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翻墙是加分的技能
微信朋友圈又有人在呼喊:“谁的VPN还能用,求推荐(抱拳)。”
那是一个前互联网影业CEO。之前在一个十亿电影票房的导演工作室中认识,囫囵吞枣地加了微信,但没怎么互动过。我趁机私信他,推荐了一个“速度很慢但还活著”的VPN,再趁机介绍了自己目前的工作,大佬回了个“哈哈,谢谢”,又礼貌又冷淡的,毫不意外。大佬的咖位,即使平台被收购后自己开的公司还没有在业界投掷出火花,他的光芒还能再庇荫朋友圈好久好久,像许愿池一样一呼百应。没人期待举手之劳被感激涕零,我不过是刷个存在感,当有朝一日有合作机会或者有事相求,自己能被想起罢了。
北京那么多年轻人被时代潮水冲刷,想快点冒出头,只要能创造自己被需要的价值,或许就能被拉上船——我段位不够,这些年没见过有谁能抵挡大国崛起的诱惑。众生的野心汇聚成暗流,在大势所趋之下流窜,一时上了船下一刻也许就翻船了,但没关系,大家都相信这湍流是往好的地方走。
中国梦是一种合理的寄托,戳破表面,内里是欲望,是从县城到省会到了北京想落下脚跟的可能性;是听著朋友说“06年北京买的1万元一平米的房子,现在一平米要9万”,多么扼腕又怕错过下个时机的赌性;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带著细软的台湾腔到来,惴惴不安像噎著秘密地藏著自己的身份认同,又如飞蛾扑火般上岸登陆,找寻机会。
我讨厌北京,却离不开它。因为它够坦率,一切都是欲望,街上那些党国宣言,是种华丽的缓冲,当人人有了喝采的对象,都不会那么把它当一回事。
而我,一个从热带岛屿来的而立之年女子,如数家珍又无情地算著自己身上的标签能带来什么“可被利用的价值”,或是互动中的“谈资”。不知道是个人颜值的流逝、台湾品牌的消退,哪个原因更重一点,这些年,新认识的人,对台妹感兴趣、对台湾社会好奇而善意的询问,越来越少。幸好业务能力和所待的平台岗位也是蒸蒸日上,让人有话可以跟我聊,而我三不五时在朋友圈发些有趣的“墙外信息源”新闻,多少是为了显摆和打差异化。
随著今年传出“经营VPN需要政府批覆”,朋友圈的VPN求助,或私信我求可用VPN的人变多了,不少还是业界大前辈,想想也觉得好笑,翻墙的需求和能力也成为自己被需要的原因。
中国长城世界闻名,我脑袋中一直有个幻象:我就坐在高高的防火墙上,on and off VPN的开关让我一下往右一下往左看,这道墙不是物理上的距离,而是两种相斥的滤镜看世界。随著越来越多的人在墙的两边叫嚣,我在墙顶摇摇欲坠两边不是人,看著两种颜色而终于失焦晕眩,跌落。
想跟墙外的读者说,最政治不正确的宣言,就是“被墙久了到时候出来也不知道看什么”,“好可怜,被墙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精彩”,这种傲慢假定了墙内的人都应该向往墙外阳光,但墙的阻隔是双向的,各有各的苦恼,这边的人很难出来,而那边的人,对墙身后的世界,又了解多少?
二、穿墙而过的人们——眼中的失落
台湾主计处公布2015年在大陆工作的人口约近42万人口。想像这些人跨越海峡,穿透防火墙,往返生活,上飞机下飞机各有一套仪式动作:
离开前拼命刷著脸书google,最后在不得不关机的一刻在脸书打卡:“Byebye脸书google自由和干净的空气!”
