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深度国家安全法

谷淑美 :香港的抗争运动如何承先启后?

在硬碰和屈从之间,我们还有多少选择?香港还有没有明天?我不知道,但明天我们还要活着。如何活?

2020年6月19日,黄之锋宣布参与民主派立法会初选,出战九龙东直选。

2020年6月19日,黄之锋宣布参与民主派立法会初选,出战九龙东直选。摄:陈焯煇/端传媒

刊登于 2020-07-02

#谷淑美#评论

过去一年,在两个盛夏之间,香港经历了一场比雨伞运动更具规模、更澎湃、更持久、及更面向国际的反修例运动。运动成功送走“逃犯条例”,却丝毫未能撼动政府的权力,而如今又在疫症蔓延之中迎来更严苛的“国安法”。强权之下,抗争运动处处受到打压;与此同时,国际间新冷战的幔幕正在拉开,风起云涌。眼前阴霾满布,面对如此险峻的政治形势,香港人如何是好?

端传媒编辑致电邀稿,希望作者写一篇关于香港公民社会的文章,梳理历史脉络,从而探究可供前行的出路。 说实话,香港人在过去一年可以做的几乎都做尽了。如今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港版国安法,对公民社会犹如悬在头顶上的利剑,香港人如履薄冰。6月21日筹组的反国安法罢工罢课公投,本来是一次别具意义的行动,但碍于种种原因,票数不足以致未能启动。而在九月举行的立法会选举,民主派参选人士最终会否因反对国安法而被取消资格,情况未许乐观。面对政府日益专横的打压,坊间有意见认为抗争运动现阶段适宜韬光养晦;亦有意见认为香港已经没有退路,必须继续打一场硬仗。

答允写这篇文章之时,对于出路我其实并没有更好的答案。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文字工作的重要性。在这篇文章里,我试图检视香港的公民社会如何从过去走来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一些里程碑,探问这些历史性的抗争运动如何承先、又如何启后,(又或者无以为继),算是记录也好,盘点也好,希望能够从历史里寻找到少许启迪。

2020年7月1日香港,社民连在湾仔示威游行抗议国安法。
2020年7月1日香港,社民连在湾仔示威游行抗议国安法。摄:陈焯煇/端传媒

本地社会运动的萌芽

及至80年代,“九七”问题出现,民主被提上议程,昔日参与社运的经验、以及所建立的人事网络,亦为逐渐展开的民主运动铺奠基础。

回溯1960、70年代,那是香港社会发展一段相当重要的时期,也是公民社会发展的一个分水岭。其时,本地社会运动开始萌芽,及后百花齐放,例如学生运动(这时期被喻为香港学运的“火红年代”)、社区运动、工人运动、及妇女运动等等。这些社会运动组织,大多关注本地议题,追求社会公义,成为植根于香港社会的新兴改革力量。以工运为例,当时在传统的左派和右派工会以外,新兴的所谓第三势力开始崛起,如教育专业人员协会(教协)、香港公务员总工会、及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工委会)等。这些独立工会的出现,扭转了香港工运多年来一直依附在国、共党派斗争的发展轨道。工委会后来年更促成“香港职工会联盟”(职工盟)的成立,是第一个不受任何党派控制的独立工会联盟。

阅读全文,欢迎加入会员

华文世界不可或缺的深度报导和多元声音,了解更多

立即订阅

已经订阅?登入

本刊载内容版权为端传媒或相关单位所有,未经端传媒编辑部授权,请勿转载或复制,否则即为侵权。

延伸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