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從紐西蘭慘案到斯里蘭卡爆炸,中國的仇穆情緒從何而來?

中國人是否患上了所謂的「伊斯蘭恐懼症」?源於西方語境的「伊斯蘭恐懼症」是否在如今的中國語境下也能適用?這究竟是全球化情境在中國發生的新現象,還是中國歷史累積下來的問題在新時代的變體?
2019年4月25日,斯里蘭卡科倫坡聖安東尼神殿,在復活節的一系列炸彈爆炸事件後,士兵在教堂前站崗。
大陸 宗教

紐西蘭恐襲傷口正在痊癒,斯里蘭卡爆炸案的餘波未散。案情調查正在進行中,策劃主謀、背後組織、斯里蘭卡政府本身職責之間的關係仍未完全明瞭。然而,無論成因如何複雜,中國不少網民已然認定罪魁禍首即為僅佔斯里蘭卡人口總數9.7%的穆斯林,而紐西蘭慘案的發生原因也詭異地歸咎於本為受害者的穆斯林社區。

近些年來,這樣的現象屢屢發生。尤其在每次恐襲之後,中國大陸似乎都有仇穆反穆言論的集體式爆發,該現象又以大陸網民在社交媒體上的各種評論為集大成者。

我們不禁要問,中國人是否患上了所謂的「伊斯蘭恐懼症」(Islamophobia)?源於西方語境的「伊斯蘭恐懼症」是否在如今的中國語境下也能適用?這究竟是全球化情境在中國發生的新現象,還是中國歷史累積下來的問題在新時代的變體?

本文試圖從這幾個問題入手,探討西方和中國語境中反穆言論的歷史、政治、文化背景,從而為理解每次恐襲過後仇穆言論高漲提供更多的視角。

2001年9月11日,兩架被劫持的飛機撞上了紐約市的雙子塔,人們正走過布魯克林大橋。
2001年9月11日,兩架被劫持的飛機撞上了紐約市的雙子塔,人們正走過布魯克林大橋。

信息全球化中的文明衝突論

無論有意抑或無意,美國政府與主流媒體無疑搭建起了一個極為有效的機制,將恐怖主義與穆斯林、伊斯蘭教掛鈎。

為了解國人是否患有伊斯蘭恐懼症,我們首先需要回到西方對該恐懼症的定義、特徵、產生背景,並且考察與之相關的歷史文化想像。

2001年9月11日,紐約雙子塔轟然倒地。這一事件通過全球媒體網絡實時轉播,成為了新世紀恐怖主義的代表圖景,也導致了西方伊斯蘭恐懼症的大規模爆發。根據Wajahat Ali和Eli Clinton等學者的定義,伊斯蘭恐懼症是一種「針對伊斯蘭教和穆斯林的被誇大的恐懼、仇恨和敵意,並通過負面性的刻板印象不斷加強,進一步導致偏見、歧視、邊緣化,乃至將穆斯林從社會、政治和公民生活中完全隔絕。」

其中,事實上的恐怖事件與想像中的威脅係數之間的差異,是伊斯蘭恐懼症的顯著特徵之一。研究顯示,911事件發生之後的十年內,美國政府列舉了超過160個具有恐怖襲擊傾向的美國穆斯林,但相比於每年發生在美國境內的各種暴力事件而言,其佔比極低,且大部分威脅尚未發生,就已經被提前告發或偵破,這很大程度上還要歸功於美國穆斯林社區與政府之間的通力合作

然而,相比於其他群體,任何與穆斯林社區相關的事件都會獲得主流媒體的大量關注,併為美國政府全球反恐戰爭提供了道德武器。美國小說家兼戰地記者斯科特·安德森(Scott Anderson)長期報導中東和亞太地區新聞,在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參加的一次講座中,安德森承認,911事件之後,美國幾乎所有主流媒體——包括他所在的《紐約時報》——都出現了他所謂的「中東轉向」,也就是將大量資源投入到對中東地區和恐怖主義的報導,而報導其他事件與地區的財政、人力資源均受到嚴重影響。

