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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徐賁:暴政之下,何以安身立命?

「有身份的人士與暴政同流合污的危害,遠遠超過平頭百姓在暴政下唯唯諾諾地苟活於世。」

2020年7月20日,柏林市市長邁克爾·邁勒站在普爾岑湖紀念館進行獻花,悼念1944年7月20日對希特勒的暗殺未遂事件。

2020年7月20日,柏林市市長邁克爾·邁勒站在普爾岑湖紀念館進行獻花,悼念1944年7月20日對希特勒的暗殺未遂事件。攝:Michael Kappeler / picture-alliance / dpa /AP/達志影像

特約撰稿人雷隆 發自巴黎

刊登於 2020-10-30

#探索學院#評論#徐賁

站在2020年深秋回想2008年,大多數人腦海中閃現的高光時刻無疑是北京奧運。正如鳥巢作為地標一樣,那場盛會也作為一個歷史標記被人銘記。而當鳥巢上空的璀璨煙花燃盡,高光時刻過去,煙塵與陰霾悄然襲來。短短十二年後,塵霾席捲全球。

然而從個人層面而言,美國加州聖瑪利學院教授徐賁面向公眾的學術寫作,卻正從2008年爆發:從那一年的《人以什麼理由來記憶》開始,他的《通往尊嚴的公共生活:全球正義和公民認同》(2009)、《在傻子和英雄之間:群眾社會的兩張面孔》(2010)、《什麼是好的公共生活》(2011)、《統治與教育:從國民到公民》(2012)、《懷疑的時代需要怎樣的信仰》(2013)、《政治是每個人的副業》(2013)、《明亮的對話——公共說理十八講》(2014)、《經典之外的閲讀》(2018)、《犬儒與玩笑:假面社會的政治幽默》(2018)相繼出版。在這十餘年裏言論空間日益逼仄、尺度越發收緊的背景下,這些文字成為面向兩岸三地華語讀者(尤其大陸)為數不多既有厚重感、又有鋭度的當代作品。

這十餘年來,徐賁的學術寫作一直圍繞着「人與權力」這一主題。到了2020年,他推出迄今為止「硬核」色彩最為鮮明的一部作品——《暴政史:二十世紀的權力與民眾》。

從古希臘先哲的《理想國》和《政治學》,到塔西佗的《編年史》,再經馬基雅維利和孟德斯鳩,抵達二十世紀納粹德國、蘇聯和中國的極權主義批判作品,《暴政史》仍然延續了徐賁此前以個人閲讀體驗為框架的敘述風格。這並不是一部嚴格意義上全面分析暴政的通史,正如副題所框定的,更多地集中在20世紀中後期這一前所未有的挑戰時期,那時,傳統暴政演化為現代極權主義,造成了慘絕人寰的巨大災難,直到今天仍然餘波未息。即便「後極權」統治一度引發東歐、俄羅斯和中國學界熱議,但究其實質,仍然不脱暴政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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