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16日,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的三家水療按摩中心發生連環槍擊案,八位罹難者中六位亞裔。21歲的命犯 Robert Aaron Long 被拘後否認這場槍擊案的種族動機,當地警方甚至援引其「心情不好」(had a bad day)的說法。媒體報道了肇事者的「性癮」問題,而水療館在他的眼中恰是他「想要消除的一種誘惑」。
亞特蘭大的槍聲驚醒的不僅是百年來亞裔在美國甚至整個西方世界所受的歧視和屈辱,也更是亞裔在媒體中性別刻板化呈現上的困境。直到現在,主流好萊塢電影中,女性仍舊依循著「蝴蝶夫人」「蘇絲黃」的套路,被極度物化為慾望的對象;而男性則是被去性化的動物,處在性的「食物鏈底端」。好萊塢電影中,相較於床戲不斷的007,亞洲超級英雄李小龍、成龍、李連杰在好萊塢的世界裏連吻都不得一個。床榻之上不僅是情慾張力,也更隱含著種族衝突,甚至潛藏殺機。情慾面前的個體可能無比柔軟脆弱,但這也正是考驗你是否反種族歧視鬥士的關鍵時刻。這樣的政治情境下,我們還能好好地做愛麼?
我在德國的性愛生活裏,遇到不少分不清到底是種族歧視還是文化差異的現象。我姑且稱其「微型種族主義」(Micro-Racism),不是因為這個叫法可愛,而是同志的情慾世界權力關係太過複雜,同種性別不同種族,其實更有讓人無語的遭遇。
年齡之謎
亞裔被「誇」看起來年輕,已經是經典的搭訕套路。如果只是蜻蜓點水地提一句也便罷了,但如果這個人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你可就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了:
「你看起來才十六歲!」「你們亞洲人太他媽的幸運了!」「你們怎麼都不長皺紋?」「聽說你們五十歲的時候會突然一下子變老是真的嗎?」
看似誇讚的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彆扭?其中深意就在於,這些話語裏包含的不是你作為一個個體的存在,而是同質化某一個種族、群體。刻板印象的形成就是這樣的,亞洲人就看起來年輕——要是碰到一個看起來不年輕的亞洲人呢?同性戀就會打扮——不會打扮的同性戀該去死麼?再者另一些刻板印象本就不是善意的:「河南人都是騙子」「中東人都是恐怖分子」。
再者,看起來年輕真的有那麼多的紅利麼?每次去美國或者瑞典這些喝酒嚴格看年齡的國家,我都會被查身份證。有次我在洛杉磯剛好沒帶,酒保看我的護照照片,對方還不依不饒地要求看原件,最後我眼看著他把已經打好的啤酒倒進水池。
來德國之後,我開始接到一些參加電影演出的邀請,好幾次對方給我設定的都是二十幾歲的角色。一次我看到一個劇組招募三十五歲左右的亞裔男演員,當時三十四歲的我被演員副導拒絕了「你真的三十五歲?」「可是不行,你看起來太年輕了!」
請問你們告訴我一下三十五歲的亞裔男性應該長什麼樣子呢?然而不服氣的是,整個敘事中為什麼非要是「亞裔看起來太年輕」而不是「白人看起來太老呢」?於是在一次被人說「你比你實際年齡看起來小很多」之後,我回答說「你比你實際年齡看起來還老」。對方憤怒地走開了。
年輕也可能暗示著你經驗不足,不值一提。那個用說你只有「十六歲」的方法來泡你的人,難保他對兒童有著特別的興趣。誰如果在性這件事情上把我想象成未經世事的孩子那的確是一種羞辱。
年齡跟種族的關係是由皮膚聯繫到一起的。亞裔體毛少,皮膚光滑一直伴隨著很多西方人的想象。我曾不只一次地被約會對象反復撫摸某些部位的皮膚,體驗對方的稱贊。如果在親密的空間裏倒也享受,可是也曾在夜店裏被「嗨」過頭的陌生人抓住手臂撫摸,連聲稱讚「好光滑」。這裏難道是動物世界麼?
