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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论:刚出生就被剪去翅膀的鸟儿

“读者十论”栏目每周择选报导及圆桌话题中十组精彩读者留言刊出。

图:端传媒社群组

端传媒社群组

刊登于 2019-06-24

#读者十论

【编者按】“读者评论精选”栏目每周择选报导及圆桌话题中十条精彩读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会因应长度及语意清晰作节录或编辑。

1. whoisleebing,回应《互联网裁员潮,泡沫破碎与转型阵痛》

我也算裁员潮中普通的一员。2019年1月独自在台北过年,突然接到事业部CEO电话,告知所在的事业部要裁员70%,我在其中。紧接着春节假期后,二月上班第一天办了离职,领了相当于三个月的工资的补偿金。接下来就是长达四个多月的求职之旅。

我的工作文案策划,已在上海工作三年多,第一次发觉上海的工作不好找,市面上的公司要么只想用junior的薪资招senior,要么是只想招刚毕业大学生先顶替。面试过程中,当然有聊的非常愉快的,只是最后都只是泥牛入海,没有后续的联系。

在上海的生活,全靠着我个人不多的积蓄+三个月的薪水,一直苦苦撑着。近一两个月,女朋友所在的国内某知名药厂的上海实验室,也陆续出现工资偶有无法及时发放,社保无法按时缴纳的情况出现。

写这条评论的同时,我入职了上海某广告公司第九天。客户总监,对我而言,一个全新的岗位和行业。希望可以顺利一些。

2. bluefall,回应《孔杰荣:香港“暂缓”修订逃犯条例,无法改变中国刑事司法丑陋现实》

外籍法官的存在被视为保持香港司法独立的一个要素。如果阁下覆盖司法有些少了解,就会知道以不同国籍和多国籍的法律专家审理案件,广泛存在于国际仲裁庭,以及联合国系统法院。这是为了平衡各国各地当事人利益和保障公证审理,减少当事国政治势力影响。香港因应其特殊的国际地位,采用了类似国际仲裁庭组成的方式,聘请有威望的国际法官来港。相反,在中国大陆起诉北京政府,你觉得中国法官会接吗?敢接吗?请不要无视中国司法现状。

3. xingjianzhang1997、xxxtineycp,回应《专访许颖婷:“我系香港人”,纪念六四反对“送中”,但其实我比以前更温和了》

xingjianzhang1997:我不是不同意你们的立场,更不是不接受你们作为独立香港人的身份认同。如果你们在这里抱怨甚至怒嗤大陆人不承认香港人的身份认同,我完全不会这样批评,而且只要言之有情的话,我更会站在香港人这一边。但是很遗憾,身份认同在这里的讨论的占比实在没有多少,大半都在谈论所谓中国人的素质,以此证明香港人是更优质的一种人。很多内容更是跟特朗普的评论一般粗鲁而无逻辑,彻底违反了尊重的原则。

你们知道,你们批评的那些“没素质”的中国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么?他们很多都是没有机会接受足够的教育,待人接物上多有不周,也不符合现代社会公德的原则。

但是你们知道吗?他们不是坏人,他们一样有爱的人,一样会对身边的不公愤怒,对遭遇不幸的人感到同情。他们三十年前也同你们一样集体地起来抗争过,这三十年里也路陆续续地在各个地方抗争。你以为那些维稳经费都拿来做什么了?不是拿来对付你们香港人了,而是都是拿来对付他们了。所有人都在那他们说不是。政府说他们是低端人口,中产阶级说他们是粗俗,国外的人说他们都是被洗脑的没有人格的人。那他们该怎么做才好呢?不说他们的劳动供应了大半个世界,但至少是供应了大陆人和香港人。结果他们变成了最不讨好的一群人,甚至比中国政府受到的批评还要无情还更具侮辱性。

xxxtineycp:@xingjianzhang1997:先谢谢你很真诚的分享. 也点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在谈论中国议题时该如何安放/标签这群(可能很大群)的沉默的体制内运动支持者, 就像你说,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牺牲正常的人生来追求自由 (但也可能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一群人是很难研究也很难容易地定义的)。

