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武汉逗留!赶紧走!”
时间:2020年1月19日-20日
空间:北京-武汉-蕲春-武穴
每一年回武穴的路有两条:一条走京广线,坐高铁到武汉,然后再去汽车客运站坐长途车回老家,反正武穴离武汉也只有183公里远;一条走京九线,坐火车到武穴站,那是一列慢车,一到春运票非常难买,且到我们那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回家十分不便。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从武汉那头回来。今年回武汉的票特别好买,几乎不用抢,就很轻易地买到了北京西站到武汉站的票。
我乘坐的是G584,到武汉的时间是1月19日晚上八点半,原本计划就在附近的旅馆住一夜,第二天去汉口的青年路客运站坐长途客车回武穴。我把这个计划告知我朋友后,朋友说:“不要在武汉逗留!赶紧走!”说完后,朋友帮我买了当天晚上从武汉站发往黄冈的城铁,然后他的家人会来接我们去蕲春,我在那里借宿一晚后,再回武穴。其实这样麻烦人家,我真觉得过意不去,心想着在武汉待一晚也没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鉴于朋友说疫情已经很严重了,我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夜晚,朋友提议说去便利店再买一包口罩,我说:“之前不是已经买了一包了吗?”朋友说:“一包哪里够?”于是又听从建议,再买了一包。去到北京西站,候车厅黑压压的人群,戴口罩的极少。等上了车,也无人戴口罩。我也心存侥幸,觉得离武汉那么远,就也没有拿出口罩来。坐在我隔壁的大叔问我去哪里,我说回武汉,然后转车去黄冈。大叔说:“我是新洲的,你晓得这个地方吧?原来也是属于黄冈的。”
大叔闲来无事,跟我聊他的家人和所从事的事情,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武汉爆发疫情的事情吧?”他愣了一下,“隐约听到了一点,但不是很清楚。”我说:“已经又被传染后致死的了,你要小心哦。”他随意地应付说晓得。我知道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车子进了湖北境内,我把口罩拿出来戴上,随后放眼看整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人是戴着的,大家都感觉没事似的刷手机、睡觉、嗑瓜子。
大叔突然问我:“你还有多余的口罩吗?”他把手机递给我看,“我在武汉的儿子让我赶紧戴口罩,说那边情况不好。”看来大叔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我从揹包里拿了一个口罩递给他。他拿在手上,前后翻看,又不好意思地问我:“这玩意儿怎样戴?”我给他示范了一番,他“哦哦”了几声,并没有戴上。等车到了武汉站停住,陆续有一些人戴上了口罩。大叔忙着拿行李往门口走,我忍不住喊了一声:“戴口罩!别忘了!”他径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朋友的车晚我一个多小时,他是直接去黄冈东站的,他给买的从武汉站到黄冈的票也是他那一班车的同一个车厢。所以我要在武汉站等那班车来。出了站口,阴沉湿冷的空气裹住了我,雾霾很严重。来来往往的人流,少有人戴口罩,工作人员也不见戴,也没有任何关于注意疫情的提醒牌,而戴口罩的多是年轻人。呼吸好困难,眼镜一片白,耳朵也勒得疼,真的很想把口罩拿下来,但我不敢。
跟朋友在车上汇合后到了黄冈,朋友的家人开车来接。说起这疫情,朋友家人都不甚了了。第二天跟朋友往蕲春客运站走的路上,市声喧嚣,人流涌动,一片热闹的过节气氛,我们说话都要好大声才听得见。无人戴口罩。无人意识疫情已经蔓延到这里了。甚至连我的老家武穴都可能已经有了,只是大家都好像忽略了这个事情的存在。
