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在密爾瓦基舉行的共和黨大會的最後一天,大會的主角,接受總統候選人提名的特朗普上台發言,第一次正式談到了再上一個周五(7月13日)發生的槍擊事件。「暗殺者的子彈只差四分之一英寸就能奪走我的性命……當時我在台上演講,講得多麼強硬﹑有力﹑而且快樂,因為當時我正在談我們在美墨邊境做的工作,而我們為此感覺非常驕傲。」他續說:「當時我聽到耳邊有個很大的聲音,我說哇,那是甚麼?」
「雖然當時我滿身鮮血,但某程度上我覺得很安全,因為上帝是站在我這邊的。」特朗普話音未落,台下已掌聲與歡呼雷動。
而會場外的 Bob Kunst,心情和場內的人一樣激動。從佛羅里達驅車前來密爾瓦基的 Bob 是猶太裔美國人,他向我們自稱本來是民主黨的支持者。可如今他對兩黨應對哈馬斯的態度都不滿意,唯有特朗普對移民和恐怖主義的強硬態度能讓他信服。參加過一百多場特朗普造勢集會的Bob堅信,這是目前唯一能夠領導這個國家的人。
在槍擊事件發後,由美聯社攝影師 Evan Vucci 拍攝的照片被用在大部分美媒頭版。照片中,受傷的特朗普在保鏢的護送下高舉右拳,身後飄揚着美國國旗。而Vucci 的攝影作品顯然對 Bob 有着重要的象徵意義:「我們要像特朗普一樣,他滿臉鮮血,國旗在他身後,被特工簇擁着,這告訴我們什麼?他對我們高喊『Fight back!』」
這場槍擊事件幾乎塑造了特朗普的彌賽亞時刻,也加強了會場內外支持者的熱情。這一次,傳統的靜態影像——而非短片——證明了它在重大歷史時刻仍有塑造集體情感和記憶的作用。不過兩三天的功夫,密爾瓦基的紀念品小攤上已出現了印上那張著名照片的T恤。
在 Bob 附近,一名來自芝加哥的白人男性參與者舉着自制的口號牌,精煉概括了最近的槍擊事件如何進一步塑造了他心中的特朗普形象:「被彈劾、被逮捕、被定罪、被槍擊,依然屹立不倒。上帝保佑特朗普。」幾名身穿紅衣或頭戴紅帽的路人向他致意,對他高喊,「謝謝,我們需要更多你這樣的人站出來!」
我們在場外觀察了這場被外媒稱為「狂歡」(jamboree)的共和黨大會--跟民主黨今年隨時會變成候選人重選會的黨大會不同,當另一邊亂成一團的時候,共和黨在慶祝唯一一條可走的路,就是特朗普。
特朗普回來了,而且他還帶著右耳上方那道傷痕回來。在這個中西部城市舉行的四天大會,只不過在為他錦上添花。
特朗普的造神時刻
槍擊事件後,兩黨都或多或少地訴諸「團結」的修辭,試圖做出努力姿態,在表面上緩和緊張局勢。
然而,在共和黨大會內外,跨越黨派、政見、社群的真正團結仍然遙不可及。政客們關於的「團結」修辭更像是對群體內部一致性的自我確認,而派別之間的壁壘和敵意則更加高築。會場內,多名共和黨發言人仍然採用一貫的對立言論,在談及犯罪率、移民、經濟等議題時,指責民主當、拜登、或所謂的「激進左翼」是這一切問題的罪魁禍首。
就在大會前夕,被確認為特朗普競選搭檔的 J.D. 凡斯( J.D. Vance)還將特朗普遇襲一事也歸咎拜登。他在社交媒體X上指責道,特朗普之所以會遇襲,正是因為拜登競選團隊的核心論調一直是:「特朗普總統是一個威權主義法西斯分子,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
兩黨繼續互相指責之時,右耳耳罩悄然成為特朗普支持者的最新時尚單品,這個不起眼的小飾品似乎變身為右翼支持者內部的某種「團結」象徵。大會第四天的中午,我們在場外看到了若干參會者從場內出來,統一戴着白色耳罩,每人身上都有一兩樣紅色的服裝或飾品,一路說笑,情緒高昂。甚至還有人特意製作了印有美國國旗等圖案的花色耳罩,上面寫有「特朗普2024」等字樣。
