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塞林格,有可能嗎?

“塞林格搬进新罕布什尔州林间居住,一部分就是因为想要躲避美国名人文化的入侵和轻侮”,而像萨雷诺拍的《塞林格》这种东西,则正是“这种文化的复仇”。

永远的麦田捕手沙林杰

出版社:麦田(台北)

出版时间:2015年11月

作者:David Shields,Shane Salerno

译者:宋瑛堂

文/端生活文化组

“我置身此世但不属于此世”。(I am in this world but not of it.)

美国时间2010年1月27日,《麦田里的守望者》(The Catcher in the Rye)作者塞林格(J.D. Salinger)去世。在家属发布的悼文中,引用了塞林格自陈的上述这句话。

1951年,《麦田里的守望者》一经出版便爆红,成就了塞林格天才式作者的声名。但世俗的成功之下,塞林格反倒越加向僻静处走去。1953年,他迁居到新罕布希尔州(New Hampshire)的科尼什(Cornish)小镇之后,几乎不再接受采访,很少出版新著,否决了将他的小说改编成电影的提议,过起了长达半个多世纪与世隔绝的生活。关于他自己,他为世人留下很少的线索,人们摸不透他的想法,很多钟爱他的读者甚至不知道他的样貌。

也许正因为此,世界关于塞林格的好奇与日具增。有人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写了续集,有人尝试写传记,还有人甚至虚构了一篇关于塞林格的专访,但世俗的好奇心几乎没能穿透塞林格固执的沉默。关于他的种种说法,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至多,你收到一封来自他的起诉信,因为你“未经授权”引用他的信件,或者侵犯了他及他的作品。

畅销书作家大卫.席尔兹( David Shields )和《塞林格》电影导演夏恩.萨雷诺( Shane Salerno)就是这众多孜孜不倦地试图拼凑出塞林格形像的人群之一。按他们的说法,他们用九年多的时间,访问了塞林格的亲人、挚友、女伴、二战袍泽、心灵导师等二百多人,收集了塞林格于1940年代至2008年的“失散书信”,用相片、日记、法庭记录、近年解密的军方资料等来佐证这些访问中的事例,力图塑造一个“更为全面和真实”的塞林格。

《永远的麦田捕手沙林杰》就是这九年的成果。这本书回顾了塞林格的一生,主要着眼于三个问题:塞林格不再出书的内情、他陷入自我封闭的理由、在他隔绝世人的这半个世纪又有何创作。本书还断言塞林格在去世前曾“授权一份具体的时间表(2015﹣2022年期间)”,安排发布其未发表作品,并说明“这个断言来自两条独立的消息来源”,尽管书中并未给出确切消息源。

也正因为此,这本言之凿凿的书也受到不少质疑。比如文学评论家角谷美智子曾在《纽约时报》上登文指出本书“并没有勤勉地从臆测中筛选事实,也没有试着分拣出资料相违之处,而常常安于坐享其成,干脆让消息来源自说自话。”而电影评论家 A. O. Scott 干脆就说:“塞林格搬进新罕布什尔州林间居住,一部分就是因为想要躲避美国名人文化的入侵和轻侮”,而像萨雷诺拍的《塞林格》这种东西,则正是“这种文化的复仇”。

如果暂时把《永远的麦田捕手沙林杰》的真实性暂且搁置,这种种关于塞林格的叙述,倒让人质疑,传记的真实性到底何在?那些没有遭到传主顽强抵抗的书写,所塑造的形象,有没有可能只是作者与传主的一种共谋呢?

《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男主人公 Holden Caulfield 在浪荡中喃喃自语:“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做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后来,“麦田里的守望者”成了不少塞林格迷的愿望,但要捉住塞林格这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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