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你五十年前的愛情,他們要你的白髮去裝飾他們的恐懼,要你的憤怒去修補那些自大而怯懦的魂靈」,專輯《香村》裏這首名為《忘夢洞》的歌詩話音未落,古洞就有三間民舍因為抗拒強拆,半夜被夷為平地,連先人的神主牌都被碾碎。五十年前的愛情,一張與亡妻僅存的合照,成為一個家唯一的紀念。
這樣的危機四伏於古洞、馬屎埔、坪峯⋯⋯新界東北每一塊被開發商虎視眈眈的土地。作為城市裏的旁觀者,我們已經出離憤怒,我們也被捆綁於地產霸權的流刑機器之上成為待宰羔羊,難道我們的憤怒僅僅能在臉書流傳,真的成為他們魂靈的點綴而已?
自從那些「真.本土派」發明了「左膠」,並在雨傘運動當中大力抨擊「嘉年華式社運」之後,我們似乎畏於「勇武」、艱於歌唱。
經歷過一場場保育運動的失敗,天星碼頭、皇后碼頭、利東街,甚至最波瀾壯闊的反高鐵,均一敗塗地,當年一萬人包圍立法會,時至今天反高鐵撥款僅餘十二人,我既是唏噓又是慚愧:當年唱過的歌、寫過的詩,是否都是無用的?正如愛爾蘭詩人希尼所說:「詩不能阻擋一部坦克」,歌也當然不能抵擋一架推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