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3月17日,法国实行全民隔离,要求学校停课、雇员在家工作后,一个生活在法国巴黎的女权博客主夏尔邦提(Coline Charpentier)发现,她的很多读者来信,都是妈妈们无助的倾诉:隔离期间,远程工作和小孩看护无法兼得——即使“他也在家”,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也在家”。
隔离开始两天后,一条女性读者来信,她发现全民隔离这样的“例外”情形,没有给家里的分工带来任何改变:“如今我和丈夫两人都在家工作,但还是我看孩子、做饭、洗衣服、陪孩子写作业……”另一读者跟帖,讲述着几乎同样困境,“公司想当然,觉得夫妇两人跟小孩在家,都能正常工作。”
“真够虚伪的,谁不知道最终受影响的总是女性。”帖子继续说。读着这些来信,夏尔邦提有些愤慨:“危机时刻,社会倡导团结一致,但在一些家庭内部,却毫无团结可言。”
夏尔邦提的读者里,还有在隔离期间也必须出门工作的人,比如收银员或清洁工——如今,她们白天出门工作,晚上回家处理家务,“就算丈夫在家”。不过,比起争执谁应该在这个时候干家务,她们更担心自己是否感染了病毒,会不会将病毒感染给家人。紧急时期,大家首先想到保护自己和家人,在柴米油盐的隔离日常中,公不公平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
全球已有100万人确诊2019冠状病毒肺炎,大流行病席卷全球,在这样一个牵扯着整个社会所有人的情形的“紧急状态”里,哪些是紧急的、急需应对的,又有哪些会被认为不紧急?这些选择和界定,会让谁暂免危机,又会让谁深陷困境?
法国女权先锋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的一段论述再次被流传开来。她说:“永远不要忘记,只需一场政治、经济或宗教危机,女性的权利就会遭到质疑。永远不能视女性权利为理所当然。在你的余生中,都必须对此保持警惕。”
全民隔离后,家庭内部不平等“浮出地表”
夏尔邦提在巴黎郊区担任历史地理中学老师。2018年,她创办了这个目前已有11.6万粉丝的Instagram博客账号,这个博客的诞生,也跟她的个人经历有关。
她和丈夫都是女权主义者,本以为早已丢弃了固化性别观的束缚。但两年前儿子出生,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落入“称职母亲”的社会范式:既要工作,又要管理好家庭,还要常伴小孩左右,做一个“好妈妈”。她终日在学校、儿子、朋友和个人活动之间奔波,疲惫不堪。与女性朋友聊天时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面临这种“运筹帷幄”式的持家压力——社会学给出学名,叫做“精神压力”(mental load)。
她选择博客的形式,通过读者投稿和相关注释,讲解“精神压力”,尝试探索所谓“称职”母亲的其他可能。多数情况下,“精神压力”皆由女性承受。一年半的时间里,她共计收到1.2万封来信,其中只有上百份男性投稿。
隔离激化了这一趋势。隔离第一周,夏尔邦提每天收到二十到三十条来信,都是妈妈们抱怨隔离生活疲惫不堪。
3月26日的一篇投稿写:“我必须继续出门工作,但当天得为所有人考虑周全。不然,晚上回家,老公和孩子都会特别烦躁。为了不必要的争吵,我宁愿出门前事事安排妥当。”夏尔邦提解释说,考虑周全属于“精神压力”,担心争吵是“情感压力”,这名女性宁愿选择前者。“一天在外工作,最不希望晚上回来陷入争吵。为避免家里大乱,她尽其所能,以致有时忘记自我”。
有两种“家长范式”——兼顾工作和家庭的母亲、认真工作努力养家的父亲。夏尔邦提说,当前的家庭和学校教育,都向这些模型靠拢,仿佛为随后男女要承担的角色做准备。“但是,就是不常在小孩身边,我们也能成为好妈妈;而男性除了工作赚钱外,也可以做一个好父亲”。她希望通过博客,呈现不同家长模型的可能性。
夫妻间的男女平权是老生常谈,但也最难实现。“男女关系里,找对方评理,注定要发脾气。还不如安于现状,甚至偶尔感慨说,‘他也会买菜做饭,我真是好运气’’”。夏尔邦提总结说,为保持家庭关系和谐,妻子会选择生活在“可接受的不平等”之中。
