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敘事:「希望我們的後代都能跟她一樣」
「賀錦麗這個名字是化名,」哈里斯全美華裔助選團(Chinese Americans for Harris-Walz)主席羅玲介紹。
據北美《世界日報》2019年1月報道,「賀錦麗」這三個字最初是2003年哈里斯競選三藩市地方檢察長時提出的。三藩市是全美華裔人口第二多的城市,僅次於紐約。這裏大部分競選公職的政客都會為自己取中文名,在競選網站上放上中文翻譯,甚至學上幾句廣東話。
從2003年開始,三藩市的華裔選民漸漸熟悉了這位咧嘴大笑的女檢察官「賀錦麗」。隨著賀錦麗一路走上全國政治舞台,她的名字也為更多華裔熟知。9月4日,哈里斯全美華裔助選團啟動會上,組織者特別強調了民主黨兩位候選人,賀錦麗和沃爾茲和華人的聯繫。父母是來自台灣的第一代移民的律師戴琪 (Katherine Tai) 說:「我們的候選人名單上有兩條龍」。她指的是賀錦麗和沃爾茲都出身於龍年,龍在華人文化中,正是最高權力的象徵。
戴琪本人是歷史上第一位擔任美國貿易代表(United States Trade Representative)的華裔美國人。這個會議的組織者是多位華裔民主黨的眾議員,包括紐約州民主黨衆議員孟昭文、加州民主黨衆議員趙美心和劉雲平。啟動會在Zoom展開,美國各地政界的「第一個亞裔公職人員」擠滿熒幕。對她們來說,歷史上第一位亞裔副總統、將有可能成為第一位美國亞裔總統的賀錦麗,是同類。
華裔助選團的義工團隊來自美國各個地方,多數是一代移民。其中很多人都跟隨羅玲支持過過去二十年裏的民主黨候選人,比如希拉里、楊安澤、拜登等等。羅玲說,戰友們構成和美國華裔結構相似,有博士、教授高科技行業從事者,2024年,還有許多一代移民把自己的孩子帶入助選團。羅玲說自己帶着助選團裏15、16歲的二代移民青年上門拜票、派發宣傳單。她們需要敲開一扇扇搖擺州居民的門,常常吃閉門羹、遭冷眼,正如當年一代移民被歧視的痛苦。羅玲一直說:「我們的權利是要靠我們自己去爭取的,而不是給親手送到你手裏來的。那麼怎麼去爭取呢?你就要在桌上,在桌邊要做座上賓。
在華裔助選義工眼中,賀錦麗是移民家庭的完美女兒——「她是進入主流社會的一個成功人士,是這個美國熔爐的一個縮影,mixed race,又是當過法官,又做過司法部檢察長,然後又做了副總統。她的履歷是我們所有的亞裔培養我們後代想要培養的,我們的華人都希望我們的後代都能跟她一樣。」
在賀錦麗助選團隊2024年針對亞裔發布的廣告《我的母親》中,已經是美國副總統的賀錦麗驕傲介紹了自己的第一代移民母親,並說,「我的母親告訴我,永遠不要抱怨不公,而是對此作出改變。」廣告裏,亞裔面龐中一張張掠過畫面,伴隨著賀錦麗講述自己支持亞裔的台詞。
走出英文、走出美國的賀錦麗
其實,自賀錦麗宣布進入選戰以來,族裔牌一直是其競選團隊悉心操作的戰線。
賀錦麗的母親是印度裔第一代移民,父親是牙買加裔的第一代非裔移民,兩人在分別赴美國攻讀研究生時相識,後來也都在美國大學任職,並定居美國。來自這樣一個少數族裔中產高知家庭的賀錦麗,教育和工作經歷中也有很多族裔政治的影蹤,她出生和長大的奧克蘭市是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核心地區之一,本科就讀的霍華德大學更是全美最具聲望的黑人大學。
