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由於武漢封城,疫情持續發展,多個國家陸續從武漢撤僑。此前有外媒報導,英國在組織撤僑時,中國籍配偶及家屬被中國政府禁止離開,雙方拉鋸多時後,中方放行。但也有人決定留下,陪著仍在國內的其他家人。本文作者及其家庭,就經歷了這樣一個「撤僑時刻」。最後,作者的外籍妻子帶著孩子離開中國,而他決定與父母相伴,留在武漢。文章首發於豆瓣,端傳媒獲作者授權轉載。
交通停止後,我督促安娜聯繫大使館。她是英德的雙國籍,我希望她把孩子帶出去。一開始,她沒當作急事,登記了信息。她異常鎮定,比我們逆來順受,說,沒關係,從十二月逃到現在,我已視作常態。半年前,我們從英國搬去澳大利亞。年底,受山火威脅,閉在家中,外面是濃煙。一月初,回到武漢,又一次經歷口罩脱銷。她按部就班地在延長禁閉裏的生活。
先是美國撤僑消息,包機。後是法國撤僑,包車,到長沙。安娜說,怎麼落後法國人。她給德國大使館追去幾封信,又聯繫英國使館。德國人說,我們正在密切的溝通中。英國人說,我們暫無撤僑的計劃。此後,「密切的溝通」成了日常的笑話,代指語焉不詳的阻力和困難。
安娜的焦慮始於大年初二,一月二十六日,廣西兩歲的小孩確診。我們的孩子還沒到三歲。此前,我們口中說,不會傳染小孩,給心裏安慰,誰都不敢確信。病毒終究打破了年齡的界限。安娜的父母在德國,他們不眠,每日電話和郵件。
英國啟動了撤僑的計劃,安娜打電話,錄入身份信息和聯繫方式。她說,我把你的信息寫進去了,他們說家人可以一起走。我說,安娜,如果你們能走,我會留下來。我父母,姥姥,還在。年輕人最有可能扛過病毒,我要留下來,直到封鎖結束。安娜說,我能理解。家裏開始一場無休止的討論。父親說,能走一個是一個。你留下來,能幹什麼。我說,我要蹭長假期。母親問,你留下來到底有什麼目的。父親答,他不想被人說是逃兵。我說,難得休息一陣,你們成人之美吧。
每一次看似不理智的恐慌,到了最後,被證實是合情合理。
我們擔心飛機上交叉感染,落地後的兩週隔離。安娜說,從澳大利亞到武漢,在家一個多月。從武漢封城算起,快一星期。回去再隔離兩週,孩子會瘋的。他那麼討厭醫院。安娜每想到此,情緒激動,信仰也無法安撫。她說,起初我想,這些遭遇不是針對我,不止我一人,現在我越來覺得,可能就是對我。每一次看似不理智的恐慌,到了最後,被證實是合情合理。
我說,你別急,不是你能改變的,你一直冷靜,要穩住。
她說,你不能教人不急,我能撐得住一時,可不能一直這樣撐下去。如果我們早點知情,早點離開,完全可以避免這一切。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我厭惡這樣的懦弱,我的懦弱,公眾的懦弱,所有人的懦弱。如果我這次撐到最後,全是憑藉憤怒。
我說,我不覺得這裏誰是懦弱的。你看,大家努力繼續生活,醫生和護士在前線。要是我們都留下,我也不會太擔心。
她說,我不是指的這些。是我們在危機中的恐慌,失去邏輯,扔掉理智。你為什麼不去看看國際上武漢肺炎的報導。
我一直沒有接觸境外新聞。這和以往對待事件的態度截然相反。可能是每日信息過載,可能是身處暴風眼,覺得沒必要。我甚至不知從哪天起,武漢成為國際焦點。我開始在早上閲讀國外報導,憋的一口氣,不比晚上看國內新聞少。
外媒對肺炎的報導不像是寫一場災難,而是寫一場天譴:病毒是飲食習慣和政治文化的報應。
不像是寫一場災難,而是寫一場天譴:病毒是飲食習慣和政治文化的報應。撤僑的討論,質疑為什麼有人去武漢,希望回來的人被隔絕得遠一點,久一點,以免舉國之災。當局放棄快速檢測和居家隔離,對歸國者強制隔離,限制外人入境,安撫公眾的情緒。
