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端传媒记者得到机会,参与绿色和平“希望号”在西非海岸的巡航,自茅利塔尼亚(毛里塔尼亚)登船、于几内亚比索(几内亚比绍)上岸,途经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达卡)。为了更深入回答“我们会吃光海洋吗?”记者攀上中国渔船、与当地渔企干部碰面、访问远赴重洋的大连水手、俄籍船员、西班牙船长……制作海洋调查第二季。这一季的系列报导从今天起陆续推出。远航之前,我们先来到塞内加尔的一间中国餐厅,在这里吃一顿饺子配啤酒,听一个非洲、远洋渔船与“两个中国”的故事。
达喀尔。在这座有“西非小巴黎”之称的热带城市,颜俊声称自己是这里的第七个中国人。二十多年来,他眼看着台湾人渐渐离开,中国人渐渐到来。
一九九六年,四十岁出头的颜俊在塞内加尔首府达喀尔开了间“东京酒家”。此东京非彼东京,而是他家乡河南开封的古地名,《水浒》里的“东京”。那一年,刚刚经历过经济危机的塞内加尔,在金元外交的攻势下与台湾建交,与中国断交。和许多非洲大陆的国家一样,半个世纪以来,塞内加尔在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摇摆不定,双方都要求他们只能选择其中一边。不只是中国与台湾,冷战时期的美国和苏联同样这样拉扯非洲。美国前总统甘迺迪曾有名言:在共产集团与非共产集团的全球性竞争中,非洲是最大的演习场。
外交上的拉扯,在小小的东京酒家,表现得十分具体:刚开业时,常来的客人是台湾大使馆、农技团的人员,他们与颜俊走棋、教他用电脑,餐馆里堆满金门高粱、马祖陈高。二十年过去,达喀尔的中国人从颜俊所说的七个变成两千个。二零零五年,中国与塞内加尔恢复建交。如今货架上只剩中国大使馆的茅台酒与五粮液,店里出没的,尽是做基建的河南人、远洋捕捞的大连人。
我在一趟追踪远洋渔业的行程里,意外闯入“东京酒家”,在一顿饭的光阴中,看到这间小餐馆的餐桌上,两岸近三十年来在世界版图上的命运缩影。在此地,态势逐渐明朗:中国日渐进逼,台湾节节败退。外交、投资、渔业均如此。
从台湾的鲔鱼到中国的石斑
我好奇地向颜俊打听。颜俊则用他最擅长的食物解构掉外交问题,故事变成了:金门高粱如何换成了茅台酒,鲔鱼如何变成了石斑。
我们抵达“东京酒家”时已经八点,餐厅准备打烊,颜俊热情地招待我们入座:“你们现在来晚了,没赶上好的时候。”我们确实来得有点晚了,无法下班的塞内加尔籍女服务生瞪了我们一眼,低头滑起三星手机。
名为酒家,却不是栋金碧辉煌的酒楼,只是间简单的路边饭馆。橘红色的墙壁、铝制的门面,大大的法文写着餐厅名称,细字用中文写上“东京酒家”,小餐馆格局,简单的六角拱窗拉出中国餐馆范式。有中国人的地方必须有中餐馆,必须有直火热炒的菜肴,必须放着央视频道做背景音。二十多年来,这间小餐馆的圆桌,就这样抚慰了许多塞内加尔“非漂”舌尖上的乡愁。
中国人在西非发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好奇地向颜俊打听。颜俊则用他最擅长的食物解构掉外交问题,故事变成了:金门高粱如何换成了茅台酒,鲔鱼如何变成了石斑。
颜俊回忆,2005年之前,台湾的鲔钓船员常常带着带着鲔鱼块来到东京酒家,有一次甚至还请卡车把半尾鱼身放在店门口。“跟他说不要,硬是放下,掉头就走。”颜俊傻眼,只好拜托左右邻居来帮忙分切,一一分送,“我本来不吃生鱼片,都是跟你们台湾人学的。”