非裔美國人的族裔身分是賀錦麗踏上政治舞台以後,非常用心展示宣揚的面向;相較而言,她的亞裔身分則是當上副總統之後,才更加為人所知。她講述過很多次如何受到印度裔母親的影響投身政治和社會運動,也會科普她的名字Kamala是梵語「蓮花」的名字。賀錦麗競選團隊的發言人Andrew Peng稱,團隊針對亞裔選民的投入了前所未有的資源——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已在付費媒體、翻譯工作和活動編排方面投入了六位數的資金。目前賀錦麗團隊內有三名全職員工專門負責亞裔選民,此外還聘請了專門負責關鍵州亞裔選民的工作人員。
在美國,亞裔與其說是一個族裔身分,更像是一個廣闊的譜系,包含從菲律賓到韓國,從太平洋島到印度等來自諸多國家民族的移民。華裔美國人的構成尤其複雜,哪怕是擁有公民身分的華裔也會有祖籍、語言、世代、階級等等分別。雖然賀錦麗的競選團隊發布《哈里斯簡報》也被翻譯成簡體、繁體在華裔中傳播,很多助選機構也都注意為自己的宣傳和服務添加中文翻譯,但有相當數量的華裔美國人,不會說英語,他們看不到《哈里斯簡報》和《我的母親》,更喜歡從中文平台攝取信息——這些也都使得在中文語境裏,「賀錦麗」三個字成為一個充滿矛盾和張力的話語空間。
對於身在美國的簡體中文使用者來說,如果你是X(推特)使用者,很有機會看到一個母語寫就的美國大選信息網。
我們觀察分析了簡體中文X(推特)、微信公眾號和抖音這幾個聚集了大量關於賀錦麗的討論的社交媒體平台。有趣的是,賀錦麗的移民身分,父母的人生經歷,在信息生態的這一邊,仍然是「定義」她的重要軸心。只是,那些賀錦麗團隊——以及支持賀錦麗的人們想要強調的,她是移民家庭的典範後代這一點,在我們觀察到的大量敘述中,卻走在了截然相反的路上:她沒能青出於藍勝於藍,私生活也不檢點,是移民家庭的恥辱。同時,賀錦麗的女性身分也給這些討論加上另一層複雜性——怎樣的移民女兒才算是好女兒?怎樣的女政治家才是好政治家?怎樣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簡體中文X(推特):「減稅增收選川普,加稅變窮選烏雞」
對於身在美國的簡體中文使用者來說,如果你是X(推特)使用者,很有機會看到一個母語寫就的美國大選信息網。
在這裏,賀錦麗有另一個名字——「烏雞」,她的競選搭檔沃爾茲則被叫做「白鳳」。「烏」和「白」暗指兩人的膚色一黑一白,烏雞白鳳丸則是所謂「婦科萬能藥」的中成藥。某程度上這和特朗普及其支持者把沃爾茲喚做「衛生棉棒男」不謀而合,都在強調賀錦麗和沃爾茲團隊的女性特質,同時又將讀者的想像力引向女性的身體和性器官。「雞」字更加猥瑣,直接聯繫到中文的「雞」、「妓」諧音。
用戶在X能夠發表的字數有限,談論選情和政治時很難長篇大論展開談觀點。發表在這裡更多的言論急於宣布立場、攻擊自己討厭甚至憎恨的政治家和政黨。同時,X是多語言信息混雜的平台,用戶也可以方便地轉發英文用戶的發帖、視頻、圖片等等,很快同步並本地化相同立場的英語信息。這常常使得簡體中文的政論原創觀點稀疏,但情緒滿滿。