我有朋友曾經在男同志約炮軟件上被搭訕,「好想跟亞裔試一試,因為聽說像是跟海豚做愛。」我的朋友在請教了周遭朋友一番之後才恍然大悟,因為海豚皮膚非常光滑,沒有稜角,以此比喻亞裔男孩,是名符其實的物化了。
亞裔男同=零號
皮膚毛髮,與年齡之外也更與性別氣質關係甚密。當下男同志圈子,流傳著鬍子潮流。無論線上登錄一下軟件,或者線下放眼望去夜店酒吧,白男同志幾乎都要蓄須明志一般。這在大多時候也是主流「陽剛」氣質在作祟。而須髮較少的亞裔男同,逐漸被放入亞洲男人=女性氣質=被動方的窠臼。亞裔男同都是零號的傳聞,一度成為約炮軟件上的某種共識。對此我先不急著反駁,分析一下這種慣性思維的根源。
首先,很大程度上在於媒體的影響,這裏所指的媒體是美國為主要市場的男同色情產業。這個行當裏亞男身影的匱乏有著深層的原因:亞裔社區對於性的相對保守,亞男成長過程中缺少有關身體驕傲的社群模範,亞裔家族關係緊密且複雜,看重面子,等等原因。近年來情況有所改善,逐漸湧現了一些不懼色情污名的亞同男模,例如 Sean Cody 捧紅的 Cody Seiya 風頭正盛,Jkab Ethan Dale 的 onlyfans 風生水起,推特賬號為@cagedjock 的個人博主也非常有特色。但列舉出的這幾位無一例外地以做零號為主。這些呈現是社群統計學的呈現?還是慾望生產長期異化的結果?我們不做預設。
其次,種族的權力關係,與性別有著互文的關係。越南作者 Tan Hoang Nguyen 在《零號看世界》(A View from the Bottom)一書中分析了經典影片《情人》中的性愛場景,梁家輝著名的性感翹臀也是從這部片子裏春光乍洩的。電影的凝視將片中亞洲男演員視為異域風情的性感符號,其實這個片子裏的「零號」就是梁家輝,哪怕他在性上面佔主動,但他在鏡頭面前是被動的。
這個現象引起的直接結果就是,在一些白人為主的國家,只要你的亞裔面孔一上線就會被諸如「讓我來插一插你那緊實的中國屁股」之類的措辭所騷擾。倘若你揭露自己潛伏的一號身份,對方往往感覺是天方夜譚。而被亞男一號操了,也是一種傷害大男子主義尊嚴的羞辱。
想要打破著這個僵局,首先要破除的是「零號污名」。被插入是一件丟人的事麼?這其中隱藏著深層次的男權邏輯,插入者與被插入者各站男女性別二元對立,被插入/女性處在不被價值體系看重的一端。「零號驕傲」還需要質疑的是:被插入一定是「被動」麼?對於「在下面」的人如何賦權,Tan Hoang Nguyen 在他的書裏也提出了對於二元化性別話語的挑戰。成年人知情同意的愉悅對於個人來說,並不服從於表面形式上的「主動」、「被動」。這裏也借用一下陰陽轉換的東方哲學。看似被插入的行為,如果被插入者有著高度的主體性,當然不能無視其「主動」話語。只要活明白了,誰操誰還不一定呢。
更深刻是反思二元思維的定勢。我所觀察男同志社群文化在很多時候強調一/零之分,還是在模仿異性戀男/女模式。非男則女,非一則零。這一根深蒂固的觀念也滲透到流行文化中。我的外甥女在十七歲的時候已經是一位資深腐女,被日本 BL 漫畫滋養長大。在她得知舅舅的性取向之後首當其衝的問題就是「那你是攻還是受呢?」後來認識的不少腐女都存在著類似的固定認識。經過我一番教育,有過了幾年她才懂得了更多。但這也不能怪她,主流社會給同性戀和異性戀的選項一直都太有限。男同性戀社群本身還在肛門/陰莖快感中心主義的時代,亟需被打破。
由此說來惱人的並不是做一做零的問題,而是被固化地認定為做零。這就是更長遠的文化教育與溝通。前文所提到做零的亞裔色情明星,他們對於亞洲男性性賦權的貢獻當然應該被珍視,而其實性的解放需要更多元的身體加入。例如90年代就開始活躍的 Brandon Lee,是一位菲律賓華裔,他在銀幕上以做一號為主。儘管他後來也在老闆 Chi Chi LaRue 的教育下做了零號,但其形象在當時成為一個巨大的例外。
尺寸問題