飞机著陆,叹口气,换上sim卡,叮叮咚咚的微信信息,等待舱门需时,已足够为好几条朋友圈点赞。进到墙里的现实,许多同路人并肩;活进中国梦里,努力工作赚钱生活,隔岸家乡的温暖和小确幸,都像是遥远的梦境。
每一次穿墙而过,都是急遽的热胀冷缩,心中特别难受。
台北可爱和无奈。走进天龙国前几排的文艺摇滚区,成年后所熟悉的公馆、师大、古亭,一路延伸到善导寺徐州路一带,踏在路上,镜头里每一个画面好像都凝结了无限的年份,柏油路永远都黑的发亮的干净得没有纸屑,两旁公寓建筑老旧却日复一日精神挺立,2017年的天龙国特区那么多画面都跟杨德昌电影“一一”依旧一致;师大夜市的落寞在新开通的东门捷运站的永康街得到补偿;台大社科院搬回公馆校区, 而徐州路的原址还在,除了拉起了几条工程的警告黄线,满地的落叶和红砖瓦建筑永恒般的伫立,没有学生的闹腾只有行人走进歇息,这是城市里一个转角就能走进的桃花源。离家的人看台北,好似一个被藏进时空中的城市,结冻。
如果一直没有离开,是否还会每次回家都有种踩进流沙的荒谬感?是一步步伴著岛屿往下沉溺的无奈,也有缓缓而行的岁月静好,这一切,会不会只是离家的人自我感觉良好和自以为是?
在欧洲念书的时候,宿舍传出的“康~熙~来~了~~~”四个音阶是华人学生打破隔阂的号角,而《康熙来了》在2015年的结束,成为台湾文化在两岸四地话语权流失的转捩点,从此台湾再没有电视节目能被世界华人谈论。
小S徐熙娣登陆后独挑大梁的节目《康姐姐好饿》口碑和播放量勉强及格(第一季4.4亿播放量和豆瓣5.7的评分,第二季3.4亿播放量、豆瓣6.1的评分);蔡康永首部执导电影《吃吃的爱》在中国大陆惨摔,票房不到三千万人民币。康熙粉还在,只是不构成进电影院买票的动力。从事电影行业多年的朋友,等到电影下档在网路上免费看完后,悠悠地说:“其实我觉得还行,不难看,很台湾,只是这几年,大家真的不买台湾小清新的单了。”
在湖南卫视开会的时候,听领导说著当年他们是先看台湾综艺学习(模仿)一路走来;听过央视出来的导演津津乐道说著被台湾导播大骂的往事;听过拍《环珠格格》的摄像老师,乐此不疲的说台湾导演骂人最凶了,可是他们都是被骂成才的......语气里有怀念过往的美好,也有毫不眷恋的自信和笃定。这些年中国大陆电视节目大跃进,从抄电视模式——买模式——买模式被限制——到抢著当第一个反输出中国模式到世界的人,那么多的争议好似给电视圈一种团结的挺立,真正的优秀是不怕带点污点的,给人泼些脏水又如何。
《中国有嘻哈》火了,让几位评委MC Hot Dog、张震岳、潘玮柏这些有知名度却不带流量的台湾艺人,再次跃入观众眼前,它与韩国《Show Me The Money》的抄袭争议不阻碍它的口碑流量和奖项,热潮很快吹到了台湾,台湾Youtuber WACKYBOYS反骨男孩一系列Kuso的模仿,点击量轻松破百万。
观众对好的娱乐内容的汲取,总能轻松打破政治认同的藩篱。一个十来岁念台北明星高中的妹妹,也是所谓的天然独世代,会正气凛然地说“反正我就是讨厌中国就对了”,但也会在国中毕业旅行时玩《奔跑吧兄弟》的撕名牌游戏。她需要知道TF Boys就如同她需要知道《中国有嘻哈》,这是她跟同学的谈资,她长大过程中社会喂给她的娱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现,她对中国的排斥跟她所爱的那些娱乐内容是相斥的;而当她长大,这些中国娱乐产品会是她跟世界华人朋友们破冰聊天的谈资,如同我这辈80后总能跟人家聊《流星花园》,聊《康熙来了》......
只是台湾早不是那个文化产品的主要输出地了,我们是跟随者。
离开自己熟悉的中国泛娱乐产业,回到生活,是台湾新媒体上各种自嗨又自怜的解读中国:
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好方便,台湾什么时候能普及?
台湾连uber都进不了,怎么跟上世界潮流?
中国一路共享,从滴滴吃掉快的再吃掉uber,到共享单车的逐步并吞,再到共享充电宝的泡沫,这一切究竟跟共享两个字有多大关系?
