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馆正在美国进行洗牌之战,然而疫情打断了这一切

中餐馆在全美范围内大量关店,但是,中餐饮食业却正经历前所未有的繁荣。“餐二代”正在重新为中餐定调——直到肺炎疫情蔓延到了美国。
2017年4月18日,纽约法拉盛的一个美食广场内有不少中式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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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鼠年的春节之前,散落美国各处的中国城、唐人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遍布年花小摊、新春年货,酒楼也备好了年饭,一副喜乐团圆的景象。然而好景尚未持续到正月十五,唐人街便不复人流如织的场面,餐饮业萧条,以至于数十家中餐馆便不得不联合开起记者会,告诉大家目前是安全的,请放心吃饭。

这一转折,和最初发生在中国的新冠肺炎疫情相关。随着疫情发展至美国各地,恐慌也蔓延到了华人聚集的中国城。尽管美国仍未有大规模疫情爆发,但疾控中心已发出警告,疫情在美国传播已经不可避免。同时,对华人、亚裔甚至中餐的冷落和歧视开始出现。无论是纽约曼哈顿的中国城、皇后区的法拉盛还是布鲁克林的第八大道,亦或西海岸旧金山、洛杉矶的唐人街,中餐生意皆显著下滑。更有各类流言在美国华人圈流传,例如哪家餐馆的跑堂小哥刚刚从中国探亲回来,可能染病,严重影响了华裔顾客的信心。

过去十年间,中餐行业曾在美国经历大洗牌。一方面,在美国规模排名前二十的大城市里,中餐馆的总数在直线下滑。据餐饮点评网站Yelp和《纽约时报》的数字,过去五年间,全美中餐馆减少了上千家。例如旧金山唐人街——全美历史最悠久的唐人街所在地,中餐馆在所有餐馆的比例从10%下降至8.8%。在纽约,老品牌“传奇”(Legend)和“裕利”(Yi Lee)都已歇业。年轻时移民来美国的中餐业主现已年长,考虑退休,他们的子女或都完成了移民二代的“责任”,打入了社会主流阶层,无需再从事餐饮这样的苦差事。

但这无法解释事情的全貌。中餐馆大批关店的同时,新式中餐却层出不迭——尽管新生的速度暂时无法与关店的速度相抵。人们对中餐的兴趣也并未减退。在Yelp上,中餐馆的平均浏览量并没有下降,平均评分也没有下降。

这“繁荣”与“萧条”的背后,一是中国新老移民在美国大城市的代际交替;二是随着华人社群的壮大,中餐馆再无需做左宗棠鸡、炒杂碎来取悦美国顾客,而专注做起了华人生意,甚至从中国照搬了不少商业模式,为美国餐饮业注入新的生机。

而一场疫情,生生打断了这个势头。过去几年内在美国重新洗牌的中餐行业,承担了疫情带来的第一波商业打击。即便身处在大洋彼岸,这些中餐业主,也尝到了一番与故乡同进退、共荣辱的滋味。

2020年2月5日,美国纽约法拉盛的街道上,戴著口罩的行人在街上行走。
2020年2月5日,美国纽约法拉盛的街道上,戴著口罩的行人在街上行走。

“扩张”:新移民的新中国城

十五年前,12岁的Betty Lu随父母从中国贵州搬到法拉盛读小学。法拉盛是纽约曼哈顿唐人街后新兴的华人聚集区。那时,她身边只有两家店卖牛肉汤面:一家是台湾的“快乐牛肉面”,一家是越南牛肉河粉。

即便这两家来自亚洲的牛肉面餐馆,历史并不长。法拉盛坐拥著名的比莉·珍·金网球场,即美国网球公开赛的主场馆,又曾拥有数家工厂,所以直到二十世纪前半叶,其居民仍以白人中产阶级为主。七十年代,许多移民美国的台湾中产,不愿适应曼哈顿唐人街的粤语环境,纷纷选择更舒适的法拉盛,一时让当地有了“小台北”的别称。90年代,更多大陆新移民来到美国。法拉盛便利的中文移民圈、发达的基础设施,一下使这里成为了大陆新移民的目的地。

