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篇文章为 2020 年 7 月 30 日端小聚“云端旅行到飞地”的文字版本,由当日讲者李易安改写讲稿而成。
我最初之所以关注起飞地,是因为曾在 2009 年——也就是柏林围墙倒塌二十周年那年,进行过一场“铁幕之内的旅行”。当时我从台湾的基隆港出发,先乘船到马祖,再循小三通从福州上岸,接着搭乘火车横越了整个欧亚大陆,最后在旅途的终点柏林下车。
在柏林时,我拿着在网路上找到的旧地图,沿着已经拆除的围墙凭吊冷战,才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原来柏林围墙并不是“一堵墙”、将东德与西德分隔在了墙的“两边”,而更像是钱钟书《围城》里的城墙、或监狱外的围墙,是将整个西柏林包覆在内的。
我原本以为,东/西柏林之间的界线,就是东/西德本土的界线——柏林之所以会被拆成两半,大概就是因为它正好落在东/西德的国界上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同盟国于二战后除了将德国拆成两半之外,也将具有特殊意义、却位在东德境内的首都柏林,拆分成了“西占区”和“苏占区”;后来“西占区”跟着西德成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领土,因此才会被东德紧密地包围着。
也正是因为如此,美国总统甘迺迪才会在柏林围墙完工后两年,亲自前往西柏林对群众演说、为被共产世界包围的西柏林市民打气,因而留下了那场知名的演说:〈我是一个柏林人〉(Ich bin ein Berliner);在甘迺迪的讲稿里,西柏林是一座自由的孤岛(island of freedom),因而也是“自由世界”在“共产世界”中的一小块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