最近,众人惊觉台湾电商多年垄断不思长进,大佬们跳出来要守护PChome抵退有中资背景的虾皮......
到十九大,台湾省十九大党代表卢丽安让台湾一片哗然。她的发言展现了有礼、细软亲切的台湾腔,贤淑而果敢的语调,共产党一向以组织和动员能力见长,而卢的展现,补充了原本缺失的“美学”的样貌;然后再到北大台生王裕庆主动声明希望入共产党的效应......
墙上的我分不清楚是荒谬、魔幻、愤怒或者理解更多一点,所有内心的翻搅落在北京的生活只能是一片哑口无言。我其实知道,这些人有多重要,是他们或许知书达礼或者汲汲营营对祖国的喜爱,让我们一群穿墙而过的人,在默许的范围中,被架构了一个想像中类似的认同,活在一层保鲜膜泡泡,在墙的这头,有限度安稳地活著。
三、墙的一边:在不自由中努力绽放的能量
保鲜膜泡泡不免被戳破,当两岸议题升高,哪些“台独”电影、电影人、名人被盯上,风声鹤唳的时候,墙上的人只能摸摸鼻子,低头过日子,忿忿不平只能写在心里,而每次从港台媒体传出来的“XXX被禁名单”,是如同死亡笔记的存在,诅咒被吹回中国大陆阵地,名单上的人和作品就得了黑死病。影视跟资本高度挂勾,每个动作都是大笔投资,牵扯众多家庭收入,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有资格,拿众多人的心血来博弈。
扪心自问,在北京工作泛娱乐圈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电视台、网路平台等众多合作伙伴,除了怎么样都会被听出来的台湾口音,很少人对我的台湾身分认同有过较劲的讨论,那种疏离,一开始只解读成是读书人的骄傲,再者是冷漠和无感,直到有次在节目策划会上,一个同级伙伴因为不满意我的批评,踩著我的话咆哮:
“什么中国来中国去的, 你们台湾不是中国的一部份吗?你是台独份子吗?”
现场刷红脸的不只是我,还有每位前辈,其中一位讪讪地打了圆场“这种话不要乱说”,把讨论继续下去,而被迫在众人面前赤裸接受审判的我,那一刻了解到,不管在这里做到什么位置风景,心里永远持续进行的对身分认同的思考,是阿基里斯的脚踝和永远的弱点,旁人的冷漠和梳理,是一种善意和自我保护,更是种对黑死病的惧怕:一个台湾人的身分认同不碍事,但讨论了不该讨论的问题而得病,何必。
这么多限制这么多不自由,为什么还留在北京?为了钱吗?不过就是为了钱吧?就像那些被台湾网友唾弃,被中国大陆网友不齿,为了捞金北上挣钱的台港艺人。你说为了追求舞台,这么多不自由,怎么创作出好作品?书店上架的书都是被挑选过的,影视作品都是被审查过的,这种环境能有什么好作品?
第一次发现对北京的生活产生认同和理解,就是来自家乡那头对于“不自由”的抨击,心中本能的反感——无法反驳,可是多么希望多说一些多被理解一些,防火墙真实存在,但现今的中国影视娱乐夹杂了资本和数量的优势,在不断的试错中,也生出了自己的多元性,以及,在各种命题作文中,找缝隙开出一朵朵花的令人尊敬的同行,不应该被墙的另一头无视。
如果这些在夹缝中努力开花的能量,能更好的被所谓墙外的家乡的人们所理解,两岸会有更好的沟通,不自怜也不自傲的去理解,中国文化产业的模样。说来惭愧,自由不自由的辩论离平凡的大多数太遥远,在有限的货架和版面里面,上架的书本和作品都是被选择的——来自审查的选择或者商业上的判断,都是权力。许知远《十三邀》采访马东关于“世界是不是愈来愈粗鄙化”的讨论,马东面对镜头的一片坦率——那就是我个人向往中国娱乐产业人物里面最好的模样。
马东说:“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5%的人有愿望累积知识,了解过去,那95%的人就是在活著,就是在生活。只是这95%的人每一个人今天都有了一个自媒体的权利,而且有了技术通道,所以他们的声音就被你看到了。”这清楚界定了:“大众传媒的作用不是追最前沿的,那是学者的工作,思想者的工作,大众传媒的作用是让还没接触这个东西的人接触。”
拥抱这95%的人们而存在的作品,也值得被尊敬和了解。
有蔡康永在《奇葩说》的“我们不是妖怪”出柜片段,有冯小刚《我不是潘金莲》里农妇上访未果的故事,有《人民的名义》说政府官员腐败贪污的故事,有《无证之罪》和《白夜追凶》两档犯罪侦探剧,都牵扯中国员警系统的无力和凶手的残暴,和寻求法外制裁途径的主角......