無論有意抑或無意,美國政府與主流媒體無疑搭建起了一個極為有效的機制,將恐怖主義與穆斯林、伊斯蘭教掛鈎。這種聯繫一旦在國家、資本和信息機制中建立起來,便在美國本土且全球範圍內形成了這樣一種刻板印象——那就是,以穆斯林為主導的恐怖主義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最大威脅,這種恐怖比我們想像的要更為可怕。這種聯繫很容易讓受眾產生這樣一種心態,或許我們並不知道襲擊會在何時何地發生,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有襲擊發生,那一定和伊斯蘭脱不了干係。

以宗教仇恨、文明差異為理由的言論,加上伊拉克和敘利亞戰爭後大量中東難民進入歐洲各國避難的事實,使得過去與現實錯位交織,並在在白人至上的民族極端主義者中借屍還魂,成為伊斯蘭恐懼症另一症狀。

不可否認,在當代伊斯蘭恐懼症全面爆發以前,對於穆斯林社會和伊斯蘭教的恐懼和負面印象在西方早已有之,並且通過冷戰後亨廷頓式的「文明衝突論」,重新進入了公眾想像。

自七世紀以來,伊斯蘭教從其發源地向四周擴散,穆斯林軍隊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中征服了敘利亞、埃及、波斯、北非和中亞等許多地區,建立起跨地區、多種文化和族群並存的龐大帝國。與此同時,歐洲中世紀文本中充斥着驅逐穆斯林、捍衞基督教的言論,且伴有教會支持的軍事行動。在許多中世紀天主教徒看來,前後持續200餘年的十字軍東征最重要的目的是捍衞宗教、解放聖地,將穆斯林異教徒驅逐出境。

在當代,此類以宗教仇恨、文明差異為理由的言論,加上伊拉克和敘利亞戰爭後大量中東難民進入歐洲各國避難的事實,使得過去與現實錯位交織,並在白人至上的民族極端主義者中借屍還魂,成為伊斯蘭恐懼症另一症狀。

2011年,挪威白人極端主義分子安德斯·貝林·布雷維克(Anders Behring Breivik)就是這種扭曲意識形態的代表者之一。(註1)他在執行爆炸與謀殺之前,通過網絡發表了一份長達1500頁的《2083:歐洲獨立宣言》,將自己的行為稱作「文化保守主義或民族主義」。其中,他在自問自答為何實施這場襲擊中提到,「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各國竟對我們的塞爾維亞兄弟(塞爾維亞人普遍信奉基督教下的東正教)做出如此行徑,這讓人完全不能接受。」他認為, 政府和媒體都在向伊斯蘭世界屈服,「致使每年有數以千計的穆斯林通過政治庇護、組織機構或者親屬關係移民挪威。」而他——「擁有純粹的維京人血統」的布雷維克——則願意為「反聖戰運動」奉獻一切。

2016年9月11日,中國新疆吐魯番縣,維吾爾人在一個公墓裡禱告。
2016年9月11日,中國新疆吐魯番縣,維吾爾人在一個公墓裡禱告。

中國:他者,熟悉的陌生人

中國古代統治階級從以華夷之分的天下觀對待少數穆斯林群體,政策上也經歷了外藩——土生番客——本國臣民的轉變,但基於宗教差異的反穆情緒幾乎從來不是主流。

由此,我們可以看到,西方的伊斯蘭恐懼症有其特定的社會體制、歷史背景和文化想像。那麼,中國穆斯林的歷史是否有着不同的發展軌跡?中國是否也有類似的伊斯蘭恐懼症呢?與西方語境中的伊斯蘭恐懼症又有何異同?