現場也出現了一些少數族裔的特朗普支持者,在以白人為主的與會者和參與者中顯得尤其特別。越南裔美國人 Kimberly Nguyen 和朋友一起到達會場。她們穿著越南傳統長裙、頭戴斗笠,服裝和自帶的旗幟上都印有醒目的星條旗圖案,上面寫着 「永不認輸」、 「特朗普引領美國回歸」等字樣。這不是她們參加的第一場特朗普集會。她們一路從加州趕過來,連續幾天出現在大會南區的主要入口處,高舉旗幟為特朗普助威。
Kimberley 在1991年逃離共產主義越南。她跟我們說,如今的美國已變得和共產主義國家無異,只要左翼人士不喜歡你,就能讓你噤聲,坐牢。她覺得特朗普的支持者在這個社會中被污名化了,成了其他暴力人士的替罪羊。「很多特朗普支持者就是舉着MAGA旗子走一走,是那些暴力的人、Antifa,來混在裏面,他們才是壞人,而最後是特朗普的支持者被抓起來、關監獄。這是錯誤的。」她說了幾次「Antifa」,這個字對她來說似乎代表了「左翼」。
而Kimberley 不是唯一在上世紀90年代,從共產國家移民美國,然後成為特朗普支持者的人。老夫婦Jessica和John 來自芝加哥,同樣於90年代從波蘭移民來到美國。經歷過前蘇聯時期的他們覺得,「因為我們經歷過,所以我們知道,只有特朗普才能阻止美國走上共產主義的道路。」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認為特朗普是英雄。在大會的第一日,在共和黨全國大會上遊行聯盟(The Coalition to March on the RNC)組織了一場反對共和黨、反對特朗普的大遊行,從河對岸的紅箭公園(Red Arrow Park)一路行進到大會的黃色安保區。參與遊行的組織包括女權、黑人人權、移民權利團體,支持巴勒斯坦的團體,和各種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組織。這些不同團體的連結點,根據聯盟的官網,是「阻止共和黨的種族主義和反動議程,捍衛生殖權利,要求和平、正義和公平」。遊行的隊伍裡,許多人拿著「阻止特朗普和種族主義的共和黨人」,「法西斯主義者滾出密爾瓦基」的標語。一些更戲謔的標語則寫著「新的耳洞,同樣的失敗者」和「坐牢的時間到了」。
70多歲的 Rom 和 Gary 是密爾瓦基的白人居民,一起參與了第一日的遊行 。他們笑說看到新聞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Gary說:「他們說可能其實是自動台詞提示器的玻璃打傷了他的耳朵,但他現在肯定會說『子彈離我的腦子只有這麼近』。」Rom補充:「現在他們要把他塑造成英雄了。他年輕的時候逃過兵役,他從來沒有服役過……現在他們會利用(他被刺殺)這一點,他們會說,他多麼英勇,他為我們擋子彈了。」
Rom 對我們說,自己在這次大選中依然會選拜登,但這樣的選擇也是一種權衡後的妥協。他說,「別誤會。拜登是我心中理想的總統嗎?不是。但和特朗普比,他就是天使。」
黑人女性Yolanda在會場黃色安保區裏的一家商店工作,她站在路口,一邊遠遠觀望着大會第一天的反特朗普遊行隊伍,一邊跟同是黑人女性的朋友談論特朗普遇刺的時候要穿鞋子的細節,邊談邊大笑。談到她們看到這個新聞的第一反應,Yolanda說「我覺得是他(特朗普)安排的,看上去很假」,「有那麼多警察和特勤,他(刺殺者)是怎麼靠得那麼近的?」
她說自己依然會給拜登投票,但也是出於無奈和妥協。因為「沒有選擇。如果我只有這兩個選項,我一定投拜登」。她的朋友提出拜登太老了,她則反復說「我可以接受」。她說,特朗普比拜登年輕幾歲,但這不保證他不可能比拜登先死,就像她的奶奶一樣,不抽菸不喝酒不開車,卻在59歲的時候突然去世。