这个无法去苛责他们的,他们很少接触到这类消息,如果不是自己的子女频频提醒,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事。我的父母亲就是的,我到家后跟他们提起,他们“哦”了一声就去忙了。无论怎么说,他们眼中所看到的是一个安静的乡村,大家从全国各地回来团聚,要准备各种年货,还要忙着过年的各种事宜。这种远在武汉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呢?他们看不到危险的。
“在乡下要是戴口罩,不笑死人咯。”
时间:2020年1月20日-24日(除夕)
空间:武穴
1月23日清早起来时,看到武汉封城的消息。起床后跟正在做饭的母亲说了一声,母亲不是很能理解,也不大关注。这几天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太多疫情的事情,我感觉她都有些消化不过来了。很快黄冈市区也封城了,到了下午我老家武穴也传出了封城的文件。与此同时,公司群里也发来通知:“封城期间,各位鄂籍同事就在家乡休息,通过钉钉、邮件与公司联系。封城结束后若无不适,可返回上海、北京工作地。但不要进公司,可在住处办公10-14天,公司会派人把电脑送到你住处。等观察期满后再到公司上班。”
而在家里的这几天,眼看着疫情蔓延到多个省份,黄冈感染多例,我刚离开的蕲春也出现了疫情,送我去车站的朋友,他表嫂的妈妈已经被医院被隔离了。这些消息,我一看到就跑去跟我父母说。母亲一边烧火一边有点儿烦躁地说:“你么一天到黑都说这个!”我说:“不能不说啊!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要戴口罩!要勤洗手……”母亲说:“在乡下要是戴口罩,不笑死人咯。你看哪个是戴口罩的?”我焦急地说:“不能疏忽大意啊。不能因为别人不戴,你就不戴。”母亲还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晚上,母亲来我房间聊天,我趁机放了十几个疫情的视频给她看。她认真地看完,感慨道:“有多严重了哎!”我说:“当然啊。你们在乡下看不到这些消息,外面都非常紧张了。”又说到了拜年的事情。现在头疼的是大年初一到初三的拜年。我跟母亲说:“真希望那些亲戚们不要来拜年了。很多人都说了电话拜年就好了。”母亲说:“那你也没办法说啊,很多亲戚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也就过年来一次。”我又说:“那你要戴口罩。”母亲说:“戴口罩接待客人多不礼貌。”我急了,“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母亲说:“你不拜年,阻止不了别人拜年。这个挡都挡不住的。”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现在媒体多聚焦于武汉,但湖北广大农村什么情况尚一无所知。现在的情况是:大量从武汉返回的务工人员;县级和村级医院条件太差,有无能力处理都是问题;农村少有口罩可买,让长辈戴口罩也难,且拜年人员流动性强。而对我个人来说,无论如何都要跟家里人说清楚拜年带来的危害。
1月24日早上,母亲跟我说:“已经跟你哥说了,晚上和明天就去他家里不出来。要是有拜年客来,咱们家没有人。人家要是问起,就说去街上过了。这样别人也没话说。”看来天天在面前唠叨疫情的事情起了作用。我心里也落下了一块石头。下午去祭祖时,母亲骑着电动三轮车带我去墓地,我戴一个口罩,她戴一个口罩。她戴了一会儿想取下,因为呼吸不畅。我还是坚持让她戴好。而路上迎面走来的人,很多已经戴上了口罩。垸里戴口罩的人明显也多了起来,年轻人大部分都戴了,还有一些老人家不信这个“邪”,不肯戴。
“这真是这辈子过得最冷清的春节了。”
时间:1月25日(大年初一)