自唐以來,伊斯蘭教隨着絲綢之路傳入中國,穆斯林商人、使節和士兵的地位在唐朝就得到了執政者的正式承認,被認作「胡賈」、「番客」。自宋元以來,更多的外來穆斯林通過經商、外交等渠道,逐漸融入所在的本地社會,而這種融入在明朝更受到各種朝廷漢化政策影響而加速。現代常見的「清真」說法在明朝逐漸成為中國穆斯林本土化的象徵之一,「回回」、「回教」成為了他稱及自稱的方式。

明清之交,出現了像王代輿、劉智等精通儒家和伊斯蘭經典穆斯林知識分子,通過以儒釋經的方式,為伊斯蘭教與中國不同文化的互相兼容性提供了理論基礎。及至清朝中早期,統治龐大多民族、多文化帝國的滿清統治者,也在很大程度上強調回民與其他族群一樣,已從「夷」到「華」,無論信仰如何,一概都是帝國的臣民。當然,不同朝代和執政者的具體政策和出發點都會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面對這一歷史過程,我們不能否認,在不同歷史時期,中國確實存在不同程度的反穆、仇穆現象。除了民間反穆情緒,有時還體現在歧視性的政策上,嚴重時甚至導致局部或大規模的族群衝突和社會動亂。

然而,直到信息全球化和911事件之前,中國的反穆現象仍然與西方的伊斯蘭恐懼症有着顯著差別。若說西方中世紀主要是以宗教為出發點反對穆斯林主導的政權,中國古代統治階級從以華夷之分的天下觀對待少數穆斯林群體,政策上也經歷了外藩——土生番客——本國臣民的轉變,但基於宗教差異的反穆情緒幾乎從來不是主流。

這些差異以及對待差異的方式,逐漸導致了「熟悉的陌生人」現象,並在不同階段出現了不定期的大規模反穆情緒爆發。

在伊斯蘭逐步本土化的過程中,中國穆斯林因其社會階層、經濟生活、文化風俗、宗教信仰、與統治者之間的關係等因素,與主流漢族社會之間形成了細微卻也顯著的差異。這些差異以及對待差異的方式,逐漸導致了「熟悉的陌生人」現象,並在不同階段出現了不定期的大規模反穆情緒爆發。

所謂「陌生人」,本質上是一種對「他者」的定義。在德國社會學家齊美爾(Georg Simmel)看來,歐洲猶太人就是典型例子。在中世紀歐洲,猶太人被認為是無土之人,在文化、宗教和職業上均與主流基督教社會保持距離,雖互有了解,但始終若即若離、若遠若近。研究中國西北的歷史學家李普曼借用齊美爾的這個觀點,認為中國穆斯林在很大程度上被主流漢人社會認為是「熟悉的陌生人」。(註2)

漢回之間經過長期接觸、通婚或改信,種族上的界限早已模糊,無論是日常用語、膚色、體型、外貌都沒有巨大差別,能夠區別二者的更多是文化習俗和宗教習慣的差別。不觸碰或禁食大肉(即豬肉)成為清真食品最重要的指標之一,但對以豬肉為主要蛋白質來源之一的漢人,往往很難理解這一飲食禁忌。回民禮拜、齋戒的慣例也難以被一些以漢族為中心的士紳階層接受。

這些看似微小的差異長期累積,進入民間想像,並在漢地士紳階層形成歧視性心態,便成了長期摩擦的來源之一。更有甚者,這些摩擦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清朝中後期西北、西南大規模回漢矛盾、社會動盪的導火索。

值得警惕的是,在當前的反穆、仇穆言論中,這種「熟悉的陌生人」現象並未完全走遠。以上分析雖然指出了歷史上中西方的不同,但是,我們更需要注意到的是這些不同的反穆情緒如何在全球化的語境下,互相照應、影響,甚至形成不斷放大恐懼的迴音壁。

2019年3月16日,一名武裝警察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的清真寺前守衛。
2019年3月16日,一名武裝警察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的清真寺前守衛。

