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中国移民杨力不相信特朗普政府可能在美国真的禁用微信,他觉得“美国作为一个民主国家,不会这么做来砸自己的招牌”。
直到事情的结果让他“很生气”。杨力是密歇根州底特律市一家汽车领域区块链公司的创始人,在美国生活二十多年,创业之前也一直在美国公司工作,但是他大部分人脉——不仅是客户,还有金融机构、投资人、媒体,都在微信上。他绝大部分的项目资金也都来自中国大陆。
“如果不能使用微信的话,对公司的损失可能是致命的。”杨力说。
微信是中国科技公司腾讯旗下的一款“超级”应用,在全球拥有数以亿计的用户,在美国有1900万日均活跃用户,主要流行于美国的华人社群当中。2020年8月6日,白宫发出行政令,基于美国国家安全的因素,9月20日之后,中国科技公司腾讯旗下的微信(WeChat)不能与任何美国个体发生交易往来。
微信在美国遭遇封禁,让中国移民高敏觉得非常恐慌。她在洛杉矶一间大学门口经营餐车,给大学生提供炒饭、汤面和奶茶等中式快餐,一瓶水1美金,一杯奶茶3美金。对她这样的小商家,“正规”的收款方式是通过名为Square的收费程序。她在Square上注册并交付年费,然后收到一个用来刷卡的仪器。但Square的费用不菲,如果刷信用卡的话,高敏支付的交易费用是每笔2.6%加上十美分。“有时候顾客要刷信用卡买水,我都说送你喝吧。”
洛杉矶中国留学生多,有顾客问她是否支持微信转帐付款,于是高敏慢慢开始用微信收钱。“好多来留学的中国学生,在国内用惯了微信支付,平时都不习惯带钱包出门了。”高敏说,“这方面(指移动支付),美国比中国差远了。”
在微信上流通的是人民币,但在美国依然可以花得出去:高敏的女儿跟著华人老师学舞蹈,用微信付款买课;她认识一个华人网球教练,在微信朋友圈做广告,把有空的时间放出来,学员留言预定时间,用微信付订金,然后一对一教学;加州的华人超市,也大多接受微信付款。
听说特朗普要禁微信,高敏觉得这是在针对华人社群。“我们就是喜欢用微信,不喜欢用WhatsApp,这是我们的权利。”她同时开始忧虑,今后没有微信的生活该怎么办?
我要用微信!以言论自由的名义
“应该用法律武器维护人们使用微信的权利”——特朗普颁布微信禁令后,几位在美国执业的华人律师开始在微信群组里讨论。这一提议很快得到更多华人律师的响应。大家各自出钱、出力。几日之内,由曹英、朱可亮、倪非、袁钢和吴圣洋等律师创建了非营利机构美国微信用户联合会,并决定起诉特朗普和美国商务部长Wilbur Ross。
诉状在2020年8月21日提交至北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地区法院。辩护律师团除了朱、倪二人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之外,还有旧金山的知名律所Rosen Bien Galvan & Grunfeld LLP(RBGG),这家律所擅长打与宪法第一修正案相关的官司。
发起诉讼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让(美国)政府撤回或者大幅缩小总统令的范围,不影响普通微信用户继续使用微信,”朱可亮律师对端传媒表示,“二是为了阻止美国政府发起进一步针对华人的歧视政策。”
根据端传媒从联邦法院获得的资料,朱可亮等原告在8月29日向法庭申请了临时禁止令(Preliminary Injunction),要求暂缓行政令的实施。如果法官批准,那么微信禁令就暂时不会在9月20日生效。
在9月17日的法院听证会上,原告、被告双方僵持的焦点亦是临时禁止令。主审这个案子的地方法官Laurel Beeler倾向于临时禁止行政令的执行,因为“关于微信的‘交易’(transaction),定义太过模糊”,并同情用户们因不能使用微信而产生的焦虑。而被告的辩护律师Michael Drezner称,到了9月20日,美国商务部就会出台解释究竟什么是“交易”,届时一切都变得清晰。
Michael Drezner同时表示,总统行政令通常是签发后当即生效,而针对微信的行政令提前45日通知,已是体恤微信用户,法庭不应再使生效日期延后。
8月末,另一家非政府组织“美国华人联合会”在线上召开讲座,邀请律师事务所Jones Day的华人律师孙自骅(Brian Sun)和他的同事讲解华府针对中国科技公司的一系列禁令将会带来哪些影响。孙自骅擅打不正当竞争和知识产权的官司,在华人圈子里,他最出名的是代理台湾科学家李文和被美国政府指控间谍一案并胜诉。
在8月27日的线上论坛中,孙自骅首先表达了对当下华人群体被国家机器特别关注的担忧,表示在意识形态、地缘政治、贸易、军事等诸多领域,美国都将中国视作竞争对手甚至威胁。他引述了美国政府发起的多起间谍调查,大多聚焦在华人科学家和学者身上,他接著谈到特朗普对微信和TikTok的禁令,依然是以国家安全和美国人信息安全作为理由。
特朗普发布的行政令中,援引了一份2019年3月的研究报告,称发现了一个包含数十亿条微信信息的中文数据库,里面的信息不仅来自中国用户,还来自美国、台湾、韩国和澳大利亚。
行政令写道:“微信对政治敏感的内容进行审查,也可能被用于中国共产党的宣传活动。这些风险使其他国家,例如澳大利亚和印度,已经开始约束或禁止微信的使用。美国也应该采取有进取心的策略,保护我们的国家安全。”
Jones Day的另一位律师Laura Fraedrich指出,对于有可能收集美国公民数据的海外科技公司,美国政府一向十分警惕,但动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nternational Emergency Economic Powers Act,IEEPA)对微信这样一款社交程序出手,却是少见。“这个法案授予总统很大的权力,但一般用于针对朝鲜、伊朗,譬如冻结伊朗政府在美财产等。”Laura Fraedrich说。
我知道“老大哥”在看著,so what?