而经历2005年的“减船”风波后,台湾鲔钓船员来用餐的次数明显下降,此消彼长,中国船员的石斑、黄鱼、鲜虾、螃蟹开始往颜俊的厨房送,来做客的,也多了许多一口东北腔的大连船员。
对于这些年的大连新面孔,颜俊记得的尽是戏剧化场面:“前几天,达喀尔一间酒吧里,大家都喝醉了吧,三个河南人跟十几个大连人打起来,结果,嘿,大连人那么多,竟然还输了,被打死了一个。河南的逃了,警察来我这里问人,说『这是达卡近年来最血腥的案件!』”
近年来,从塞内加尔到几内亚比索,越来越多的大连人到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随着中国的远洋渔船前来西非捕鱼的。
西非海域,一般是指从直布罗陀海峡到纳米比亚的整个海岸地区,是加纳利洋流与几内亚洋流的交会处。
我曾在绿色和平“希望号”轮船上的许多夜晚,盯着这片美丽深海:海中的夜光藻在船头明灭闪烁,奶白色的银河下,夜光藻如泪,晶光灿然,若有鱼群或海豚行过舷侧,鱼身便好似披着透明的荧光薄纱,如梦似幻。
西非海域的微生物丰富,有几乎未被破坏的生态系统,也因此,它有世界“最后的渔场”之称,近年来,吸引了各国具有远洋实力的水产公司来此竞逐。
曾拥有76艘大目鲔渔船的台湾,无疑曾是这里的一方之霸,但现在,迅速崛起的身影是中国。
1985年3月10日,中国水产总公司13艘渔船、223名船员组成的远洋渔业船队开赴大西洋西非海域渔场作业,揭开了中国远洋渔业发展历史的第一页。
跟随绿色和平在西非航行时,我曾见过这样的船长日志:“今日前方有20多艘中国渔船活动,是一座中国城。”
1985年3月10日,中国水产总公司13艘渔船、223名船员组成的远洋渔业船队开赴大西洋西非海域渔场作业,揭开了中国远洋渔业发展历史的第一页。
根据中国农业部资料,2011年,中国远洋渔业进入“大跃进”时期,新建的专业远洋渔船达1300多艘,24公尺至60公尺的中大型远洋渔船比例达90%。2015年,中国作业远洋渔船数量达到2500艘,总产量205万吨,数量惊人。
“西非这里真的好,什么鱼都有。”颜俊细数,石斑、带鱼、黄鱼、鲍鱼、螃蟹、龙虾、章鱼,只要华人叫得出名字的海鲜,都能在海里大把大把地捕获。不过,“现在海产质量已经都没有过去的好,渔获量还是挺多的,只是竞争者变多了,质量也差了。”
身为厨房的采购者,颜俊不必出海,也能感受到西非海洋的变化。招牌菜“东京活鱼”,有时是黄鱼、有时是石斑。一斤多的活石斑,只要70块人民币。以前更便宜,颜俊说,是你不能想象的便宜,“后来是中国人自己爱吃,把海产买贵了。”他又替我们唏嘘:“你们真的来晚了,没能赶上最好的时候。”
中国与非洲,互相改写对方命运
中国人大量来之前,这儿基本没有发展。知道没有发展是什么意思吗?我们来租房子,要签合同,对方拿出那个地契,是1842年法国人留下来的,铜版纸,跟新的一样,上面画的达喀尔地图跟今天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一批又一批来讨生活的中国人,改写了西非的城市面貌,买贵了海鲜,也买贵了房子。“达喀尔的房子是被中国人买贵的,跟海鲜一样。这附近的房子最近涨了一轮,都是中国人炒起来的。”颜俊回忆,“中国人大量来之前,这儿基本没有发展。知道没有发展是什么意思吗?我们来租房子,要签合同,对方拿出那个地契,是1842年法国人留下来的,铜版纸,跟新的一样,上面画的达喀尔地图跟今天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中国人的拼命,扰动着自1842年后便发展缓慢的非洲大地。
