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三浦研一:在中国演了十八年“日本鬼子”的日本人

拥有国际关系博士学位的三浦研一,发现当演员比做学者更能了解中国。然后,他想拍一些在大陆不能拍的题材。
三浦研一在中国生活了整整20年,其中有18年是在各类电视剧、电影中出演“日本鬼子”。这份工作,两面不讨好,不仅被中国人咒骂,也会令日本人不满。
异乡人 风物

演员走在路上,都怕被认出来。日本演员三浦研一遇到的问题更棘手一些。走在北京街头,他常被路人认出,被喊成“那个鬼子”,有时年纪大的男士看到他会直接骂,“你们日本人有啥了不起啊,你们日本人骄傲什么啊⋯⋯”

所以,最近几年,三浦研一出门必备两样东西:一顶贝雷帽和一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帽子下藏著一颗光光的脑袋,眼镜的做工精良,不走近了,还真看不出是个“伪装”。

他已在中国生活了整整20年,其中有18年是在各类电视剧、电影中出演“日本鬼子”,比如《建党伟业》中代表日本与中国签订《二十一条》的日本外交官日置益、《生死线》中的出身贵族并热爱决斗的日本军官伊达雪之丞、《走向共和》中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将军野村。所以中国观众都叫他“鬼子专业户”。

这份工作,两面不讨好。他不仅被中国人咒骂,也会令日本人不满。曾有好奇的中国网民在社交媒体上发问,为什么会有日本人愿意到中国演“鬼子”?讨论的结果大多不过是“经济原因”、“混口饭吃”、“为了生存”。不过三浦研一说,其他人也许是,尤其是2008年之后大批涌入中国的日本演员,那是奔著钱来的,可他不是。

他出身于东京江户川区,童年曾跟随父亲在美国纽约的曼哈顿区生活六年,3岁学习剑道,读私立高中,拥有青山学院国际政治学硕士学位,更是日本的中国研究大师天儿慧的弟子。来中国的那一年,他带著30万人民币,边读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国际关系学博士,边在五道口开一间“悟空酒吧”,还曾在中国社科院兼职任教一年,一群中国精英学生跟他修习日本文化,其中一些学生后来做了大学教授。可他最后却选择做了演员,专演“日本鬼子”。

说到这,三浦研一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纠正这句话:“我是选择做演员,不是选择演鬼子。因为我刚开始做演员的时候,没想到会一直要演日本军官。”

后悔吗?他说不。用了5根烟的时间,三浦研一与端传媒记者分享了他的异乡故事。

三浦研一经常在各类电视剧、电影中出演“日本鬼子”的角色,所以中国观众都叫他“鬼子专业户”。
三浦研一经常在各类电视剧、电影中出演“日本鬼子”的角色,所以中国观众都叫他“鬼子专业户”。

研究中国,做学者不如做演员

三浦研一是最早进入中国大陆的日本演员之一。20年前,他到中国社科院读国际关系博士的时候,在中国大陆发展的日本演员还不到五个。那是1997年,日本的GDP总量超过4万亿美元,而中国只有9千亿美元。他却觉得中国有活力。“虽然那时候老百姓穿得破破烂烂的,”他用带日文腔调的北京话对端传媒记者说,“但我特别喜欢那个时候,大家没有装逼。”

他爱强调自己与普通演员的不同。“我的老师天儿慧曾经说,他培养出了日本的国会议员、外交官、电视主播,唯有一个我,是他学生中唯一的演员。”在青山学院读硕士的时候,三浦研一跟著天儿慧读了两年的中国研究。

他对中国的兴趣,一开始与抗日战争并没什么关联。三浦的祖父在二战期间是做保险库生意的商人,曾在抗日战争时期到过上海,但祖父与父母从未和他讨论过中国的事。而在小学、中学阶段,他只记得课本上总说日本是对美国战败的,“我们的假想敌是美国”。至于中国,“有说日本的军队‘去过’,但有的书说‘侵略’,有的书说‘侵入’,很模糊”。

直到他上了高中,偶然看到两本周恩来的传记,才第一次对中国产生兴趣。他至今心醉周恩来,“作为历史人物,他还是当今世界我最钦佩的人之一。每次有日本朋友来中国找我,我都带他们去天津的周恩来纪念馆,算起来已经去了好几十次。”他钦佩周恩来什么?“他一路加入革命的理想,和他亲民的态度。”