不少市民和場外參與者也對我們表達了對兩個候選人共同的失望,包括對兩黨政治整體的厭煩。自稱名為CommenTerry的喜劇演員從加州來密爾沃基,除了在當地進行表演外,他白天也會在街頭與記者和路人交談,討論政治議題。積極參與公共演講的他認為兩個候選人及其黨派都支持「愚蠢的戰爭」——意指以色列在加沙地區的戰爭。而兩黨唯一的區別是,「拜登搞的是緩慢的大屠殺,而特朗普的是快速的大屠殺」。
會場南部的媒體入口,宗教組織「主是耶穌基督911(Jesus Christ is Lord 911)」的成員們一連幾天都來搖旗吶喊,宣揚福音並批判特朗普和其他政客都是「撒謊精」。
空蕩的民主舞台﹑「塵埃落定」的大選
密爾沃基所在的威斯康辛並非一直是搖擺州。在動盪的﹑決定美國本土政治版圖的1960年代末期始,威斯康辛州一直是相對穩定的藍州,在自1968年起的14場總統選舉中,有9次選出了民主黨總統,是民主黨在中西部的藍牆(blue wall)票倉之一。2008和2012年,威斯康辛兩度選出奧巴馬,但2016年特朗普以兩萬多票,或不足1百分點的差距,拿下了威斯康辛的10張選舉人票,並奠定勝局。2020年大選,拜登以些微差距重奪威州。
在很多人看來,今屆的共和黨大會在這裏召開,也是此次該黨誓要拿下北方最大搖擺州的努力。但在為期四天的共和黨大會召開期間,除了會場最外圍的入口處有少量聚集者外,場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安靜。大多數左翼的抗議在第一天後早早散去,我們預想中的右翼集會則並未發生。
作為大會的主會場,第一服務廣場(Fiserv Forum)是一座室內體育館,坐落於密爾沃基市最繁華的中心區域,一直是NBA密爾沃基雄鹿隊的主場,也是當地的著名地標。
被安檢層層包圍的主會場之外,官方指定的抗議區域裏幾乎始終是空無一人的狀態。大會最後一天的上午,官方指定抗議區之一的蔡德勒聯合廣場(Zeidler Union Square)上,為數不多的聲音是海鷗的叫聲和工作人員的閒談和笑聲。一個流浪漢裹着白色毯子在長椅上安睡,年輕女性在草地上遛狗。十幾個穿着橙色印有「示威活動安全員」字樣的工作人員在廣場和附近閒聊或休息。在指定遊行路線上等待的工作人員,甚至百無聊賴地和我們搭話:「覺得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要打仗了?其實還不太糟吧!」言辭中也透露着對現場安靜景象的些許詫異。
與主會場隔密爾沃基河相望的紅箭公園(Red Arrow Park),則是大會期間多數左翼抗議活動的聚集地。可是除了大會的頭尾兩天,這座市中心的小公園更多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日常景象。只有不遠處一直停放着若干輛大屏幕車,來自溫和右翼組織林肯計劃(The Lincoln Project)。屏幕上滾動播放着反對保守派政治計劃的文字和視頻,諸如「阻止2025計劃(Project 2025)」,以及「2025計劃將傷害女性、老兵、家長」等通俗直白的口號,向幾乎不存在的行人喊話。
這種安靜的情形完全看不出來共和黨官員,特勤處,密爾沃基市政府,和左翼抗議者們曾經為抗議區域的位置進行過兩個月的漫長拉扯。此前據媒體報道,早在特朗普遇襲之前,共和黨官員就已多次向特勤局施壓,要求將抗議區域和大會主會場隔開。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律師Todd R. Steggerda甚至擔心兩者相距太近會「危及成千上萬的與會者,迫使他們和目前規劃的第一修正案區域離得過近」。所謂的「第一修正案區域(First Amendment Zone)」,即是美國在重大活動期間,官方都會指定的集中抗議和聚集區域,意在平衡公共安全和憲法規定的言論自由權。