华人律师们发起的诉讼,并未回避微信的数字监控问题。起诉书中写道,“各国政府,包括美国政府在内,都参与了对普通民众数字通信的监控。政府的监视是无处不在的。在微信上的通讯,和在其他app上的通讯一样,都被网络设施系统性地捕获。”
“美国的用户继续使用和依赖微信,他们知道‘老大哥’在看著。”起诉书中写道。
起诉书同时指出,因为微信是华裔和汉语使用者的重要交流平台,禁掉微信就等同侵害了宪法第一修正案,即每个人都享有言论自由。
“封杀微信不仅是限制了在美华人的言论自由,更是对华人群体的种族歧视。因为微信是华人群体必不可少的通信平台,像日本移民喜欢用Line,韩国移民喜欢用KakaoTalk一样。但是目前,特朗普的行政令只针对华人使用的微信平台。”参与本案的一位律师在回复给端传媒的邮件中说,他要求匿名。
“根据皮尤调查,在美国有42%的华裔不能够讲流利英文。”起诉书中写道,这些群体无法在美国找到可替代的社交产品。同时,许多组织和机构,例如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堂(The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使用微信去联络华裔信众。北美最大的华文报纸《世界日报》和《星岛日报》都在微信上有公众号。此外,华裔选民还利用微信群组进行2020年大选的募资和动员活动。
“援引宪法第一修正案是一个非常好的论点。”律师Laura Fraedrich在8月27日的线上论坛说。
“即使我很不喜欢微信的审查政策,不喜欢一篇阅读量很高的文章说没有就没有,我也不会舍弃在微信上建立起来的庞大社交网络。”住在纽约的文学爱好者赵宁说,他会修改自己的文章、删掉敏感词,“去适应微信这个平台”。因为,“你让我在美国那些平台上做一个帐号。我也吸引不了这么多读者”。
赵宁最担心9月20日之后,自己的微信公众号被迫关掉。他在美国生活三十年,从纽约的一家华文媒体退休之后,就开始在微信公众号上分享美国的社会见闻。疫情期间,他经常发布有关病毒的信息,一下子增加很多粉丝。从后台留言中,赵宁看得出,许多关注者是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和他们身在中国的父母。
“任何app都有它的缺陷,用户自己判断风险来决定是否使用。”参与诉讼的律师朱可亮没有否认微信的弊端,但他指出总统行政令实际上是对在美华人的歧视,“因为美国政府应对新冠病毒不力,再加上中美之间关系紧张,所以特朗普掀起了打压华人的潮流。”他认为这也包括了对中国留学生和访问学者的签证限制,“不能因为华人人数少、政治影响力小,就这么欺负华人吧?”
起诉书中提到,总统和内阁成员都未能呈现微信真正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的证据。在9月17日的法庭现场,原告的辩护律师Michael Bien陈述,特朗普想要禁掉微信的真实原因是他自己的竞选活动陷入麻烦,因此要转移视线。
另一位参与诉讼的华人律师倪非对端传媒说,他明显察觉到“特朗普上台后的反华事态”,从“反对中国的崛起,到煽动针对华裔美国居民的仇恨、歧视、怀疑”。
倪非在加拿大念中学、大学,后来到美国念法学院,然后在西雅图和纽约开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专做华人和中国公司在美国的商业诉讼。他的伴侣是印度裔,他的朋友既有美国白人,也有阿拉伯裔、非裔等。他称过去在美国执业,“几乎没有感觉到歧视和不公平的待遇”,直到“察觉到特朗普的这些动作,对自由、包容和我本人自由的潜在威胁。”
“一切都是为了特朗普本人的重新当选。”倪非认为微信禁令是一个政治举动,“对华人的歧视可以这样被他利用,作为工具把公众注意力从他当局的无比无能和在对抗疫情的失败上引开。这是典型的利用民主来削弱民主。”
“利用主体对弱体、少数人的仇视,来获得政治红利。”倪非补充。
藏在微信和脑子里的“防火墙”
并不是所有的在美华人都赞成起诉美国政府。随著特朗普行政令的发出,华人抵制微信的浪潮也日渐高涨。“微信是用来‘渗透’、‘洗脑’美国华人的工具,微信支付(微信的金融应用)损害了美国银行业的利益。”网络上,一封支持总统行政令的连署信写道,信中指出微信存在严苛的言论审查和大量的不实信息。这封信获得数千人联名。
北美最大的华文报纸《世界日报》刊文《微信被华人提告,好意思吗?》,称一些美国华人平日对微信侵害言论自由的现象进行选择性地沉默,却利用美国言论自由的环境在美国维权,身在自由世界,却“让自己的脑子自带防火墙”。
“⋯⋯无死角渗透、封号禁言进行了这么多年,你们曾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吗?”文章中写道。并指提起诉讼会让“主流社会对华人的观感更雪上加霜”。
而北美微信用户联合会的声明表示:“我们不愿意对中美之间的政治纠纷发表评论。我们不代表任何政党、政府或腾讯控股公司的利益,我们仅代表在美国境内的普通微信用户。”
腾讯并未参与到诉讼中来,腾讯也从未深耕北美的微信业务。根据端传媒的查询,直到总统行政令签发时,腾讯才首次就微信业务在美国雇用游说公司,开始公关工作。
“美国禁止用微信的话,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在加州大学圣塔克鲁斯分校教授社会学的华人学者Cindy说。在她看来,和国内的家人联系,如果双方都是苹果手机,用iMessage和FaceTime等可以做到,而且也不用“翻墙”,微信的功能并非不可替代。
她给学生上课时,发现好几位从中国大陆来的学生在写论文时喜欢引用百度百科、微信公众号上的信息,其中很多信息和真实情况大相迳庭。Cindy举了一个例子:微信公众号“老鱼吹牛皮”提到美国疾控中心(CDC)修改疫情死亡人数,美国政府试图操纵疫情数据。但事实上,CDC网站上公布的事,只有9,210名患者去世是源於单一的新型冠状病毒,其他去世的患者平均有2.6种死因,包括肺炎和呼吸衰竭等。而微信公众号只是节取了CDC公告中最能吸引眼球的部分,断章取义,便炮制出一篇“假新闻”。
Cindy将学生们召集起来,询问他们为何不去英文媒体上找资料。这些学生给了她出乎意料的答案:他们觉得西方英文媒体上的文章,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也不符合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几位同学向Cindy列举了《纽约时报》、《卫报》等西方媒体对香港游行、新疆再教育营和武汉爆发疫情的报导,他们认为这些文章是“境外势力想要颠覆中国政权”的武器。
她观察,这几位学生来到美国,最习惯接受信息的渠道还是微博、微信。“他们所相信的可靠信息来源,则是微信朋友圈里在美国做移民律师、房地产经纪的这些‘专业人士’。”
