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慾錄：我在百合AV裡「嗑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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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十多歲中學時期就開始看色情片：Pornhub、國外的4chan、台灣的Komica（K島）、中國的草榴，或者有些Telegram 的「J片」頻道也會偶爾偷窺，觀影年數好歹也是有十幾年。4chan 和K 島的隱藏板塊，都有一些AV 或者其他H （hentai，是日語「變態」的羅馬拼音，用來概括色情事物，如色情遊戲、漫畫等的動圖)），基本上就是一種速食的選擇。雖然是個Lesbian，但是平日裡一般看的，無奈還是異性戀片子居多。並不是不想看女同的AV，而是好的女同志Porn實在有限，你有好片子推薦嗎?

對抗獵奇陽具文化的策略

必須承認，中學時期確是有被誇張獵奇的色情片嘔心過。也有姬佬（一種女同志的自稱）好友告訴我因為找不到適合的色情片，索性就不看了或者變得沒興趣。但是，這些中學時期色情片的經歷沒有勸退我對色情片的熱情與冒險，小黃片還是要看的。 為了防止自己在瀏覽這些色情網站的時候被噁心到，我仿彿是要訓練自己不再被噁心到似的，不斷在4chan和K島上的成人版瀏覽動圖，強迫自己直視這些圖片，鍛鍊一個強大的心臟。雖然現在看到這些圖片還是會反感，但是最起碼不會被嚇到了。

以前時常覺得女生們就是因為日常之中沒有機會仔細觀察陰部和陽具，所有與性相關的話題都是禁忌的，所以才讓經常在中學的後巷裡的露體狂有機可乘。長的中的短的小的，直的歪的斜的，都看過了，就沒有什麼可被嚇倒。於是在各種異性戀的色情片裡，鑑「丁」無數，在我理解，就是可以取悅女生的其中一種形狀，技巧好的說不定能讓女演員流連忘返，技術不好的，女演員可能也會配合給你演一場戲。

每一個看到的異性戀片子裡， 九成以上都是男生在性愛裡做主導的，想要找女生做主導而且又能互相享受性愛的好片著實太少太難，所以我也乾脆放棄了。 而日本的AV大部分都有強烈需要占有女生身體的壓迫感， 每每鏡頭和體位都有一種征服的意味，女性永遠處於被動、 受虐、被凌辱或者被性侵的設定，然後特寫女演員痛苦的表情，這些情節都帶有強烈展示權力的味道。 就連簡單一個舌吻， 都是糊你一臉舌頭的日式濕吻， 慘不忍睹， 更不用說還開始流行玩口水Play， 實在是不能理解日式AV 的審美。 因此我轉身投向了歐美色情片的龐大片源，至少在歐美的影片中我還能容易找到女演員也是十分享受性愛的片子。

在汪洋的歐美AV中，學會了Pornhub 裡不同的Tag， MILF、 Step sister 、Amateur 、Wrestling ，還找到奇奇怪怪的Washing Machine。什麼繼姐姐妹妹、隔壁住的辣媽，被卡在洗衣機車門車窗裡然後和男人大搞特搞，有時候可能看著就覺得很好笑，也有些時候會和直女朋友一起討論這些色情片異色奇情的設定和虛假中的搞笑。

對於異性戀片子，其實也不算反感，只是更多時候會留意女主演的反應， 希望能看到一絲真實的情欲流露， 即使實際上大部分都很難找出來——女主演的演技可能真的很好。 每次打開看一部異性戀的AV，仿彿都在考驗我鑑別是不是真實性愛的能力。 觀影時，在女演員的呻吟和表情中開始推想，猜測她真實心情和感覺： 她是不是在享受性愛， 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動作，是不是真的很忘形，是不是真的按耐不住。只要捕捉到這樣的神情，都讓我很有滿足感。

不過同時我也只能承認基本上自己色情片的審美， 大部分是一眾異性戀或男性向主導的色情片所塑造， 也分不清本來的「性趣」是對異性戀小黃片有興致還是被異性戀片所建構。

後來我還會尋找一種BTS（Behind The Scene）類型的backstage記錄，好奇他們幕後的互動是怎樣的，主演們可能聊聊天，興致來了可能就隨便做做愛，但是過了癮就算了，都不是以高潮或射精做終結。 又或是素人或者情侶自己拍的Amateur 影片，不論男女都很投入在性愛當中，不止女人，連男人也會忘我臉紅呻吟了。這類片子就十分有玩味，看得很有滋味。

當然，好多朋友都會奇怪，我明明是一個lesbian，彎得不行，為什麼就不看lesbian 的A片，偏要看異性戀的。在我和很多姬佬朋友看到的Lesbian 片子裡，大部分很假，不好看，尤其指甲長的嚇人，這點倒是真的給我留下心理陰影，指甲那麼長，陰道到底是要有多強壯?