我明白了安娜所說的懦弱。我擔心,即便安全離開,孩子也要因為身份,受到不明的敵意和排斥。有那麼一刻,我心裏說,還不如留下來算了,但即刻又放棄了這個賭氣的念頭。
母親說,我們生活在其中,反而沒有那麼的緊張。死亡離我們更近,認識的人確診,疑似,但沒人談起死亡時,覺得它會立刻臨到自己頭上。我們緊張時,想的盡是,家裏誰感染了,朋友誰感染了,怎麼辦。即便感染,想到的也是,壞了,親人和朋友要怎麼辦,接觸的那些人呢。疫區外的人,擔心的死亡,盡是直撲自己來的。彷彿只有這樣,恐懼才是真切的。我們和所有人一樣,讀到個體故事,但在家人面前從來不提,不是否認那些絕望的經歷,而是它們離我們近。
撤僑安排,一波三折。一月二十八日,德國派軍機來的請求被拒。完了,安娜說,德國人不會來了。她再去聯繫英國,發現名字被錄錯了。對方很禮貌地表示歉意,再次錄入信息。連着兩天,安娜掛在嘴邊的話是,法國人居然做到了。她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兩個祖國落後了鄰國。她終日在房間裏打電話,發郵件,不放過一條小道消息。她的父母儼然是生活在中國的時區了。
終於, 一家人看《別告訴她》時,坐在椅子上的安娜突然立起,我們等她的宣告。
英國撤僑飛機想在二十九號起飛,在機場被困兩天,爭論的焦點是孩子與家屬問題,中方不放行凡是有中國國籍的人。
德國人要來了,她說,但是,我們要被強制隔離兩週。麻煩不止於此,離開的人要醫學檢查,有症狀則不能走。沒有說孩子和家眷可否同行。英國撤僑飛機想在二十九號起飛,在機場被困兩天,爭論的焦點是孩子與家屬問題。中方不放行凡是有中國國籍的人,英國德國堅持保全家庭的原則。我對父母說,你看,白討論了這麼久,國人本來就是走不掉的。
母親把大人的口罩改成兒童用,向內折,用線縫上。父親找開車去機場的上報機構。安娜不情願地簽下了強制隔離的同意書。我為隔離期間準備兒童電影。在此之前,我們竭盡全力,守住不看電視的原則。編織室內活動,熬過白天。
狗與小孩最難理解禁足的理由,他們尤為無聊和煩躁。孩子的詞彙日益見長,在澳洲學會「大火」,在武漢學會了「咳嗽」和「口罩」。他驚奇地發現,我們在為出行準備大量日常限額的餅乾和電影。我說,這是中國新年,還沒有過完。
德國飛機臨時提前一天,要八點前到機場。安娜早上起來,廚房放《圖蘭朵》。我說,需要這麼煽情嗎。她說,這會是漫長的戰役。一月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出發。紅綠燈遇到飆車的摩托。兩輛車,一左一右,在空曠的大路上疾馳。這周,交警日夜不息地追捕飆車黨,證明交通秩序未因疫情坍塌。手持名單的檢查員在機場收費站,確認後再過軍隊的崗。門口的防爆檢測變成了體温測試。出發大廳裏有韓國人,印度人,孟加拉人,斯里蘭卡人,土耳其人,德國人。我多天沒見過這麼多的人。
韓國人最多,他們佔住空閒的服務枱,做乘客的登記。三名德國官員出現了,穿橙色馬甲。他們先打探了南航空無一人的服務枱,但認為即便是非常時刻的佔用還是不妥。消失了十分鐘後,他們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張中式的木桌,兩把椅子。從包裏,掏出德國國旗放在桌角,開始登記。多虧英國人前面的拉鋸,孩子家屬今天都可以上飛機。我們心中卸下一塊石。
我對安娜說,你最終還是冷靜了,你還一直克制對中方的批評。她說,你們自己人說得夠多了。
沒有人知道要等多久,飛機有沒有停在玻璃的另一端。體檢不過的人,被全身防護服的醫生領到門口的救護車。時間從八點到了十一點,孩子在機場跑乏,也不願再戴口罩。我把他抱到車上睡覺,遠離機場人群。他非讓我抱他在前座睡。過了午夜,我的手臂麻了,也困得睡去,直到手機響起。三點半,沒有一點進展。機場冷颼颼的。起初防護嚴密的人群,這時候被擊垮,他們摘下口罩和手套,敞開地吃零食和泡麪。又這樣過了兩個小時,安娜說,再這樣待下去,健康人也要生出病來。