亞男在性的食物鏈上被鄙視,還要面對的是對亞男尺寸的看法,這裏所說的尺寸不僅是陽具,還有肌肉線條、身高等等迷思。
我們這個時代被太多追求「大」的思維所恐嚇,樓要蓋高的,橋要修長的,路要建寬的。色情片中所追求之大,在沒有適當性教育的情形下,青少年更把這些素材作為參考,引發身體焦慮。但其實拋開種族因素,大部分色情明星的尺寸跟我們普通人其實都沒有關係。而無論統計學有多麼發達,我們不可能丈量所有地球上有陰莖的尺寸。一個人是一個人,不是他的種族。
而大尺寸做起來就爽麼?前不久我採訪了一位以大尺寸見長的推特賬號為@NimrodFKK 的網黃,他詳述了成長中因為尺寸帶來的煩惱:中學時代被取綽號,女友害怕他的尺寸不敢「輕舉妄動」。作為雙性戀的他,恰是在男同志的圈子裏找到某種歸屬感,可是好景不長,這天賦異「柄」又被另一種物化所取代。在一些性愛中,他甚至可以被簡化成那根肉棍。
大尺寸的陽具其實往往存在勃起障礙,想要海綿體充分膨脹通常要借助外力(偉哥、屌環之類)。好在最後這顆巨屌在他失業後拯救了他,在 onlyfans 上展開副業,他也反思著自己和身體上這塊肉的關係。身為猶太人的 NimrodFKK 對我講起,二戰前德國納粹的宣傳畫中曾經把猶太人的大尺寸作為這個民族劣等的證據。因為這樣證明他們是沒有進化好的「野蠻人」。而在抓猶太人的時候,實施割禮也成為猶太男子在劫難逃的標記。
多年後,大尺寸陽具咸魚翻身,甚至現在有一些在色情產業裏發展的猶太男星,以自己的種族作為招牌,卻鮮有人提及這段歷史的慘痛。而隨之而來定在亞洲男性身上的小尺寸標籤,又會否成為另一種潛伏的種族危機?
純粹技術層面,女性 G 點普遍被認為在陰道前壁2.5-5裏面左右,男性前列腺則距離肛門口5-7釐米。大部分被插入者其實並不需要一個巨大的陽具來滿足。而色情片一味地用大尺寸來作為視覺衝擊,就在某種程度上助長了制度性的種族壓迫。
受到尺寸問題壓迫的也不僅是特定種族,也包括特定性別身份族群,例如女跨男跨兒群體。他們往往在長期使用荷爾蒙後會在陰蒂上端發展出陰莖形狀的器官。著名的跨兒色情明星 Buck Angel 有著非常多這樣照片,他為自己的身體所驕傲,可是卻難以在主流規訓的審美中得到一席之地。
我們面臨的更是性愛中根深蒂固的「性器官」中心主義。其實我們的雙手、雙腳,我們的耳朵、頭髮何嘗不都是很可以發揮的「性器官」。很多男同志為了練出超尺寸的身材,不惜花大量時間在健身房。但其實個人體驗裏,與大胸男人的性愛其實體驗平平,這些人往往舉了太多鐵導致手掌粗糙,前戲愛撫的時刻非常減分。為了視覺上的衝擊,損失了觸覺、感知的敏銳度,絕對是得不償失。
更可悲的是,尺寸問題也沒能贏得反種族歧視運動中應有的聯盟。遊行抗議中,我們沒有對類似「種族主義者都是小雞雞」(Racists Have Small Dicks)這樣的標語提出異議,可是這背後深藏的「好」與「壞」的價值,完全套用主流男權所建立的體系,對毒性陽剛氣質(toxic masculinity)毫無反思。在 Black Lives Matter 的示威中,也有一位舉牌「只吃黑人屌」(Only Suck Black Dick)的女性抗議者,這自以為是的政治正確,隱藏著著對於黑人男性的物化。這與那個想要「消滅亞洲女性性誘惑」的兇手只差了一把槍而已。
亞裔香草男
2017年,初到柏林的時候,我受端傳媒委託報道柏林的佛森虐戀皮革文化集市。然而到現場的我立刻感到因種族、身材、階級而造成的極度邊緣化。放眼望去清一色肌肉皮革男裏,既沒有錢買皮革,也沒有身材穿皮革,更沒有鬍子搭配皮革的我,顯得格格不入。柏林作為歐洲虐戀者的大本營,除了佛森之外,更熱鬧的還有復活節的街市遊行。歷年的海報中也鮮有亞裔身影。國際皮革先生選美 Mr Leather 歷年參賽者中更不見亞裔選手。於是亞裔也似乎與虐戀文化絕緣,亞裔男人都只玩最基本款的「香草型」?