这些作品引起的热议,还包括“XXX究竟是如何过审”——踩著审查不通过无法播出,甚至沦为全军覆没的风险,这些在所谓“不自由的创作环境”努力开出的花朵, 能量从何而来?
一名做院线电影的朋友说过,他所接触到的广电总局的领导们,跟原本想的很不一样,是群“有情怀的人,希望中国电影更好的人们”;与一位台湾公视的前辈交流这些“在命题作文中奋发的能力”,他也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要有这些压力,人才会拼命想挤出最好的东西!像我们这种,环境太好,人也就懒散了。”
四 、墙的两边:“回不去”是最大的同理心
85后出生的我,对台北的职场环境很陌生了,我的职场语言和专业都在北京长出来的。刚到北京时,工资一个月一万人民币,虽然十分困窘,但换算成台币已经是台北影视行业小主管的薪资了;一个后辈一路从世新念到北京清华,留在北京工作,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导演。我们在北京的生活都不算优渥,可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产业规模,花出去一笔20万人民币的预算都不是事儿,200万人民币预算只够做一个30分钟不带大明星的网路节目......
我们也抱怨北京的雾霾,和这里因为基数过大,生活中总能够遇到些素质特差的,不爽的时候我们都说过:“大不了不干了就回家。”
可是对于回家,我们的专业能做什么,能赚多少?我们的人脉不在那。“打掉重练可以”,是另起炉灶后也没有海市蜃楼可以想像的茫然,“回不去了”这么俗滥的标题常常回荡在我们心中,是北京生活快要过不下去时,让你咬牙多撑一秒的咒语。
可是呀,当我如此伤感地把“回不去了”的哀伤和同在北京打拼的中国朋友们分享, 自以为乘载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浦岛太郎般的沉痛时,他们只是悠悠道来:
吉林的朋友说,他们是没家乡的人,在家里开车要用导航,道路都没有比北京熟悉。小时候的那些胡同街道、有点历史的日本军营、高中时苏联式的教学楼都被拆掉了,同学朋友们都不在家乡。那里除了冬天的大雪还熟悉,剩下的就都没有什么了。
山东的朋友说,在烟台的家早已经被拆掉了,同学朋友们也都奔走他乡了。以后他们的孩子,就会说着四川话、武汉话、北京话或者英语德语。
青海的朋友说,他们不可能回去家乡,生活都不在老家了,跟家乡的朋友也聊不到一块了,只能拼命在北京站稳脚跟,是不是跟你们很像(笑)?
我恍然大悟自己的矫情,以及在北京如此压抑的环境下,归属感是从何而来:没有人那么特别,那么多人不过都只是皇城脚下,没有家乡可回只好拼命往前活下去的人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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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作者如今会如何想
原文最末:“我恍然大悟自己的矫情,以及在北京如此压抑的环境下,归属感是从何而来:没有人那么特别,那么多人不过都只是皇城脚下,没有家乡可回只好拼命往前活下去的人们罢了。”、樓下@RitalinD:“我的二十五岁基本上生活在广州,我对这个地方仍然有很强的异乡感。” 我是覺得要產生歸屬感首先要這個環境給你穩定安心的感覺,有了這些之後就是自己要融入當地的文化及社群生活。以上兩點,前者連大陸人自己都缺失,後者我認爲在文化上兩岸四地是有差異的(即便國内各省之間也有啊),即便你覺得這些文化是落後或者粗鄙,像陶傑在光明頂節目裏經常說的中國人的“小農DNA”,你要不要融入這個環境是就另一回事了。
本來想噓這種類似換日線流的心得文,但看到最後一段,so true.......
