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內容

鴻鴻談《最愛你的人是我》:從劇場到電影的改編如何發生

缺乏膽識的電影改編,不論是直接或間接表述,都顯得扞格不入。

【編者按】電影《最愛你的人是我》(Una,2016)改編自蘇格蘭劇作家大衛・哈洛維(David Harrower)的著名舞台劇劇本《黑鳥》(Blackbird,2005),舞台劇版本亦曾於2009年引入台灣,由鴻鴻執導、黑眼睛跨劇團演出。同一個劇本,兩種演繹,我們特意邀請曾執導舞台劇版本的鴻鴻撰寫這篇電影評論,說說當舞台劇改編為電影時,光影與鏡頭會帶來怎樣的化學反應。

電影是直接的藝術,劇場是間接的藝術──特別是在熱中現場真實行動的「後戲劇劇場」出現前。古希臘戲劇把最激烈的行動排除在劇場之外,現場只聽得到預言和評述,這點在許多當代戲劇(如首演於2005年愛丁堡藝術節的《黑鳥》)依然。故事緣起是十二歲的鄔娜和四十歲的雷發生一段戀情,兩人相偕私奔,卻在半途陰錯陽差失散。事發後雷被判刑,鄔娜被隔離。十五年後,鄔娜不速而至雷上班的工廠相會,兩人試圖釐清那段被冠上罪名的往事。

大衛・哈洛維(David Harrower)的劇本完全不中斷地呈現與演出實際等長的兩個小時戲劇時間,我們只聽到十五年後的現在,兩人的追悔、指控、探詢,從各自的片段回憶與詮釋的陳述中拼貼出那段往事。「真相」不存在,只有語言:鄔娜甚至也不清楚當初她是被性侵(如他人後來試圖告知她的)、被背叛,還是那是一場不逢時的真愛?已經改名換姓的雷更是多所保留,他要捍衛自己現在的家庭:妻子和妻子的小女兒。往事無法眼見為憑,觀眾只能透過語言,在腦海中想像那個十二歲的鄔娜,想像兩人相戀的那個封閉小鎮、以及兩人失散的那個濱海港口。

本刊載內容版權為 端傳媒編輯部 或相關單位所有,未經端傳媒編輯部授權,請勿轉載或複製,否則即為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