然而在亞洲之內,日本其實有著非常發達的虐戀色情文化。繩縛藝術甚至發展出自己獨特的美學體系。這些文化未能進入歐美視野,是因為技術屏障?還是種族偏見?
韓國朋友 Ron Hades 率先在柏林發起了對這種刻板的反擊。他不僅是全德罕有公開的亞裔男性性工作者,也更是首位做「主人」角色的亞男繩縛虐戀師。我參加過 Ron 的繩縛冥想工作坊,他不僅繩縛技術嫻熟,教給我們很多值得學習的手法,並且個人氣場強大,整個過程游刃有餘地掌握著活動的氣氛。他在柏林這座性亢奮的城市裏是一個標誌性的存在。然而不幸的是,他所參與的虐戀工作室因為冠狀病毒等原因不得不關停,目前也暫停做多人的工作坊。
對這個刻板印象更有力的回擊,是已然成為業界傳奇,越南裔美國導演、演員 Van Darkholme。九十年代出道的他,和 Brandon Lee 一樣都是圈內異數。他不僅在虐戀中做主人,而且可謂語言惡毒,心狠手辣。2008年,他在以重口味著稱的虐戀網站 kink.com 上建立了重上加重的 kinkmen.com,專事男男虐戀。網站上有你想不到,沒有他 Van Darkholme 做不到。身為業界翹楚的 Van,也因為魔性表情出現在許多 memes 中,成為二次元空間的偶像級存在,一路火到亞洲甚至中國,在動漫展中被爭相 Cosplay。
頗為諷刺的是 Van Darkholme 本人在一篇訪談中,回憶自己為什麼會對虐戀如此擅長和感興趣。童年時候,在白人為主的天主教學校,他因為是左撇子加上種族身份受到同學的欺辱,經常需要準備好與惡勢力戰鬥。這篇訪談讓我每每看 kinkmen 片子的時候,都有新層次上的認識。
一次我在舊金山參加影展的時候,被朋友叫去做色情片群演,曾經有幸一睹 Van Darkholme 本尊,生活中他為人非常和善親切。可是只要一開機,他就一臉嚴肅地調教那些該打的人。
黃即新白?
訴盡黃皮膚在白人世界裏所受「壓迫」,而實際上無論哪兩種或者幾種種族之間都可能有錯綜複雜的權力關係。2019年,我去加納做電影放映的時候,小軟件上有人跟我打招呼說「我想交個白人朋友。」
「白人?」 我怔了一下回覆說「我不是白人呀!」
「但你也不是黑人。」
他這句話讓我思考良久:膚色在這裏的所指不僅是種族,更是經濟。近年來中非貿易往來日盛,華人在非洲也成了主要外賓。非洲似乎面臨著一種 「黃即新白」 ( Yellow is the new white )的新殖民主義局面?這個節點也讓我不禁反思不同語境裏,每個種族可能存在的特權,性化與非性化各有的利弊。
仍舉同志圈的例子,近年來,拉丁美洲的酷兒電影發展興旺,每每拿下國際大獎。其背後原因,除了政治經濟因素,也更是世界對於拉丁男性身體極度亢奮的慾望投射。從二十年前的阿根廷電影《烈焰焚幣》開始,到去年突破尺度的巴西電影《乾風》,這些影片販賣的不僅是拉丁風情,也更是身體規訓,和(毒性的)陽剛氣質。
另一個正在柏林男同界崛起的群體是中東男。柏林這幾年的中東酷兒派對越來越多,一開始大家衝著好聽的音樂而來,現在也漸漸變成了(白男們)異域風情的獵艷場。一次派對中,我被身旁的德國男人招呼,他問說「你也喜歡這樣的東方(Oriental)男?」我不禁困惑:「我還以為自己也是『東方』呢?」他醉醺醺地說:「你錯了,東方男指的是中東,你是遠東!」
「去你的中東遠東,我看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東。」想著這些,這晚我都無法安心跳舞和搭訕,而是逐一反思自己在生活和性上可能發生過的對於別人文化的誤解,以及別種身體的異化。既然我們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人,拿什麼來拯救你我的膚色?如何在床上講政治卻又不抹殺性感?
