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藝術家與歌手成了網路摩托車司機:「靈活工作」為印尼帶來了什麼?

互聯網出行的興起,為許多印尼騎手帶來了一份想象中的美好工作,但現實如何?
Gojek原在印尼只是一個運輸應用程式,提供乘車服務,後來發展至提供各樣包括食物,書籍,衣服等的運送服務。許多人對此感興趣,紛紛列隊希望註冊成為Gojek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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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jek 如今已是印度尼西亞的一種生活方式。起初它只不過是個出行APP,提供摩托車和汽車叫車服務,後來就發展出了各式各樣的運輸業務——餐飲、書籍、服裝,應有盡有。許多人被它吸引,排隊註冊,希望成為 Gojek 的「合作夥伴」——也就是騎手和司機。

每天都有新人加入Gojek。這份工作最吸引人的莫過於「合作夥伴」這個詞——這意味著每個騎手都是獨立自主的,就像 Gojek 的宣傳所言,「誰不喜歡靈活的工作時間?加入我們的騎手隊伍,您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自由決定什麼時候工作!」到了今年,Gojek 重塑了品牌,座右銘也改成了「總有一條路」,以此說服人相信 Gojek 可以讓生活更輕鬆。

但是這些騎手的路,真的更輕鬆嗎?

在日惹特區(Yogyakarta)有名的購物中心力寶廣場(Lippo Plaza)對面。我採訪了塞提阿姨(Mbak Septi)。Mbak 是對印度尼西亞老年女性的稱呼,年長男性我們則稱之為 Mas。塞提阿姨是「力寶廣場 Gojek 騎手協會(Gojek Keluarga Lippo/Lippo Gojek Association)」的成員,這個協會的名稱源於大家平時聚會的地點。它不是日惹唯一的 Gojek 騎手協會。在幾乎每個可能獲得更多訂單的「熱點」,騎手們都建立了自己的基地。這是印度尼西亞從前的摩托車的士(Ojek)騎手們的傳統,這些他們設立來等待顧客的基地在印尼語裏稱為 pangkalan。騎手們在這裏休息和娛樂,在 Gojek 時代也是一樣,區別只是如今騎手們的的客戶來自網上,訂單顯示在他們的智能手機上。

並不是每個基地的條件都類似。基本上,只要有地方能讓人坐下來、把摩托車停在一邊,休息並與其他騎手閒談,就足以成為一個基地,沒有任何屋頂或沒有椅子也沒有關係。這些基地附近會有叫做 warung 的日常用品小攤或叫做 angkringan 的流動食品飲料攤販推車。在這裏,塞提阿姨是個獨特的人物,因為許多騎手基地都是男性為主,大多數的騎手也是男人。但儘管如此,女性騎手也存在著,並且與男性騎手一樣勤勞。

作為兩個孩子母親的 Mbak Septi,目前跟丈夫同樣是一名 Gojek 司機,希望能以此支撐家庭。
作為兩個孩子母親的 Mbak Septi,目前跟丈夫同樣是一名 Gojek 司機,希望能以此支撐家庭。

為了生活,成為騎手

塞提阿姨的每一天都從早上 10 點左右開始。她在差不多下午 3 點時會休息一陣,我們的對話也就在此時的騎手基地發生。她點燃香煙,叫上一杯黑咖啡,跟我回憶她加入 Gojek 的時刻。塞提阿姨的嗓音很沙啞。她曾經是一名歌手,每天穿梭在各種咖啡館、餐館和政府官方活動之間表演、歌唱。對她來說,換到做 Gojek 騎手,是一個增加收入的好機會——「從前,我常常要從一家咖啡館輪轉到下一家咖啡館,雖然每次表演都有收入,但你要知道,在舞台上表演需要化妝和服裝,這是一筆非常大的開銷。」而且,唱歌的收入並不穩定,因為表演時間各不相同。

