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麻省總醫院心理評估中心(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Psychology Assessment Center)臨床總監 Janet Cohen Sherman 近日在全球最大的非牟利科學組織、《科學》雜誌主辦方——美國科學促進會(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發表演講,提出若一個人在說話或寫作中開始變得滔滔不絕或者長篇大論,則預示着他有可能罹患阿茲海默症。
阿茲海默症是失智症(Dementia)最主要的表現形式。在已確診的失智症患者中,約62%為阿茲海默症患者。全球罹患失智症的人數正快速上漲,據世界衞生組織(WHO)估計,到2030年,失智症患者人數將達到7560萬,比整個英國的人口數量還多。由於尚未找到治癒方法,專家普遍認為早期診斷將有助於治療。
在有關阿茲海默症的治療中,目前最大的挑戰之一是在一些輕微症狀出現時,就注意到這是阿茲海默症,而不是把它們與衰老的正常表現混為一談。
Sherman 認為,在阿茲海默症患者出現更嚴重的智力退化等症狀之前,其說話方式會出現微妙的變化。而這種語言表達上的缺陷,極有可能與阿茲海默症的早期症狀——輕度認知障礙症(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MCI)有關。
在一項對比實驗中,Sherman 及其團隊邀請3組受試者(22名健康的年輕人、24名健康的老年人和22名患輕度認知障礙症的老年人)參與同一項語言測試,其中一道題目要求受試者用「鋼筆、墨水、紙」這3個詞寫一句話。實驗發現,健康的年輕人和老年人都能以簡單的句子完成任務,而患輕度認知障礙症的老年人寫的句子則複雜得多,有的甚至需要通過描述一個人去商店購物等複雜情境,才能用上所有的指定詞語。
另外一項語言測試則是請受試者重複測試員所說的話。實驗發現,在詞彙的複雜程度及語法方面,3組測試者表現相當。但當語句中出現指代不明的人稱代詞時——比如「在他畢業後,Fred 探望了 Bob」,患輕度認知障礙症的老年人則會出現理解障礙。
Sherman 分析指,患輕度認知障礙症的老年人不擅長以精簡的方式傳達信息,「他們寫下的句子更長,需要滔滔不絕,才能說到重點」,而相較於健康人士,這一特徵十分顯著。
Sherman 還援引此前的研究,表明語言能力上的變化與阿茲海默症的相關性。這3份論文都各自對3位名人——愛爾蘭作家、英國布克獎得主艾瑞斯·梅鐸(Iris Murdoch),偵探小說家阿嘉莎·姬絲蒂(Agatha Christie)以及美國前總統列根(Ronald Reagan)的寫作及演講做了電腦語言分析。
梅鐸死於阿茲海默症。分析認為,她的最後一部作品“Jackson's Dilemma”與其高峰期相比,出現嚴重的語言退化;而姬絲蒂雖然在生前從未被確診為阿茲海默症,但她的後期作品也開始出現大量重複且意義模糊的語句。
列根於1994年底被確診患有阿茲海默症。但 Sherman 表示,在其總統任期後半段(80年代中後期,編者注)的演講稿中,具有個人特色的詞彙數量下降,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時重複的句子和意義空洞的詞語,比如「事情」(thing)、「某些事」(something)、「基本上」(basically)、「事實上」(actually)等。而相同情形並未在年齡相當的美國前總統喬治·布殊(George HW Bush)身上出現。
但 Sherman 強調,診斷阿茲海默症的關鍵在於患者出現「心智退化」。如果一個人一向喜歡滔滔不絕,那並不需要太過擔心。
Sherman 還表示,自己的團隊正在研究一份新的語言測試表,希望能在5年後投入使用。一旦成功,將有可能把阿茲海默症的確診時期提早至少10年。
來源:衞報、Nature、2015全球失智症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