“我爸不知道有小学有校巴,就让我走路去学校——毕竟那时候他英文也不好,”Betty回忆起刚来美国的日子,“我自己看到学校的校巴,也没跟学校申请,就自己坐上去了。那时还是很迷茫的,因为同学天天搭车,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借着移民潮的东风,Betty的父亲逐渐在美国站稳了脚跟,在2005年开了第一家米粉店,就在法拉盛邮局正对面的美食城(Food Court)里。老店的名字简单直接:“贵州牛肉米粉”。一碗盛惠三块五毛美金,目标客户皆是中国移民——毕竟彼时大多数美国人,依然不懂得分辨川菜、湖南菜和粤菜,更别说中国西南的地方美食了。

像贵州牛肉粉这样物美价廉的美食,需要足够的消费者来支撑销量。而涌入的大量中国移民,则创造了纽约餐饮业不折不扣的“风口”。根据纽约市政府的统计,2000年到2015年间,纽约居民里中国出生的人口增长了近50%;同一时间,纽约总人口仅增长了7%。 2013后,法拉盛的华裔人口更逐渐超过了白人,成为了当地第一大族裔,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主流”。

法拉盛缺少传统唐人街各种中国龙狮的“东方主义”符号,更像一个中国普通城市的复制品

人口结构的调整,直接地反映在城市景观上。从曼哈顿时代广场搭地铁7号线一路向东坐到尾站,一下车便进入与美国都市迥异的平行时空:珍珠奶茶、手抓海鲜、KTV、美食城,甚至还有2019年七月刚刚开张的海底捞火锅店。作为“中国城”,法拉盛缺少传统唐人街各种中国龙狮的“东方主义”符号,它倒更像是一个中国普通城市的复制品。

2008年10月19日,美国纽约法拉盛的街上中式小食档。
2008年10月19日,美国纽约法拉盛的街上中式小食档。

“我当时感觉,纽约和洛阳没什么区别啊。” 在法拉盛新世界美食城工作的河南厨师Xuguang Liu回忆起起对法拉盛的最初印象,“和电影里演得不太一样。”

与法拉盛移民潮类似的,是中国留学生所带来的美食商机。次贷危机后的美国大学扩招国际学生,中国是最主要的生源输出国。譬如,仅2012到2016年间,纽约大学的中国学生增长了一倍不止。这直接改变了学校附近的餐饮格局。以曼哈顿繁华的东村(East Village)为例,这一靠近纽约大学的商圈,迅速成为了中餐馆的增长点。曾经嬉皮而叛逆的圣马克街区(Saint Marks Place),曾是历史上的的烟草、纹身一条街,如今转眼变成了一间间亚洲餐馆和奶茶铺——新兴的现代中餐,在其中占了很大部分。

“我观察到的一个趋势”,在东村开云南米线店的Jessie Zhang说,“但凡有一家餐厅关了,就会有一家亚洲餐厅把它给拿下来。”

“萧条”:新老移民的世代交替

在中国移民剧增,中餐接受度不断提升的情况下,一个颇为反直觉的潮流是:不论纽约还是全美,中餐店总体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关店潮流。据《纽约时报》统计,20个美国城市圈内的饭馆,中餐占比自2014年起不断下降,屡创新低。过去五年之间,20个主要城市商圈总共增加了15,000个餐馆,但中餐馆却减少了1200家。这表面上的惨淡,和繁华的法拉盛、东村相比,迥然不同。

而这二十一世纪的关店潮,则可被一路追溯到百年以前。

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城及美国中式餐饮行业布局,可追溯到十九世纪美国对广东、福建劳工的歧视与隔离。老派中国城的兴起,是老移民为求人身安全、躲避歧视、寻找社区支持而“自我隔离”(self-segregation)的结果。而传统美式中餐馆在美国的发扬光大,更直接源自于1882年美国国会通过的《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

《排华法案》禁止华工来美。这不但意味着新的华人劳工无法进入美国,已在美国的华工在离境后也难以返美——仅有极少数的商业活动可以绕过这条禁令。在1915年,开餐馆被联邦法院判定为华人合理的商业活动之一,不但可以借此入境,也可以通过开餐馆来招募更多华人劳工来美。