后来他成为一名佛教徒,隶属池田大作创立的国际创价学会。在池田大作的书中。他得知周恩来曾在病榻上与池田大作会面,又读到汤因比与池田大作对话的《展望21世纪》。“看到他们的友谊,对我影响非常深。”

在青山学院硕士毕业后,三浦研一仍觉得对中国的了解不够多。他告诉自己:“一个研究者需要客观的分析,就要来这里看看,来这里生活才行。”大学毕业后7年的工作经历,让他攒下一些钱,他于是在1997年下定决心,买下单程机票,飞到中国,在北京城西北的五道口租房子住下,先在语言学校学一年半的中文,再去社科院读博士。

他的研究兴趣集中在意识形态。“我想知道,各个国家之间的意识形态差异是怎么发生的,社会上的心理状态又是怎么造成的?”他举例说,中国人从1949年开始不断受到共产主义的影响,而日本则是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的国家。“现在中国人的片子,美国人、日本人看不懂,那有没有可能通过一些文化的传播方式,最终达到一种‘共同的意识’呢?”

博士三年级,他在中国社科院兼职教日本文化,看著五六十个学生,全是中国精英,他却觉得很不满足。“我觉得我接触不到大众。”刚好那时,赵宝刚导演带著《夜幕下的哈尔滨》来找他,片子讲述的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伪满统治下,哈尔滨共产党人的抗日故事。他心一横,放下博士论文的开题报告,决定入行做演员,出演城府颇深的日本高级军官小原大佐。剧中,他用比如今吃力得多的中文威胁一个中国人:“在哈尔滨,还有关东军不能进的门吗?”

从《夜幕下的哈尔滨》开始,他逐渐获得主要配角的扮演机会,包括2009年《生死线》中,让人又爱又恨的伊达雪之丞,同年的《闯关东2》中的藤本警官。

频繁出演日本军人,让他开始阅读大量关于抗日战争的史料,去中国各地拍戏,也总爱和当地的老人家交流。“我想听他们的真心话,到底那个时候你接触日本军队,是什么感受?什么情况?”有的老人告诉他,当年就是“鬼子来啦!特别害怕!”也有一位陕西农村的老人家让他很意外。那是2006年他拍电影《围剿》的时候,三浦研一出演日本军官河野队长,没想到村子里一位近80岁的老人突然对他说出了日语。“好几十年没说了,村里人都不知道他会说日语。他知道我是日本人,就告诉我说这边有个山,上面原来有砲台,有炮兵。炮兵是只针对天上飞机的,陆地上和村民交情都非常好,一起玩。村子里有婚礼,日军都会来参加,还一起喝酒,他就是这么学的日语。”

三浦研一说,在北京的学院里做学者,和知识分子交流,当然有意义,可是能有这样的经历吗?“这些事情让我想到,战争是必须每个格子每个格子来看。当然,整个战争是最好要避免的。”

到今年,他已经出演了近百部电视剧和电影,演过至少两次岗村宁次,两次东条英机。但他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年纪越来越年轻,就连过去在台湾发展的日本演员也跑来大陆“吸金”。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这20年间,影视圈对能出演“日本鬼子”的日本人,需求越来越大。

发生在1937年到1945年间的抗日战争,一直都是既被中国官方相中、又被普通观众热爱热爱的题材。尤其是在临近二战结束纪念周年的年份,抗日题材的影视剧经常独霸荧屏。但虽然剧集产量变多,却大多是手撕鬼子、石头打飞机、雪地强奸村妇的“抗日神剧”,三浦研一的选择变得越来越少了。

频繁出演日本军人,让三浦研一开始阅读大量关于抗日战争的史料,去中国各地拍戏,也总爱和当地的老人家交流。图为三浦研一出演“日本鬼子”的剧照。
频繁出演日本军人,让三浦研一开始阅读大量关于抗日战争的史料,去中国各地拍戏,也总爱和当地的老人家交流。图为三浦研一出演“日本鬼子”的剧照。

不想拍神剧,想拍那些“不能拍的剧”

