来……这个国家的人心在逐渐沉下去,而上位者还泡在人血里不断上浮……

lemonlhwen:曾经记得高中政治书很明确地写着要积极参与政治生活。后来渐渐长大,便发现我们只能活在官媒宣传下的政治生活,渐渐失去知情权,渐渐变得敏感而懦弱。一有风吹草动,则全民心慌。

95后的年轻人似乎在边缘中不断暧昧试探,不知是年轻人所具备的叛逆还是真的在试图改变些什么。曾几何时我也愤怒过也冷漠过,如今还是选择无奈,后来想了想,算了吧,年轻人的想法是最活跃但却最没有自主权,然后慢慢又变成听话的大人。我们能改变什么,似乎这个社会所有人都忙着赚钱忙着娱乐,渐渐那些敢于发声的人便被真糊涂与假糊涂的人杀死了。

在这个祥和的社会里,人人自求自保,这无畏也无谓牺牲似乎也没有会记住,激不起火花,只会留得一袭笑话。

太记得一句话了,都说中国人忍耐度是最强的。

也许要等到中国人忍无可忍的日子,也许要等着有人和袁世凯一样的下场。在那之前,我们都只能表面笑嘻嘻歌唱社会主义新时代,假装自己是又蠢又傻的人民,任由摆布。

who先生:大陆的网络用户永远都面临一个问题,墙内的新闻内容全是盛世太平,墙外的新闻内容全是人间炼狱。

墙内的新闻说墙外的是境外煽动势力,墙外的新闻说墙内的是党国政治洗脑。我们该相信谁,或是谁也不信?

我一直认为,共产党在宣传方面是极度自卑的,它永远都害怕自己底下这一群人民会将自己吞噬,于是把每一个看起来会带动情绪的口号掐死在摇篮里。

久而久之,人民面对政府的文章也都是一笑了之。哪怕政府摆出了再多证据,人们也不相信它的话。

红黄蓝如此,深圳工人抗争也是如此。

荷兰城记:政府的非公开公文管制还是可以在中国数字数字时代上找到。今年中央宣传工作会议的落幕显示的是全面管制时代的来临。

经济下行是真,美国对华战略调整是真,内部工人维权声浪涌现是真,民间金融暴雷是真,内有外困的时代,政治强人需要塑造共识,凝聚人心;只可惜虽然以新常态,新时代来调整公众的预期,但宣传手段,指导思想依然落后迂腐。我们无法奢望大陆媒体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中坚守没有宪法保护的出版自由和新闻价值,我只是感伤,同样在美国,白宫试图干预民间出版自由(关于越南战争的政府秘密文件的报导),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众多大小报社挺身而出(当然是私有资本)的场景是多么有价值上的感召力,以至于我看电影时无法抑制泪水夺眶而出。

我并无意在此做民主制度下新闻自由的辩护,我只是感伤,在中国,如今坚守在职的怀抱新闻理想的调查记者不足175人;每日的新闻话题被刻意的塑造成队形整齐的,官方定性的事实或是通稿;热搜话题充斥着水军购买的娱乐话题。

公众舆论在集体主义,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意识形态的拟态环境中持续发酵,放大,回声。在这里,新闻事实已经消解,理性的证据辩论没有空间,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可以重构,一切都是景观。

最近美国的兰德公司对俄罗斯新的媒体宣传策略的披露(Firehose of Falsehood), 同样可应用于极权社会下的宣传生态:1 高密度和多管道的信息输出;2 快速,持续,重复的信息轰炸;3 对客观事实缺少尊重;4 对新闻事件发生的逻辑连贯性不重视。

显然,这个就是我们每个个体都需要面对的新时代。

编辑推荐

读者评论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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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所以,大陆的新闻媒体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个上位者身上。大陆要想获得民主自由、媒体自由先要让中共的执政思想开化了来,这估计要等几十年,拭目以待吧。

  2. 我把端上面之前的那篇讲媒体环境和媒体人的文章,截图了一部分发微博朋友圈。结果被阉割了。

  3. 已經絕望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還能走儘快走出來,以及祈禱戰狼不要殺遍全世界。我沒有那些前輩們為了人們渴望的價值而犧牲的勇氣,所以我衹能盡力從這裡逃跑,讓自己活得好一點,僅此而已。

  4. 我把深圳佳士的事情跟我朋友说了一下,我朋友气不过发了几条微博,我们都是最普通的人,她甚至不是什么大v,粉丝最多2.3百。直接被封号了。

  5. 只想到那句歌词 我装糊涂,装到某天真糊涂

  6. 最近在机场转机,看到企鹅版的《1984》,于是把这本曾经只存活在Kindle里的书取到了酒店的枕头边。
    很早以前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联想到的画面是苏联式建筑里的暖气不足,漫漫的长夜,以及在时起时伏中红着眼睛的人群。
    再次阅读,脑子里出现的只有一个词,“红天鹅”。

  7. 看到有人说,迷茫到需要去寻找宗教来信仰,看到有人说不能讨论社会只能看娱乐。你们以为这是最惨的吗,这不是!你们理解那种人吗,曾经把偶像当作自己绝地求生的信仰去追逐,无奈到决定用娱乐来放纵理想的人,真的已经低到尘埃里了。然而这个国家,今天限韩,韩团搞不成了搞内地吧,明天限“韩范”,后天怕不是要限年轻人,不管是企业还是消费者,你想一条活路他杀一条,随时都能精准找到你一再退缩的底线去践踏。没有理由的,踩蚂蚁需要愧疚吗,不需要,理由都不需要,就是碰见了就踩死。

  8. 微博被销了一个号后我就不想在说什么了,太憋屈了,什么都不能说

  9. 我也曾是共同关注的铁粉!很小的时候和爷爷一起一边吃完饭一边看七点的新闻联播,长大了一些以后发觉新闻联播都是报喜不报忧,就转而看六点的共同关注,家里吃晚饭时间也跟着提前。这次再回国,发现共同关注也反复放那些纯播报性质的新闻了,再加上一些“新时代价值观”式的点评,也就没什么值得看的了。现在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都是看剧了,唉

  10. 我们到底最后是被什么杀死的

  11. 那位说 等下一个十年 的先生 我想您是太乐观了 先不说阿贵二十年都不一定下来 没准他死的时候直接就是从小看着正能量长大的00后掌权了 那更不敢看…………

  12. 等下个十年吧。毛时代背景下成长起来的领导人逐渐进入隐退。

  13. 满满一篇负能量XD😆

  14. 悲剧!
    我在端传媒说过的话,
    却并不敢转去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