總覺得說了許多但都沒透,審查她的不是她自己又是她自己
作者谁,太厉害了。“回到生活,是台灣新媒體上各種自嗨又自憐的解讀中國”,看新闻深喉咙 57新闻王之类的新闻评论节目,都是在自我安慰自我想象啊....跟说吃不起茶叶蛋的那个梗是异曲同工分的...
一讀再讀,久久不能忘懷。
一來是作者文筆的真切,二來是很少看到對中國如此全面視角的書寫。
文字背後的殷切,渴望拉出一條兩岸之間理解與對話的線,畢竟在時代的洪流下,為了生活,大家都是卑微又努力的活著,並無相異。
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啊,写得太好了太好了。想认识老清新。
我的二十五岁基本上生活在广州,我对这个地方仍然有很强的异乡感。故乡感来源于什么?来源于熟悉的商贩和地标,这些在最近十年的拆除城中村活动中拆得七七八八了。或许本土粤剧栋笃笑茶楼白云山能保留小小,但在政府的改革中也能以嗅到一丝剩余的味道。那交心的朋友也许能挽回一丝旧日的味道,但每日的如逃生般生活工作已没有力气和心情好好坐下来交流。羡慕香港和台湾的民众,能慢下来思考什么才是需要的。时常觉得自己坐在挤满人的巴士里,被钢铁方盒裹挟着,车轮轰隆隆地前进。没有人能让它减速,我知道它随时会将我撞成粉碎,但我没办法,我已经上车了(或者说被上车)。我把每一天当作幸存。
全球化迷梦的败退,国家资本主义的阴影下的呻吟;饮鸩止渴,只把他乡当故乡。
台大社科院''般''回公館校區
小編好:剛剛看到一個錯別字,謝謝。
感謝指出,已經修正!
我觉得台湾反而是个不需要那么多人脉就可以做出作品的地方。北京正因为是皇城脚下所以是人情社会。在那里做project,花费多观众也多,可是难以有从业者才知道有没有的成就感。对于墙内不自由的环境的人来说,好的作品,使人愿意看,想要看到更多的作品才是真的必需。只要是华语,是好作品,接受起来不困难的,大家翻墙也会去看。我个人觉得归属感不是决定你应该在哪里的要素,而是是否有留下的必要。
來自穿梭牆內外的在場觀察,細緻而敏感,兼具現場感和旁觀視角。希望兩岸的平等凝視且深入彼此的對話與溝通,可以以此展開開端,尤其在此時此刻,尤為難得⋯⋯
《小明星大跟班》还能将就着看。
南方城市还好些,除了上广深之外还有几个发展很有势头的城市;然而纵观东三省/华北还有西北部,除了北京天津或者算上西安,还有哪些城市年轻人会想去?先富没有带动后富,大国企央企重镇的经济活力是不能希求的。。。
语句优美!