具體到賀錦麗,相關中文發帖信息量都很低,部分會轉發來自英文賬號的觀點、截圖、漫畫等等材料,而點評的中文則既隱晦又直白。隱晦是指對於不熟悉這一套語言的旁觀者而言,「烏雞」、「鵝雜」、「哈里屎」、「棉條男」、「白鴨」、「黃左」、「鮁魚」、「狐狸」……看起來像是方言,又似密碼,詰屈聱牙。但跳過這些名詞,句子的內裡信息大部分是最簡單直接的侮辱、嘲笑和宣傳,文雅一點的如「減稅增收選川普,加稅變窮選烏雞」,人身攻擊向的發言更多,如「沒有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就沒有她這個烏雞!她爹會在牙買加繼承祖業蓄奴,她娘可能在印度自焚殉夫了」。
這種高強度侮辱但低信息量的信息,觸及的是喜歡在X鍵政的網民。不過不管身在中國還是美國,中文使用者更加青睞的平台一向不是X,微信憑藉極高的下載量和日活用戶數量,無論是群聊還是公衆號,仍然佔據着華人信息生態的大部分空間;抖音和Tiktok以及其他短視頻平台也不容小覷。
微信公衆號:「笑風塵玩到50才結婚」
微信公眾號雲集大陸的傳統媒體、中國境內境外的大量自媒體。美國大選是年度重要新聞事件,《澎湃新聞》、《鳳凰衛視》、《中國新聞週刊》等等嚴肅媒體的公眾號都發出不少相關報導,但流行在朋友圈和聊天群裏更多的,還是中國和北美的各種自媒體的文章,其中有較多原創內容、面向大眾讀者的帳號,比如《陌上美國》、《英倫大叔》;也有針對某個具體地區的生活消費類帳號,比如北美一些華人較多的城市或州的「攻略」、「指南」類帳號,這種帳號的文字輸出能力較低,主要靠搬運複製來自其他信息源的文字、翻譯和圖片。
在朋友圈、聊天群、公眾號這個小世界裡流傳的圖文信息,因為平台審核和用戶使用習慣,罵街類的侮辱性語言以及關於政治、民主、投票類的內容相比X更難生存。那些閱覽量幾千、幾萬、乃至十萬加的文章需要更有趣、更理中客、更有內涵,同時一篇文章內可以包括的文字、圖片、影片數量也更多。在這個空間裡,「烏雞」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更加立體也更加無能的「哈三笑」。
「哈三笑」、「哈大嘴」、「風塵三笑」之類的代稱針對的是賀錦麗愛笑的習慣。她在一些演講、集會中大笑的視頻和圖片被發在公眾號裡,輔以文字,證明她為人輕浮,沒有政治家的魄力和能力,只會傻笑。也有人更有攻擊性地表示,賀錦麗的笑是賣笑,有風塵味,是她一路「往上睡」的武器。
微信公眾號《陌上美國》專注美國政治。目前可見的文章中有幾十篇都在寫哈里斯,有些是配了幾句話的去頭去尾的哈里斯短視頻,點擊率在幾百左右,也有多篇幾萬加、十萬加的長文。這些文章有不少針對賀錦麗女性身分的內容,署名「琥珀風箏」的幾篇不停描述賀錦麗的「風塵」故事。
「和她在20多做60歲有婦之夫的情婦(順便說一句,我爸爸都沒比我大31歲)找大一個輩分的有婦之夫的加州實權人物換取從政的第一桶金,居然有近乎一半美國人把她這種風塵女吹捧成『女權代表』。」——《民主黨將被反噬!領導們一手遮天欽定,奴隸主後代冒充黑奴階層,小三代表女權》
「Brown親口承認自己幫賀錦麗得到加州政府部門兩個高薪工作。幾年之間就有好幾十萬美元收入進賬,那還是30年前的物價。而她其實並沒有相關的工作背景。Brown還給賀錦麗送名車,美國加州版寶馬女一枚。」——《加州寶馬女賀錦麗的第一桶金》
