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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遙現場:賈樟柯的突然告別並非無跡可尋

在夾縫之中,平遙影展還在努力地為電影爭取一片自留的淨土,甚至讓本屆影展發生了很多令人迷惑的細節。

「平遙國際電影展」創始人賈樟柯宣布自明年開始退出平遙國際電影展,把舉辦權和相關設施一起移交給平遙政府。

「平遙國際電影展」創始人賈樟柯宣布自明年開始退出平遙國際電影展,把舉辦權和相關設施一起移交給平遙政府。攝:Wei Liang/China News Service via Getty Images

特約撰稿人 李觀澤 發自平遙

刊登於 2020-10-21

#影展與產業#中國電影#獨立電影

2020年10月18日,在第四屆平遙國際影展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影展真正意義上的「中心人物」賈樟柯,突然宣佈即將告別平遙國際電影展。他在發佈會中表示,從第五屆開始影展將交給平遙政府,希望政府可以找到好的團隊來繼續承辦影展。這一次突然的「告別」讓影人和影迷們非常錯愕,但同時也賦予了這一屆平遙影展以新的意義。突然又站到了這個「見證歷史」的小關口,我們也有必要回望一下這一屆充滿波折又意義非凡的平遙國際影展。

電影,從來不是孤城

對於全世界的電影行業來說,2020無疑是非比尋常的一年。2019冠狀病毒所引發的公共衛生安全事件,幾乎讓全世界的電影行業停擺。也正因如此,舉辦一次大型的線下影展影節是一個艱巨但又有必要的壯舉,一方面是提振行業信心,向觀眾送去「電影還在」的信號,另一方面也要為本就備受打擊處於窘境的創作者們送去一些必要又及時的幫助。

從結果上看,平遙影展無疑圓滿地完成了自己所承擔的任務。作為一個年僅四歲的影展,平遙憑借著賈樟柯的影響力,硬生生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藝術性和先鋒性兼具的影展,填補了此前大陸影展的空白。相較於上海、北京等官辦影節的「過於正統、重展映輕競賽」,和 First 影展「獨立、重競賽輕展映」的特點,平遙的片單在競賽和展映方面都頗有看點,同時由於非官辦的特質,在選片上更具多樣性。多元、先鋒,同時又不失格調,成為了平遙影展的標籤,也讓其在今年的大環境下更加重要——大成本高投資的影片總是有背景能被力保,而低成本小體量的獨立影片咬咬牙尚能克服難關,中等規模的影片處境卻愈發尷尬和困難,更需要影節影展的扶持和幫助。

結合本屆平遙的片單,也可以看出平遙影展在中國乃至世界影展陣列裏的地位和意義。首先是承接曾入選歐洲三大電影節等著名國際電影節的影片,拿下這些有優質電影節展基因的中國或亞洲首映權,其中有柏林論壇單元的《平靜》、在柏林展映的《一直游到海水變藍》,以及柏林主競賽單元的《Todos os Mortos》(暫譯《所有死者》)《Volevo nascondermi》(台譯《隱藏的畫家》)《도망친 여자》 (港譯《出走的女人》);還有打有「戛納2020」(康城2020)標記的《野馬分鬃》及《本気のしるし》(港譯《真愛假不了》),還有今年威尼斯地平線單元的熱門華語片《不止不休》,來自「威尼斯日」的《媽媽與七天的時間》,以及《Китобой》(暫譯《捕鯨男孩》)《Oaza》(暫譯《綠洲》)等外語片。其次是將真正意義上搶到全球首映權的優秀作品帶給觀眾,其中比較熱門的影片有《漢南夏日》,以及曾獲得金馬獎最佳影片的《八月》的導演張大磊帶來的新作《藍色列車》。除以上類別外,平遙還帶來了血統純正的「平遙系作品」:《伊比利亞的派對》《荒野咖啡館》《他與羅耶戴爾》這三部作品,都在去年平遙的創投和 WIP(發展中項目)裏亮相,並在今年以成片的姿態正式進入了影展的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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