但我也觉得其实也不用觉得这个访谈或是其他评论(是否被隐藏了?我其实没有看到你讲的那些评论?)那么地与你有关, 或是觉得其他对中共的批评与你有关.。中国那么大, 什么千奇百怪的人都有。毕竟这个受访者年纪还小, 我以前念大学读中国研究学程的时候也很难理解, 为什么你们可以沉默, 当时觉得社会有什么问题就是要冲撞, 运动是日常, 而沉默的人必然是罪恶的。

一直到出国念研究所有了几个知心的中国朋友(当时台湾非常少中国交换生), 我才发现了他们对认同的挣扎。因为不齿/不同意/直接受到伤害, 所以无法认同中国, 但同时也没有其他的认同取而代之, 有时候需要在朋友和家人面前隐藏这样不认同祖国的自己, 有时候也需要伪装。同时他们自己也无法忽视自己其实也是中国现行体制下的既得利益者的事实, 让任何反抗更无力也更无依据。有时候看他们会微微地抓住一些好消息来当做中国其实没有那么糟的征兆, 都觉得有点心疼...

所以,对, 我们都该温柔一点. 大部分成功的社会改变, 都需要大量像你一样的人, 沉默的圈内人。我们都要加油&坚持下去!!

4. 人工智障,回应《专访许颖婷:“我系香港人”,纪念六四反对“送中”,但其实我比以前更温和了》

我也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第一次在端发评论,主要还是因为这篇文章和评论的争论非常relatable。我刚读完的时候崩溃到站在门边,想要大喊却喊不出声,和朋友简单聊了几句,又来评论区想要洋洋洒洒把自己的心情都写出来,但打完字又觉得实在没必要,也不该牵扯得离题太远。

我就只是想说,大陆的极权政体灌的狼奶太多了,在国外读书一边读一边吐,一时半会根本吐不完,这个折磨就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段过程,不要觉得太委屈。为香港发声是因为,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你看得清这个事件孰是孰非,而你的道德感和正义感还没有死,你觉得你应该这么做,不要觉得你为香港发声香港人就有体谅你的责任,他们没有,如文中妹妹所说香港人自己也在打一场很艰难的战役,他们有他们的地缘血缘带来的独特的困境,大陆人也有大陆的地缘血缘带来的独特困境,为善抗争的人在某种维度上可以相互理解支持,但你的困境只有你自己的心了解得最清楚,自己的嘴巴才能讲述得最真实,苛求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去了解你作为一个大陆觉醒者的痛苦实在很愚蠢。

说大陆人很多被洗脑了说实话也没说错,事实如此,我从小很喜欢阅读一些共产党人的传记生平之类的书籍,和一些近代史,党史之类的东西,但直到我上了大学甚至是出国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所阅读过的那些书全都是单方面的叙述,才逐渐醒悟里面一些语焉不详的地方,一些含糊带过的事件,看到一些国外的相关内容和书籍之后才知道我一直疑惑的缺失的那些拼图代表着什么。我直到在现在就读的学校选修过一门哲学课之后才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地方,马克思只是无数观点中的一种,你可以,有自由,不把它当成唯一的度量衡来讨论各门各派的思想。“洗脑”是个刺耳的词,谁都不愿意把这个词加诸在自己身上,但当我意识到我人生的前十八年了解到的信息和被教育的内容是何等的局限时,再回头去看国内的舆论和讨论,看到明白人和不明白的人带着镣铐试图跳舞的样子,除了“洗脑”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

不知道说了这么多会不会被开除陆籍哈哈,但我很能理解那种委屈和不平,这种委屈和不平时刻在任意时候都能触发出来,无论同样是大陆留学生的言论也好,香港台湾,甚至是北美人的言论也好,我也时时觉得凭什么,难道大陆人天生低其他人一等,不配拥有自由和智识吗?在我听到我的“同胞”说出墙是保护外国人,没有墙/没有专制中国就会大乱的时候我会这么想,看到英文论坛上大家拿拆那开玩笑的时候我会这么想,看到文中的香港女孩如序言所说将“中国人”模糊为一个多少有些邪恶的他者时我当然也会这么想。但大陆人确实已经被专制统治驯化太久了,就像刚出生的鸟儿就被剪去翅膀,一辈子都不知道飞翔是什么感觉一样。有少数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看到了其他鸟飞起来的样子,试图用断掉的翅膀学飞,没有人能教翅膀断了的鸟怎么飞,有翅膀的鸟也无法理解翅膀断掉的鸟的痛苦,这些确实是真的,但重点是(评论里的很多人也说过了)这些痛苦的来源不在于其他身份者的不理解,而在于房间里那个随意走动,满脚都是蝼蚁鲜血的巨象,蝼蚁或者没有反抗巨象的能力和勇气,但迁怒于他人的不理解实在大可不必。