非針對作者個人,台灣影視文化的失落也得歸咎於執政者沒有眼界,從業者只抱著眼前大陸同語言好賺錢的小心態。若是台灣政府或業者有韓國政府懂得文化是背水一戰的競賽,不能只想著膀大款,不會如此一敗塗地。
"到十九大,台灣省十九大黨代表盧麗安讓台灣一片譁然。她的發言展現了有禮、細軟親切的台灣腔,賢淑而果敢的語調,共產黨一向以組織和動員能力見長,而盧的展現,補充了原本缺失的「美學」的樣貌;然後再到北大台生王裕慶主動聲明希望入共產黨的效應"...這段寫的是什麼意思?這心得文堆砌著一堆無義文藻,很像是出自台灣電視圈偉忠幫的人...。話說回來,為什麼做個電視節目需要搶占兩岸四地話語權?就是這類"做甚麼都要把兩岸綁在一塊"的思維落得自己做出的節目哪方都覺得難看,兩岸交集儘在種族、語言與一些風俗習慣,其他地方根本無相像之處,對電視節目的口味也早就不一樣,這有何難理解?台灣年輕人喜歡看中國大陸節目就跟喜歡日韓節目一樣道理,這有甚麼好扯統獨的?日韓做節目的資源預算一樣不如中國,會有人說其節目比中國難看嗎?...就只是一枚無法認同自己技不如人的北漂罷了。
唉,大家都是異鄉人
作者那句「職場語言和專業都在北京長出來的」特別有感觸,我在台北度過的大學四年時光,讓我的「專業和看世界看事情的觀點角度」在台北成長。現在畢業,發現和過去的大陸的同學朋友早已聊不到一塊,可是又無法在逗留台灣就業,時常覺得好像自己變得比四年前更加孤獨了。
忽然明白老清新說的是什麼,說的一份渴望被認同的感情。
的確,手機重啟後發評論需要重新登錄,這不是簡單地說港台IT落後大陸這麼好解釋的……港台打時間差打太久了,已經習慣自己遙遙領先的地位,現在才有些茫然。事實上,摒棄對抗思維很重要,可以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變,但同時也要推動合作。
這鍋小端背了,不給「港台IT」背,也不必給「港台傳說中的優越感」來背,就是端自己的android系統功能不完善,給讀者道歉了,會努力改善,不關港台什麼事:)
不怎麼喜歡這樣的語調和觀點
與其說是為自己的人生做辯護 更像是在試圖說服自己
我的選擇沒有錯
你們又何苦為難我
生活不僅是自憐自哀而已
會覺得作者在雲上飄是因為作者本身就處於節奏快製造幻覺的娛樂業吧!除此之外作者的描述很動人啊!很多在大陸打拚回不了台灣的都是類似的心情吧!
血淋淋、很鮮紅的現實,中國的確比現在的台灣有發展性的多,但中國為了這種發展犧牲了太多也是真的。
[這篇文章看下來,總覺得作者在雲上飄、下不來,講的是現實生活但感覺離實際生活很遠,就像印象派畫家的畫一樣,遠看一個輪廓,近看模糊不凊。]
完全同意,本來想講卻不知道怎麼說的話,這篇留言代替我說了一部分。
赞
“夹缝中开花”的确不应无视,但是,“环境太好,人也就懒散了”的逻辑很奇怪,大陆传媒娱乐业面临的仅仅是压力吗?在自由的环境中清洁的空气中温暖的阳光中开的花应该比夹缝中的花更美吧。
我们总说生活需要一些诗意,而诗意绝不是表面的光鲜和靠物件才能表达的东西。
如作者这样对自己生活细腻的思考和举重若轻的自嘲,就是诗意了。
很赞。
我用android手机在端媒留言,已经处在登录状态,总还是会不断提示让我登录才能留言。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已经显示出大陆网络公司在技术上确实领先于港台两地。
“老清新”所说的两地这份文化、情感认同上的区隔,我相信任何一个从大陆小城市到一线城市打拼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感受,何况还是区隔更深的两岸三地。
这份区隔会被日渐频繁的民间交流以及“娱乐文化”打通吗?自己实在说不准,政治是一道太重太厚的巨幕,在这巨幕之下,仅凭那些浅表化的娱乐节目,各自总有芥蒂于心的日常交流,是不是打出通道,并不乐观。
就好像国内一线城市与三线城市之间,在价值认同,在人际关系、思考方式、行为方式上也有天然的差别。这都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
同意ailes 的话;另外,会翻墙是加分项我怎么也不能认同。翻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會玩撕名牌遊戲不見得是因為中國版的《奔跑吧兄弟》才知道的吧!忽略了看原版韓國綜藝節目的可能性。就算台灣早不是作為文化產品輸出地,是跟隨者。也不見得是全面跟隨吸收中國娛樂。比起康熙來了時代,現在網路更方便,國高中生直接上網看美日韓劇應該不難吧。
奔跑吧兄弟和撕名牌遊戲是韓國節目Running man開始的吧。
這篇文章看下來,總覺得作者在雲上飄、下不來,講的是現實生活但感覺離實際生活很遠,就像印象派畫家的畫一樣,遠看一個輪廓,近看模糊不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