“他们在美国租房子、考驾照,包括考持枪执照,都是在微信上找中介,以为没有微信就活不下去。”而往往,“他们的语言障碍和对微信的依赖,有时候没有帮到他们,反而让他们付了更多冤枉钱。”
“很多人来了这里好几年,最基本的英语都说不好,生活都是宿舍、超市、学校三点一线。”Cindy说,“如果没有那些微信公众号,他们或许不得不去看一些美国媒体,更了解美国社会的真实情况,这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难以轻言告别的超级 App
赵宁也做过反思,“虽然生活在美国,但好像生活在一个泡泡里面,是隔离的。”他住在华人聚集的皇后区法拉盛附近,大多时间都只在中国移民圈子里交际。他承认“自己没有融入美国的主流文化圈”。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很难,我来读书的时代,留学生还很少,在社交场合经常被排斥”,另一方面是“自己懒了”。赵宁自嘲,“不然我就不用在微信公众号写文章了,我可以去《纽约时报》、《纽约客》写专栏”。
惯性的力量会使得这一选择不断自我强化,并让人不能轻易走出去。“你选择了只在华人圈社交,那么大家都用微信,你也一定会用。用了微信,就会用那些微信平台上推广的华人app,用微信支付、玩微信小游戏、用微信红包。你交的朋友,也都是同样用微信的。”
在微信上,有分享折扣信息的“北美省钱快报”,有中餐外卖平台“Chowbus”,有华人超市生鲜派送“FreshGoGo”,有专售亚洲产品的购物平台“Yamibuy”,还有专门为海外华人提供相亲服务的“两颗红豆”,可以在中文的语言环境里满足生活方方面面的需要。
不仅如此,像杨力这样的创业者还觉得,微信令远在大洋彼岸的他搭上了中国经济最蓬勃那几年的顺风车。
三年前,杨力还在美国通用电气做资深管理的职位,用他自己的话说,“赚的钱足够生活,但没那么富裕;工作中受人尊敬,但没什么向上突破的可能。”相反,那些留在中国大陆的老同学,这几年纷纷创业,一下子跻身新贵阶层,这让他也动了创业的念头。
2017年底,中美之间贸易与科技的合作还非常密切,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耶鲁大学都曾举办过很多中美创业峰会,许多与会者来自中国。每个周末,杨力都飞去不同的城市参加活动,广结人脉。台上的精英演讲,台下的人们互加微信。为了方便,杨力在会场里打开微信“周围的人”这一功能,把附近的人全都加成好友。
他的创业项目也是在微信上开启的。“我只要加了这个领域的‘大牛’的微信,就算半只脚进了这个圈子。”哪怕私下不认识,他也能看到对方的朋友圈,了解到行业里的前沿信息。到了2018年初,他的微信上已经有将近3000个好友。在峰会上认识的IT人士主动在微信上找到他,介绍一个将区块链技术应用到租车领域的创业项目。基于自己多年在汽车领域的经验,杨力与对方一拍即合,他辞去工作,开始创业。
硅谷的一家区块链孵化器教给了杨力一套商业模式:在社群中发行虚拟货币,然后让人们认购,再利用这项资金发展项目。“和IPO差不多,但我们这个叫ICO(Initial Coin Offering)”杨力说,“不像IPO有那么多监管程序,方便,但关键是有人相信你,愿意来认购你的虚拟货币。”
所以微信对他愈发重要。在几位业内“大佬”的背书下,短短一两周,杨力就建立起三个微信群,每个群的人数都达到上限500人,他和员工每天在群里和大家互动,发红包,定期在群里做AMA(Ask Me Anything)。他记得,那时每天群里都很热闹,“如果我在群里‘空降’,整个氛围就会非常热烈,大家一起发表情包欢迎我。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一个明星。”
他在Telegram上也建有社群,里面大多是来自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的投资人。他的团队也花了很多心思去维护Telegram的社群,还专门用公司的商标设计了一整套表情包。但对比起来,Telegram里的互动还是比较少,“在微信上大家可以发红包,互相点赞朋友圈,建立起的关系比Telegram社群里的关系深很多。”
“我用微信,就好像是在自己的主场。用Telegram,就觉得是在客场,常常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力说。
下架未果,一切重新开始
9月16日晚间,即美国微信用户诉特朗普和美商务部长一案开庭的前一夜,美国司法部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文件,称司法部“保证商务部长Wilbur Ross不想要针对下载和使用微信的个人和团体”,“这些用户也不会受到民事和刑事惩罚”。而美国微信联合会认为,这份文件没有为用户提供充足保护,也没有填补行政令本身有违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缺陷。
9月18日,美国商务部的官方解释出台,指明在9月20日之后,微信在美国的应用商店正式下架,不再提供下载和更新服务,同时禁止微信在美国境内以转移资金或付款为目的的服务。
商务部的文件同时指出:自9月20日起,所有互联网以及相关的美国企业,都不允许再向微信提供服务,美国当地的服务器、网络加速服务等都在范围之内。基于微信的所有商务活动,譬如小程序、服务号等,都将被取消。
在这个解释之下,高敏的餐车今后不能接受顾客的微信支付,杨力也不能再在微信群里广发红包。
美国已经有机构开始响应。堪萨斯大学决定从9月20日开始禁止用户在学校所有或管理的电子设备、校园网络上使用微信。
美商务部文件出台的同一天,腾讯将企业微信(WeChat Work)改名为WeCom。路透社报导称,WeCom不在美国对微信禁令的范围内,腾讯此举或是为了给微信提供潜在替代者。端传媒记者在美国应用商店下载了注册了WeCom,可以直接用微信帐号登录并获取微信上所有的联系人,其通讯页面也和微信非常相似。
而美国微信用户联合会和华人律师并没有放弃诉讼。北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地区法院破例在周六召开听证会,原吿、被告继续激辩,法官Laurel Beeler在庭上表示,特朗普的微信禁令需要平衡宪法第一修正案和国家安全两个方面,因此必须尽可能地缩小“交易”的范围,以限制对言论自由的影响。
最终,9月20日——微信禁令生效的14个小时前,法官下达初步裁决,叫停微信禁令。目前看来,微信暂时不会下架,可以在美国正常使用。美国的微信用户获得了暂时的胜利。白宫和美国商务部没有回复端传媒的问询。