5. Anothermaverick、人工智障,回应《专访许颖婷:“我系香港人”,纪念六四反对“送中”,但其实我比以前更温和了》

Anothermaverick:@xingjianzhang1997, 人工智障

我衷心感谢这一段的讨论,虽然这个报导对两位来说可能非常不舒服。出门前匆匆看了75则评论,一路上都在回想各方立场和中国人可能真的会有的困境。我自己在台湾长大,这个过程中,我所接触到的用简体字书写、和中国大陆人民实际的经验,可以说都是负面的。譬如说是在网路上看到的简体字恶毒尖酸、人肉他人的评论 (后来才知道那是五毛党),或是和中国旅客互动 (随地吐痰、便溺、大声嚷嚷这个地方这么穷酸没有他们来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喔) 等等、更不要说后来的中资媒体如何扭曲台湾的新闻。最严重的时候,我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听到卷著舌的口音,心里会下意识地觉得有防备心。看到简体字,首先会觉得“看看就好,必定不会有什么太理智的评论”。

一直到有机会到国外读书,我的同学有非常多都是中国的大学一毕业就出国,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小粉红。对于我这个台湾人或是台湾认同很刺眼。后来经过种种时间的磨合,竟然也交到许多中国知心朋友,我们可以拉著窗帘边做包子边谈习近平和马英九、也可以上网一起看六四和法轮功。从那时候开始中国这个符号才渐渐转型,不这么嚣张跋扈,反而带著更多质朴可爱的色彩。

两位在看到这一篇批评中国人民“被洗脑”时,必定会觉得忿忿不平,觉得自己、自己的生活圈并不是这样的阿。我实际相处的经验是中国人民太大、太广了,当我们在讨论这个概念的时候,其实都是用很模糊的定义在争论,没有人可以摸清全部的样貌。在xingjianzhang1997版友的评论里提到这一篇活脱脱是歧视没有教育水平的中国低端人口。这是很危险的一个连结,因为在这样的语境里,港台人民所感觉到的中国人符号代表的绝对不是这种没有出过国、质朴可爱、心地善良的人 (因为这不在我们的生活经验里);相对的,他们最有可能感觉到的,首先是媒体上官方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接著是在香港台湾炒楼炒房、施恩模样的中国暴发户。愿意上端、每天要忍著看一些不一样的声音的中国人民,在我认识的香港或台湾的人里 (因为工作的关系为数众多),绝对都是大家敬重的对象。

在这样的争论里面,香港、中国、台湾各自都有地缘政治所产生的倾向,没有谁能够说另外一个人的是偏见,因为那是真实存在的生存经验。否定他者的生存经验就是否定他整个人的一切历史。但是在现在的语境里面,太容易仅透过一面的事实就大声疾呼并且将另一方踩到脚底。端这样的平台其实是非常难得的在墙的阻隔之下,让不同的人可以看到不同版本的“事实”。希望最后因为这些言论,都让彼此多了解对方一点点。

人工智障:@Anothermaverick 哈哈谢谢,我倒是还好,因为在国外待的日子比较久一些也爱乱想,思考->建立->推翻的过程也经历过很多次了,一些触痛就像伤疤反反复复地揭,虽然每次都疼但也多少会习惯一点。绝大多数出来念书的大陆留学生都是privilege kids,或者是接受了很好的理科教育,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人文科学教育一片空白,也意识不到这方面需要的“好学生”,大家到了海外突然从majority变成minority,诉诸民族主义寻求身份认同当然是第一反应,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怎么跟大多数大陆学生社交了(除去朋友相互介绍认识的联系以外),其实倒还真想认识一些港台朋友,但也没什么契机:P