全球化的語境下,反穆的迴音壁

以漢族為中心的狹隘民族主義與長期的文化偏見結合,藉助全球伊斯蘭恐懼症的話語,成為了信息時代穆黑言論的重要組成部分。

以最近的新西蘭慘案為例。正當遭受襲擊的新西蘭及穆斯林社會處於極度震驚與哀痛之時,中國網絡輿情卻令人倍感不安。在隨即發表該新聞的《人民日報》微博頁面上,受到最多點讚的評論將穆斯林比做「癌細胞」,並且要求中國政府不能重蹈新西蘭的覆轍。而在經官方認證的VISTA看天下的微博頁面上, 當日報導新西蘭慘案的消息下方也出現了為殺手辯護的信息,評論者公然宣稱槍手是「被壓迫的白人基督徒」,在「英勇反抗殘暴的msl政權」,而非所謂的恐怖份子。

中國網民在基督城慘案後的這種態度並非臨時出現的個例。911事件之後,中國網絡和社交媒體上的反穆言論比例大增。對於許多已經存在偏見的人而言,無論是清朝的同治回亂(註3),還是2009年的烏魯木齊七五事件,還是2012年的昆明火車站事件,都可以被簡單定性為「恐怖襲擊」、「伊斯蘭極端事件」。而面對近些年來不同國家發生的恐襲事件,不管事件本身成因如何,評論者就像是遊戲走進了一場死局,到最後該怪罪的還是那些「綠綠」、「小白帽」和「清真泛化」。

反穆言論在中國網絡的傳播還有另一個關鍵因素——那就是信息審查制度的選擇性盲視。

這些現象說明,以漢族為中心的狹隘民族主義與長期的文化偏見結合,藉助全球伊斯蘭恐懼症的話語,成為了信息時代穆黑言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過,除了這些因素,反穆言論在中國網絡的傳播還有另一個關鍵因素——那就是信息審查制度的選擇性盲視。

還是以新西蘭慘案為例,在中國網絡審查日益嚴格的環境中,那些沒有事實根據的反穆言論在官方網站上獲得眾多點讚而未被刪除。不少網絡評論家和學者將官媒這種臨時性的不作為解釋為一種渲染西方社會不穩定的手段,由此激發輿論對中國在安全和反恐方面所採取的強硬行為的支持。

另外,香港浸會大學新聞系教授閭丘露薇和紐約州立大學傳播學教授Yang Fan也通過對比分析官媒報導和微博信息,發現CCTV於2005年至2015年間有關伊斯蘭教和穆斯林社會的新聞,絕大多數關注「衝突」、「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等主題,且在國內發生恐襲期間會集中大量報導國外與此相關的報導。由於信息審查制度的選擇性盲視,在每次發生恐襲之後,微博等社交網絡平台又使這些信息加速擴散,進一步推動了網上反穆情緒的高漲。(註4)

根據以上分析,我們不妨從更廣的意義上來說,伊斯蘭恐懼症基於特定歷史文化的刻板印象,且在全球化過程中逐步升級,成為具有深刻社會、政治、經濟意義的邊緣化機制。有意思的是,恐懼症(phobia)的詞源可以追溯到希臘神話中象徵威嚇的神祇福波斯(Phobos),而與他並肩作戰的孿生兄弟得摩斯(Deimos)正是象徵恐怖的神祇。正如福波斯和得摩絲這對雙胞胎一般,恐懼症與恐怖事件也是相輔相成。每一次的恐怖襲擊,無論發動者是誰、發起動機如何,都會不斷激發這種症狀,進入一個惡性循環。雖然這種恐懼症有其西方背景的特殊性,但其社會心理機制卻有着更為深刻的普遍性土壤,並且隨着全球化的日益深入,在不同國家和地區均有其具體體現。