空间:武穴市区到乡下家里
车子从小区开出来,到了长江大堤下面的马路上。这条马路是武穴市区的主干道,大年初一,如若搁到往年,肯定是人挤人车堵车,现在却一路畅通无阻。马路一侧停着一排车子,零星的行人都带着口罩。在车上翻看朋友转发来的视频,一个是隔壁镇有村干部一边敲锣在垸里走,一边通知大家不要出门拜年;一个是武穴街头,两个戴口罩的执勤人员劝阻两个拎着礼物想去拜年的人转回头,“么不戴口罩?赶紧回去。不要出门了。”
的确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之前看见大家都还若无其事,不戴口罩地走来走去,现在却都戴上了。哥哥和嫂子早上出门去超市买菜,门口还站着两个工作人员,给每一个进来的人测量体温,正常的才能进去,而超市里也是空空荡荡的;再去药店,好几家锁门,有一家是开的,但不卖药了,也不卖口罩。
车子过二里半,往官桥开去。经过吕祖祠,往年初一这里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烧香祈福,有些人甚至除夕夜都守在这里。上午拜年客散尽,下午母亲和婶娘们就会开着电动三轮车来烧香。我跟着她们来过好几次,香火之旺盛,还记忆犹新。而今,只有一个看门的大娘孤零零地守在那里。不一会儿到了我们垸里,家家大门紧锁,水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原本我们去市区哥哥家里住一夜,就是为了避免初一上午来的拜年客。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多此一举了。大家突然间都有了共识,没有人出门拜年,都缩在家里,也不串门。
母亲感慨说:“这真是这辈子过得最冷清的春节了。”很快,她又说:“不过也好,我轻松很多了。往年拜年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接待这个又接待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可以躺在家里。本来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出门拜年,也就细伢儿高兴。现在好咯,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了。”正说着话,手机响了,一看是亲戚打过来的。接着,好几个亲戚也都打了过来。在母亲的催促下,我也拨打了几通电话给我的舅舅、姨娘、姑妈他们。大家都说:“就在电话里拜个年哈。”新年快乐。理解理解。是我们说的最多的两句话。
我把家里大门锁上了,跟父母亲说:“哪里也不能去,就在屋里。”母亲说:“礼堂的香还没烧。”我说:“烧么子烧嘞?现在这个形势,肯定没得人去哩。”母亲没有再坚持。忽然间,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牢头一般,看守着两个犯人,不让他们迈出大门一步。从北京返回湖北时,我就已经知道疫情了。如很多朋友那样,完全可以取消行程,待在北京。但我还是不后悔回家,如果我一个人在北京,父母亲深陷在家里,不知道外界消息,也不知道保护自己,那样我也会坐立难安吧。现在这样时刻看着他们,挺好。
“都是造谣!莫信这些鬼话!”
时间:2020年1月27日(大年初三)
地点:武穴家里
连续多天的阴雨天气过后,到了大年初三,开始变成阴天了。垸里的水泥路被风吹干,空气中有一丝松动。几乎能感觉到初一、初二那种家家户户大门紧锁的严峻态势变得和缓了,开始有人打开大门在屋场打扫,菜园里婶娘戴着口罩在割包菜,水泥路上一个男人叼着一根烟,口罩拉在嘴唇下面。在家里闷了两天的父亲,跑出去站在垸门口的墙上看贴的通知单,我在二楼正好看见,立马跑到阳台上让他赶紧回来。他说:“没得事,我就看看。”我坚持让他赶紧回,他不情不愿地往回走。我又问:“你口罩呢?”他说:“在我口袋里。”我没好气地说:“赶紧戴上啊!”