共和黨大會期間,最聲勢浩大的抗議活動是大會首日,7月15日。現場抗議的內容涵蓋了近期美國抗議活動中所有的主流議題:支持巴勒斯坦,支持工會,支持墮胎,反對特朗普,反對種族主義,反對資本主義,反對帝國主義。
即使如此,抗議遊行的規模也比預期的要小許多。組織遊行的在共和黨大會上游行聯盟預期參與人數是5000人,該組織的官方報道高峰時期人數有3000人,在紅箭公園現場的實際觀感大約只有1000人。
一些現場參與者難掩失望神情。從馬裏蘭州趕來的Nadine Seiler,在大會首日九點多鐘就早早到場,穿着寫着「阻止2025計劃」字樣的衣服,展開她事先準備好的旗幟,上面寫着她對特朗普的描述——「一個種族主義者,強姦犯,叛亂分子,騙子,罪犯走進他的會場」。Nadine向圍着她的記者講述自己對抗議人數的失望。「人們都到哪去了?美國有三億四千一百多萬人口, 兩千五百多萬成年人!人都到哪去了?人們不積極參加政治總是讓我很失望。我們不參與政治特朗普就會上台。這就是我們應得的!」
圍繞Nadine的記者呈現出一副奇特的景象。像這次大會期間的其他抗議現場一樣,記者的人數時常比參與者更多。但凡有預先宣傳的抗議活動,記者們往往早早到場,嚴陣以待,但最終出現的人卻始終寥寥無幾。
第一天的遊行結束後,參與者Charity還在在紅箭公園內逗留。作為穆斯林女性,她認為為少數群體發聲是她的義務,她和她的巴勒斯坦朋友一起來參加遊行。但被問及這種行動能夠達成的效果時,她的回答卻透露出對精英政治的疲憊:「我們在全國各地發聲,所有的人都發聲,但說到底,你知道,真正做決定的人都在幕後。所以,我們說的話確實引起了一些關注,但它真的重要嗎?我不知道。」似乎是想顯得樂觀一點,她補充道,「能來這裏還是讓我感覺好一些。」
Charity的回答可能某種程度上應和了一些質疑者的觀點。抗議活動還在進行的期間,胸前插着一面以色列國旗的Dave Simone在一旁默默觀察人群。Dave西裝革履,與穿着隨意或嬉皮打扮的抗議者們顯得格格不入。他對此類遊行活動不屑一顧,認為抗議只是「讓他們自我感覺良好。」 「他們聚到一起,告訴彼此我們是對的,別人都錯了。然後呢?然後怎麼樣?」Dave自稱是獨立黨派人士,但從2015年開始為特朗普工作。
在他眼裏,恐怕也是在很多大會參與者、抗議者的眼裏,選舉已經結束了:「比賽已經結束了,結局已定。」
大會第一天的遊行後,來自外州的抗議者大多數離開密爾沃基。之後的三天,Nadine留在會場門口繼續抗議。同樣留下來抗議的還有女性主義草根組織Code Pink和美國革命共產黨(Revolutionary Communist Party, USA)等少數幾個左翼組織。Code Pink一行十人左右在共和黨大會會場外遊走,高喊解放巴勒斯坦。而美國革命共產黨則在週四晚上,在幾乎空無一人的官方抗議區裏焚燒了一面美國國旗。
城市的寂靜恐怕不能完全說明人們對大選或對政治參與本身的冷漠。許多持不同政見的被訪者都表示,鑑於兩位候選人的明顯差距,特別是週六刺殺事件發生後,選舉結果似乎已經塵埃落定。也有媒體報道顯示,對改變選舉結果和政治現狀的無力感,讓許多人失去了參與的動力。
另一個密爾瓦基
對普通人來說,大會並沒有帶來當地市政官員承諾的經濟高峰。據密爾沃基市統計,這場共和黨盛會約有5萬代表、媒體、執法者及工作人員參加。然而,會場外高樓林立的密爾沃基市中心,在一些市民、店主、和 TikTok 主播眼中,卻儼然成了一座「鬼城」。