就中國目前情況而言,要說人人均患上了伊斯蘭恐懼症未免過於武斷。無論是穆斯林還是非穆斯林,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種時代恐懼症對社會和個體的威脅,並試圖打破沉默,提供多維度的視角和理性分析。引用當代穆斯林知識分子曹磊的話來說,「從某種程度上說,穆黑也許是個好事情,這樣的時代環境給我們這一代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們不能再沉睡在過去,我們應該更加積極地研究自己的歷史和文化,正視和反思我們的問題……解決外部的問題,要從自己的點滴行為開始。這簡直就是一場社會啟蒙。」但不能否認的是,這樣的聲音現在往往被淹沒在一邊倒的反穆言論中,而任何企圖分析複雜事實的言辭則被冠以「聖母」、「白左」一類的標籤。

若長期缺乏有效的文化通識教育、族群溝通和社會調解機制,中國主流社會對穆斯林社會的誤解很有可能會越來越偏激,而原本願意發聲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也會因為擔憂、失望或恐懼而選擇噤聲。

可以想見,若長期缺乏有效的文化通識教育、族群溝通和社會調解機制,中國主流社會對穆斯林社會的誤解很有可能會越來越偏激,而原本願意發聲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也會因為擔憂、失望或恐懼而選擇噤聲。一方面,以漢族為中心的民族主義會進一步推動反穆情緒的高漲;另一方面,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也有可能因為這種偏見,發展出其它形式的民族主義。如果這些民族主義情緒日益高漲,反穆情緒很有可能會進一步從言語升級為行動與政策,造成更深層的社會隔離和偏見。屆時,受害的不僅是被恐懼的對象,還有製造、傳播或者任由這種恐懼症蔓延的我們。

(王菁,紐約大學上海分校Global Society Perspective Fellow,美國得克薩斯州萊斯大學人類學博士,關注全球化中的中國社會和穆斯林等問題)

參考資料:
註1:來自 J.M. Berger,《極端主義思想的危險傳播》,王菁 譯。本文於2月26日(新西蘭恐襲發生17天前)發表在《大西洋月刊》,《東方歷史評論》受權譯介。J.M. Berger還著有《極端主義》(Extremism),與Jessica Stern 合著《ISIS: The State of Terror》。
註2:Lipman, Jonathan N. Familiar strangers: a history of Muslims in Northwest China.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2011.
註3:清朝同治年間的西北陝甘回變發生於1862年至1873年間,範圍涉及當今陝甘寧、青海和新疆地區,持續至1877年結束。官方和學者大多將其定義為清末農民起義的一部分,或稱回民起義,在民間也有同治回亂之說。因其發生的歷史背景極其複雜,目前在歷史定性上仍有爭議。
註4:Luqiu, Rose, and Fan Yang. “Anti-Muslim sentiment is on the rise in China. We found that the Internet fuels—and fights—this.” The Washington Post, May 12 (2017).
Luqiu, Luwei Rose, and Fan Yang. “Islamophobia in China: news coverage, stereotypes, and Chinese Muslims』 perceptions of themselves and Islam.” Asi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28, no. 6 (2018): 598-619.

讀者評論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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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文中所说的种族隔离,已经实现了。

  2. 作者您是穆斯林吧。全篇没有一句说过过错来自何方? 全篇一律指责歧视,因果关系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3. 我说呢,原来是美国贵宾啊,失敬失敬

  4. 评论看得我头好痛啊……

  5. 汉族地位猪狗不如,哪儿有什么大汉族主义…

  6. 中国清真寺数量世界第一,绿绿杀人轮奸都可以从宽处理

  7. 一个有趣的点是,国人张口谈的是少数民族的优待,实际仇视的只有维吾尔与回二族,而政府实际利用的只有对维吾尔族的仇视。这就导致虽然仇穆情绪不断上升,除了维吾尔族以外的少数民族的优待政策并未改变,汉人接触最多并仇视的”尊贵”回族的”地位”也未改变,维吾尔族人却遭到了政府几乎无差别的镇压和压迫。
    审查制度的选择性盲视是中国的恐穆情绪发展的独有的重要原因,在微博这样一个只要与官方意识形态不同就已经几乎没法说话的地方,仇穆性质的假新闻,仇穆言论甚至是同情恐怖主义的仇穆言论却能大肆横行不遭铁锤,(要知道官方的表面立场是反对仇穆的)可以认定是官方主动忽视的结果。针对这一点作者可以进一步去研究研究。