中国移民迅速作出反应。据经济学家Susan Carter的推算,仅1910年到1930年间,平均每中国移民与中餐馆数量之比,陡然翻了11倍——而同期意大利移民与意大利餐馆占比仅翻了一倍。这一政策,直接催生了遍布美国的美式中餐馆们。

对于上一代移民而言,排华政策最深远的影响是,中餐馆变成留在美国的手段,而非人生目的。许多在本地开枝散叶、注重子女教育的上一辈华裔移民,并没有计划让子女继承衣钵。华人老移民对子女的寄望,往往依然还是从事医生、律师等被美国主流社会认可的中上层职业。虽然排华法案于1946年被取缔,但中餐——中产的发展路径,在中国移民群体里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Betty Lu是例外。虽然父亲是二十年前来美的“新移民”,她走的也是大多数移民二代的发展道路:在纽约一边读小学和中学,一边在餐馆帮家人做些杂务。她在大学选择了医学预科——若一切顺利,她会报考医学院,从实习医生做到住院医师,跻身精英阶层,成为众多“别人家孩子”的一员。

但真正让她燃起了经营中餐馆的念头,是因为多年前在缅因州波特兰的一场偶遇。“我们有一个seminar(讨论课),在当地顺路吃了一家中餐馆,”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外吃到不像Chinese Takeout的中餐。很新式的那种,店员在那里做得很开心,我当时很惊讶:原来中餐馆也能做成这样?”

Betty所指的新式中餐,暗合了过去十几年来餐饮业在中国的发展潮流:新潮的多元地方菜系逐渐兴起,品牌文化迎合年轻消费者,如海底捞等店铺提供的崭新服务体验——可纽约的许多老派中餐馆,依然如时间胶囊一般保留着在上个世纪的陈旧模式。

Betty将“贵州牛肉米粉”换了名字“牛道”,英文名是Niuddo, 与面条“noodle”一语双关。
Betty将“贵州牛肉米粉”换了名字“牛道”,英文名是Niuddo, 与面条“noodle”一语双关。

纽约的老派在当年是必然选择:缺乏足够的中国移民支撑起中式餐饮,老移民的中餐店一方面多以粤菜为主,另一方面必须迎合美国主流口味,这也使得中国人甚少接触的“左宗棠鸡”、“捞面(Lo Mien)”、“鸡肉炒西兰花”,“酸甜酱”,“鸭酱(duck sauce)”,“福饼(fortune cookie)”,成为了美国家喻户晓的“中餐”文化。

但在Betty长大之后,新式中餐已经在美国崭露头角。在纽约曼哈顿,有新派的麻辣香锅“麻辣计划”,小龙虾馆子“乐虾”,还有数不清的云南米线、芝士奶茶和火锅店。

“上一辈觉得东西做得好就会有人来,”Betty说,“我觉得环境一定要舒适,这是新店最大的区别。”

“几十年前来开店的人为的是生存,我开店是为了生活。”

Betty在数年前成为真正的“餐二代”。她的父母不愿继续再卖牛肉粉了。这几年间,法拉盛的租金居高不下,甚至在某些地段超过了曼哈顿。如不再转型便难以为继。

于是Betty自己把老店扛下来,搬到了隔壁,换了名字“牛道”,英文名是Niuddo, 与面条“noodle”一语双关。粉面的价格,也从十五年前的三块五变成了七块五——在寸土寸金的纽约,这依然极为实惠。

从装潢、品牌到菜单,甚至到油碟和调料瓶,都要重新来过。一边要革新,一边还要尽可能保持老店的特色。她最初想把餐馆的主色调定为蓝色——这一决定遭到了亲人朋友的一致反对。在最后,才选定了沉稳的红色。

“几十年前来开店的人为的是生存,”曼哈顿东村的店主Jessie Zhang也有类似的想法,“我开店是为了生活。”

“Dian Kitchen”开在东村闹中取静的9街。
“Dian Kitchen”开在东村闹中取静的9街。

云南人Jessie的米线店“Dian Kitchen”开在东村闹中取静的9街。店名取“滇”,招牌的中文字是外公亲笔。美国MBA毕业的Jessie,对金融服务行业兴趣索然。兜兜转转后反觉得曾经在米线店打工的经验更有意思。筹备一年多后,她决定把昆明风味搬到美国来。