这一选择也可能出于经济现实考量。40岁的莫伦(Johanna Moran)生活在华盛顿,是一名中国问题分析员,她告诉《纽约时报》,隔离期间,她和丈夫设立了三班倒计划,兼顾各自工作和三个幼儿看护。但丈夫是电视记者,很快被公司召回,瞬间打破这一脆弱的平衡:他为了工作,不敢向公司讲述家里难处。
莫伦也理解丈夫的做法,毕竟他才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她很清楚,若有意外发生,自己的工作总会最先受到影响。
在全国隔离后,意大利自由职业广告撰写人米凯拉已经切身感受到这一影响。她是四个低龄儿童的母亲,为了工作还得先于家人早起床,安安静静书写两个小时,但每天都这样,哪吃得消。而且,隔离才几天,她的收入就缩水了一半。
意大利是家庭妇女数量最高的欧洲国家,意大利国家统计研究所(Istat)数据显示,60%的意大利职业女性为照看小孩,会减少工作时间,女性平均工资比男性低25%。
各地不少团体已经相继拉响警钟:3月底,法国23名国会议员在媒体上发表公开信,呼吁在家隔离期间,夫妻应分担“家务和‘精神压力’”;瑞士女性团体尤其强调,工作在前线的女性面临多重“精神压力”,并呼吁政府向她们提供免费孩童托管。
夏尔邦提当老师,不受失业困扰。相比之下,她丈夫工作压力很大。丈夫早意识到她对家庭的付出更多,两人平分家务,但很多时候他爱莫能助。和所有母亲一样,她隔离的第一周过得鸡飞狗跳。为找到独处时间,夏尔邦提只好让儿子一个人玩乐高游戏。
隔离之初的焦虑和不安终于平复,但她把孩子丢在一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还是有点内疚。至今,她似乎仍未摆脱“称职母亲”的束缚。
进入隔离第二周,博客收到的信件数量逐渐变少了。在夏尔邦提看来,这并不意味着男女“精神压力”分担在发生好转,“或许只是她们心情逐渐平复,并接受现状了。”
“他做了牺牲,但也没做”
3月12日晚,得知学校要关,38岁的法国女律师桑德丽娜(Sandrine)焦虑起来。“我可怎么工作?”法庭还开着,只是减少了大半的庭审,她还是有个别案子要出庭,此外,还得做不少撰写和文书工作,需集中精力,尤其不能分神。但她有两个儿子,大的7岁,小的5岁,一想到24小时都要跟他们在一起,桑德丽娜头特大。
“孩子会要了我们的命。”这句话,她在推特上,写了两遍。
她丈夫是一家工厂的总监,平时在家也会搭把手,但持家照顾孩子的重任,从来都是落在她这个当妈的身上。一直以来,她兼任职业保姆、家庭总管和职场女强人数职,最近生活更是一地鸡毛:刚搬新家,房子正翻修,监管工程由她全权负责;前两个月,律师一直罢工,反对退休改革,现在复工不久,手头的案子可谓千头万绪。
家里家外太忙,桑德丽娜早有怨言。到了法国进入居家隔离的首日,桑德丽娜显得格外恐慌。她还向几个女性律师朋友倾诉过。她们都是工作狂,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桑德丽娜太夸张。但隔离仅数天,闺蜜们便达成共识:远程工作同时,根本没法陪小孩上课。
无奈之下,桑德丽娜只得减少工作量,平日里一天能处理多个文件,现在降到一个——还好律所是自己开的,自己可以决定工作量;客户们在隔离期间,也算宽容。可两三个小时实打实的工作时间,看似微不足道,背后仍需丈夫积极配合。他也在家工作,看到妻子手足无措,便答应照看俩儿子做作业。
他早晨起床洗澡后,马上工作,直到孩子起床,随后做早餐,上午一边陪孩子写作业,一边工作。桑德丽娜做午饭,接下午的轮班。虽说丈夫为此改变作息时间,但工作时长仍跟平日一样。
丈夫一点牺牲都没做?桑德丽娜有些犹豫:“他做了牺牲,但也没做。”他愿意看几个小时的小孩,固然考虑到家庭,更是为适应自己团队节奏。现在远程工作,网络连接不甚畅通,他无法持续工作。再说,他的工作性质允许他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小孩。
事实上,“就连隔离日程表——每天的计划,两个人的分工和时间安排——都是我写的。”不过,她没时间再去计较,现在她私下更担心的是隔离十来天了,肩负起育儿新任务的丈夫,不会厌烦了直接撂挑子吧。
她有些苦涩地说:“我自认为是女权主义者,但危机来临,能给自己争取的,也不过如此。”
这是一个奇怪的春天,阳光普照,可无人谈论天气,也无人张罗野餐喝酒。桑德丽娜住在法国中东部小城马孔(Mâcon)的闹市,楼下一溜餐厅和咖啡馆,都大门紧闭。她时常想,这些餐厅之后还在么?哪些咖啡馆又会安然无恙?“之后如何,是大家特害怕问到的问题。”她猜想,可能过后也好不了哪里去,比如她最担心的就有——“小孩可能回不了学校了。”