下楼去厨房吃饭时,楼梯上搁着一大桶洗好的衣物,我拎到二楼晾晒完毕后,又一次下来。母亲在做饭,可见刚才是去洗衣服了。我问她戴口罩没有,她说戴了。母亲又说起在池塘洗衣服时,碰到菊芳娘。菊芳娘邀我母亲去吕祖祠敬香,母亲说目前疫情这么严重还是不要去了,菊芳娘生气地说:“都是造谣!莫信这些鬼话!”母亲回她:“哪里是造谣?你没看电视哦,中央都说了这个事情好严重,要让人在屋里莫出去。”菊芳娘说:“我是不信。都是么子鬼事,搞得年也过不成,香也拜不成。这还叫个事儿。”菊芳娘走后,另外一个洗衣裳的婶娘说:“人家在医院忙死忙活,不晓得几辛苦。她在屋里闭了两天,就这么碎碎念念。”
两天。就初一、初二两天时间,大家还能在屋里待着。到了第三天,严峻的形势被乡村平安无事的假象给柔化了。陆陆续续有人开了门,开始有小孩子在屋场上追逐打闹,也有叔爷们在水泥路上晃荡,一边抽烟一边跟人聊天,没得事,没得事,不消自家吓自家。他们都有这样的心理,毕竟周围没有人感染嘛,毕竟也没听说那个认识的人死掉嘛。
连我父亲也是,在家里看了两天电视,我一个不留神,他就跑出去到垸里的麻将馆看牌去了。只到吃午饭时才回来,我很严肃地跟他说:“爷,你不能这样乱跑。你不光要为自家负责,也要为全家人负责。”他回道:“哎哟,没得事哎。都是自家垸里人,么人感染么人?”我还要说话,他已经不耐烦听了。
我开始意识到我父亲身上有一种“认命”的意识。他觉得在这样一个灾祸面前,你感染了算你倒霉,没有感染那就不要吓自己。反正这就是命。落到你头上,你跑也没有用。至于戴口罩、勤洗手之类的训诫,在他看来既麻烦又无用,他也做不来这些繁琐的预防工作。也许不只是我父亲,那些叔爷、婶娘都有这样的思想,再往深处追究便是在命运面前的无力感吧。至于我这样“一惊一乍”的警告,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小孩子不经事的表现,不用放在心上。
电视上关于疫情的报导,他们已经看到麻木。说到底,他们觉得这个其实离他们很远,虽然封城了,虽然到处好像人心惶惶,但在垸里,依旧是如此平静。疫情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态势,但想让他们把自己闭锁在家中那么长时间,是不可能的。此时,疫情成了他们的谈资,而不是一个让人惊恐的无形巨兽,毕竟它还没有拍打过来,毕竟没有血淋淋的现实放在眼前。
“我要是死了,没得别的愿望……”
时间:1月28日(大年初四)-2月1日(大年初八)
空间:家里
忽然就说到了死亡的问题。事情的起因是吃完饭后,父母亲跟我聊起了方爷。几个月前,方爷因突发脑梗住院,后来出院后一直在家里躺着,父亲去看过他,人已经昏迷不醒很长时间,单靠氧气瓶硬撑着。转头跟我讲:“庆儿,我要是死了,没得别的愿望……就你哥捧着我的骨灰盒,你在后面抱着我的遗像,你老娘扛个铁锹,找块地方把我随便埋了就算了……”母亲噗嗤笑着打断:“我才不会扛个铁锹哦,好不吃辛苦!拿着你的骨灰,直接往长江水里一撒就完了。”父亲说:“我说正经话!”母亲回:“一天到黑死死死的,你过去说!不要听你说话咯。”父亲搂着暖手宝,起身说:“说不通哩,我走我走。”
父亲已经不止一次说到死了。每回我在北京打电话回来,父亲总要提起垸里谁谁脑溢血了谁谁中风了谁谁前天死了,那些提到的人都是他的同龄人。他就像是身处一个爆炸现场,周遭全是轰轰隆隆的炸响声,总有一天会炸到自己头上来。他内心非常害怕非常紧张,现在轮到他多年的老玩伴方爷。前几年,我离家时,他突然问我要不要看他已经请人给自己画好的遗像,怕到时候来不及准备。几年过去了,他又提起了葬礼的事情。虽然我们用玩笑话把它打发过去了,可是它梗在我心里无法纾解。的确,我该考虑到这些问题了。