不排除美国商务部上诉,或者发起新的针对微信的禁令。为了防止事态再次恶化,杨力开始在Telegram、WhatsApp和Line分别建立新的群组,把二维码发在微信群组里,鼓励大家转去其他app。他还录制了视频,叫大家怎么“翻墙”,怎么创建海外的社交帐号,怎样搜索联系人。
起初,每天都有几十个人加入其他平台的群组,但或许大家只是新鲜,用了几天新软件,又跑回到微信群里聊天。“或许微信确实是无可替代的⋯⋯”杨力说。他的下一步计划是在中国雇几个员工,专门替他经营微信群,“保护好我们和客户、投资人之间的关系”。
受访者杨力、高敏和赵宁为化名
看著自私的華人社群,就該讓他們捲被蓋回中共境內生活吧。這麼愛錢,回去中共境內呀,憑什麼讓你享受民主國度生活,卻為獨裁政體和其控制人民軟件程式服務。
在微信上流通的是人民幣,但在美國依然可以花得出去:高敏的女兒跟著華人老師學舞蹈,用微信付款買課;她認識一個華人網球教練,在微信朋友圈做廣告,把有空的時間放出來,學員留言預定時間,用微信付訂金,然後一對一教學;加州的華人超市,也大多接受微信付款。
这样不是在逃税么?IRS应该查一下才对。
特朗普禁微信是否違憲,確有商榷的空間。我支持騰訊基於自身利益以侵犯商業利益為名提告,但反對部分美國華人以侵犯言論自由為名提告。因為以維護言論自由為名去維護一個侵犯言論自由和個人私隱權的平台,邏輯難以自洽。奴隸主捍衛統治奴隸的權利,但奴隸捍衛自己被奴役的權利,這就很諷刺了。
把封禁微信損害使用者言論自由作為理由,無視微信本身的言論審查及私下匯兌。這和中共拿中國人民的人權作為藉口批判外國勢力,而無視自己對人民的壓迫如出一轍。
回@Healthcliff: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是中国科技企业的专利,可以看到我在前一条评论的最后有特意强调 YouTube 是「在舆论压力下」「修改」了自己的算法。这暗示了我的两个观点,一是 YouTube 并不是一开始就有为用户做出考虑的,二是用户对产品的监督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其中第二点才是中西方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用户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督力度——中国人普遍不会对各种软件的设计理念做出要求,反而是处处为其辩护。这才是我的核心论点。
另外还有一点我要强调的是,我本人并不希望像这样被拿来与他人进行比较,我认为这不是一个理性的参与讨论的态度。
美國築牆阻止在美華人走向中國,中國築牆阻止在中華人走向世界
@madlex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对人不对事,可是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原则,任由自己的好恶来支持或者反对人,反对事,那么这个人就是对人不对事。或者你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反共就是自己的原则,那么对人还是对事一目了然。
禁封微信是限制言论自由,是行政权力强奸人民意志。而这种邪恶的行为被包装成维护言论自由,难道还不是典型的对人不对事吗?结果上它也无法带来自由,而相反只会带来对言论自由的进一步限缩,与公权力的膨胀。这即不体现进步价值,也没有反应保守价值,这不过是没有价值的懦夫行为。
微信不是中国政府,也不像华为与军方密切关联,无论怎样来看,它都是一间私人公司。美国政府禁封私人公司的一件民用产品的动作被理解为针对“一个特定政府”,对不起,我无法理解这样的逻辑。
美国政府践踏言论自由是一件事情,中国政府的言论审核是另外一件事情,请不要混为一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美国禁封微信这件事。没有谈及后者的人也不意味着丧失谈论前者的资格。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如果无视美国言论自由正面临威胁,他就会失去对于中国言论自由方面的问题的批评的权利。我不会在他批评中国的时候,说你先看看美国,和美国政府谈谈吧。
其他很多事情我都说得很清楚,不再多述。关于民主制度,我再补充一下。民主制度不是丰田汽车,一旦制造好,就基本不会再起变化。民主制度依然靠人来维系,如果我们无视任何对民主制度冲击的行为,而理所当然的认为,制度可以化解这些冲击,那么我可以明确地说,错错错,制度做不到,它面对这些冲击不堪一击。而倘若相反,每一个人都时刻警惕,那么民主制度的威力就可以发挥到最强。这才是对民主的信仰。美国人曾经秉持这样的信仰,因此他们把技术上几近完美的尼克松拉下台,也因此他们获得了冷战的最终胜利。可是今天,随着特朗普的上台,这些信仰开始被抛弃。或许有那么一天,民主的信仰将被摒弃的一干二净,那么这一天就是民主的终结日。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我也不贊成用國安的名義封鎖一個特定的通訊軟體。不過我贊成要求微信遵守當地對言論自由的保障,如果微信能在美國給美國的人民使用,卻遵守中共的審查制度,我覺得這是有問題的。
“北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地区法院破例在周六召开听证会,原吿、被告继续激辩,法官Laurel Beeler在庭上表示,特朗普的微信禁令需要平衡宪法第一修正案和国家安全两个方面,因此必须尽可能地缩小“交易”的范围,以限制对言论自由的影响。“
以上,就是美國還能作為一個正常國家運轉的關鍵。
anonymous3, “因为邪恶的手段带不来正义的胜利,它能给我们的不过是邪恶以正义之名的全面占领。” 这样的说法好像和你在刚开始的时候讲所谓扪心自问不一样吧? 你首先是因为很多人在这件事情上针对中国人而感觉不爽吧。发布一条行政命令来禁止微信这也算邪恶? 美国总统没有权力发布行政命令? 历史上所有美国总统都有发布行政命令的历史。
你再次强调封禁微信是对人不对事。我不这么认为,这里很多人也不这么认为。这是针对一个特定政府的行为。至于用法律手段去改变数据的收集和隐私顾虑,建议和中国政府谈一下吧!
再说港版国安法,你想爆粗口你爆好了,只要小编不删。国安法的起草和通过,经过了什么讨论,辩论等程序吗?在中国有哪一个机构可以否决所谓人大和政府的“法律,政策,法规“? 香港的国安判决真的通过法院吗,还是上面说了算? 你这是骗老外吗?
说最后一句:民主制度就是民主制度,有权力,也有相应的制衡。和信仰没有关系,这不是宗教。所以我不担心美国民主的变形和被破坏。国会甚至可以弹劾总统。在香港和中国呢? 你我有生之年恐怕都看不到吧!