2018年中,Dian Kitchen在没有试营业的情况下安静开张,全靠纽约学生和白领的口耳相传,转眼间已在城里打响名气——短短几个月,Dian就被列入著名美食媒体Eater的“纽约29家最佳中餐馆”,声名乍起。

“有不少美国人带着这个名单进店,”Jessie说,“他们一家一家吃过去。”

新中餐逐渐兴起,老派的“美式中餐”日渐式微——甚至一些试图借用 Instagram文化和怀旧情结来翻新美式中餐的努力,也因为找不到市场而惨淡收场。2019年,一家名为Lucky Lee’s的“中餐馆”在纽约切尔西开张,号称“终于有个让你吃了不头晕的中国菜”——因为吃了含味精的中餐令人头晕,是一个美国人对中式快餐多年的刻板印象,但却经营了不到一年就关张大吉。反之,用精品装潢、简化菜单改造的中式快餐“西安名吃”,则从法拉盛黄金商场的小摊位走出来,在纽约大举扩张开设了16家店,成为纽约中餐业的传奇。

资本也很快瞄准了这块巨大的蛋糕。主打刀削面、卷饼的君子厨房(Junzi Kitchen),在2019年获得了500万美元Pre-A轮融资。领投的正是投资了美国小清新快餐连锁的Sweetgreen的LDR Ventures. 如今,Sweetgreen已估值16亿美元。

“洗牌”:疫情的风险与机会

而一场疫情,生生打乱了新式中餐馆的扩张势头。

疫情虽未在美国大规模爆发,但紧张已经四处蔓延。自春节起,美国大城市中国城的人流几乎腰斩。而曾经帮助移民生存发展的中餐行业,成为经济损失的最前线。

“受影响在30%到50%之间”,Betty表示。她开在法拉盛的店铺,直观地反映了纽约中国城的近况。

“第一周感觉到两三天的骤降,结果马上又好了”,在曼哈顿东村的Jessie表示,“可能还是跟区域、还有针对的客户群有关。”

中餐馆萧条背后的排华情绪,与百年前《排华法案》中书写的颇为相似。在相关新闻刚被爆出之际,“中国人吃野生动物”这一刻板印象,又被不断反复提起(事实上,绝大多数大部分感染者并未食用野生动物)。《哥伦比亚新闻评论》作者Amanda Darrach总结道,西方媒体的早期报导聚焦在“海鲜市场”,但中国主流社会对于红十字会、医护人员相关议题的讨论,却在早期鲜少得到关注。

“疫情可以有效地人性化,重新点燃曾经的种族主义和排外主义情绪,把中国人看做不文明、野蛮的他者,带来危险的疾病。”Darrach写道。

与一百多年前的排华浪潮相比,如今美国,即便有疫情带来的恐惧,华裔移民的生存环境依然有着本质的改变。但大部分美国人所不知的是,支持着这些新餐馆发展的,并不光是美国食客或中国移民。更为重要的是,过去二十年来的新移民,从中国引入了一整套的文化、生活、消费方式。这个自给自足的经济圈,翻新了纽约的中餐市场。

而新式中餐馆们,也借着中国移民群体迅速作出了反应。

纽约法拉盛海底捞门市。
纽约法拉盛海底捞门市。

火锅店如海底捞、大龙燚和大渝火锅,在面临堂食危机的时候,马上借鉴中国经验,开始积极发展外卖业务。

不仅是火锅店,其他中餐馆,也试图借助惯用外卖的中国新移民重新夺回市场。曼哈顿的家常菜馆“茅庐”,就开始了外卖冷冻点心的服务。顾客可以远程下单,买食物回家自己蒸。

主打中国用户的“熊猫外卖”、“Chowbus”、送食材和杂货的Freshgogo,也都积极响应,试图帮助餐馆度过难关。

外卖平台Chowbus刚在芝加哥、波士顿等城市开展了“1美金食物外卖”的宣传活动。过去几周内,他们的订单量稳步上升,中国超市外卖的订单量甚至增长了一倍。

“小餐馆死了,我们也活不了。”Chowbus创始人Linxin Wen说。

华人社群的效应,在法拉盛小店“火上面”最为明显。武汉人大熊开设的这间面馆,主打热干面和种种武汉小吃。随着法拉盛人流锐减,“火上面”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但“火上面”的微信群里,数百名住在纽约的热干面、武汉小吃爱好者们依然踊跃发言,远程下单,询问近况,甚至为武汉医护人员发起筹款。

