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美國紐約一個陪審團一致判決已破產的加密貨幣交易所 FTX 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 SBF)六項詐欺與一項洗錢罪名成立。法官將判刑時間定於2024年3月28日。
負責本案的聯邦檢察官威廉姆斯(Damian Williams)在聲明中表示,「SBF 犯下了美國歷史上最大的金融詐欺案之一。」
SBF 的辯護律師在聲明中表示,SBF 尊重陪審團的決定,但仍堅稱自己無罪,並將持續為自己的清白奮鬥。
判決日期恰好是美國加密貨幣媒體 CoinDesk 揭露 FTX 混亂的帳務問題的報導刊登一週年。(延伸閱讀:《自封行業救世主的30歲大亨能否拯救加密貨幣》)
FTX 成立於2019年5月。其創始人 SBF 自詡為有效利他主義的實踐者,在他的經營下,FTX 很快成為世界聞名的加密貨幣交易所。由於 FTX 最開始在香港成立,其在港台兩地也有大量用戶,據稱巔峰時期 FTX 交易量甚至有超過10%是來自台灣用戶。
加密貨幣媒體《鏈新聞》總結道,FTX 以三大優勢吸引了大批用戶,包括提款無需交易手續費、可使用「現貨槓桿」(即提款用戶不持有的加密資產,放大自身的資金使用率,從而「無風險」套利)以及讓交易者直接使用現貨作為交易保證金。此外,FTX 6%的年化利率也是吸引大量用戶加入的誘因。
在上線同時,FTX 還發行了交易所生態代幣 $FTT。伴隨2021年加密貨幣的火熱發展,FTX 通過買廣告、冠名贊助等方式成為加密貨幣生態圈幾乎人人皆知的交易所,甚至一度被認為有機會成為世界第一交易所。而SFB則在此期間大幅捐獻款項給多個政治人物、非營利組織與媒體,以其高調的政治觀點與參與為人所知。
頹勢卻在此時悄悄出現,部分起於與全球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幣安(Binance)的糾紛。
2019年,幣安曾是 FTX 的投資者。但2021年 FTX 在接受融資時接受紅衫資本的注資。由於幣安與紅杉資本此前的爭議,幣安隨即宣布退出 FTX。雙方也就此開始明爭暗鬥。幣安創始人及執行長趙長鵬 (CZ) 在此期間曾暗示 FTX 曾利用美國監管關係悄悄打擊幣安。(延伸閱讀:《日交易額760億美元:趙長鵬如何讓幣安成為全球最大加密貨幣交易所》)
2022年11月3日,CoinDesk 發表報導指 SBF 所創辦的另一家風險投資公司 Alameda Research 有資不抵債的風險且財務不透明。報導指控 Alameda Research 的資產負債表上大多數資產都是 $FTT,當 $FTT 價格下跌, Alameda Research 就面臨資不抵債。同時報導暗示兩家公司存在可疑的關聯交易,而 Alameda Research 現時已面臨80億美元的資金缺口。這也是 Alameda Research 第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
四日後,趙長鵬在 Twitter 以「風險管理」為由,表示幣安計劃在未來 1-2 個月內在公開市場上分批出售所持有的 $FTT,消息引發幣市動盪並最終成為擠兌風波。
2022年11月9日,SBF 指 FTX 正與幣安商談收購問題,但隔天幣安就宣布中止收購計畫,再次擴大擠兌,釀成 FTX 進一步的流動性危機。FTX 隨後即時宣布暫停提款,而其資金缺口為80億美元。11月11日,FTX 及其130餘家附屬公司和 Alameda Research 宣布啟動破產重組。此時唯一例外的是其日本分公司。因為日本法律強制要求將客戶法幣資產信託於第三方,因此其日本分公司 FTX Japan 很快恢復用戶提款功能。
債權人委員會隨後任命曾主導安隆公司(Enron Corporation)清算的律師約翰·雷(John Ray)擔任 FTX 新任執行長,主導破產重組。約翰·雷曾對外表示,「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從未見過像這樣公司控制徹底失敗以及完全缺乏可信財務資訊的情況。」
根據破產團隊披露的信息和檢察官在法庭上的指控,FTX 與 Alameda 之間一直存在大量現金往來,Alameda 能夠大量挪用客戶存款作風險投資。《金融時報》披露,Alameda 相關控股公司針對超過 500 項專案予以非流動性投資,其中大量盈利能力低下。
聯邦檢察官隨後宣布介入並起訴四位主管,包括 SBF 、FTX 工程總監、 FTX 技術長、Alameda 前執行長與 FTX 在巴拿馬的註冊公司的共同執行長。除 SBF 外的三人均認罪並轉為污點證人。
FTX 的倒閉重創了整個加密貨幣市場,展現出市場的脆弱與不確定性。同時,連鎖反應也衝擊了傳統銀行機構。以對加密貨幣友好著稱的銀門銀行(Silvergate Bank)、專注於為科技創業公司提供融資服務的硅谷銀行(台譯:矽谷,SVB)受此影響破產。穩定幣發行商 Circle 也因硅谷銀行的破產而被市場質疑其發行的穩定幣 USDC 的存款儲備,一度發生脫鉤。
同時,加密貨幣市場也一直被質疑監管嚴重不足,加密貨幣交易所長期以來既做交易平台又自己發行加密貨幣的運營方式也被外界質疑,在事件中能夠保障用戶資金安全的的日本相關立法,則成為參考對象。(延伸閱讀:《重組JPEX大型金融詐騙案:官方何時介入?名人效應影響多大?苦主怎想?》)
在 FTX 破產事件後,美國監管部門正在對包括幣安在內的多間交易所提起訴訟或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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