@madlex 对不起,好像最后一点我错误理解你的意思了。应该这样说,民主制度不是由钢铁浇筑,坚不可摧,也永恒不变。它不断地随着我们的认知变化而发生改变,倘若我们放弃了对民主政治的人伦理要求,那么民主就会变得徒有其名。民主靠的不是制度,而是信仰。
@madlex 道德是一个人对人对事的行为准则。基本上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道德,对待一个组织当然要讲道德,并且需要对所有的人类组织讲同样的道德。
美国总统有权发布“行政命令”,但不代表他有权发布任意的“行政命令”,比如说解散最高法院或者禁封奥巴马的私人财产。不仅仅是这样做不对,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权力这样做。
最后,法院禁止了特朗普的禁令,不代表特朗普的行为对民主体制没有危害。 一件破坏民主体制的事情不能因为它被终止没有完成,就被认为是对制度无害的。
自由贸易不能带来民主化却可能滋生人权问题,信息技术的发展普及甚至有撕裂公共领域的危险。当西方的自由民主政体意识到这些问题,开始重审他们的贸易、IT政策时,中国政府和企业傻眼了——你们现在怎么能这样呢!
从来没有见到华人团体告过中共政府封锁国际互联网。他们只知道在法治国家重拳出击,对独裁政府唯唯诺诺。这些人得知道,比成文的法律更高的是自然法。当你们不清晰地和中共独裁政府划清界限时,你们到时候就会知道,人间的一切法律,都挡不住全民统一的仇恨。
討論一點低層次的東西。大家不能否定,微信的功能是為內地用戶貼身打造的。正如TIKTOK,它本身就是一款用戶體驗非常好的app。目前市面上還沒有另外一款能夠取代微信給內地用戶有同樣用戶體驗的app。這些裡面也許就只有LINE像微信一樣有支付等等便利工具。即便如此,微信上還是有些常用的小工具Line是沒有的。華人移民英文水平偏低,這個我希望有數據看看是否因為華人以家屬團聚申請父母移民的比例較高。年過六十還要學外語也太難了,某程度上只能依靠中文媒體;內地出身也就只能靠微信,不然的話就180度跳去法輪功辦的大紀元?
另外雖然我可以說因為隱私什麼的就放棄使用微信,問題還是因為微信「綁架」了我的一堆朋友,所以我是無法放棄微信的,除非我決定不再跟他們聯繫了。同樣地,我個人因為有不同國家的朋友圈,結果導致我一個手機上裝了五六個社交通信app。
微信在美國最終或許會和Tiktok同一命運,以某種妥協的形式存在。但是中共政權未必願意妥協。拭目以待吧。
本人認爲anonymous3首先需要厘清一些概念。
首先,大部分人包括美國官員,從來都是將中共這一組織當成是頭號怪物敵人,而非某些具體的個人(好吧我承認維尼實在令人憎惡)。對於某些組織的無情處置,並不等於對某些具體的人群無情處置。納粹黨垮臺,並不妨礙德國人作爲國民繼續生活下去。何況道德底綫,大部分時間都是針對“人”這一對象發揮作用。面對一個組織,如何體現“道德”?
其次,技術層面上,封禁是否對權力的濫用值得商榷。對於美國司法制度不瞭解,不過從邏輯上講,”美國總統有沒有頒佈行政命令的權力“和”該行政命令是否違憲“其實是兩個命題。同樣的邏輯,以香港為例,從法律角度來講,特首其實是有權對反修例被捕的人士特赦的。而藍絲的做法,就是將”特赦違法分子不對“與”特首無權特赦“等同,進而推導出”特赦反修例被捕人士“等於”破壞犯法就應治罪的法治傳統“。
回到行政命令的例子,若是總統發行政命令後,有最高法院裁定違憲制約,又何必擔心民主的被破壞?本人對於民主制度的信心,恰恰來自於他能為任何烈馬套上籠頭,而現在是否需要烈馬為自由世界衝出一條出路?顯然過去三十年的接觸政策的失敗,已提供了答案。
中共對言論自由的侵害,有目共睹
但A網友的發言,亦是永恆的思辯吧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
究竟要如何取捨,不可能有正確的回答。
民主國家採用侵犯自由的手段對抗中共,該如何處理。
@anonymous3 我認同你說的,用太平天國的模式去看待中共實際上會讓自己更像中共。
對抗中共,不是為了讓中共倒台,而是為了讓像中共這樣的政權不再存在這世上,不論以任何名義。要做到這點,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公民意識的覺醒,理解到民主自由等價值對於我們個體而言為何重要。
我個人也很難接受用國家安全的名義,雖然大部分國家都會這樣用。對我而言,如果微信支付真的被用來逃稅,用稅務局的名義來調查最好。如果在美國用微信和tiktok被刪除對中共不利的字眼,就用危害言論自由去對付它們。
连你共是否邪恶都要讨论,那我是不是可以和黄俄们讨论一下南京大屠杀的真伪?日本侵华是福报了?
中共是否邪恶,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这根本不需讨论。但事情并非如此,这一简单而笼统的判断正在让我们迷失。我们将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打成怪物以后,同时也意味着对于这个人或组织我们放弃了基本道德底线。我们不可以这样子,无论面对多么邪恶的对手,我们都必须秉持基本的操守。这件事情很重要,重要过很多事情,重要过所谓的“胜利”,因为邪恶的手段带不来正义的胜利,它能给我们的不过是邪恶以正义之名的全面占领。
抛开这些价值判断,技术上来讲,禁封微信抖音也是权力的滥用。美国总统没有这个权力,他以为他有不代表他真的有。在最高法院裁定特朗普命令合宪以前,他没有颁布这一行政命令的权力。所谓隐私数据,请先修法吧,否则我不知道微信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至于国家安全,对不起,我可以爆粗口吗?香港的国家安全尚以法之名,经由法庭审判,美国的国家安全是一个人张张嘴就可以决定的吗,不需要法庭了,也不需要议会,学习大大小组治国好了。什么你反对?你是在危害国家安全吗!
没错,禁封微信本质上是反对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家,以践踏言论自由的方式。换句话说,这叫对人不对事。
“一些美國華人平日對微信侵害言論自由的現象進行選擇性地沈默,卻利用美國言論自由的環境在美國維權,身在自由世界,卻「讓自己的腦子自帶防火牆」”
入鄉就隨俗 學學人家的語言 習慣生活在真實世界吧。世界都很疲累了。
移民國家的根基是什麼,為什麼全世界的人可以到一塊異國他鄉去建立新的國家?如果政治不融入,社交不融入,文化不融入,金融不融入,獲取信息的渠道不融入…移民國家還能繼續存在嗎?是的,盛宴已終。
针对那位 anonymous3 网友的意见不得不说两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经过法庭的辩论。美国总统有行政权力,在他认为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上发布命令。这不违法,也不违背民主的原则。因为加州法官判决反对禁令,就是民主制度下三权分立的最好证明! 美国的禁令也没有说这是为了捍卫自由,它讲的是隐私和数据的分析和掌控完全在中国手里。所以您的义愤填膺用错了地方。
行政命令当然有可能存在对一些人,一些利益集团或者团体的影响,但是国家安全就是这样。你同意不同意这个说辞是一回事,你总不能说民主国家不能讲国家安全吧?