采访中,三浦只拒绝回答两件事,一是具体年龄,二就是他演过哪些“不想演的角色”。这两项资料在互联网上都能找到,可他不想证实。

“有些小角色,糟糕的角色,为了生活,有的时候需要演那种。这种我在演员简历上就不写,忘掉。”

他列举自己的接戏要求,要先看剧本,然后是导演、演员阵容、制片公司……“有的剧本看著实在太糟糕了!”什么样的太糟糕?“不现实啊,呵呵。”他笑笑说。“可能中国人估计呢,日本人是一定要欺负中国人的,必须要当一个坏蛋。这种场景,我觉得很幼稚。”

在演历史上的真实人物之前,他会先研究史料,看这个人在历史上对这些事件是什么想法。“演一个日本军官,就觉得这个人他肯定要去南京了,他肯定要去大屠杀了。其实军队里面也有人是不想做的、反叛的,这种矛盾也是有的。所有的日本人不一定了解所有的日本人,就像每个中国人不一定了解所有的中国人。每个军人的想法不一定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我们每天的生活,都有很多矛盾。”三浦说,演日军不是想得那么简单。

再比如说,他看到很多中国演员演日本人,觉得“做不成”。许多细节方面的事,例如东京人、大阪人有不同的方言,有些思想也不同,中国演员就很难注意到这些事。

“我当然尊敬中国的英雄,但我也尊敬我的角色。”三浦研一说。

可惜,许多剧集并不需要一个有血有肉的日军角色,只需要他出演凶狠的杀人机器。2005年,他在出演《我的母亲赵一曼》时,就曾因为自己给角色演出了杀人前的表情变化,被导演制止,“不用这么多”。

这种琢磨角色的习惯从他最早出演《走向共和》的时候就养成了。那时有一个签署《马关条约》的场景,扮演李鸿章和伊藤博文的演员坐在前面,三浦研一站在后面的一排,演一个日本小军官。其他小演员都站著不动,只有他演的角色,先是正一正军服,然后忍不住好奇,微微踮起脚想看前面,结果重心没控制好,差点摔倒又赶紧站回来。导演张黎夸奖了还是群众演员的他:“三浦是会演戏的。”

到了2009年的电影《拉贝日记》,他只演一个拿著喇叭、没有名字的日本士兵,对一群中国人喊:“吃饭了!”然后这些人一过来,就被扫射杀害。但这个士兵事先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多人要被杀了?他觉得这很关键,因为如果这个士兵知道,拿喇叭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但剧本没有写明,他就去问德国导演,两人讨论了很久,最后确定这个士兵是知道的,他的“吃饭了”最后是带著颤音喊出来的。

说起这些研究角色的细节,三浦研一说著说著就在咖啡店里演起来,场景重现,兴奋非常。他想和国际上的大导演合作,比如李安、吴宇森,但回到现在的现实情况,他就连连叹气。“现在好作品不多了!”他曾经接过一部戏,本来的拍摄计划是120天,后来因为制片方要节约成本,减到20天。他被迫放弃和妥协了很多自己原先的设想,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流量”小鲜肉崛起,他自认不是“网红”,“是演员不是艺人”,跟其他中国演员比,收入“不到人家的千分之一”。“前几天一个制片人告诉我,某演员现在一部戏的价格是一个亿,他还接了一个广告,两个亿。一个演员几十个广告,那一年能赚多少啊!”

他放下半根烟,连连摇头又摆手:“我是没有,几千万都没有。”

剧集质量下滑、影视资源分配不均,他开始想在中国大陆以外,拍一些“不能拍的抗战剧”。说到底也是题材问题,他特别想拍的两个题材,一是二战结束时,滞留在中国东北的日本遗孤。二战结束的时候,苏联军队进到中国内蒙和东北一带,超过200万日军和日本侨民要撤离。“那个时候虽然国家之间发生强烈的冲突,但老百姓是无辜的,有些农民捡了日本女人留下的孩子,老百姓帮助老百姓。”他想自己找人写剧本,做制片人。“这是我觉得中国人很好的地方。可是现在不让拍啊!虽然说(不让拍)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但是怎么说呢,唉……”

