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旅行作家梅英東(Michael Meyer)在他的《在滿洲》一書中說,對於中國人來說,在任何名詞前冠上「東北」一詞,會讓他想起輕快的特長母音,及馬鈴薯與豬肉水餃一起下鍋的酸白菜,還有眾所周知的那些生性強悍卻又謙虛的人們(東北人都是活雷鋒)。
這確實是大部分中國人以及港台華人對東北的刻板印象,它和粗獷的民風、白山黑水和流行文化中的「小品」(二人轉),以及行政劃分上的「東三省」始終脫離不開,已經被標籤化,而它的內涵、文化背景和它在歷史上扮演的角色和意義無足輕重。這種認知或許會付出代價,歷史已經證明,也可能繼續證明。就像傅斯年在1930年代所焦慮的那樣,「持東北事以問國人,每多不知其蘊。」
實際上,「東北」這個標籤不過一百年左右的歷史,在歷史的巨流中不過是一滴浪花。它首先是在義和團亂中移民滿洲的山東或河北漢人站在原鄉角度的稱呼,其次是被中國官方在政治上去滿洲化的結果。所以,在廣袤傳奇般的白山黑水裡,其實有兩種敘事,兩個視角,分別是「東北」和「滿洲」,而我們要真正的理解它,就要在經濟重創、人口外移的傷痕累累的東北重新發現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