所以一般我都很少看lesbian的A片，通常能搜索到的都很難看，這個很難看的意思是， 兩個演員只是為了做愛而做愛，沒有交流，沒有愛撫，一看就是男人拍的，或者其實就是拍給男人看的。 為了不破壞我對女女性愛的理解與想像，於是我又回到了異性戀片子裡面，好歹這些異性戀姐姐給我的真實比在Lesbian片裡還要多。所以日常裡點開看的，大部分都是異性戀的色情片。

在日式AV裡總要被大和的變態文化震驚到，但歐美的金髮碧眼姐姐看多了，還是喜歡看看亞洲的臉孔和身體，其中一個讓我覺得看得入味的，是月島菜菜子主演的A片，不論是和她之前的同性女友椎名空拍的Lesbian系列，還是異性戀片，都能讓我確認她十分享受性愛中的愉悅。而且由於月島菜菜子平常也有練瑜珈，她的身材是非常的好。比起胸部大小，或者陰部帶上馬賽克的特寫，大部分時候我都會關注在她的腿部肌肉和淺淺腹肌，以及她的迷離眼神、聲音還有鎖骨。

在色情片裡嗑CP——月島菜菜子X 椎名空

異性戀AV，大部分看完就忘了，也都懶得下載，屬於即棄消耗片，但是唯獨BIBIANS出品的百合拉拉片，我必須認真地在電腦筆記本裡標記起來。在看小黃片十多年後， 終於找到讓我心身融洽的AV 系列。

BIBIAN片商底下的椎名空和月島菜菜子的「BIBIANS」組合系列， 當屬我心中的經典之作。椎名空和月島菜菜子當時是正熱戀的同性戀人（現在已經分手），且是AV界公開出櫃的AV 女優。 當年打開了BBAN 082《蕾絲邊解禁見面會》，驚為天人，讓我重新認識了日本的AV片。 當然有一部分是因為影片的獵奇設定，影片邀請了女性粉絲去兩人家裡圍觀兩人做愛，但是，由也是AV 女優出身的真咲南朋導演的BBAN系列，卻呈現了不一樣的AV拍攝模式。

這些BIBIANS系列，大部分都是紀錄片的方式拍攝，攝影小組大概只有女攝影師和導演南朋兩人，在性愛床戲當中也穿插著椎名空和月島的採訪和日常片段。導演一開始詢問兩人相識到交往的過程， 回顧她們的戀情，椎名把月島告白當天的情景和細節都記得很清楚。然後開始拍拍兩人在房間的日常，躲在被窩，一起整理被子，問起平常的飲食習慣，誰在煮飯，拍著兩人一起訂下的目標，「每日30分鐘瑜珈運動，睡覺前三小時不進食」。接著拍拍月島穿著性感情侶睡衣秀著美臀洗廁所吸塵， 和椎名一起在廚房煮煮飯，記錄了小情侶間平常的對話。然後再次回到兩個人的採訪， 問到為什麼想拍這次系列：月島、椎名都表示其實是想要留下回憶所以才一起拍的， 同時也是想要大家都看見她們兩個人都對這段感情很認真，看到兩人的羈絆，不是隨便玩玩，也透露其實導演過來拍兩人也是非常的緊張。BBAN082裡面的床戰，似乎可以偷窺到其他女同志戀人熱戀時，都是怎麼做愛的。 兩人熱切的眼神，對彼此身體熟悉的姿勢，加上專業的技巧，情到濃時的忘我，這些都是在其他AV裡面難以看到的。

而在南國小島度蜜月的特輯BBAN111裡，會偷拍到椎名月島在床上撒嬌的模樣， 也能看到情人間的深吻。這部影片的前戲也大概佔有半小時， 暗黃的酒店燈光下激烈的床戰， 讓我大開眼界，也是最實用的女同志性愛教學。

第二天早上會拍著二人疲倦的睡眼惺忪， 然後穿插著兩個人私生活的採訪， 比如會問到椎名的家裡會否知道她是女同志， 也會問到月島是不是也沒有結婚的打算了。 鏡頭一搖又去到兩人在水塘嬉水， 不過旅行中途椎名病倒了， 身形比較高大的月島穿著新娘服帥氣地把椎名抱出房間。等椎名狀態好些， 鏡頭又切換到導演被叫喚到椎名和月島自己的結婚儀式現場， 兩人穿著婚紗切蛋糕， 互讀著情書給對方，然後深情地再來一段床戲。 BBAN111的兩小時裡有一半時間都是兩人相處的片段， 影片結束前，兩人聽到那時BIBIANS系列有可能是最後一集的消息，忍不住和導演一起痛哭。