另一个题材是更不可能在中国大陆开拍,剧本已经在创作之中,他希望可以去日本或美国好莱坞拍摄。这故事要讲的,是1945年到1949年的国共内战中,滞留在中国的日本残兵分别为国共两党军队效力的事。战争史研究者、上海交通大学历史系教授刘统曾在书中详细提到,共产党的东北野战军怎样征用了8000多名日本医生和护士,并收编日本专家重建东北兵工厂,造出的炮弹用于淮海战役。而国民党征用日本残兵,则曾被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发文批评,指日军团长元泉馨被国民党的阎锡山部队吸纳,“与人民解放军作战,继续屠杀中国人民”。

三浦研一说,这种题材他不会考虑在中国拍,因为审查太厉害了。“但这是历史非常盲目的一个点。这是真实的、充满矛盾的历史。”他不仅想做制片人,还想自己也演上一把。

三浦研一已在中国生活了整整20年,拥有国际关系博士学位的他,发现当演员比做学者更能了解中国。
三浦研一已在中国生活了整整20年,拥有国际关系博士学位的他,发现当演员比做学者更能了解中国。

境遇不好的那几年,他发现中国人“还未长大”

对中国大陆的媒体,三浦研一从不提那些不能拍的题材。他也不在微博、微信朋友圈发任何埋怨“鬼子”角色太幼稚、不现实的评论。

“这些东西还是敏感题材,现在都是上面来管舆论。”

日本人的身份,也让他对中国观众说话特别谨慎。“通过我的研究和观察吧,美国人、欧洲人,或是我们日本,是自由国家,想知道什么信息,都可以在网上知道,什么音乐都可以听,想看,什么都能看。可是目前中国大陆不可以。”

他觉得这才是抗战剧越拍越难看的原因。“老百姓知道的东西就跟其他国家不一样,包括编剧导演,他知道的东西那么少,他自己的意识形态限制了他的作品,做出来的作品就是那么回事,很简单,不能说服其他国家的人,只能中国人爱看,还感动。”

说到爱看和感动,他马上想起票房破56亿的《战狼2》。他不屑,“我不看,没意思。”

为什么没意思?他语调一转,口气沉沉地说,“现在的中国人,还没有长大,还像孩子一样。”这个“没长大”,是他说的“不理性”、“只是仇恨别人”、“把过去不好的事情总记著”,还有对《战狼2》式超级英雄的崇拜。“你要相信自己,没有自己,就没有家庭,那就没有社会,就没有国家。这不是从上而下看国家给你什么,而是要看你自己。你自己干嘛了?自己干不了,就喜欢英雄,那你做得了英雄吗?”他又比喻说:“这就跟我们看奥特曼一样,是做梦。”

他记得在中日关系落入冰点的2012到2014年,自己有一段时间尽量白天不出门。“因为我住的隔壁有些房地产广告,或是咖啡厅门口,羊肉串儿店门口,都写著‘日本人和狗不得进入’。”

那几年,在中国的日本人境遇确实不好。曾有热门新闻,讲几个日本人怎样被友人一路护送离开中国,“避避风头”。2012年是中日钓鱼岛问题升温的一年,9月,日本宣布“国有化”钓鱼岛后,中国各地出现大规模的反日示威,北京、西安等多个城市都发生了打、砸、抢。日系车被砸,有人的脑袋也被砸破。在三浦研一长年生活的北京,不少中国民众到日本驻华大使馆门口扔鸡蛋,扔矿泉水瓶,还和武警发生冲突。到2014年初,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中日关系再度陷入冰点。

三浦研一说:“那我很容易被认出来,就不敢出门,也不敢坐出租车。不是说他们一定会做什么,但就是怕万一。”

他知道现在尤其是一些年纪大的中国人,对日本人还是有仇恨,或者是有刻板印象。“有的人会觉得坏事都是日本人干的。比如谁偷东西了,你是哪的?你呢?哦,肯定是你日本人干的。”

在中国被戴上有色眼镜看待,很不好受。有的日本朋友劝他少演一点坏角色,不然大家以为日本人都这样,怎么办?

端传媒记者也问他,就不担心自己演那么多日本军官,会加深中国观众对日本的刻板印象,助长仇日吗?

“没有。”他辩解道,“因为这只是表演,而且我选择的角色虽然是军人,但他内心是非常丰富的。”

记者追问:“你觉得观众能理解到这个内心的丰富吗?”