这篇文章说实话并没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顶多只是一些谈到大陆状况的看法在我个人看来比较浅层罢了,但她只有十九岁诶,我十九岁的时候还在跟我北美这边的语言老师说“大陆没有民族迫害”呢(而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是因为了解到国内体制和政权的恶性和难以改变,决定从国内大学退学来海外读书的这样一个比较“反贼”的心态了)……

我羡慕也觉得最为可贵的是她有这样的勇气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堂堂正正的表明出来,不胆怯于可能的天真和不成熟,愿意去为自己所相信的一些理念去对抗更强者。我觉得这是在我或我所认识的我所生长的环境中的很多人身上已经被摧毁掉了的一种可贵的品质。他们会熄灭掉火焰,让每个人都在黑暗中孤身摸索,打散人与人间的联结,用灾难的未知性把恐惧种在人的心里,直到让人把恐惧内化为不可言说不可打破的铁则,并且甚至在这种力量下产生出安全感,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过程,而大陆人被如此驯化的整个过程甚至很大程度上是失语的,我们的文学太多都在自欺欺人,口是心非,我高中的时候读刘绍棠改开后的小说只觉得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乏味,现在再回头看,却觉得很可怜。但仍然在叙述中,在文艺中,在一些互联网上和真实生活里的零星的对话里,能够看到人性是仍然在向光生长的,我对“中国人并不比其他种族或国别的人缺少人性”是相信的,我相信一些东西是被摧毁的,可能很难寻找回来,但它绝不是先天缺失的。

我曾经和一位亲戚有过这样的对话,我说现在大陆学校安装摄像头拍摄学生,智能识别判断抬不抬头,简直是养猪。她说学生就该这样管教才对,才不会走歪。我说大家都是人,应当尊重他们,用平等的人与人的态度去对待学生才是真正的教育。她沉默很久说那太理想了,还有这样的地方啊,我都难以想像,那很好。这是我无法切断自己和大陆联结的原因,我知道很多人沉默着痛苦着,想要像个人一样活着,却做不到,也想像不出来怎样做到。而我不能干脆地将他们视作“他者”,我甚至不能认为中共就是一切问题的原因,因为极权政治不是只有共产党一个名字。我能做什么,我该去怪谁,这是我目前痛苦的最主要来源,但我觉得怀有着这样的痛苦一直问下去,虽然多一重精神负担,但总归是好的。不过像我这样“恨国”到一定程度的人我也自知在留学生或大陆人里都是绝对少数,就算有些朋友,交流起来也很难,毕竟还是忌惮不可知的铁锤,说多了也怕给家人带来麻烦(甚至不知道这种担忧是否legit,是否是overreaction)。也只能努力自我教育,逐渐寻找答案,也寻找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不知道算不算是无谓的自我陶醉,毕竟相比香港人,台湾人的抗争,我说的这些也就是敲敲键盘而已。

6. Caffy,回应《专访许颖婷:“我系香港人”,纪念六四反对“送中”,但其实我比以前更温和了》

其实我也是GZ local,正是因为如此,才对群体内如此大的差异性惊讶。虽然我清楚站在高墙那边的人很多,只是有一些还是平时交流比较多的朋友的时候,这种惊讶更加深。其实我接触的群体比较少真的与制度有密切关系,如公务员或其他体制内的人,某些人平时都是pro-liberal 倾向的,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有不一样的意见。其实是这种自觉维护政权,为政权撑腰的自发行为令我对墙内的人非常绝望。其实不明确表态或者尝试去理解对岸人民,对他们不会造成实际利益损害。自发式地维护一个在任何时刻可以凭借任何理由就将人关起来的政权,甚至觉得这种模式没有大碍,应该在香港推行,这种行为和想法令我想要远离大部分“中国人”群体。当然也是因为这种想要“疏离”的心理导致我真的不会对“中国人”这个名称感到自豪。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会有种历史的沉重感,对于被这个政权所伤害的群体有种负罪感。