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她很難以唱歌維生,所以轉去做了騎手。現在,塞提阿姨的丈夫也是一名 Gojek 騎手,他們希望能以此支撐這個家庭。即便作為一個騎手她也不能可以保證賺很多錢,但至少可以養活家人。對她來說這一行不需要化妝,也不再需要服裝,只需要有每天保證身體健康就行。出於這個原因,她覺得轉換工作成為 Gojek 騎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Mbak Septi 曾經是一名歌手,曾經在咖啡館、餐館和政府官方活動中表演、歌唱。
Mbak Septi曾經是一名歌手,曾經在咖啡館、餐館和政府官方活動中表演、歌唱。

對許多人來說,成為 Gojek 騎手是為了獲得更好的收入。隨著旅遊業發展,隨著酒店和機場等物業興建,日惹的前途看起來一片光明,人們期待能提高生活質量,希望活得更好。然而,相比起雅加達等大城市,日惹的基本收入相當低。雅加達的人均月基本收入約為 300 萬印尼盾(約1670港幣),而日惹只有約 170 萬印尼盾(約950港幣)。

處於同樣的目的,多里大叔(Mas Dolly)也成了一名騎手。他曾經學習攝影,是一名全職藝術家。當他幾年前決定成為一名 Gojek 騎手時,不少人質疑他的決定——為什麼一名知名藝術家要去做一個摩的騎手?多里大叔倒是覺得任何工作都有其價值,突然轉去開摩的也沒什麼不好的。他選擇做 Gojek 騎手的原因,是這份工作在時間上很靈活:「想像一下你工作時沒有人告訴你需要什麼時候開始或什麼時候結束。我甚至可以決定每天要賺多少錢;只要賺夠了,我就可以回家睡覺了。」

畢竟,作為一名藝術家,收入並不穩定,藝術品的銷售或參展都有時間限制,不是每天都有入帳。而作為 Gojek 騎手,他每天至少可以賺10萬印尼盾。如果累積一個月,收入是就高於日惹的基本收入的。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難怪,憑藉工作的靈活性和收入水平,Gojek 騎手已經成為了一份人們趨之若鶩的工作。

Mas Dolly 是一名藝術家,也是一名 Gojek 騎手。
Mas Dolly 是一名藝術家,也是一名 Gojek 騎手。

而對於威迪(Mas Widi)來說,成為 Gojek 騎手的魅力在於這份工作就像玩遊戲。威迪曾經從事信息技術工作,曾經是一位數位營銷顧問,他做得不錯。而當他發現Gojek在雅加達不斷發展時,就開始等待他們登陸日惹的這一天。Gojek 剛剛在日惹正式開始運營,他就毫不猶豫地直接加入了: 「想像一下以往你出門,需要打電話給電召摩的騎手,而現在只需點擊智能手機就可以了!」

熟悉互聯網技術的威迪覺得 Gojek 騎手的工作簡直就像是在像玩遊戲——一天之內你需要去不同的地方、積累一定的積分,才能獲得當天的獎金。而外賣訂單更為特別——當顧客下訂單要求外賣食品時,騎手會獲得相比運送乘客更高的積分。威迪覺得這簡直就像是在玩 Pokemon GO——當你收集稀有品種的寶可夢時,你會獲得更多的經驗值。

威迪仍然對 Gojek 的創始人 Nadiem 的創業神話感到入迷。他覺得 Nadiem 成功地為當前社會創造了一份新的產業—— Gojek 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就像谷歌一樣,它讓生活變得更輕鬆。他用成功學暢銷書裏的「現金流象限」(Cashflow Quadrant)解釋 Gojek 騎手的靈活性——四個象限分別是僱員、自僱人士、企業主和投資人。威迪認為每一名 Gojek 車手都是個體經營者,他們有自己的生產工具——頭盔,智能手機,夾克和摩托車,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客戶的訂單。