由此也引發了我個人對於前述現象的幾點反思和創作上的行動:
其一,一段性關係中的種族問題不應二元對立的方式觀察。因為種族的多元性也如同性別身份的光譜。不同種族之間有很多模糊地帶,僅個體層面很多人也有多種不同的文化、種族屬性。每一段對話都有自己的上下文,每個個體也有自己獨一無二的不同感知。
其二,打破「施害者」與「受害者」的標籤和邊界,給更多人以賦權。2018年,我把自己在柏林遭遇的諸多種族刻板印象寫成了劇本,被拍攝成我稱之為「反浪漫喜劇」的劇情短片《喝一杯》(Beer! Beer!),其中很大一部分台詞都來自生活;而更諷刺的是,甚至另一些台詞是我自己杜撰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後來在現實生活中一一驗證。喜劇的方式不僅打破了分立的僵局——片中兩位主角,來自中國的 Tao 和德國的 Sebastian,都各懷鬼胎,算不上「好人」,可是卻又個性;也對於片中出於出於更邊緣位置的 Tao 是一種賦權。也因此,我給影片安排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大家有興趣的在 Gagaoolala 或者 Montageplay 上觀看全片。
最後說,我們須要警惕性別種族主義所激發的反性話語。現存的種族主義戀物、毒性男性氣質等等問題,恰恰都是因為性談得、看得、實踐得還不夠,而不是所謂「性泛濫」造成的。更多性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性保守只會更加劇這些問題。這樣也是我會繼續努力創作有性魅力也更有主體性亞洲形象。
文章超級有趣,但異性戀中的不平等也是因為實踐不夠多造成的嗎?果真如此如何解釋數十年如一日的刻板印象腳本依然歷久彌新?這些性關係中對平等的想像是否是身為同性戀者獨有的特權,或者說異性戀中的平等真的存在嗎?
👍人原来还能这么活着。谢谢你。
范坡坡, 能多寫點嗎?
感谢各位看官,特别是“紫涵”和“Maru^^”的评论,“自我物化”和“自我东方主义”也都是值得探讨的议题,期待下次可以在别文中补充。
太愛愛慾錄了!每次都有趣同時發人深省
非常感谢这篇文章。我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
林振东是如何拍出那些照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较德国的来说,法国的要更在乎政治正确一点,不过经范坡坡那么一说,许多曾经想过但未成体系分析的困惑迎刃而解了。
只要活明白了,谁操谁还不一定呢。
这句笑死我了,还是那个熟悉的承包整个栏目的范坡坡,期待下一篇!
我认为物化的界限是个人可以主动物化自己,但却不必要受到物化,后者程度不同,但怎样也是歧视。
看完端 fb post的comment, 再看這裡的comment
嗯還是付費的好😂
文中谈及海豚的那部分,同志圈本来就有很长的“物化”传统,自己类比做熊、猴子之类的比比皆是,有人的性癖好就是物化。
好久不見的愛欲錄,還是那個味道的范坡坡。
等待下次相逢XDDDD
很有道理,也很有意思
喔,的确令人打开眼界
非常同意是種族主義是性談論得不夠多(元)的結果。Pornography以及一切針對性愛的描繪,本是現實的摹本,卻不知不覺中起到了指導現實中的性的結果。我想打破這種逆轉的性文化的方式還是從現實中發現更多元的性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