BIBIANS系列裡，有在黃昏下親吻互相告白，追逐著嬉戲，帶著一層薄幕兩個人親熱的畫面，然後開始放著兩人的主題曲，這些鏡頭有時美得像一部MV，中間一時忘記了這是一部A片。

這部系列讓我上癮，看完之後我又再搜索她們的其他資料。在twitter上，她們共同的帳號也有許多日常去旅行玩樂、在家裡的互動小短片或者NicoNico生放送（直播），這些都是我「嗑CP」的精神食糧，細細觀察她們的互動，就發現她們之間感情的深厚。或者一些視頻裡，在床上糾纏打滾但是又帶點色情的短片，都看得讓人臉紅心跳又興奮無比。這次是真正的「嗑到真的了！」。

然而BBAN090裡， 還是加入了我覺得不必要的情節，為了測試兩人的愛情， 真咲南朋安排其他女優和兩人做愛。對於要和其他女演員拍攝，月島表示作為女優的專業性會認真的拍好， 椎名也在不斷地確認和對方的愛情。 月島準備要親吻另一個女演員時，椎名想要阻止，然而月島一個確認的眼神又允許了。

因為劇情需要，椎名在過程被打忍受不住抽泣，月島馬上挺身制止，說著並不能忍受愛人受到任何傷害，雖然看著椎名和另外的女演員會讓自己沒有感覺但是腦裡想的是為椎名在一起的將來，哭著說「為了一起老了以後的生活，現在要不停存錢」。在她們作為AV女優的專業，和對對方難受和虐心之中拉扯，透露著各自的心聲。影片
到這裡我已不敢再往下看，不忍去窺探她們的傷心，也是第一次看AV能把我看哭。一邊為月島椎名感到心痛、大罵導演無情，一邊也是知道自己的情緒被導演挾持了，對導演真咲是又愛又恨，同時見識到日本AV女優行業的殘酷。不過說到底我也沒有把BIBIANS 系列當色情片看待， 而是椎名和月島之間愛情與情欲的記錄。

姬圈內大部分關於AV的討論其實都在「嗑CP」。大部份有看片的姬佬都懂得， 日本拍的AV，總要帶點「雷」，但是有得看也算很不錯了。 所以有的時候如果遇上火花不一樣的兩個女主演， 就不自禁的像當年椎名月島那樣「嗑起CP」來，開始在討論帖內細細分析兩人的互動以及態度上的改變。 而椎名月島也是姬圈內最熱門的一對A片CP， 只此一家。 當年二人還在一起的時候， 微博、B站或是百合論壇都有討論的帖子。 然而當年她們兩人分手的影響太深，也有曾經投入情緒在嗑CP的姬佬因過於傷心而「退圈」， 甚至有的專門翻譯的微博博主直接封掉自己的號。不過由於月島椎名曾經的影片和影視物料都真的很甜蜜， 所以偶爾還是會有不少新粉絲來嗑這對「過期CP」。

百合AV難以擺脫男性向日式AV的拍法

除了BIBIAN， 「レズれ！」（Lezre）亦是專門拍拉拉情節的AV片商， 比如在LZDQ 009 裡面， 會先拍女主演兩人一起吃飯聊天的場景， 然後再拍床戲。兩人吃飯途中會聊一開始對彼此印象，過程中能細細留意到情緒的轉化細節，有經驗的女優在安撫另一個女優的不安，逐步挑逗，帶領她入戲， 兩人間的輕聲細語， 仿彿是在窺探實境場面。 和一般異性戀帶劇情設定的模式不一樣，BIBIANS的真咲南朋和「レズれ！」拍的片子都很有這種紀錄片風格， 把最真實的情欲、忐忑和羞澀狀態記錄下來。

回到影片，近2小時影片裡有20分鐘的聊天，半小時拍拖的場景。我用半吊子的日語， 似懂非懂地閱讀兩人之間的交流互動， 看她們的肢體逐漸靠近， 輕輕細語， 眉來眼去， 發現自己仿彿不是在看A片而是女同影集。 一邊稱讚對方是很可愛的女孩， 一邊緊握雙手， 互相調情的氛圍，聆聽彼此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如何不敢直視對方眼睛。作為AV女優對對方的互相欣賞， 眼裡似乎是互相明白了對方，然後又在笑聲中半掩這種羞赧。