他现在走路一搓一搓,脸型消瘦,身体佝偻,最重要的是没有精气神。母亲私下悄悄说:“他现在打牌都打不得,手拿牌都拿不起来。有一次别人告诉我,他从牌桌上起来,裤子后面是黄的……”我立马上网查询了一下,原来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即自主神经受到损害,出现大小便失禁。身体的一点点朽坏,带来的是精神上的一点点衰颓。平日,我在北京,哥哥也忙。父母亲在家里,母亲承揽了家中所有的家务活,还时不时出去打小工。而父亲几乎什么也不会去做,他除开坚持吃药和打胰岛素,主要的消磨时间就是看电视和打牌。从父亲的角度看,未来有什么期望呢,除开等待身体衰坏,最终就是死亡了。那就像是一个随时会打下来的重拳,它没有出手,可它随时会出手。
吃完饭在房里看电视,父亲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母亲走了进来,跟我一起看。电视上关于疫情的报导一个接着一个。母亲忽然问:“如果我感染了,你会照顾我啵?”我愣了一下,随即说:“当然会!”我想起之前跟母亲说起武汉一个小伙子感染后情况十分危急,是他的姐姐连续多天在病房里照料,直至他最后病愈出院。我是不是真能做到他姐姐那样,我不知道。很多事情临到发生时,才会看到自己是勇敢的还是怯懦的。母亲点点头,笑道:“要不是发生疫情,你也在家里待不了这么长时间。”我点头说是,“这样看也蛮好,能多陪你们一段时间。”
回北京的票,本来是大年初六从汉口站出发,我退票了;改到黄冈出发,黄冈已经成为仅次于武汉的重灾区,所以我也退票了;又改到从南昌坐飞机回北京,但因为封城了,我也无法过去,所以还是退票了。此时自己和家人身处在疫情的重灾区,去哪里都是危险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回北京,也不知道这个疫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只能自求多福,也希望众人平安。
(邓安庆,青年作家。原文连载于作者豆瓣主页,邀请作者改写并得到授权后在端传媒发表)
讀來感覺像小說。。。
「我要是死了,沒得別的願望……」这段,已跟疫情没多大关系,而是老年人生活的现状。不禁令人唏嘘。最近有同龄人跟我说他“担心再过20年,自己会过一种怎样的日子。一想到此,就烦恼。”
對不起,我也是認為,之前一段很長時間指專制政權有行政效率高速的說法,是個迷思。現在越來越多的政治學家推翻了這種說法。由於決策不透明,未能充分達到集思廣益的效果,同時政策目標嚴重偏向當權人士,最重要是缺乏人民参與及監察,這種情況下的政治決定,非常容易有偏差。而當政策失誤而之後的再修正,往往是拖泥帶水,而且亦已造成嚴重的社會傷害。這情況你會認為是高效迅速的執政?民主社會討論曠日持久,很多人,尤其是中國人對此非常不滿,也經常以此作為民主政體的缺點。但政策經反覆討論後,即能更為完善,而其認受性亦遠高於專制政權。最終政策即使失敗,人民的負面情緒亦大大低於專制國家。
另外,對某樓朋友的回覆,其第二段的良好意願,本人不抱厚望。大量中外學者都指出,現時只是開始而已,高峰期應在三四月。現時中國社會已普遍瀰漫恐慌情況,當然是武漢最嚴重。這局面多承受一個月都已經令人難以忍受,何況兩三個月?中國政府不論是中央,抑或地方政府,其無能可恥,令人髮指。對此仍抱期望者,抱歉,小弟不懂如何評論。
@Ipcs
不用你操心,人类早晚灭绝,还大陆人香港人呢,好笑的很。