1972年,联合国表决通过2758号决议,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组织的合法权利,这也宣告中华民国终将失去“中国”合法代表性。在这关键的表决中,赞成的76票有26票来自非洲个新兴独立国的支持,被戏称为“非洲兄弟们抬进去”的代表权。
此后,中国政府与非洲当地政府合作更为密切,更能与联合国共同合作专案,这种“三方合作”模式,也逐渐成为中国对外援助的固定形式之一。
1979年8月,两支中国援建队伍在奈及利亚、马利承包了建筑专案,并在专案结束后留下来,在当地注册公司开始参与基础工程投标。1985年,中国加入非洲开发银行后,更如虎添翼,开始获得竞标非银专案的资格,一个又一个工程专案如雨后春笋般长出。
但建设并未从此一帆风顺。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后,世界各国谴责中国镇压学生运动,并联合抵制。台湾趁机展开金元外交,扩展盟邦,揭开90年代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非洲角力的序幕。
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后,世界各国谴责中国镇压学生运动,并联合抵制。台湾趁机展开金元外交,扩展盟邦,揭开90年代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非洲角力的序幕。
自1989年开始,赖比瑞亚开了第一枪,与北京断交。1990年底,几内亚比索宣布与台北建交,直到1998年又再度与台北断交,重返北京怀抱。塞内加尔则是在1996年开始与中华民国建立邦谊,2005年才重新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在国际上唯一而合法的代表。”类似摇摆的国家还有赖索托、中非共和国、尼日、布吉纳法索、甘比亚等国。
沿着美苏冷战的框架,两个中国激烈争夺着己方政府在非洲的代表权,竞相砸下重金。1990年代,中国在非洲的援助承诺增长了68%,台湾也不遑多让。但此时台湾已经实现民主转型,动辄破亿的“凯子外交”引起民间反弹,“有钱洒给不知名的小国,为何不拿来做学童营养午餐?”成为民众常见的抱怨。
台湾金元外交后继乏力,中国在非洲的外交与经济布局,却逐渐长驱直入。中国前外交部长钱其琛,自1989年开始,每年一月都会对非洲国家进行例行访问,六年之间,共访问了36个非洲国家,之后历任外交部长也萧规曹随,打下外交基础。除了外交部长的例行性访问之外,中国历任国家领导人也不吝出访非洲,当世人逐渐遗忘“六四”事件,中国在非洲的寒冬也宣告回暖。
在经济上,中国政府将援外与工程承包相结合,从援助预算中直接贷款给中国企业,以支持他们到国外独立承包专案。中国建设公司来到非洲援建后,留下一班合法或非法的移民,他们会一个个拉着老乡过来,中国城逐渐蔓延开去。
德国全球与区域研究中心亚洲研究所高级研究员Karsten Giese曾在2011年、2013年两度前往达喀尔,对当地中国商人店铺进行研究。研究发现,当地的中国人聚集往往都是家族式的,至少有五个河南家族、两个福建家族,也有来自浙江、湖南或上海的移民,他们或因承包工程、或因远洋渔业来到此地。
全长两公里的百年大道,原本被达喀尔规划为高级住宅区,然而经济危机之下,住户开始把房子租住逐渐到来的中国人,到了2000年中期,已经有超过八成的住宅都变成了店铺,当地人如今昵称它“河南街”。开店的河南人,一个拉一个,卖些低价的民生必需品、运动用品、首饰、仿名牌包,“中国城”就此成形。