第一次拍的女優帶著一種無奈和不知所錯，從一種真實的不知所措和猶豫， 到真正放開，本身觀察這種情緒的變化就讓影片變得很有另一種樂趣。女優似乎不太習慣和女生做愛，尤其是在鏡頭面前，一開始非常的羞澀，另一成熟的女優在整個過程不斷安撫給予安慰， 輕輕說著「不要緊」。這些細節感覺就像是不小心闖入了她們房間窺得剛認識的小情侶第一次共赴雲雨，閱片無數的我竟然在這種輕聲細語的曖昧氛圍下也想害羞尖叫，看著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好意思，也是一番神奇的體驗。

兩人在過程中好幾次不自禁的坦白，似乎真的喜歡上了對方了。「要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這是什麼感覺， 是戀愛嗎？」事後導演真咲南朋又做了一個訪談， 成熟的那位女優莉夏表示，「我是帶著非常珍惜舞島（另外一位青澀的女優）的心情進行的， 以前我是那種都不太會留意對方感受的性格， 但是今天的話⋯⋯」說著說著莉夏默默落下淚，「我是希望舞島即使是今天以後， 也不要把我忘了⋯⋯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去做的」。 而另一邊，舞島也表示「過程裡我想著，到底是因為在工作， 還是演技， 還是真心對我這麼好⋯⋯雖然是如此困惑著， 但如果是真的帶著真心的話，我也很滿足了⋯⋯感覺真的戀愛了，怎麼辦我還沒對她說呢。」 隨後，導演知道舞島擔憂，於是也透露了之前莉夏採訪的心情， 舞島知道後開始擦著淚說著「好開心， 心情起伏到想哭了 」。 在這場AV觀影當中， 想不到還能看到一場愛情的萌芽，也觀察到兩人在做愛以後，如何真的把兩人的身心緊密的聯繫起來，像一場真正「make love」的儀式。

觀看這類似乎是直女演的AV時，我和其他姬佬看官總想要去猜測女優的真實心情， 推想她到底是直女還是性向流動，抑或是拍的過程中逐漸變彎 。在和其他博友交流時，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參演的女優都能選擇要不要演百合或拉拉情節，而能出現在百合A片裡，至少可以確定演員是不抗拒的。這種推理直人女優漸漸拓展她的性向光譜的過程，也能讓我們姬佬看官十分欣喜。

另一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有STAR 644 – 古川伊織的Les解禁影集。 影片的開頭影著正在寒暄剛剛認識的兩人，兩位女優都互相坦白之前沒有和單獨女人做過所以很害羞，然後互相引導詢問對方的性史，另一位漸漸一邊羞澀大笑一邊談論和男人做愛的差別，又聊一下以前眾多拍過的AV中和女人互動的經驗，中間開始一些不經意的身體觸碰。和異性戀片裡面直入主題不一樣，這類女同片還是有在嘗試不一樣的拍法。 兩人問著和女人做愛時的細節，講到之前的接吻、撫摸和感覺，這些都像是女孩之間的pillow talk。

去到正式的床戲兩人漸入佳境，激烈的交纏，長髮披床，深情的擁吻，十指緊扣， 互相協調著舒服的方式，帶著希望對方可以得到愉悅的眼神努力著，這個畫面，甚至比電影還真實和性感。雖然莫名會有對著dildo（假陽具）口交的鏡頭，不過不礙事，略過就好。二人完事之後一起相擁親密談話，說著剛才有多興奮，小腿輕輕搖晃，情到濃時彷彿像情侶親吻臉頰至嘴唇。

BIBIAN和「レズれ！」雖然是專門拍女同片的片商， 但是還是會碰到一些拍得難看的影片，畢竟很多鏡頭語言和拍攝手法都是一般男性向的日式AV拍法， dildo的運用和拍攝角度有時還是能看出來是在為男性服務 。微博上和我交流影片心得的博主給予我這樣的鑑別建議， 「封面是倆女看向對方的， 就有可能是女性向的， 如果是看著鏡頭的， 那就是男性向的了」。

不過即便如此， 一部好看的女同片還是難找到，需要有同好指路才能偶有發現， 而有些時候可能還是會在途中被突然出現的男演員「辣眼睛」。 所以對於BIBIAN和「レズれ！」，我也很難說他們都是在完全服務Lesbian觀眾的AV片商。 因此觀看的時候只能在給自己各種心理建設， 略過所有奇怪的舔胳膊玩口水，排除萬難之下， 尋找這部影片的「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