其实我对“中国人”这个概念的理解更多的是建立在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而更加personal 私人化领域(人与人之间)的经历如朋友、同学、家人,我会以更小的概念,如我是某所学校的校友,来标示自己的身份。虽然这些经历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但这些经历与“个人和社会、国家”之间真正有的互动和关联相对较少,我可能会刻意将国家因素剔除。

想要远离“中国人”标签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媒体话语内,这个词语已经与民族主义紧紧捆绑在一起,具有十分丰富的暗层含义(underlying meaning)具体来讲就是某些社会事件发生后,或是关于某个话题的讨论,如果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大陆媒体发表对社会的批评意见时,有时候很不幸会有网友在评论区以“中国人”身份绑架你的言论。在他们眼内,“中国人”就意味着爱党爱国家,不能批评,只能赞扬。

其实一个词语其实也有很多面向,就像每个人理解的“中国人”都有不一样的含义。可以指中国的文化、中国现行的制度、大部分中国人群体的特点等等。其实我一点也不否认中国文化对我的影响,我所抗拒的,准确来说,应该是现在的社会模式,以及词语背后的民族主义。

其实内心当然希望中国人可以享有更多的自由,但受现实之境困扰,感觉在有生之年很难见到,或许,在现在管控越来越严格的社会下,还会退步。所以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通过消解“中国人”认同来寻求慰藉了吧。我认为不被国籍严格束缚后的身份认同,反而可以有更多元的形态,具有无限地可能性。(也可能因为一直生活在国内,所以国家身份认同对我造成的困扰暂时未显现。)

7. stella019,回应《专访许颖婷:“我系香港人”,纪念六四反对“送中”,但其实我比以前更温和了》

之前新闻学的老师给我们放了纪录片《太阳之下》,看的时候大家都懂,朝鲜在大部分国人心中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可是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怪怪的。也许朝鲜的这一切我们都能看出其中的“怪”怪在哪里,但里面的一些场景和镜头,对于大陆学生来说,难道不也似曾相识吗?在小学生的课堂上也是两三句话不离“光荣的,伟大的,敬爱的”、在镜头前无休止的摆拍,等等。孩子们在没有懂得这些词语的真正含义之前,就几乎是被迫著念出这些语句。片尾处看到女孩落泪的样子,我为她难受,也为自己难受。

其实我也会反思,在前几年大陆与台湾表情包大战的时候,我抱著看热闹的心态,还一度为大陆丰富的表情包与所谓大陆“完胜”的局面而拍掌称快。现在想来,这样真的只会激化双方矛盾,大陆网友的这种输出只会给对岸的朋友们一个更加糟糕的大陆人形象。对立绝对不是两岸关系的一个好的呈现方式。有朋友去台湾交换,看到她与当地同学之间亲密友好的关系,我想,像她这样的大陆青年,一定能给台湾青年留下一个好印象吧。对于这种反思,我觉得,我也比以前温和了。

先声明,我来自四川省的一个小城市,地处西南内陆,父母都是党员,爸爸还经常对我的一些不符合他的思想观念的言论进行“教育”⋯说实话,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已在墙内呆了太久,刚刚来到墙外时,我一定是迷茫的。我会开始不断怀疑过去被动接收的思想教育,但同时无可避免地也对墙外的世界感到怀疑。可能许多人会觉得,墙内的人就是被洗脑了才看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但正因为我被“洗脑”了,所以要跳脱出长期禁锢我的那些观念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对比,我想许多大陆人都在开始反思,所以在看到评论区有那么多希望理性讨论的声音,真的很感动,也希望部分香港人能对这部分大陆人温和、包容一点。

许多人拿素质说事,说实在的,所有人都高素质的国家或地区真的存在吗?当我说“我是中国人”时,我也可能会主观地忽略那些我耻与为伍的中国人。看到评论区一些香港的朋友在评价大陆人素质低时,我感到脸红,但我自知我明明就不会做出那些低素质的事,虽然我必须承认“是啊我和那些低素质的人一样都是中国人”,但却要因此被扣上一顶不属于我的帽子。