  8. 仇穆或许是刻板印象,但伊斯兰教在中国大西北的疯狂生长以及阿拉伯化都是加重刻板印象的诱因。清真寺数量远远超过沙特土耳其,回民生活水平低于贫困线,筹建的清真寺金碧辉煌……可以参考下联合早报郑永年教授的一篇文章:中国大西北的问题https://www.zaobao.com/zopinions/views/story20190409-947054

  9. 以前我也有被微博上的言论带着走认为少数民族享受了太多特权,汉族二等。但其实仔细想想,真的所有少数民族都被特殊照顾了,还是仅仅少数民族里的上层阶级呢?高考加二十分三十分,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巨大诱人的数字,但是对教育落后的地方来说,加这点分并没有太多用处。低分数专门招收少数民族的那种班级,听说也是对专业等设置了各种限制。找工作等想必也会存在不少限制和歧视。真正被高考加分制度照顾到的,其实是托关系改民族成分的汉族吧。
    所以我赞同评论里说的,两少一宽和加分政策其实是懒政的体现,思维还是大汉族主义的赐予式,也就造成了少数民族不满汉族也不满的现状。

  10. 舍近求远,避重就轻,抑或作者对大陆有关穆斯林的话题与事件完全不了解。

  11. 写的有点不痛不痒。分析历史根源不如看看人民身边被差别对待的例子,不如讲一讲大家常提到的伊斯兰教义。

  12. 作者写的基本都是空话套话,分析一大堆,根本不了解大陆实际情况。最后一看作者果然是在国外闭门造车。少数民族在大陆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汉族成了二等公民,两少一宽,都没提到。

  13. 穆斯林在中国仗势欺人,以前天怒人怨,端传媒根本不接地气,白左媒体

  14. 在中国能出现少民看似地位比汉人高,说到底还是维稳体制和懒政导致的。地方官员在处理少民事务时看似有所优待,无非是因为汉人闹事的概率比少民低,但少民真的闹起来,地方官对他们是不会手软的。不过,政治局委员、常委里没有一个少数民族意味着这个国家是汉人的吗?不,这个国家是汉人权贵的,不是你的、更不是少数民族同胞的

  15. 看標題很期待點開卻發現非常淺,感覺作者對中國網絡生態非常陌生

  16. 土耳其强奸犯跟受害者结婚就能免罪,沙特政府官方app允许丈夫一键禁止妻女出境。我们在争取言论自由通信自由,但是有些地方的人连人身自由甚至生命健康权都没有的时候,当剥夺他们自由的依据是某本教义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对?

  17. 一等洋人,二等少民,三等汉人。中国政府对少数民族,尤其对穆斯族群过于倾斜的优惠政策,甚至在执法上所谓的两少一宽,才是民间反穆情绪高涨的来源。所谓大汉族主义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不然为什么没有仇藏族,傣族等其他民族的事呢?

  18. 美国人有枪,穆斯林不敢造次,建议作者拿欧洲的犯罪数据出来。

  19. 反思了这么多,穆斯林是否也应该反思一下2019年了为什么还在遵循一千年前的已经和现代生活完全不相容的教义?一日五礼拜是否能适应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斋戒月不吃不喝对健康有无影响?还有女性的各种不平等约束为什么没有提出改革?

  20. 中國並沒有針對伊斯蘭教的恐懼或憎恨,對穆斯林也不是特別排擠,而是漢族中心主義對這個國家其他五十五族乃至全世界非漢族的族群都抱持這個態度

  21. 昆明火车站袭击发生在2014年

  22. 「反穆情緒很有可能會進一步從言語升級為行動與政策」,不是很有可能啊,已經是現在進行式了。新疆目前所謂的反恐,不正是把「民族」和「宗教」與恐怖主義劃上等號的仇視和清洗嗎?

