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磅记者自留地”是端传媒新开设的专栏,由来自不同地区的记者轮值书写。这些故事也许并不重磅、也非必要,却是记者生涯中,让我们心痒难耐、不吐不快的片刻。
过去的一周,我们或在现场、或在屏幕看到一场迅速、激烈、中心化的运动。很多人的参与其实是在网络完成的,人们看新闻、发社交媒体、在聊天群里守望相助。其中不少人的肉身其实还在被封的小区之内,他们怀着内疚在地下空间进行弱者的反抗,不能去现场示威,就在网络支持。他们的参与也总是被原子化的处境影响,有责任感,也有情绪,有正面对峙,也有行为艺术般的地下不合作。此次来自留地作客的是两位困在北京南郊居民小区的媒体人,本文由两位合写而成,记录了过去一周那些琐碎但并非没有意义的瞬间。
11月24日 一个人的发疯
我是突然得知小区被封的。
在此之前,我几乎从未关注过北京的疫情动态。我住在北京南郊,这里人口稀疏,没什么商场和写字楼。即便有疫情也零零星星,不像朝阳、海淀等人口密集区那样遍地开花。当我的朝阳同事讨论囤菜的时候,我只是淡然一笑,表示南郊人根本无需操心吃饭问题,现在就去街对面吃麦当劳。
到小区门口,两个保安挡住去路。从他们口中我才得知:本小区虽无阳性病例,但已经被诸多高风险小区包围,为保证居民安全,小区实行出入证制度,只有“参与疫情防控工作的医务工作者、保供人员、社区工作人员、志愿者、机关企事业单位干部职工”能够用“单位证明”来申请出入证,从而进出小区。
这段日子居家办公,我每天靠外卖和料理包生活,足不出户。要不是突然想吃麦当劳,怕是直到明年都不知道小区经历了一次封控。保安大爷称:封控已有两三天,群里也通知过。我听完更加生气,在这小区住了一年多,居委会都没把我拉到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