外場5分鐘車程的Intermodal車站,本應是人流熙攘的交通樞紐,但實際上卻極為冷清。車站內的小賣部店主對顧客抱怨,正是因為大會的原因,這幾天生意慘淡。「不過很多飯店更慘,他們事先囤了很多食物,現在都要丟到垃圾桶了。好在馬上就要結束了。」據當地媒體報道,一些市民甚至因為擔心大會給他們的日常生活帶來麻煩,特意在此期間出門度假。部分留在市裏的居民,也因安保設置的重重關卡而增加了通勤時間和成本,因此怨聲不斷。
Yolanda 和她的朋友都是密爾沃基居民。聊起共和黨大會在密爾瓦基舉辦,朋友說這會給城市帶來收入,這是好的。Yolanda則反駁說:「城市又不會把錢給到我們,我們什麼也沒有,馬路還是破破爛爛的。」
真正觸動城市神經的,反而是警察帶來的衝突。據悉,大約4000名來自美國各州的執法人員前來增員大會的安保工作。臨近會場的密爾沃基河上,隨處可見荷槍實彈的警衛船在蜿蜒的水道上巡邏。7月16日,共和黨全國大會的第二天,五名從俄亥俄州來支援大會安保工作的警察在制止一場兩人爭端時,槍殺了一名43歲的黑人流浪漢Samuel Sharpe。據報道,當時 Sharpe 手持刀具,許多人認為警察在這起事件中將其擊斃,顯然屬於過度使用武力。
密爾瓦基市有着根深蒂固的種族隔離問題,這次事件無疑又一次觸痛了當地黑人群體和社會正義人士。Sharpe 死亡的當天晚上,密爾瓦基當地的民權團體為他組織了守夜活動。共和黨全國大會的最後一天,7月18號下午,大約一百人聚集在紅箭公園進行集會,抗議警察暴力,呼籲正義。
Samuel的姨媽 Katrina Games在集會上發言時,哽咽着提出如果 Sharpe 不是黑人,警察不會向他開27槍。在她說出「27顆子彈」的時候,現場的人大喊「可恥」。警察稱 Sharpe 當時正向另一黑人揮舞着兩把刀。Samuel 的姐妹則講述了更多他在流浪過程中被人威脅和毆打的故事,解釋他為什麼有刀防身。
在守夜和集會中,密爾瓦基的社區活動者都批評,共和黨大會帶來了大量的外州警察。
在為 Sharpe 舉辦的集會上,人們也在為不久前發生的一樁案子尋求正義:今年6月30日,密爾瓦基市的另一名黑人,D’Vontaye Mitchell,在與凱悅酒店(Hyatt Regency Milwaukee)的安保人員發生衝突後去世。警方稱,他在飯店造成騷動,導致保全人員將他驅逐出飯店。據現場目擊者稱,他們聽到有人說 Mitchell 走進了女廁,目擊證人拍攝的視頻顯示,四個酒店安保人員壓在他的背上。令家人憤怒的是,至今無人被指控,也無人被逮捕。
在紅箭公園聚集後,遊行人群一路行進到會場紅色安保區邊緣的凱悅酒店外。他們沒有試圖衝擊共和黨的全國大會,也沒有通過口號向它喊話。或許會場裏無論誰輸誰贏都無法真正會應對他們對正義的訴求。他們吶喊的「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可以追溯到2013年,從一個社交媒體上的標簽成長為多年來持續不斷的抗議活動,在可預見的未來也將繼續存在。
這場集會中,除了關注兩位黑人受害者的標語外,在場的社會主義組織還拉着寫有 「不要法西斯主義者特朗普,也不要支持大屠殺的拜登(no fascist Trump, no genocide Joe)」字樣的橫幅。臨近的一張橫幅上,譴責種族主義的同時——「種族主義是疾病(Racism is the diease)」——還印着另一句話,可能概括了小部分集會者所尋求的美國未來:「革命是解藥(Revolution is the cure。」
而三天前在此圍觀集會的獨立黨派人士Dave Simone,若是看到此番情景,又不知會作何感想。
(Jesus Chris is Lord 911)
請問是否打錯字,應該是Christ 吧。
感謝讀者糾錯,已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