  23. 汉族不是一种宗教也不是一种信仰,只是没有宗教没有信仰的族群,没有有伤害怎么会有仇视。反倒是在所谓自由言论生长的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有种优越感。

  24. 可是目前为止的确伊斯兰的问题比较多,以及各种特权阶层都是穆斯林啊 加分之类的 以及清真寺的修建

  25. 在宗教、历史这一块,中国人所受到的教育尤其匮乏。很多人觉得,好像极端主义中那些东西,只有伊斯兰才有,其实稍微读读其他宗教的文章,了解其他宗教史,完全可以发现,任何宗教,任何思想,都可以发展成极端主义,都有落后和偏见。纽约一些犹太教区,孩子只能上教会学校,不可以接收任何除教义之外的教育,女孩不能上学,到了十几岁就要嫁出去,然后就要不停生孩子。这难道不是对女性的禁锢?一些极端的基督教天主教分支也是一样的,统统采用的都是洗脑术,对教民进行禁锢。只不过伊斯兰世界长期处于战乱当中,宗教带来的矛盾和问题都被放大激化了而已,当然这与西方主流媒体,中国方面的不遗余力的散播恐慌,也是分不开的。已经走入了一个恶循环。本人是非常同情穆斯林社会的,因为接触过不少穆斯林,如果单从宗教来说,对我这样的无神论者,伊斯兰,基督教,犹太教,佛教,并无本质上的谁更“好”谁更“残忍”更“坏”。至于中国的情况,全球性的islamophobia是肯定的,当然也有政府维稳一面的操控,是中共长期对国民进行扭曲的、有选择性的,甚至是错误的历史文化教育的又一个例子。正如大标题,这不是恐惧,而是“仇恨”,是对所有“非我”的仇恨,这个“非我”指的是不认同ccp语言体系下“中华”“中国”概念的所有人。今天是说穆斯林,换一件事,又可以变成藏族有多落后,藏传佛教是人类之癌;香港人是多忘本,多恶心,香港民选是人类之癌。台湾人有多贱,台湾亲日派是人类之癌。当然大多数中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无法再被扭转的思想,才是人类之癌。

  26. 如果談的是中國的仇穆,這切入點是捨近求遠了。

  27. 建議作者从穆斯林社會內部為何在現代社會相對容易產生破壞力極大的極端行為入手分析,而並非將視角僅僅停留在呼籲其他族群和宗教團體對穆斯林群體應採取包容理解的態度,其實無論是漢人還是歐美社會,都在不斷修正自己的傳統信仰而融入或塑造現代思維,為何中東的許多地區反而頻繁出現了原教旨主義对大眾特別是女性的重新禁錮?解開惡性循環不能只依賴一方的寬容理性,最后強調一句:对極端暴力的恐懼不能等同於对整體穆斯林的恐懼,

  28. 一個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的社會必定造就大批人云亦云不知道獨立思考為何物的思維廢人

  29. 大陆网络上对穆斯林的敌视真的很严重,如果反驳他们一句,他们就会说”你难道想被恐怖分子炸死吗?”很多人都很庆幸政府对新疆的政策是”去极端化”的范本。我不敢说这其中的对错,但结合最近看的一些理论,我想这种敌视穆斯林的情绪是否是一种民粹?清晰的划分敌我双方,将背后的复杂问题全部归结为极端宗教,恐怖主义,世界各地的事件重复演练强化着民粹。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最终会走向何方…

  30. 这种仇恨的演变最终发展成对新疆人的镇压和文化灭绝

  31. 這幾年在看一些中國歷史類科普公眾號,恐伊斯蘭,其實內核還是大漢族主義。

  32. 還有官方的不表態,地區執法對少數民族的縱容,而回回人口基數大,是爆光度較高的民族。新疆可能也會有類似的情況,但自治區裡的新聞傳不出來。

  33. 這篇文章根本沒有分析前些年在中國發生的幾次恐怖事件

  34. 非常深度的好文,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