韓國人走了,然後是孟加拉人,最後只剩下德國人和土耳其人。我們把行李登記,開始排隊體檢。
你要去把他抱出來了,我說。
外面已不是徹底的黑,天空開始出現輪廓。安娜懷中的他,穿着紅色的襖子,像一團火,睜開眼睛說,回家,爺爺奶奶家。我們沒人搭話。我說,我這次不陪你和媽媽了,要是媽媽不讓你看佩奇,你打電話給我。他說,一起走。我對安娜說,你沒給他打預防針嗎。安娜說,行事匆忙,沒顧得上。
我們沒有過多的告別,兩天沒怎麼休息,口乾舌燥,頭昏腦脹。我對安娜說,你最終還是冷靜了,你還一直克制對中方的批評。她說,你們自己人說得夠多了。我說,說不定我們下週解除封禁,比你出來的還快些。她說,那我會怒得出離。你好好睡覺,明天可以睡到十點醒了。我說,行了,你們走吧。
他們消失在白色和黃色防護服的身影裏。
回家,太陽起了。我把口罩丟在垃圾桶,衣服扔進洗衣機,沖澡,兩遍肥皂。我全身疲乏,但又十分清醒。換上衣服,像是完成了一件談不上喜憂和勝敗的使命。房間空了,小床和大床的被子整齊疊在床尾。夜燈還在電插板上。枕頭上有安娜的頭髮,她又忘了眼霜。屋子裏有洗髮水和嬰兒潤膚露的氣息,不久它們又會消失在消毒水的味道里。樓下,玩具散落在客廳,桌上還有沒完成的拼圖和摺紙。晨光應該到了進門的樓梯。在不能出門的日子裏,我們允許他拿粉筆,在門口畫畫,打發時間,對抗無聊。牆壁地磚樓梯上,留下五顏六色。他專注地給台階上色,描線,先是紅色,覆上綠色,再蓋上紫色,周而復始,直到太陽落山,我們喊他上樓吃飯。
支持@YKJin さん的觀點。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评论区的讨论很有价值,我冒昧地写几句。@披星戴月人所指的“集体责任”我以为是指作为中国人对于现在的政治体制和社会结构的责任。这次的公共卫生危机的爆发核心还是在政治至上的体制上,如果有及时恰当的通报及防疫措施,严重程度可能不会达到如此地步,而在后续的收治处理、物资分配等等上,据我所知无一处无漏洞,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做过相关公共卫生危机的预案。这样的政府能够出现,和公民对其的“纵容”是离不开的。公民没有做到对政府监督使其逐步改善,因而遇到病毒遭受到极大的打击,这种层面上看上去是They deserve it.但是这场公共卫生危机中受害最多的往往是最底层,是在目前社会中享有最少权利、受教育较少并被害最多的人群。要求TA们牺牲出自己的日常生活去纠正政府是不可靠的,而且即使有了牺牲,我很怀疑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下,单一的牺牲是否能实现我们所想象的目标。不能责怪TA们说They deserve it.即使TA们必然要担责任,最大的责任难道要落在TA们身上吗?对普通人稍多一些宽容吧。
這次疫情中最讓人揪心的是那些普通人的生活被翻天覆地,生離死別,在嚴峻現實下的無能為力。就算是在別人眼裡再怎麼不堪的“中國人“,大家首先都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是兒子女兒丈夫妻子父親母親。直接口上帽子說是報應,也是太嚴苛惡毒了。No one deserves to suffer this. Yet it happened because of the stupidity of humanity.