愉悅之外,也是無力

雖然做 Gojek 騎手所享有的自由令人愉快,但總有一些小情況讓人感到無能為力。特別是涉及到應用程式的問題。

假訂單是大多數 Gojek 騎手會遇到的最實際和最常見的問題。這些訂單通常是讓騎手買一些吃的送上門。對騎手來說,當收到大量訂購便宜食品的訂單卻聯繫不上客戶時,這一單就很有可能是假訂單了。有一次有三個騎手收到來自於同一個客戶在同一家餐廳的大量食品訂單。遇到這種情況時,如果騎手幸運能夠辨認出假訂單,就可以致電總部報告。但是如果他們已經買了食物才發現訂單是虛假的,就只能走公司的退款程序,但這需要不少時間。騎手們通常都會在等待退款時叫上其他騎手,一起吃掉這些假訂單帶來的食物。

有些男性顧客會因為 Gojek 騎手是女性而取消訂單。但女性 Gojek 司機確實存在,並且他們與男性司機一樣勤勞。圖為其中三位女 Gojek 車手。
有些男性顧客會因為 Gojek 司機是女性而取消訂單。但女性的 Gojek 騎手確實存在,並且他們與男性司機一樣勤勞。圖為其中三位女 Gojek 車手。

應用程式有時會讓人抓狂,但是另外一些時候,與客戶打交道顯得更困難,特別是對女性而言。

塞提阿姨就常常遇到這類情況。比如,有些人依然存有誤解,認為女性與男性相比不夠強壯,不適合做騎手。而且,在印度尼西亞社會中,大多數人是穆斯林,有些保守的男性顧客會因為 Gojek 騎手是女性而取消訂單,這顯然帶有冒犯性質。遇到這種情況,塞提阿姨會以温和的方式回應:「我試圖尊重他們的決定,但人類被創造出來,是要和平共處的,為什麼還要有所區分?」。她試圖盡可能地體貼。有時候一些男性顧客甚至要求自己來開車,這種要求雖然冒犯,但如果顧客以禮貌的方式提出要求,她就會同意。

實際上,騎手多數會有意識地表現得盡量考慮周到或對客戶保持耐心,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所從事的是服務行業,需要尊重並對客戶禮貌——對 Gojek 騎手來說,客戶是他們工作的實際「老闆」。如果客戶給他們低分和差評,他們收集的積分就會受到影響。應用程式只會根據客戶提供的評分為準,相應的結果則會由騎手承受。他們可能會被迫暫停工作——應用程式會凍結幾個小時或幾分鐘。這時候,除了等待,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應用程式什麼時候會發生故障,發生故障時如何處理?這仍然是一個謎。如果騎手一整天沒有得到任何訂單,一般來說就是出了些狀況。塞提阿姨曾經遇到過一整天都沒有得到任何訂單的時候,但其他在同一個基地的 Gojek 騎手都收到了訂單。她感到特別困惑、生氣,最後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說那時候她感到絕望,因為什麼都做不了。她試圖聯繫 Gojek 公司,但她知道會收到什麼樣的答案——「這是系統決定的」,或者那邊會告訴她「這是系統的運作,請耐心等待」。

很多時候,面對應用程式的問題,解決方案只有等待。

Mas Widi 認為每個 Gojek 車手都是個體經營者。他們有自己的生產工具:頭盔、智能手機、夾克和摩托車,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客戶的訂單。
Mas Widi 認為每個 Gojek 車手都是個體經營者。他們有自己的生產工具:頭盔、智能手機、夾克和摩托車,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客戶的訂單。

作弊還是不作弊?

在只能等待的情況下,有些 Gojek 騎手會使用「外掛」(外部應用程式)來處理應用程式遇到的問題,这就像是賽車遊戲中的加速器。這些外掛並不是 Gojek 的官方組成部分。有些人認為使用外掛根本就是作弊,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只不過是一種生存策略。

Tuyul 是其中一款外掛,它的開發者自稱 TJK。這款外掛實際上是一個偽造 GPS 定位的 APP,當你身處其他地方時,你可以用 Tuyul 把自己的定位放到一個有很多訂單的地方。