「琥珀風箏」是這個公眾號的創始人,也是陌上美國包括X、Youtube和電報群的社媒矩陣的創始人。去年,她在接受《大紀元》訪問時,介紹自己是赴美國攻讀博士後,留美工作、結婚生子。她說自己在美國完成了政治傾向的轉變,從「認為個人的成功和發展是最重要的,而家庭和孩子會拖累我,讓我過早失去青春」,發展到相信「真正的女權是『為母則剛』,隨便墮胎不是女權,反而是滋長了性生活隨意,甚至鼓勵女性走向報復、懷恨自己的骨肉這種反人性的洗腦」。
這個公號的另一個撰稿人「雅美之途」也是赴美國讀書留下工作的理科博士。他對賀錦麗的攻擊更加全面,從賀錦麗的父母、到(沒有)子女、到族裔身分,再到教育工作背景,都不放過。他尤其在意賀錦麗一家人的種族和階級身分,一邊覺得賀錦麗不夠黑,一邊又生氣賀錦麗讀的霍華德大學(全美排名第一的黑人大學)太黑所以算不上好學校。
「哈里斯的移民老爸是學術精英,父親那邊有歐洲血統。她擁有加勒比海奴隸主的基因,那裏幾乎都是混血。她的母親屬於印度受過精英教育的人群,到美國來讀博士,很多印度人可以歸為高加索人。再加上膚色保護產品的功效,導致哈里斯幾乎看不出是黑人,但是她因為這個種族定義佔了大便宜⋯⋯雖然受平權保護和出身父母為雙博士的學術精英家庭,但是也只讀了DC的Howard University,請不要與Harvard弄混。」——《加州政客為什麼如此差勁?兼談總統候選人哈里斯》
在「雅美之途」眼中,出身書香門第的賀錦麗不但上不了藤校,也沒有在合適的年齡結婚生子,是包括華裔在內美國家庭應該小心的反面模範。
「哈里斯擁有雙料博士的父母,還是名牌大學伯克利加大的博士,這怎麼悲慘?她父親長期擔任斯坦福教授,即使離婚也有不錯的撫養費。她母親即使擁有伯克利博士,也在美加沒有混出來。
哈里斯自己讀不好書,卻佔盡便宜。她玩到50才結婚,錯過生孩子的窗口。如果年輕女性都學她,那是美國人口暴跌的節奏。」
兩位作者經常會用「風塵三笑」、「哈三笑」、「笑風塵」代稱哈里斯,這些外號也常被其他類似公號、營銷號使用。賀錦麗的愛笑在此類文章中暴露了她「風塵」的過往,她交往過的男友、結束的婚姻、無子的現狀,讓作者們覺得她的笑越發惱人——怎麼好意思笑!
抖音:對比美國,中國的各種優勝之處
針對抖音用戶的此類內容,更加喜歡用美國來對比中國的各種優勝之處,比如沒有那麼多不願意生孩子的女權人士,沒有賀錦麗一手造成的「零元購」。
短視頻平台自然也不會放棄這個能夠帶流量的熱點。雖然一些視頻製作者人在美國,但是因為視頻語言和受眾是習慣使用中文的北美華人和大陸中國人,Ticktok上的賀錦麗/哈里斯相關內容遠遠少於抖音。從內容看,這些視頻針對的更多是看熱鬧、「吃瓜」的大選旁觀者,網紅主播著力於介紹美國政治的荒誕、奇葩,充斥著各種種族歧視、性別歧視的用語。
在抖音上輸入「哈里斯」三個字,系統顯示的相關搜索是「哈里斯全身照」、「哈里斯驚艷跳舞」、「哈里斯寫真大片」、「哈里斯大尺度視頻」。其實打開這些視頻,內容千篇一律是回顧哈里斯如何因為長得好看通過做情婦、討好底層非裔選民步步高昇,並沒有任何「大尺度」元素。這類短視頻真的非常短,十幾秒到一分鐘而已,基本上是哈里斯從小到大的照片組成的幻燈片,旁白沒有邏輯可言。這些視頻簡單粗糙,同質性極高,製作者並非有誌於做美國政治觀察,而更多是想蹭點熱度,賺取少少流量。但恰巧因為抖音的平台特性和用戶構成,它們反而會被算法捕捉,並且獲得在搜索位置中被聯想推薦的優待。