真要理性討論疫情發展到現在到底是為什麼,不能就簡單的歸為吃野生動物或者研究所洩漏病毒,一切都要根據查證,沒有證據就不能輕易下結論。媒體報導有那麼多,雖然真相難尋,但借力這個信息時代,還是可以掌握一定程度的信息來讓自己做出一個判斷。
簡單講講,有人吃野味,也有很多人不吃。中國政府是因為人民縱容的結果?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和絕對的?大家都只是普通人罷了,無論你生活哪個國家和社會,又怎麼能要求每個人都是烈士,可以為大眾的利益犧牲自我?這些都是個人選擇。有人可以為了信念粉身碎骨,也可以為了信念苟且偷生。動機和行為未必就是那麼單一的組合。
大部分的論證其實都是基於“這些都是中國人”來展開,都是因為這個身份,所以有什麼不合情理,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了,都是活該和理所當然。but again, 小部分人的行為不能代表一整個群體,什麼蝗蟲,水貨客,至少我個人和身邊的家人朋友,從來沒有做個這些事情,也沒佔過你們半點便宜。而且這樣的人一定也不少。然而還是要背負這些難聽的罵名。這公平嗎?這理智嗎?一點也不。
我相信有效溝通是理解的前提,雖然溝通對理性和智慧有極高的要求,但仍然有嘗試的空間。
中國人名聲在外的確不那麼好,我自己作為一個生活在海外多年,但在廣州土生土長的人,我也不喜歡國內一邊倒的輿論和標準的北方腔調的普通話,看著香港的電視長大,說這一樣的粵語,也去過好幾次香港(單純遊玩,東西不怎麼買,正常吃飯,就和一般遊客,白的也好日本韓國台灣的遊客一樣),我也認同民主和自由,和健全完善的制度能給最普通的人保障和減低負面公共事件一般人的危害。
時常自省,但也對於自己也是個中國人,尤其是內地人的身份,因為和意識到的一切作為個體無法改變的事情和承受自己並沒做過卻來自所屬群體帶來的敵意內心鬥爭。
之前的反修理運動,我一開始,即使到現在,我也是支持例不能修,和民主自由法治社會。但恕我實在無法認同一部分人的行為,(雖然更多是同情,很多年輕人被利用,衝在最前但勝利的果實並不輪到他們),having a noble cause doesn\”t mean what you do in the name of it is righteous. 和大部分媒體過於政治化的報導和缺失的真相,我只能認同很具體的點。
Anyways, 一直在看端,也經常看評論,一直也想表達下觀點但是表達的方式和訴說的對象也是同等重要。
我覺得身為一個中國內地人不是一件可恥的事。雖然實踐自己政治立場的方式不多,甚至是非常有限, I still believe there is ways to do good to society even though it\”s torn and cursed.
PS, 寫在最後,當大家給“中國人”扣帽子作歸因時,這種用generalisation and stereotype作為理論基礎是非常經典的邏輯謬誤。
希望武漢和內地早日挺過瘟疫。畢竟活著才能反抗和反思。
@synpnic 所以我就說,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再將詞彙轉為”集體責任”,那麼我想閣下都會認為可以再多作討論。
而我的看法是,中國人當然要對自己政府的所作所為買單,哪怕政權是獨裁專制。當自己的政府是專制政權時,人民有權利,亦有責任去改善它;不能時,就推翻它。你決定安於自身的生活 那同時代表你有責任承受這個政權為你帶來的一切苦難。若曾抗爭而最終失敗,那麼我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以及最大的同情。如果你是盡力逃避到最後而失敗者,那麼抱歉,我的同情心也是有限的。魯迅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並不難明。過了七十年,要哀的都哀夠了,但總是不夠怒而已。
還有一點就是,將自己的政府養成極權巨獸,受害的遠遠不止於你自己,還旁及他人。韓國的限韓令聽說還未取消,台灣對岸幾千支導彈應該仍在備用,日本那邊的武肺病人不知從何而來?這許許多多,大家都有答案。同時,不要什麼都歸因於政府,中國人在外國有什麼名聲,大家都很清楚。有幾多是由於政府問題,有幾多是由於中國人自身的表現,再說下去,只是傷感情而已。