他长出一口气。“慢慢儿理解吧。”刚刚才说过老百姓“不理性”、“没长大”,他又兜回来一点,“现在老百姓不像过去,所有播出来的东西都相信。”

在中国20年,他的中国朋友已经比日本朋友多了。50多岁了,“我没有后悔来中国。”他自己算一算,又喃喃地说:“20年哦!差不多快一半的人生在中国。”

“我也爱中国。我是大爱的。”

他没有孩子,离婚后一直独身,父亲去年去世,84岁的母亲颇受打击,让他萌生了一个月回一次日本的想法。如果有孩子,他还是会让孩子在日本,“要让他有自由的空间,独立思考”。

今年他难得接到一部不是抗战题材的电影,去越南拍,演一个潜水店的老板,他很喜欢。如果可能,他当然想多演一些“鬼子”以外的角色,想演好人,演主角,演“只能我来演的角色”。

采访结束,三浦研一和记者确认,中国大陆的读者需要翻墙才能看到端传媒,说“那更好”,“这样有些话他们看不到,比较好”。

天色暗了,他走出咖啡店去,T恤背后写著两个大字:“过客”。记者追上去问,他是不是过客?三浦研一笑笑,没回答。

“异乡人”栏目现在面向读者征集稿件,若你愿意分享你的异乡故事,请发送邮件至editor@theinitium.com

读者评论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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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看到了:-D

  2. 喜欢这篇!

  3. 希望三浦先生想拍的题材能快点开机!很有意思!

  4. 戰狼那個問題很亮點 我覺得他能說的很多呀但記者都沒聞到點上

  5. 现在的中国人,还没有长大,还像孩子一样——说得很对。

  6. 馬關條約怎麼是和八國聯軍簽的…麻煩糾正

    1. 謝謝指出,已修正

  7. 三浦研一和记者确认,中国大陆的读者需要翻墙才能看到端传媒,说“那更好”,“这样有些话他们看不到,比较好”。
    哈哈哈哈,。。。我喜欢!

  8. 哈哈哈年想说日妆 小林制药什么的已经扭转了局势

  9. 啊哈哈哈,大陆读者要翻墙才能看。也是哦。有些历史今天才知道,渠道有点少。一般都是别人推荐然后看看。要是人和人多沟通,隔阂会不会少嘞。有时我都不明白有些人同龄人的想法,明明也相对开明的地方,为啥思想会固态成那样呢?好奇。

  10. 居然没看过晚年周恩来
    看了你还能崇拜?

  11. 战狼能56亿 也是服

  12. 第一滴血沒有營養沒有內涵??
    後續幾集或許是,但是第一集事實上是拍出了當年美國對於越戰參戰軍人的歧視,還有這些軍人回國後的不適應,我覺得還蠻有意義的。

  13. 很有趣的訪問
    題外話,[戰狼]這種商業片
    不需要用太認真的態度觀賞
    就跟[第一滴血][虎膽龍威]一樣
    沒有營養,但求感官刺激就好了

  14. 就算去了日本,也别太期待“自由的空間,獨立思考”

  15. 哎呀,我看過《生死線》裏他演的日本人,演得真好!

  16. 真好看的文!當中的一些歷史也是現在才曉得

  17. 作為演員,他的演技又如何?

  18. 很好奇陕西农村的那位老人家,语言天赋了不得哎

  19. 很好奇他爲什麽“心醉周恩來”,他說的這兩點并沒有很突出啊。
    這麽特別的選題,除了端,其他地方不常見呢。

  20. 真心不錯的文章

  21. “但我特别喜欢那个时候,大家没有装逼。”——这句话太好玩儿了,笑死。

  22. 端的App是要换到美区才能下载。文章倒是不一定翻墙

  23. 謝謝端,謝謝三浦老師,很珍貴的採訪

  24. 這篇好有趣啊!

  25. 非常感谢端采访了三浦研一,提供了这么具有价值的一篇文章,真的,非常非常好!! !
    还有,端其实不需要翻墙就能看,跟中文维基百科一样,改一下hosts就行。

  26. 哈哈 端很给力啊

  27. 很有意思的人,很有意思的追尋,祝福他早日能拍得他心中的人生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