抖音上也有幾百萬粉絲的視頻創作者製作以「哈里斯」為主要關注點的內容,如粉絲量超過360萬的「李三金看世界」。和「陌上美國」相似,這也是一個全平台帳號,除了抖音,在Youtube、小紅書和B站,都能找到這個製作者上傳的同樣的內容。帳號主人活躍在美國,之前通過在疫情中展示美國人的「慘狀」變紅,疫情後也會頻繁上傳關於美國社會生活、性別政治、都市犯罪率等話題的視頻,主要對比中美兩國的優劣,一般獲勝的都是中國;有時也會根據風潮,上傳一些為中國正名、宣傳展示中國美好生活的視頻。雖然他在其他社交平台上的粉絲量都遠遠少於抖音,但通過發掘總統大選的流行話題,他也在如B站上取得了較好的流量。
像李三金製作的哈里斯相關視頻一樣,針對抖音用戶的此類內容,更加喜歡用美國來對比中國的各種優勝之處,比如沒有那麼多不願意生孩子的女權人士,沒有賀錦麗一手造成的「零元購」。賀錦麗在這些視頻裏的亞裔身分被縮小到「印度人」,又會引發一系列歧視印度人的刻板印象討論;又或者是沒有婚姻、沒有小孩的失敗女性,尤其是在美國女神、特朗普之女伊萬卡的反襯之下——後者有錢有孩子也有事業。
和圖文為主的平台比,短視頻內容很少願意或是有能力展開論證自己推崇的觀點。主播們喜歡用嘮嗑聊天的語氣和觀眾拉近距離,聊聊「漂亮國」可笑的事情,或是和在美的華人共情,吐槽自己做二等公民的屈辱體驗。
信息夾縫裡的人
今年可以投票的大陸第一代移民佔比不高,同時因為這個社群中英文普及率的問題,兩黨官方針對華裔社群發出的各種宣傳材料,其實很難觸及到他們。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數據,目前美國亞裔人口超過兩千四百萬,佔總人口的7%。其中華裔人數超過四百七十萬,佔亞裔人口的近兩成。對於政客來說,這顯然是一個重要的選民群體,但值得注意的是,並非每個華裔美國人都可以投票。根據美國官方人口調查,截止到2022年,華裔人口中擁有投票資格的人——18歲或以上、以美國公民身份出生或透過入籍成為美國公民,不到總人口的六成。
這其中,四成華裔美國人是出生在美國的第二、三、四代移民,他們中絕大多數生活、成長在美國,母語是英語,也不會使用大陸用戶及第一代大陸背景華裔移民常用的社交媒體和信息來源。剩下的六成人中,還有來自台灣、香港和東南亞國家,以及自我認同為多種族身分的華裔人口。
這樣抽絲剝繭,我們會慢慢看到,今年可以投票的大陸第一代移民佔比不高,同時因為這個社群中英文普及率的問題,兩黨官方針對華裔社群發出的各種宣傳材料,其實很難觸及到他們。人們更常使用的確實是簡體中文為主要語言的微信、抖音和中文推特。
其實早在2000年代,人類學家Arjun Appadurai就觀察到,現代全球化使得國界在資本、人才、文化、媒介等層面的阻礙作用並非人們以為的那樣強而有力。時間快進到2020年,情況變得更加複雜,媒介和信息不但更加頻繁大量的跨越各種邊界線,還因為算法和監管等種種原因,形成一個又一個信息繭房。這也使得同一個城市、同一個社區,甚至同一個屋簷下,有人在感嘆賀錦麗是完美的女兒,有人則和網友一同祈願——烏雞白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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