另一边厢,台湾却在国际现实与选票压力下,一步步自非洲大陆撤守。2016年,新任总统蔡英文上台,圣多美普林西比宣布与台断交,结束自1997年来的邦交关系,数天后即与中国建交,被视为中国给蔡政府的下马威。外交专家估计,台湾面对的这一“拔桩危机”,可能才刚刚开始。
全新的足球场边,扩张中的渔企聚落
当地人在路上看到东方面孔,便会用法语大叫China、China,更热情一点的,就指着远方的足球场,“足球场、中国!”双手竖起大拇指。
而另一个同样位于西非渔场的小国,几内亚比索,同样与“两个中国”都有摇摆建交、断交的另类情缘。1974年,几内亚比索选择与刚加入联合国没多久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但在1990年,几内亚比索宣布将与中华民国建立外交关系,此举自然招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断交”处置。但在1998年,这个前葡萄牙统治的殖民地,再度琵琶别抱,与台湾断绝往来。
几内亚比索首都比绍位于出海口,要在河道上航行四个小时才能抵达。沿途小岛白沙细软、风光明媚,既有“福尔摩沙”岛,也有知名的度假胜地比热戈斯。淤积的河口泥沙带来丰富的微生物,让此地海域成为渔船的聚集所。中国大使馆称它为西非最好的渔场。
颜俊分析,西非这几个国家,“只有塞内加尔比较有开始真正在执法。”他偶尔也替新来的厂商问问,怎样才能申请捕捞证,但近年标准确实越收越严,“一切都有规矩,捞什么鱼?船多大?吨位?现在都问得很清楚,一项一项来。”颜俊与几家水产公司的干部都公认,几内亚比索管得最松,是真正的法外之地,“可能还有一些机会。”
在这个西非最丰腴、管得最松散的渔场,中国做了不少投资,最经典的是比绍的足球场。受欧洲影响,比绍人人喜爱足球,这里街上的每个酒吧、杂货店的路边电视不分昼夜地直拨足球赛事,几乎不播放其他球类运动。
2016年,比绍在非洲杯预赛中,力抗刚果、肯尼亚等非洲强队,排名小组第一,首次晋级非洲杯决赛,举国上下的民族热情贯注于足球。可想而知,中国送的这个足球场是如何打动人心,更何况还附送永久维修,简直如天使。
2016年,中国花费了81万美元,替几内亚比索修复了独立日体育馆(24 de Setembro)的电力系统。体育馆内有全国唯一的自然草皮足球场,可容纳15,000名观众,由中国在90年代建造,历任总统的就职典礼都在这里举行。
一年前,这座球场的铜制电缆曾遭窃转卖,致使足球场整个停摆,当地居民沮丧不已。中国修建球场的举动因此令市民欣喜若狂。当地人在路上看到东方面孔,便会用法语大叫China、China,更热情一点的,就指着远方的足球场,“足球场、中国!”双手竖起大拇指。
独立日足球场的隔壁,就是比绍最大的渔港。传统小木舟熙来攘往地卸鱼,中国渔企亦沿着足球场周边,渐渐盖起一排渔获冷冻库。当地频频发生电力不足、渔获腐烂的尴尬事故,招来中国干部连声抱怨“什么冷库,进去都不用穿外套的,也叫冷库?”但足球场边的渔企版图仍逐日扩张,访问某位中阶渔企干部的那一天,他突然匆匆离席,“对不起,我得先去拿(新厂房)图给工人。”一间间的冷冻库、加工厂逐栋出现在当地的地平线上。
一个黑瘦的挑夫热情地对我说:“现在我们这个机场很小,但是明年,中国人会再来盖一个,新的。下次你来,我们会有大的、新的机场,欢迎再来!台湾!”挑夫不知道,他的欢迎听在台湾人耳里,感慨万千。
除了足球场,几内亚比索的国际机场也是首都市民的国民信心重要指标。一个黑瘦的挑夫热情地对我说:“现在我们这个机场很小,但是明年,中国人会再来盖一个,新的。下次你来,我们会有大的、新的机场,欢迎再来!台湾!”