要求禁止抖音或微信,本质是不认同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家,利用西方国家民主制度的漏洞,在西方国家肆无忌惮地传播他们的理念,但是绝不允许在中国的媒体和平台上出现任何他们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你可以认为这是针对中国人的,但是凡中国做的就不可以反对吗? 这又是什么逻辑?
我一直以為我是anonymous3這位朋友所說法律民主制度信仰的維護者,但是中共這幾年的作風(早上又看到假如戰爭今天爆發的水管影片),我現在似乎已經朝著披星戴月人的想法偏去了。
謝謝這篇回應各方想法,收益頗多。
@Minagi说得很好,和@anonymous3的长评对照来看确实可以提升认识。在此仅针对@Minagi的第三个论点。@Minagi认为“让人上瘾”是中国科技企业的专利,殊不知这完全是各国科技企业——至少是Google开创的“免费使用、广告获利”式的商业模式的通病。Neflix的新纪录片,The Social Dilemma,就探讨了这一点(Twitter的like button的设计者就在其中反思他们设计这个按钮的本意是“让世界充满爱”,没有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诚然,@Minagi提出来得的前两点我基本都赞同,一个“不得不使用”的app是让人担忧的(甚至是不应当存在的)。This may sound like Whataboutism,但是对于科技公司对私人领域的侵犯的抵制,在科技产品的开发中对“人道”的强调和追求,至少是不应当区分国界的。
在美國收微信支付本質就是逃稅,早兩年越南都禁止,而當年完全看不到有任何人公開反對越南政府做法
民小干别的不行,就“坚持要在错误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结果把所有人的机会窗口都耽误掉以后又撒手不管”特别在行。对等原则overdue的教训,人家美苏时代可是已经喝过一壶了。
“Cindy将学生们召集起来,询问他们为何不去英文媒体上找资料。这些学生给了她出乎意料的答案:他们觉得西方英文媒体上的文章,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也不符合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虽然例子中的学生的论点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感性,但不可否认很多英文主流媒体的叙述中常包含着不自知的“殖民者凝视“。如同Postdevelopment theory所认为的,非西方的语言和文化总是被排除在讨论之外,从而固化原有不公平的架构。我觉得教授应采取更温和的方式为学生脱敏,如,推荐中文或亚裔学者的文献
@短手的恐龍 這條禁令侵犯了誰的自由?我才想通,正是侵犯了那些人甘於被微信綁架的自由。
很久沒有在端的評論串中看到那麼多具體而有理有節的討論,在各方立場亦然。希望這種討論氣氛能持續下去,這才有利大家交換觀點,了解對方。
就在昨天,在youtube收看端傳媒一條由鄧小樺主持,訪問梁文道及楊俊賢(鹽叔)的影片。當中鹽叔問梁文道說:現在的中共就是最懂得在外國玩起高張自由民主法治的把戲,用盡一切法律的保障,讓外國對付起自己來全都縛手縛腳,然後壯大自己極權的力量。面對這種情況,香港人,以至全世界如何自處?堅持原則跟中共把法治遊戲玩到底,抑或用雷霆手段對中共迎頭痛擊?(大意)
梁文道沉默良久,回應道:你說的我完全認同,而我的確沒有解決方法。
這可說是全世界面對中共的兩難。憑誰都知道中共已被養成全世界最大的邪惡極權,現在已不是要不要對付中共的問題,而是怎樣對付中共的問題。樓下的端友說的,我100%認同--在太平盛世之下。然而在非常時期呢?香港、台灣、新疆、西藏都已經在懸崖邊緣,危在旦夕。中共的空軍都快飛到新竹了;香港十二人至今生死未卜,更遑論水深火熱的西藏及新疆人。觀乎此,我自己也反覆詰問自己:究竟是要無論如何都要堅守原則,抑或是要無論如何都要打倒極權?如果你現在問我,我會說:我會支持一切打倒中共的方法,哪怕是用上任何方式。
特朗普打壓微訊,以至華為及tictok,當中都甚有可議之處。然而我相信的不是特朗普,而是美國政府的自我修正能力,他們能有效約束特朗普的權力。但起碼的共識是,不能再讓微訊再如此這般下去。它,以及其他中國機構,根本就是中共對外滲透的工具;而在中國,它們都是規管及限制中國人的維穩工具。美國人老早就應該對它們連根拔起了,現在才動手根本已經太遲。克林頓及奧巴馬給中國的機會太多了,對全世界的教訓也太大了,現在還要多來一次嗎?