其實我從來沒有覺得「獨裁比民主有效率」這個主張站得住腳。因為這個結論是從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後的經濟急速增長得出來的,又被中共拿來循環自證,作為中國繼續實施一黨專政的理據。世界上獨裁政權多了去了,北韓也獨裁,很多非洲國家軍閥也獨裁,不見得他們施政比民主政權有效率。
而為什麼中國大陸過往能夠飛速增長,成就這個「一黨專政最有效率」的神話?我個人很淺薄的意見,主要是因為中國人本身在各方面真的很優秀,人口紅利外加搭上了供應鏈全球化的便車。就好像東南亞各國現在經濟不停上漲,其實不是他們政治體制有多優越有多少效率,不過是在這波中國與世界脫鉤的潮流中的弄潮兒而已。
另外一個想提一下就是,有效率,「快」不代表就是好。你日常生活就知道,任何事情(譬如起房子)你想要快和便宜,它的質量就不會好。你想要質量好而且便宜,它就不可能快。你想要質量好而且快,它就不可能便宜。所以一味追求快,其實是在其他方面付出了鉅額代價。而中國的一黨專政下的「快」,人民所付出的代價,看看武漢,細思極恐啊。
慢慢的,大夥都知道疫情的嚴重性了,留心的人都會提防著,但願,半月,一月後可以抑制病毒的蔓延。畢竟世上苦人多啊。
也是我成年之后在家时间最长的一个春节。有要对抗的人祸天灾,也有要面对的每天的生活
@披星戴月人、doxorubixin
搞清楚,我並沒有在吹中國共產黨的制度。你們有興趣可以查詢我過去的言論。我的發言來自於客觀的呈現民主國家和獨裁國家的優缺點。民主國家因為事事都要有各方的意見與投入,折衝之間會浪費許多時間,這是必須的過程;獨裁國家唯一的優點就是黨的意志是國的意志,「照理而言」所有天災後續的處理勢必是遠比民主國家更快速有效率的。不知道兩位閱讀的時候是否有發現我後面還加了人禍呢?這次疫情是獨裁國家體制最好發揮的時候,正可以讓那些小粉紅看清楚自己捍衛的國家是不是自己值得捍衛的樣子。
我之所以沒有口出惡言,是因為這樣的疫情是發生在民眾身上,高官和領導是不用擔心沒有醫療資源、食物和口罩的。在言論裡我希望可以讓讀到留言的中國一般民眾知道,對這局勢很惡劣吧!但是中國其實還是有相對應的資源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微小的力量可以努力控制疫情 (提醒父母、戴口罩、舉報謊報的人)。如果還處理不好,那就要睜大眼睛看看是誰這麼白花花的把老百姓的命給送了也不眨眼睛。對於那些已經努力過好每日生活的中國普通老百姓,我絕不口出惡言。兩位若要批評也請搞清楚自己在閱讀到的是什麼、對抗的是什麼
大陆人要上吊死还是躲在老家不出门都是自由,只要不像早前香港确诊的武汉老夫妻,不但满街跑传染别人,确诊后还死活不肯交代之前到过哪里,不让香港人防疫,就只想免费医疗,大陆人不但自製疫情,还传疫不遗余力,你们只有早早死光,地球才得安宁呢!
到現在還在吹舉國體制的是瞎了吧
这不是豆瓣一个作者叫邓安庆写的嘛,请问此篇文章获得作者授权了吗?
樓下的朋友,如果你看到中國紅十字會的德行,我想你會更佩服獨裁政府的所作所為。
獨裁國家的優勢就是可以迅速整合所有的資源人力,這是民主國家遠遠不及的。中國有大把的人力可以編派、有黨的一條鞭、有解放軍可以出入城市農村處理天災、有電商奠定下來的物流基底、有統一聯繫和金融的微信。我從來不喜歡共產黨,但真心希望這些中國所擁有的資源可以幫助每一個樸實老百姓可以平安度過這一場天災人禍。
這些傷心的故事,在中共看來都不過是個數字。
我妈一个朋友家老人病了,医院不给确诊不收治,为了不拖累女儿,昨天趁家里没人上吊死了。
像是在看三言二拍,一言一白很熟悉,是故乡的风采。
确认一下:栏目名称是“时疫回乡记”还是“疫时回乡记”
居然是邓安庆
喜欢邓老师,从豆瓣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