丈夫所在工厂停工一周,后政府发布政令,工人将再次返工。听到这个消息,桑德丽娜很矛盾。一方面,疫情严重,有人竟要返厂工作,太不正常;另一方面,工厂重启,运营无恙,丈夫可能也不会丢工作。
桑德丽娜叹息说:“我从未如此接近过‘变身家庭妇女’的这一现实。”她调侃起隔离结束后的情形:男性因体会到妻子不易,承担诸多家务,备受称赞,会被称是人类史上的一大进步。
隔离期间,为了照顾家庭,女性是否会“牺牲”自己的工作?法国女权活动家德阿斯(Caroline De Haas )告诉端传媒,现在回答这一问题可能为时尚早。疫情蔓延之际,法国很多雇员被迫“部分失业”(会获得不低于最低工资的政府补贴,可避免企业大规模解雇员工),但这是企业决定,并非个人选择。
但同时,女性多兼职工作,收入较低,危机面前,承担的风险也更高。德阿斯说:“可以确定的是,经济危机一定会对男女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你们无权出门,但有权出逃”
法国61岁的妇产医生阿特姆(Ghada Hatem)是“女性之家”(La Maison des femmes)创始人。这家反性别暴力机构,并非社工协会而是医护机构,因此隔离期间也一直开着。
阿特姆每天去上班,跟平时无异。她在黎巴嫩出生,小时经历战争,面对疫情危机,比一般人反应要平静,“每一代人都会经历战乱动荡的,年轻一代人总以为会幸免”。话虽然这么说,她心里仍有十分担心的对象——遭受家暴的女性。
“一般来说,有暴力倾向的男性很难忍受挫败感,禁足会加重受挫情绪,他们肯定会更凶。”以阿特姆的经验看,生活在家暴阴影下的女性,之前还能去学校、医院或救助协会,突破重围,“但现在,她们哪儿也去不了,同外界失去了接触的可能性”。
以前,平均每隔三天,“女性之家”接待一名被家暴女性。隔离一周后,家暴情况是否加重?面对端传媒的提问,阿特姆当时还不好下结论。不过,法国警方出警记录已经验证了阿特姆的担忧,内政部3月28日宣布:隔离一周内,全法家庭暴力案件增长32%,巴黎地区增长36%。
隔离开始后,政府推出了药店预警机制:受害者可去药店求助,店员迅速通知警察,让他们出警。而法国性别平权部也将负责提供2万个酒店入住天数。
禁足期间,家暴受害者遭遇“双重隔离”,原有的补充救援机制运行不畅,同样会导致险象环生。法国律师托马斯尼(Nathalie Tomasini)接受电视台采访时,便提到隔离带来不少反家暴维权的现实问题,殴打医疗证明可否通过电邮寄出?施暴方在隔离期间又能被遣送到哪里?
随着封城封国的地区增多,同样的剧情在各地不断重复。中国各省市陆续结束隔离,因疫情而生的家暴逐渐被提及。目前尚无官方数据,但澎湃新闻英语网站“第六声”(Sixth Tone)3月2日报导,湖北省“监利县派出所在2月份收到162起家庭暴力案件的报警,是去年同月47起举报的三倍”。
其他国家的情形也开始陆续出现在媒体上:隔离开始不久,卢森堡执法机构曾出警十次驱逐暴力伴侣,高于平均数据;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反家暴热线拨打人数增加20%;意大利隔离三周内,3名女性被丈夫打死;巴西里约热内卢一家暴受害者收留中心入住人数增长至少40%……
家暴一直都在。以法国为例,2019年因家暴死亡的女性有149人,即每隔三天,便有一名女性被伴侣或前伴侣暴力致死。法国各大女权协会对疫情产生的家暴十分警惕,隔离一开始,便积极通过媒体宣传家暴受害者求助热线,同时还向受害女性喊话:“你们无权出门,但有权出逃。”
这些前期动员,引起公众的警惕。28岁的反家暴社工德拉维(Louise Delavier)告诉端传媒,隔离期间,通过匿名网页聊天系统,新来咨询的人,增加50%,其中很多人是看到身边的家暴行为,便联系她所在协会希望寻求建议帮助。人数之多,她着实有点意外。
“有个人觉得邻居家或朋友的领居家可能存在家暴现象,但不知道如何行动,便特别紧张。”德拉维能做的,便是去倾听,弄清情况,给出建议,并适时减轻他们的负罪感。
其实,每逢重大节日和活动,都会迎来家暴高峰。圣诞节、情人节甚至足球比赛日,人们情绪波动大,家庭暴力会随之增加。隔离并非家暴的唯一高峰期,但隔离期间,家暴议题则获得空前关注。