看到文中的“如果要我讲香港的‘核心价值’,我会说效率、团结、互助、讲公德、尊重他人。”我觉得感动,同时陷入了一种迷茫,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描述大陆人的“核心价值”。大陆人也有公德心,也会团结互助、尊重他人,但我个人总感觉,我们缺乏这种自发的集体认同。我们的核心价值,是那要求小学生必须会背的二十四个字么?对此我感到怀疑。

8. Liuhuiming,回应《纪和均:“腾鸟换笼”的台湾公投法修正》

公投机制有利两大党外之小党在人数弱势情况下推动提案,作为第二种补充机制。参考瑞士的直接民主,两次公投间隔为十八个月,保障充分讨论。在台湾,各党的立法工作主战场仍为国会的情况下,若考虑即时性、频繁的公投,是不是应改为直接民主模式?即使增加人力,去年底公投绑定大选实际操作结果,选务工作人员在极高效率下依然无法在预计时间内完成开票,引发极大检讨声浪。

公投催生十五年,有效执行却可以说是第一次,还有很多可改善的空间,将以上两点;固定间隔、错开大选直接定义为开倒车,好像过度简单粗暴了。然而提升投票率这一点,八月确实过于炎热,但也可能是现行投票制度下海外学生唯一可能返台投票的时间,又八月第四个周六暑假出去玩的也差不多已返回准备开学了。然而投票率长期无太大变动下,投票日一直固定在周六是否合适?以韩国为例,总结经验后选举日都订在周三,投票率最高,前一天后一天都非假日,不牺牲出游机会,也不占用假期。

9. xxyicloud,回应圆桌话题《上海将进入“垃圾分类强制时代”,被指配套不周、扰民和操之过急,你怎么看?》

这几年一边喊着分类一边最后倒在一起处理,打消大家的分类积极性。现在突然又想一步到位,定时收集比日本要求还严格,而且不近人情。也没有考虑老人和行动不便的人。厂商包装没有考虑过垃圾分类,标识不清,不写回收方法。

垃圾分类不合理的规则太多,比如湿垃圾要破袋,马上夏天了全城腐臭。

只罚不赏,看不到垃圾分类的任何好处。分类太多,出错肯定多,最后还是得收集到一起重新分类,导致民众分类意义不大。纳税人给垃圾处理厂交了那么多钱,现在又要养像安检工作人员一样突然多出来的那么多垃圾监督员。未来垃圾回收有成效了之后对民众有什么实质好处没有诺言,饼都不画。

政策冲突,一边还在限塑,一边要求大家用更多的塑料袋装垃圾。

日本作为全世界垃圾分类最严格的国家之一,很多要求其实已经过分了,上海偏偏把这些学了过来,还没担当起政府应负的责任,一上来就给市民抛来了一堆义务。

10. 奈奈,回应圆桌话题《上海将进入“垃圾分类强制时代”,被指配套不周、扰民和操之过急,你怎么看?》

垃圾强制分类是好事,毕竟有不少可再利用资源就这样送进焚化炉全数烧毁实在可惜,而政策如何宣导、执行、与垃圾分类后的配套依然重要。

台湾垃圾分类政策行之有年,但真正很严格落实的县市,依我个人的经验及观察,应该只有台北市,其他县市,不那么繁荣的县市,可能就不是那么理想了。

举我的例子,我生活在台湾最南县,我家虽然不会纸铝铁塑胶玻璃个别分类,但也是会将这些可回收垃圾集中一起,当集成一大袋后再自行送去垃圾车的定点,给那边有几位靠回收挣钱的人,他们会帮忙分类,卖了的钱就是他们的。

但自从前段时间回收业大崩盘后,没有人要做资源回收的生意了,即使在家里集中好的可回收垃圾,拿去垃圾车,他们一律叫人直接丢进车子里,同一般垃圾一起。

帮忙收垃圾的人还说了一句话,传到我妈耳里,又说给我听:“可以卖钱的,才是资源回收。”而资源回收的本意却不是赚钱。但也不能指责他们,毕竟他们要吃饭,不能吃饭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价值,而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一般垃圾。

因此,分得再如何严格、再如何细致,分出来的垃圾后续如何处理更重要,否则,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一起为环保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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