挑夫不知道,他的欢迎听在台湾人耳里,感慨万千。替几内亚比索盖起这“小而旧”机场的,正是中华民国,而且还是由曾经历过两岸内战的老兵们──“荣民”工程公司所建。
1991年,几内亚比索仍是台湾邦交国,按照“中”几两国所签订之贷款合约与备忘录,台湾荣工处接受外交部委托,与几比政府签订承揽合约,建造国民住宅、国会大厦、航站大厦与机场公路四项工程。
这是几内亚比索当年少见的大型建案,施工前线困难重重。根据荣工处当年记录指出,当年几比基础工业落后、物资缺乏,铁钉螺丝等基本物资必须从国外进口,空心砖也要自行设厂制作。
荣工在几内亚比索施工之外,也教导当地工人生产石材、混凝土砖块,他们的施工口号是:“既送鱼、也教他们钓鱼”。在记录中,甚至记载到“荣工处所派遣之施工人员,曾于赖比瑞亚经历战乱,施工期间也遭受暴徒抢劫导致多位人员受伤,但仍无法阻止荣民员工完成工程之决心。”字里行间洋溢信心与乐观,一派大国风范,与中国如今热映电影《战狼2》中描述的情形如出一辙。
不过,很快地,随着中国机械设备工程股份有限公司(CMEC)即将承包几内亚比索的新机场扩建工程,中华民国在西非的痕迹渐渐烟消云散。
如今,台湾人对西非邦交国的认知,除了近年来的“伊波拉病毒肆虐”,或许就是骤然断交(且名字太长不好记)的圣多美普林西比。有年纪稍长一点的人,仍记得塞内加尔足球员到台湾交流、却被记者偷拍到夜间召妓的新闻。西非大地的其余部份,在台湾的视野中,已逐渐模糊。
后记:”你们刚走的那几年,才叫好吃”
好吃?你们台湾农技团留下来的!当初断交时撤得匆忙,留下两块韭菜田,我交给当地人帮我管。
这份“模糊”也如实地反映在东京酒家的餐桌上。台湾曾经的强项“鲔鱼生鱼片”,如今也被中国水产公司步步进逼。“中水最近在这一带抓了一批蓝鳍金枪鱼,做生鱼片,好吃。”一位小型渔企干部如是说。他手机照片上的鲔鱼生鱼片油花均匀、肉色鲜亮,看来确实美味。
颜俊倒是不甚在意。对他来说,无论外交上定义的什么中国,总归是人人都想吃炒饭、宫保鸡丁、清蒸鱼、糖醋里肌。在距离亚洲十万八千里远的塞内加尔,中国餐桌就是华人心中的天堂。只要能站稳脚步,是盘稳赚不赔的生意。
颜俊已经打算整修餐馆,不再进货,他坚持“今天的鸡肉不够新鲜,我出盘螃蟹给你们,反正是船员送我的,不用钱。”过了几分钟,四五只螃蟹慷慨上桌,蒸得烫手,颜俊贴心准备了一小碟乌醋,让我们沾着吃。
螃蟹肉有点消瘦,想下班的非洲厨师炒菜有些没心没意,火候不够,就吃这顿晚餐而言,我们确实是没赶上最好的时候。最令人惊艳的一道菜却是煎饺,韭菜清甜、馅料鲜美,我们几个亚洲旅客快乐地一口咬下,肉汁满溢。
“好吃?你们台湾农技团留下来的!当初断交时撤得匆忙,留下两块韭菜田,我交给当地人帮我管。”颜俊笑着说,“好吃就多吃几个吧!其实交给非洲人,还是一年一年种难吃了,你们台湾刚走的那几年,才真叫好吃!”
时光洗去韭菜的台味,也将淘汰台湾曾援建非洲的痕迹,换上中国给的新衣。
(注:颜俊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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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和台湾之间很微妙,但又极度敏感。
中餐馆可以算是观察海外华人生活最好的地方了。
糖醋里脊
謝謝這麼詳盡的報導海峽兩岸在非洲這段外交史,這段歷史也和當地居民的生活產生間不斷地牽連。
另外,針對其他讀者的評論,我覺得記者是從他發掘的事實來闡述故事,沒有嫌誰的問題,而且記者也沒有義務要總是說好話,不是嗎?
確實,感慨萬千。
端在这里有点嫌弃大陆,感觉端为了吸引更多眼球写文章,不够客观,有些定义自己都搞不懂,让人有点反感
中华民国万岁
韭菜饺子也成台味。。。。这很思密达
感謝分享!不過要註解一下,大連人講的是膠遼官話,不是東北官話噢。兩者區別很大。
此消彼长正常事,保持正统文化才能让世人记住中华民国。看那些三流中文什么撸袖干,习达达真是够了
究竟是称“台湾-中国”,还是“台湾-大陆”,端传媒在各篇文章中相当的举棋不定。
看到我想哭。截了好幾張圖。中華民國不會亡!我今年才24歲,相信一定能看到大陸光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