這些深度報導裡最揪心的一則。不願意戴口罩的孩子,必須要送妻兒走的堅持與隨之而來的孤獨,是那麼的日常,但怎麼看著看著就心痛了。市井小民只有安居樂業的願望,希望手中有權力和影響力的人們有天能實現。
“共孽”?不论在任何国家和任何语境中,我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上帝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中国政治体制的不足不是中国人就比别人更该遭受疾病折磨的理由。这样腐朽的宗教观还是太狭隘了,而您的诅咒则看起来像是意气用事。
補充一下,就我之前在SARS相關書籍上看到的內容,冠狀病毒並非是單純直接透過寄主蝙蝠傳給人,而是要通過果子狸等其他生物增幅傳染給人類。因此野味市場等將大量各種野生動物堆積、宰殺,又缺乏適當衛生防護的跨物種傳播環境才是最為危險的。
这是比利时主流媒体《晚报》的报道https://plus.lesoir.be/277141/article/2020-02-02/coronavirus-la-dangereuse-passion-des-chinois-pour-les-animaux-exotiques 配图指中国人吃狗肉。野味(不是很同意animaux exotiques的翻译)其实不只是中国人吃,法国人对“狩猎果实”(gibier)也是情有独钟。当然应反思人类和其它生灵的关系,但天谴这一指责或暗示实在不敢苟同,这只会增加对受害者的创伤。80年代艾滋病出现时,同性恋者似乎也经历过“遭天谴”这一创伤。
談到天譴時,希望中國人先不要太神經過敏,因為這背後更多的是談集體責任(從科學角度而言);以及共孽(從宗教角度而言)。因此也不必立即跳到人道精神及道德層面,因為上述兩個切入點,實在太多值得理性討論的空間。如果聽到天譴會感到冒犯的話,那麼換上上述兩個詞彙,可能有更好的討論。(然而就算是天譴論本身都十分值得討論。)
現時對於武漢肺炎的來源,最主要的說法有二,一是來自蝙蝠(官方主流說法);二是由於武漢頂級實驗室洩漏病毒(民間陰謀論說法)。不論如何,兩者都極具中國特色。食野味蝙蝠而導致本在野生動物身上的病毒變種感染人類,若然屬實,又怎能不引起外國人對中國人的普遍負面情緒?何況沙士當時就是由野味傳來,事隔17年,國民對此毫無寸進,不能吸收歷史經驗。這不能不就此矇受責難。而若然是由於第二個原因,則必然引起國際紛爭:大國由於研發病毒(是否生化武器則為另一問題),而導致全球疫症大爆發。這簡直是核彈級災難。外國,尤其歐美國家,也必然浮現”黃禍”的想法。中國威脅論,不論從什麼角度而言,都會再次提出。
然而,這怪不得外國人。誰教你治疫不力,導致他國人命及經濟受到直接損失?舉例而言,疫情若仍繼續,東京奧運能否如期舉辦亦是疑問。現時日本已成除中國外第一大感染國。如因此而令東奧流產,能想像日本國民會有什麽反應?
因此,當有人提出天譴論時,宜先反躬自省,思考自己,以及中國人是否有錯。若然有,則請默默吃下去吧!因為你們所承受的,你們是值得的。
“怎么落后法国人?”😂
说外面的世界描写疫情像是饮食习惯和政治文化的天谴还是多少有些信口开河了。我始终阅读法国主流媒体和其他英文媒体的报道,也由于工作的缘故一直关注WHO、欧盟和法国政府的通报,未见有报道谴责饮食习惯或政治文化,更罕见的,法国媒体尚未对于新冠病毒的一系列事件刊登任何社论。此外,我也和作者的妻儿一样,一周前才逃难似的离开中国。但回到法国后,我并没有因此而遭遇到任何的非难,我的工作环境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我对其他人开玩笑的说自己没被感染,法国人并不在意也没有要求我自我隔离。相反,可能由于大家在与政治息息相关的领域工作,我的同事们比较关心中国的现况、人们在疫病时期的生活以及各种政府落实各项措施实施的情况而不是利用冠状病毒进行政治评论。当然,这迟早也是会有的,随着更多疫情防控的细节被公布,外界会对很多行政、检疫、医疗和其他政治的做法进行批判和反省。但至少目前将爆发的瘟疫理解成天谴是既不负责任也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
能换国籍时就早些换掉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