家暴旁观者开始更为觉醒,这是好事。可德拉维还是忍不住抱怨:“就好像平常日子,反家暴不重要似的。”
戴上女权“有色眼睛”审视紧急状态
隔离期间,一些女性正遭遇双重惩罚。
3月中下旬,美国得克萨斯州、俄亥俄州、印第安纳州、密西西比州、艾奥瓦州和俄克拉何马州六州,将堕胎列入非必要手术。几乎同时,法国紧急放宽劳工法,每周最长工作时间由48小时,延长至60小时,却没有同意将堕胎手术规定的怀孕12周之内,暂时延长至14周之内。而处于疫情漩涡的意大利,本身半数以上的妇产科医生早已明确反堕胎,现在为数不多的堕胎机构,在紧急时刻,只能倾向按下暂停键。
未成年人、单亲妈妈和被家暴妇女遇到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自救?法国妇产医生阿特姆说,为减轻手术室负担,女性怀孕初期,可通过药物或局部麻醉,实行人流。但如今堕胎中心纷纷关闭,有些医护病倒,堕胎难度增加。3月31日,她和上百名同行在法国《世界报》签署公开信,呼吁政府采取措施,保障女性在紧急状态正常行使堕胎权。否则,他们将不惜违反法律。目前政府尚未作出任何回应。
病毒蔓延时,各地性工作者遭遇的,或是三重惩罚。
禁足期间,性工作者们无法工作,也无法获得国家救助,甚至被再次指责为病毒携带者。继续工作被病毒传染,或停止工作活活饿死?在抗疫夹缝,性工作者发起网上众筹,试图自救。近日,法国一家性工作者工会STRASS就发布公告,提醒疫情之下,普通雇员可通过病假、“部分失业”和带薪休假等社保体制,维持正常的生活,而若要确保性工作者也无需出门工作,政府同样应向性工作者发放类似补助。
公共卫生危机也是一面镜子,会照出各种形式的不平等。这也是反家暴社工德拉维得知隔离后的第一反应,她想到了需要育儿的姐姐、想到了住9平米房间的邻居和缺乏远程辅助设备上课的学生。大家收到同样的隔离指令,但各自的隔离条件千差万别。有时付出看似同样的努力,不平等反会慢慢滋生。
病毒并不会脱离社会现实独立存在,在新冠病毒面前,男女同样被区别对待。3月6日,医学杂志《柳叶刀》发布文章分析称,疫情前期研究虽显示,男性死亡率高于女性,但最近中国官方数据显示,湖北90%的医护人员为女性,并强调这一特殊工作性质显著增加女性的感染风险。疫情之下,检测和就医条件不同,男女死亡率和感染率,也会受到影响。
文章指出,当埃博拉病毒在非洲爆发时,女性多是家庭主妇和前线看护,男性则是掌权者和政策制定者,导致女性特有的需求被忽视,从而感染率高。特殊时期,政府为保障急诊,不惜牺牲母婴和生育医疗资源,导致塞拉利昂共和国地区孕妇死亡率达世界之最。
与此同时,在抗疫前线,女性又从未如此备受瞩目。世卫组织表示,104个国家中,医护前线工作人员中70%都是女性——她们是奋斗在一线的医生、护士、药店店员和医护机构消毒人员。在法国,该数字为78%。
时钟拨回3月16日20点。法国总统马克龙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国家将进入隔离状态。二十一分钟的讲话中,他重复了六次“我们要打仗了”。
中学老师夏尔邦提听了,没有很惊讶,“哦,这是让大家准备作出牺牲了”。律师桑德丽娜听了这话则特别警觉:“要求大家作出牺牲,但很多时候,牺牲重担还不是又落在女性身上”。
“大家又总是健忘的,就像女性生产很痛苦,但总会忘记当初的疼痛。”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像是\"\"男人只要不吃喝嫖賭就不錯了,會幫忙做家事更是萬里挑一的絕世好男人\"\"的說法,很常聽到,甚至自己的媽媽在評論她老公時也是這麼說,但實際上這樣的\"\"可接受的不平等\"\"卻相當荒謬。
這篇文章的觀點並不偏頗,也並不可悲,忽視社會現實中的不平等乃至婚姻中的男女相處常見現況,全然歸罪於女性不懂得溝通或不擅長經營婚姻,我認為是殘忍而不公平的。
誠然有的妻子也許是溝通大師,或是懂得利用己身優勢達成目的,但這個責任不應被歸在妻子是否主動去勸導丈夫承擔起家務和育兒責任。家務分配的不平等已然成為現實,在極端忙碌的雙薪育兒家庭中,單方面要求承擔較多家務的一方(大多為女性)去負責盡力溝通、完美「經營婚姻」,本身即是加重不平等。
我認為可能的解方在於職業婦女務必放下堅持,讓家務降低到維持運作的最低標準,放棄陪伴幼兒或是陪伴寫作業等本應為孩童自身的責任,同時不要將家務的完美與否視為己身的責任,如果家裡很雜亂,就讓所有人一起忍受到週末吧!
