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离散风物深度

在伦敦,一位香港建筑师的木教堂:捧起移民者曾被践踏如草芥的生命

移民社群离开家乡奔赴新地,会经历大幅度的时间和空间的置换,建筑物就成为较不暂时却又灵活流动的容器⋯⋯

白罗斯纪念教堂。

白罗斯纪念教堂。图:作者提供

特约撰稿人 黄静 发自伦敦

刊登于 2020-11-29

#白罗斯#离散社群#建筑与空间#移民

国际文化都市充满热闹高调而“嘈杂”的地标式建筑。无论是现代主义抑或后现代主义的新式大楼,多数庞大、线条和结构突出、未来感浓重。英国伦敦的新建筑也陆续于维多利亚、乔治亚时期的传统英式楼房当中冒起。这些新设计容易制造空间和周遭的割裂感、形成视觉冲击。人们开始诘问,建筑和人、建筑和建筑以及建筑和环境之间更深层、亲密和个人的互动如何变得可能?在伦敦市郊,有一座隐在林间安静而小巧的建筑,于近年欧洲建筑界引发一点回响——一个看上去像火柴盒般的木教堂,尝试为欧洲近代历史文明做出一点回应。

那是一座白罗斯东正教教堂。它是继1666的伦敦大火(The Great Fire) 后,350年间,在这个城市首度建成的木教堂。白罗斯因之前反政府示威浪潮成为世界焦点,这个东西欧强国交界的小国,这个强靭的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往往首当其冲,遭遇过占领殖民,蒙受许多人祸和天灾。就在刚过去的半个世纪,它经历了两场重大灾难,一是二战时,首都明斯克和乡郊村落近乎被纳粹夷平,再来是80年代切尔诺贝尔核电厂辐射泄漏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这座白罗斯教堂,就成为在伦敦的这些逃难者为自身社群建造的精神居所,凭吊和志念昔日的灾难、残害和创痛,凝聚未来的人们,同时也展示了新世界对于建筑的时代感性和情感需要。

来自香港的建筑师

新教堂是一种近乎消失的“历史原真”的重现,而不是当下现实的复制。此重现是由一个跨种族、跨地域、跨世代的聆听者所制造的。

“白罗斯纪念教堂”(Belarusian Memorial Chapel)位於伦敦四区的Woodside Park,这里是市郊绿化低密度住宅区,为白罗斯族群主要的聚居区域。座落于白罗斯宗教及社区中心Marian House旁的空地上,教堂占约70平方米,只约如伦敦二人单位般大小。教堂以法式疏导雨水制度的八角形石椿地为基,被17棵20米高的大树围绕,当中包括神父刻意种植的白罗斯当地常见的白杨树。由此对照白罗斯郊区隐在林中的教堂。不但如此,教堂建筑也重现了一些旧式乡间白罗斯教堂的主要元素——巴洛克风格、及以木材作为主要建筑材料。例如教堂入口处有希腊天主教的圆拱顶和太阳十字架,悬挂著大吊钟。垂直木条架起成屋顶和四边外墙;内部建筑如梁柱、墙身和宗教艺术品、祭祀神像皆为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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