“疫情总会过去,”大熊表示,“还是该怎么做怎么做,最重要的还是把自己吃的东西做好。”

短短二十年间,来自大洋彼岸的中国新移民,不论是从口味、文化、消费习惯还是消费能力上,都不再需要强行“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他们的自给自足,并不是像上一辈一样,被美国的种族歧视政策和文化逼到墙角互相抱团。而美国主流文化,也随着少数族裔的不断发声,为包括中餐在内的亚洲美食,提供了繁荣的土壤。

但这次疫情与歧视浪潮,正是新移民经济圈再次重审了“抱团取暖”的优与劣。随着新增感染案例不断在美国各地增多,中餐馆在不久的未来需要面对的,不知是机遇还是挑战。

撰稿人林知阳居住在纽约,他为Eater、GQ等媒体撰写稿件,他将继续为端传媒读者带来中国社区在世界变迁的故事

读者评论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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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喜欢这个选题,喜欢这种与“熟悉的陌生人”话题不期而遇的感觉,左宗棠鸡让我想起加拉帕戈斯群岛

  2. “fortune cookie”常见的翻译应该是“幸运饼干”。

  3. @DJP 約 30 年前台灣的小學課本(國立編譯館)還是教「麪」這個寫法的;而「麵」被當成「異體字」處理。(我印象很深刻,因為「麪」這個字平常太少看到了)
    不過現在台灣的教育部已經把「麵」這個字扶正了,課本教的也是這個字。

  4. 有幾點補充
    第一 過去的中餐館 其實就有分 給美國人吃的 以及給華人吃的
    第二 中餐館即使在亞洲也在轉型 在美國何嘗不是呢
    不少曾經給美國人吃的中餐館 其實都轉型成功
    這些不已美國人為主的中餐館 不轉型 也沒人繼承 當然只有收掉一途
    所以 不是中餐館關閉 是印象中的中餐館結束營業
    但是非傳統的中餐館卻是不斷的開幕
    換個角度看 日本餐館何嘗不是呢
    傳統的日式壽司店 早在二十年前就紛紛轉型
    連壽司 都有美國口味壽司流行回日本
    鐵板燒也是
    真心說 我覺得是好事阿
    1970年代 我們還要自己買黃豆做豆腐
    那時候英文中沒有多少人用Tofu這個詞呢

  5. 读完这篇文章,我记住了“左宗棠鸡”还有“李鸿章杂碎”(即“炒杂碎”)🤣 左宗棠就还好,李鸿章这下怕不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6. BTW 台灣是用「麵」,基本上麪這個字在台灣是不用的

  7. 好奇問一下日本跟韓國料理的地位在西方有甚麼樣的變化

  8. 我喜欢这稳扎稳打的文风。讲述餐饮业随移民境遇变化的历史这一块儿特别有意思。

  9. 「麪」才是正體字吧???

  10. 繁簡轉換中間還是有很多問題啊,不過文章本身是真好。不論是對ethnic business 還是華人移民的流動問題都很有啟發

  11. 麵的轉碼錯誤還是不少

  12. “而美國主流文化,也隨着少數族裔的不斷髮聲”,应该是“發聲”才对

  13. (至少以后出去不担心吃的问题)
    (想家了吃一顿家乡味道就行了)
    (同样的逻辑,近年在美国大行其道的少数族裔,他们会否也正在将聚居区改造成各自家乡的模样呢?)

  14. 主打中國用戶的「熊貓外賣」、」Chowbus」、送食材和雜貨的Freshgogo,也都積極響應,試圖幫助餐館度過難關。

  15. 开眼界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