以及女性性工作者与男性性工作者的多寡与性少数派的权益有关、甚至我们可以讲与底层压迫剥削有关。你不会认为嫖客是100%的剥削者,不是被剥削者吧?
而如果以女性在社会上受到的不公待遇在家庭中折射,就又是另一种歧视——即夫妻之间无法通过沟通交流,两人均是野兽,是阶级敌人,必须斗而不是谈。“你怎么知道没跟丈夫谈过,你是觉得沟通没有下文还是丈夫太智障?”我是觉得部分女性在竭力回避冲突上走的太远了——竭力回避冲突不叫经营婚姻,叫掩盖问题。
当然你可以单方面认定我仇女,只要女性不是你所规定的“女权主义者”都是仇女?夫妻之间的沟通不是有一本手册指导,有绝对的对,而是沟通、迫近彼此能做到的最好。
社会身份更重要吗?如果能跟丈夫谈清楚“凭什么我薪水低就必须做全职主妇”让丈夫去寻求办法,那么何谈不能加深信任和扶持?放弃与男性沟通,不叫女权,叫女性特权——你暗示只有当女性社会身份高于男性时,她才有资格与男性沟通。
而反对婚姻制度——是的反对。说不定才是解决男女在婚姻中地位不平等的重要因素。婚姻制度扭曲了婚姻中的利益关系,致使女性在婚姻破裂之后无法保障自身权益,被保护男性的权力剥削——但注意,这跟夫妻爱人在两性中的沟通毫无关系。不要试图推卸沟通不畅的责任。
沟通过没有下文、女性社会身份折射?看来您是打算把夫妻沟通与同工同酬、女性社会压迫揉和到一起?彻底否认婚姻制度本身?
仇女根性看來是深入某一族群咯
婚姻的意义就是让你知道父权社会语系下,母职惩罚从未消失,对父亲的要求太低,也没有多少男人愿意去改变这一点,辛苦的又不是男人。
评论里面的人是装外宾还是装外宾呢。性工作者是男性多还是女性多啊?两性沟通难道没有社会权利结构的折射?反正丈夫都是傻白甜,妻子都是控制狂,丈夫不能主动寻求沟通,妻子定了丈夫不能有意见,也不能接来自己做。家庭工作分配不平等不去跟丈夫沟通你觉得是她沟通过没有下文还是她觉得丈夫智障无法沟通?一个个都假设自己很懂不同女性的处境,要是发牢骚了就是女性不打算为自己失败的婚姻经营负责,反正丈夫都是无辜的,不用经营的。这么仇女,你妈知道不?
这篇可悲的“女权主义”文章不止混淆两性沟通,甚至把“性工作者”的安全也归化为“女性问题”。是啊,这个世界不存在男性性工作者。社会问题和两性沟通混为一谈,既不尊重性工作者也不打算为自己失败的婚姻经营负起责。
Pathetic
有意思,文中反复提到“不必要的争吵”,把应该的、必要的沟通和争论化为“不必要”,甚至家庭工作分配不对等,第一商量和讨论的对象不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而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婚姻的意义就是让女性意识到”男人都是可鄙”的对吗?
我覺得文中作者前半部提到的,很大一部分是本身夫妻的溝通吧。就如她所説,很多時程安排就是她自己安排,然後兩人執行。這就明顯看出,夫妻溝通在瘟疫、居家工作的重要性。而且我不是很明白什麽叫全職母親,父母的責任本來就是全職無給薪的吧。就算請了保姆,父母的身份與責任本來就不會消失。
至於,家庭暴力。這不應該把責任賴給瘟疫、居家工作吧。要知道家庭暴力并不是毫無徵兆的,與其說瘟疫帶來更多家庭暴力的數據。不如說瘟疫讓家庭暴力的事發日期推前。
“夏爾邦提夏爾邦提”,名字重復了吧?
这一篇跟The Atlantic一篇内容有些接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