每一个理性人都必须对尽力避免上纲上线与whataboutsm。
人民不需要政府为自己安排生活方式,不需要中国政府,同时也不需要美国政府。我在针对tik tok的禁封里评论过,如果有人认为一款应用有任何侵权之虞,请寻求法律途径,而不是绕过立法司法程序,通过行政命令来完成。禁封不是一件小事情,一件涉及到数百亿美金,数千万人民的事情,可以不用经过议会于法庭的辩论,而由几个人在短短几天内决定,同时短短几天内生效,这是民主世界闻所未闻的事情。或许有人把微信理解为袭击珍珠港的日本空军部队,那特朗普的一声令下刚好可以比拟罗斯福不顾反对声音毅然参战。但很可惜,这样的思维是独裁者最爱的,他们最喜欢以“紧急状态”为名,上纲上线,总揽大权,禁用微信算什么,禁止室内吃饭,禁止投票才是懂真格的。
Injustice anywhere is a threaten to justice everywhere. 生活在自由世界的人们必须时刻警惕,自由的生活来之不易,它不仅一直遭到外部孜孜不倦的侵蚀,更要命的则是内部蠢蠢欲动的颠覆。外来的威胁一目了然,而内部的隐忧则往往被忽略。更严重的则是那些在自由世界内部破坏自由的人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言不惭得将自己践踏民主的罪行标榜为捍卫自由的功绩。不是这样的,自由世界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是建立在对“敌人”的毫不留情。恰恰相反,自由世界的人们,无论是保守主义抑或是自由派,都秉承着自由民主的信念,并坚持自由民主的价值,用自由民主的手段因对外来的一切挑战。言论自由的意思从来都不是“正确”言论的自由,它同样包括“错误”言论的自由。民主也绝不仅仅从属于“正确”的价值,它也被“错误”价值拥有。
没错,“民主政治是一个说服的过程”。我们每一个人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持有各自截然不同的观点。任何人如果希望别人接纳自己的选择,那么他必须尝试说服别人,用言辞、用利益去打动别人,让别人接受,而不是动用手中的权力强制地推行。人民投票给一个政党,或者一个政治人物将领导人民的权力授予这个政党,这个政治人物。但这种授权有限度,并可以随时收回,它不代表获得授予权力的人可以为所欲为地运用手中的权力。禁封微信以及tik tok就是这种权力的滥用,它是对人民权益的直接侵犯。这一行为在未经法院审理,也未经议会辩论,就直接剥夺了一家公司参与美国经济活动的权利,也限制了消费者选择的自由。这不是一件可以被行政权自由裁量的小事,如同上面提到的,这是一件涉及到数百亿美元,数千万人民的大事。这等规模的大事如果任由小圈子的枱底交易决定,那简直是对民主社会最直白的嘲笑。
微信的两宗罪钳制言论自由和发放假消息是互相矛盾的。如果任何公共平台试图保护言论自由,那么则无法避免的会同时保护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相反如果一个平台要杜绝一切假消息,那它也只能进行严厉的言论审核。只有一种人可以同时做到保护言论自由和杜绝假消息,那就是说谎者。特朗普就是这么一个说谎者,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谣言制造者,而他自由世界秩序的捍卫者形象则是他带给世界最大的谎言。
保护我们的人民,让他们免受谣言的侵扰。这是独裁者的谎言。当一个人有了鉴别谎言的权力,他就同时拥有了定义真相的能力。李文亮医生的遭遇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中国对于港台的步步紧逼让世界看在眼里,港台民众的屈辱遭遇也让我感同身受。因此我可以理解香港人台湾人对中国的恐惧,但我无法接受你们因此在对待涉中事件上放弃坚守原则。我们做人做事讲究的是对事,而绝非对人。我想请支持特朗普禁封微信抖音的朋友们扪心自问,你们针对的是言论管制这件事,还是仅仅针对中国人。
自由世界需要有人坚守自由的价值,这些人纵使身处低位,也敢向专权者说不。美国是一座由法案搭建的国家,让我们看看今天的法律工作者怎样捍卫美国的价值。
完全同意楼下一位朋友讲的,禁止微信是不是违宪是一个话题,但是华人发起诉讼以言论自由为理由是另一个话题。以言论自由来发起诉讼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你怎么不用同样的理由去发起对厉害国的诉讼?微信上所有的功能从其他的App 上面都可以找到,除了人家的 app 不和你的人民币帐户挂钩。如果是为了做小生意和家人联系的需要那更是荒唐!如果中国不禁 FB, Google, WhatsApp, 等等等等,不是给你更多选择的自由吗?
中国人在美国有42%不能流利地说英语?不知道这个统计怎么得来的。如果是真的,那绝对可怕,而且可悲!
@转nyt那篇那位,全是罗列微信用户抱怨不方便没有别的有效信息输入了,nyt早大外宣了。
其實最大的問題是那堵牆,不是嗎?
纽约时报有一篇用同样的技法写就的文章https://cn.nytimes.com/technology/20200921/wechat-ban-united-states-china/可以对照着看一下。相较之下,感觉端的这篇…至少偏袒是很明显的。与其说是深度,不如说是Opinoin?
其實因為語言能力不佳 這種現象並不是新鮮事?
只是現在有網路造成此趨勢年齡層下探數量增加 不然海外華人社會 過去3-40年多的是這種情況 生活一切仰賴中國城 住在一個華人泡泡裡 不是沒有這種情況
感謝樓下的 @Minagi ,整理得算很全了
有些人寧可接受限制, 規管都不願意跳出框框, 更甚的是反過來說禁令侵犯了他們的「自由」, 到底是誰侵犯你的「自由」?
不禁在想是美國歧視華人還是他們重來都沒有尊重自身的價值?
微信支付的洗钱和逃税还体现在私下换汇。给对方美元现金,对方微信转账人民币。这种换汇的现象在国外华人华侨圈已属常态。然而根据中国大陆相关法律规定,私换外汇入刑事罪。
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这一行政令是否违宪,而在于这些在美中国人所给出的理由实在是破绽百出,深刻地反映了这些普通中国人在面对任何问题时都无法跳脱出来的思维惯性。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例子:「聽說特朗普要禁微信,高敏覺得這是在針對華人社群。『我們就是喜歡用微信,不喜歡用 WhatsApp,這是我們的權利。』她同時開始憂慮,今後沒有微信的生活該怎麼辦?」在这一个例子中,我们不难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微信与 WhatsApp 最大的区别:她有不用 WhatsApp 的权利,却没有不用微信的权利。若非如此,她又何必为此感到忧虑,甚至担心它会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呢?将两种并不对等的事物放在一起做类比,这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做法。表面上你可以说你「喜欢」用微信,但实际上你只是在掩饰自己「不得不」用微信的尴尬局面。就像过分嗜酒的人在出现健康问题后,安慰自己说,自己只是「喜欢」酒,这是自己的权利,然后继续痛饮三百杯。与其抱着一种 APP 不放,不如多留几种家人好友的联系方式,现在正是跳出舒适圈的机会,在自己还能选择的时候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我们再来看第二个例子:「封殺微信不僅是限制了在美華人的言論自由,更是對華人群體的種族歧視。因為微信是華人群體必不可少的通信平台,像日本移民喜歡用Line,韓國移民喜歡用KakaoTalk一樣。但是目前,特朗普的行政令只針對華人使用的微信平台。」这一个例子与上文的逻辑是相似的,因为 Line 之于日本移民、KakaoTalk 之于韩国移民都并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们并不应当把这两个 APP 拿来与微信做类比。并且这「必不可少」一词恰恰反映了微信的存在本身很可能就是与「言论自由」的价值相悖的,因为它让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更不必说它本身模糊不清的审查机制了。