多里大叔就是一個 Tuyul 用戶,他解釋說,自己會用外掛把 Gojek 的程式定位到一家人氣很旺的餐廳附近,這樣他可以遠程獲得訂單,搶下訂單後才直接去那裏,而省去在那個區域等待的時間。多里大叔一開始使用這個外掛,多少也是因為他在開始時沒有合法註冊為 Gojek 騎手——他用的是另一個 Gojek 騎手的帳戶。出租帳戶,在騎手之間很常見,這可以使他們每週都能得到報酬,而多里大叔則需要每周向帳戶所有者支付1.5萬印尼盾(約合8.3港幣)。

當多里大叔開始用租用的帳戶工作時,Gojek 的日惹分公司因為太多騎手投訴問題而關閉了,並遷到了遠處的梭羅市(Surakarta)。此外,Gojek 暫時停止了招聘新騎手的工作。於是對多里來說,從朋友那裏租個帳戶是最合算的。工作之初,他發現自己很難獲得訂單。他經常在一個休息站停留,在那裏,其他的 Gojek 騎手告訴他,不如試試用偽造的 GPS Android 應用程式。他隨即決定,與其盲目等待,不如使用 Tuyul。一用起來,效果立竿見影,他得到了更多訂單。現在他註冊成為了正式騎手——日惹分公司終於在去年6月重新開業了。

Tuyul 是印度尼西亞的一種神話生物。在神話中,這些生物擁有自己的主人,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偷錢。有些人是對 Tuyul 有意見,覺得那意味著作弊,從而不會去用。而另有些人則害怕因為使用 Tuyul 被懲罰而不敢用。塞提阿姨的態度則是混合的,她既因為擔心被罰而決定不使用外掛,也覺得這樣得來的收入會害了那些努力工作和誠實的人。

自從 Tuyul 變得越來越受歡迎,關於要不要用它的爭論就一直存在。有些人甚至在他們的騎手基地上貼上標語,說明在這裏休息的 Gojek 騎手都是誠實的。塞提阿姨和威迪所在的基地就是這樣,他們要求騎手不要使用假 GPS。事實上,這視乎人們如何看待它,將外掛視為一種生存方法直至應用程式變得更好,而非作為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法,這是一種觀點。另一種觀點則認為它是資本積累的工具。這就是騎手們會產生爭論的原因。

一些Gojek司機在他們的GASPOL基地上貼上標語,說明在這裡休息的Gojek司機都是誠實的,不用Tuyul外掛程式。
一些Gojek司機在他們的GASPOL基地上貼上標語,說明在這裡休息的Gojek司機都是誠實的,不用Tuyul外掛程式。

團結起來,解決問題

面對應用程式的問題,解決方案只能是等待或找個外掛。但是,如何保證 Gojek 騎手的日常福祉呢?在日惹,Gojek 騎手們成立了一個大型協會來解決這個問題。這個協會可以容納不同小團體,它叫做 Pagoja,Pagoja 是「日惹Gojek協會」(Paguyuban Gojek Jogja)的縮寫。

騎手們創建 Pagoja 的最初原因是在 2016 年的一系列事件。首先是 Gojek 大幅降低了基本費率並且採用了80%的接單率作為衡量騎手表現的標準,這意味著只有當騎手的接單率達到80%時,他們才能獲得獎金。然而,Gojek 騎手很難達到 80% 的接單率。因此在當時,騎手們商議後達成一致,關閉他們的 APP 三天,來抗議這個政策。他們稱之為「不接單」(off-bid)。三天后,Gojek 總部同意將考核標準降低到 40%,但基本費率的決定將保持不變。另一次意見高峰發生在 2017 年,當時騎手們接受食品訂單的基本費率從 1.2 萬印尼盾減少到 8000 印尼盾。這確實損害了 Gojek 騎手的收入,因為通常他們會通過接受食品訂單而獲得更好的收入。

擔任 Pagoja 秘書長職務的威迪覺得大家需要一個可以解決 Gojek 騎手遇到的各種問題的協會,特別是要為和 Gojek 騎手們提供渠道處理程式算法設計上的問題,並幫助溝通和談判。Pagoja與當地政府建立關係,以便在面臨問題時開啟談判進程。