以上的两个例子都反映了中国人喜欢将微信等国产 APP 与世界主流的 APP 同等对待,并生硬地套用在「言论自由」上的惯性思维,而下面的第三个例子则反映了中国人普遍对「工具」所带有的短浅认知。
「任何app都有它的缺陷,用戶自己判斷風險來決定是否使用。」且先不说这一例子又一次地忽视了微信用户没有选择「否」的权利的这一事实,这种「用户自己负责」的思考模式总是会选择性地忽视来自某一「工具」开发者的责任,而将风险全部推给这一「工具」的使用者。这种思维定势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在中国,任何 APP 的设计理念都可以毫无下限。对于字节跳动来说,只要抖音能赚钱就行了,我不需要关心用户是否每天都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在抖音上面;对于腾讯来说,只要微信能赚钱就行了,我不需要关心用户是否会在工作中被群聊里的那些小红点吸引注意而分心;对于陈睿来说,只要b站能赚钱就行了,我不需要关心那些曾经为b站贡献了大量优质内容的老用户是否对我们感到满意。所以我们看到了大量的劣币驱逐良币,看到了资本家们躲在「用户自己负责」的逻辑背后是多么得舒坦,他们甚至不会遭受道德上的谴责,更不必说法律上的惩罚了。而相比之下,苹果主动设计了「Screen Time」来帮助用户减少沉迷手机的时间,以便用户可以尽可能地多去享受现实生活中与家人相处的美好时光;YouTube也在舆论的压力下修改着自己的算法以减少仇恨言论的传播。因此,将责任合理地分摊给开发者和使用者才是更理性的做法,我们不应该总是让用户去承担产品糟糕的设计理念的全部后果。
查了一下,根據2015年的調查,美國拉丁裔、亞裔熟練於英文的比例皆差不多是70%,華人只有58%的話那真的是特別低了點
墙的存在,养活了多少你国的海外巨婴们,难以想象如果微信继续肆无忌惮渗透全世界市场的后果
@俊伟:美元是美國的法定貨幣,一切交易皆應以美元為支付工具,大陸人在美國這主權國家境內,繞過法定貨幣,私下以人民幣作支付工具,除了可以逃税外,還可以洗黑錢,明顯是違法行為兼經濟犯罪,你在大陸買東西時,可以合法使用美元支付嗎?大陸人還好意思說美國政府歧視牠們?
微信以言論審查滲透自由世界,端請來的一坨大陸人,則以殘體字滲透正體中文世界,想搞什麼演變嗎?憑什麼端天天收港、台客户的費,卻來夾帶大陸人的私貨,不如向中共申請在端附設一所孔子學院吧!
@雨田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用微信支付來逃稅。這些支付平台真的能逃過稅務局的法眼?
十分好奇有沒有一些統計數字能指出有什麼族群能在美國生存又不懂英語. 這究竟是華人的獨有現象還是普遍現象? 是少數還是多數?
我想,這件事的持份者還包括其他族裔群體,微信是構成對美國的整體利益的損害而被禁的。當海外中國人高喊他們有權利使用微信時,似乎完全不把一個公民對國家整體的責任放在眼裡。
二樓說美國政府逼華人社教閹割,怎麼不說中國政府也逼境內的中外人士也社交閹割?要不以後外國人來中國工作讀書,特許他們的網路不被長城封鎖吧
一面说着言论自由,一方面对自己被另一个国家监控,被审查,被禁言,被长臂管辖毫不关心。一面说着“不能因为华人人数少、政治影响力小,就这么欺负华人吧?”,另一面自己做着大一统的中国梦,对其他族群各种忽视和看不起。中共乃至中国人就是这么利用系统规则与社会矛盾热点玩弄游戏的。在他们看来,人生就是游戏,就是计谋,就是尔虞我诈。就像生活中总有的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最后终究会把自己玩死。
封微信的確有干涉言論自由之嫌,美國華人有權提起法律手段,但悲哀的是微信在中國和諧的手段卻無人可制。
這就是西方政府在處理中國問題的困境,你得保護言論自由,相反的,中國政府並不需要。
我不認同封鎖微信干預了人民的言論自由,畢竟微信使用者在發表言論上並無受到實質限制,被限制的反而是那些之後無法看到他們所發表言論的讀者們。而這單一的閱讀通道又豈能怪罪美國政府?
如果保留他們留辮子的代價,是其他正常人日後無反對辮子的自由,甚至是被逼留辮子呢?
別忘了憲法是用來約束政府的權力,而不是民眾的權力。因此在憲法允許留辮子和自我審查的時候,政府也無權干預,地平論和疫苗有害論長盛不衰也是這個道理。儘管我們可能都很討厭這些東西,但我們絕對不能支持政府濫用權力去打壓他們,畢竟濫用權力的政府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不怪中共封了絕大多數通訊軟體給了微信獨佔市場的機會,反而怪起美國想對等封鎖中國通訊歉體。這不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末期嗎?怎麼不見印度和俄國華人對微信被封向政府提告?生活全依賴微信的華人真實體現了背井離鄉,那井乃是井底之的井。
在「乾淨網絡」這個大前提下,中國要是不推倒防火牆,微信被禁也只是日子問題。從這個報導看來這次組織抗議美國禁微信,反而有機會在較後日子引出稅務局日後針對微信支付追查用戶漏稅逃稅啊。
微信帮助逃税 散播匪帮思想 制造谣言 破坏自由世界秩序
文中有個人說川普的行政令是「利用民主來削弱民主」,我覺得微信本身才是吧。
在言論自由的地方做着自我審查的事?
現在某大部份中國人對微信的依賴就像清國時的人對鴉片的需要一樣,也像清軍人在和英國人作戰時般 戰敗時也紛紛自殺而不願有勇氣去投降 面對真實的一面
別剃了我的辮子,我有留辮子的自由
-世界第一強國東亞霸主大滿清帝國子民
華裔業者害怕的不是方便交易,而是不能利用微信交易來逃稅吧。
都逃那麼多年了,還享受低收的福利,美國居然不給我了,有損權益啊,怎麼辦啊?
「這個法案授予總統很大的權力,但一般用於針對朝鮮、伊朗,譬如凍結伊朗政府在美財產等
习治下的中国跟朝鲜、伊朗有区别吗,除了坐享之前的改革红利?
身为一个美国留学生,我对文中所述的中国留学生等固步自封的状况深有感触……
一个社交软件最重要的点还是有多少人社交圈里的在同时使用。对于很多在美国的华人来说,这不仅是当地社交圈,还有与中国境内的家人朋友连接的最重要的平台。这么做不就是对他们进行社交阉割么……
文中有段落變了簡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