至於現在,Pagoja 已經成為大多數騎手的救星,幾乎像一個「急救」協會。Gojek 騎手的主戰場就在街上,任何事故都可能發生。而 Pagoja 的存在有助於各類事故後的談判過程,處理保險並設法支付醫院費用。簡而言之,對於威迪來說,Pagoja 的存在是為了幫助朋友。他們創建了許多小組來解決騎手面臨的日常問題。為了幫助需要臨時支付大量金錢的騎手,Pagoja 創建了一個名為「S3」(Sedekah-Seminggu-Sewu,每週一千盧比捐贈)的計劃。他們在騎手們周末的的小型聚會上募款,這些錢將用於救助發生事故的人。而如果遇到事故,Pagoja 會有一個稱為「Go-救援」的計劃,派遣最近的騎手快速回應,幫助發生事故的騎手。騎手們的安全問題如今已經成為 Pagoja 的核心關注,對於那些在午夜之後工作的騎手,他們還創建了「夜間」(Ngalong)團隊,以便應付任何這些時間內發生的意外。

日惹的Gojek司機有一個大型協會 Pagoja,為Gojek騎手們提供渠道處理程式算法設計上的問題,並幫助溝通和談判。 Pagoja與當地政府建立關係,以便在面臨問題時開啟談判進程。 圖為Gojek司機的一個聚會。
日惹的Gojek司機有一個大型協會 Pagoja,為Gojek騎手們提供渠道處理程式算法設計上的問題,並幫助溝通和談判。 Pagoja與當地政府建立關係,以便在面臨問題時開啟談判進程。 圖為Gojek司機的一個聚會。

Pagoja 還在每次大型聚會中開設 IT 諮詢台,以幫助那些需要諮詢如何應付應用程式問題騎手,比如當沒有獲得訂單應該怎麼做。這一舉措尤其是幫助那些不太擅長操作應用程式的年長騎手。此外,為了支持 Gojek 騎手可以安心工作,Pagoja 還打算創建一個日托中心,方便那些需要在日間照顧孩子的騎手,讓他們更輕鬆工作。除了內部福利,協會還參與一些社會慈善,比如在 2018 年的龍目島(Lombok)地震後,Pagoja 的騎手們還收集資金捐贈給了島上一個偏遠村莊,並向村裏捐贈了用於撫慰心靈的樂器。

威迪意識到,Gojek 騎手作為 Gojek 公司的「合作夥伴」,其實意味著 Gojek 公司無法提供任何保證,騎手隨時都可以輕易被解僱。事實上,儘管 Gojek 為合作夥伴提供了高度靈活的工作承諾,他們的勞工權利卻非常薄弱。印度尼西亞的現行法律只承認雇主與僱員之間的關係,其中作為「合夥人」的新關係尚未受到監管。政府正試圖制定一項新的法律來涵蓋「夥伴關係」,他們實際上也已經意識到,在科技發展下,騎手直接與客戶建立聯繫,因而可能面臨收入和就業上的不穩定。

威迪對自己的職務有更多願望,他認為 Gojek 騎手和開發者的地位需要更平等,因為 Gojek 騎手實際上是應用程序開發者的豐富資源。「APP的算法應該要一起討論,例如一個騎手、一個非常勤奮的人,可能被停職了一個星期而不知道情況。許多騎手其實可以一起分享他們的個人經驗,以改善APP的算法。」

對於未來,理想的情況當然是 Gojek 與他們的「夥伴」——即騎手建立密切的關係,並為他們創造出更好的工作條件。那些不信任公司能解決問題的人已經自行尋找替代的解決方案,例如使用假 GPS 定位。而那些仍然對 Gojek 抱有希望的人則希望通過團結一致來填補 Gojek 的缺漏,特別是有關騎手的生活福利。作為互聯網巨頭的 Gojek,又是否會視這種信任和希望為他們需要履行的使命?

(翻譯:吳葦晴)

讀者評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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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在雅加達見到好多grab;gojek反而不多見?

  2. 有趣的報導,希望可以多一些類似的故事

  3. 有趣的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