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进入紧急状况的第一天,我在公寓一楼的大堂遇到了邻居Michael。
“你为什么在这儿待着?这里人来人往,小心感染。”我对他说。
“因为我需要上网。”他答。公寓的大堂有免费的WIFI。
在华盛顿,若办理一个基础家庭网络套餐,税后大约是每月50美金,加上路由器的租金和押金,还要额外再花两、三百美金。这对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很多人家里是没有无线网的。
平日里一切都好,甚至可以打出“数字极简化”的口号标榜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当美国变成疫区之后,绝大多数公司都要求员工在家办公,公寓大堂蹭网的邻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
Michael在一个国会议员办公室里工作,若按政府公开记录和他的年龄估算,年薪约5万美金,每个月工资4000多。他租住在公寓最小户型——约500呎的开间,月租市场价1800-2200美金,加上吃饭、穿衣和生活杂费,估计是存不下什么钱的。他还有助学贷款,美国助学贷款的平均还款额是每月400美金,不过Michael毕业于学费高昂的私立名校乔治城大学,我猜他的贷款数额更大,搞不好要还到40多岁。
Michael不是公寓里最惨的。我在电梯间遇到另外一个邻居,他正抱着一个台式机回家——这位不仅家里没有WIFI,连自己的电脑都没有,只好把公司的电脑抱回来。
哪怕是在全美平均收入最高的华盛顿特区,家庭年收入中位数在8万5千美金左右,一场疫情也将他们打回了“赤贫”的原形。
在公寓的几条街外,就是华盛顿的商业区,平日热闹、拥挤,时常堵车,总能听到司机们不耐烦的喇叭声。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们在午休时间从明亮的写字楼里走出来,走进周围精美小巧的餐厅,打包一份沙拉或一杯咖啡回到办公桌前。Michael和那个抱着台式机的邻居,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一区有许多只营业到下午四、五点的餐厅和咖啡店,服务对象便是这些上班族。等到下班时间,人流渐稀,这些店也就早早打烊。但现在主顾们消失了,生意就几乎停摆。
最先传出裁员消息的是华盛顿本地的连锁咖啡店Compass Coffee。这个品牌在2014年建立,目前有十家连锁店,大多开在商业区、写字楼附近,价位适中,质量稳定,因此很受欢迎。但就在华盛顿宣布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的一周之后,Compass Coffee生意大跌,裁掉了200个员工中的180个。
另一家在华盛顿颇有名气的连锁书店和餐饮店Busboy and Poets,也裁员了几百个员工。这家店的名字以著名诗人Langston Hughes为灵感——他早年是一家酒店的勤杂工(Busboy),后来成了诗人(Poet)——这家店也非常擅长组织各类读书会、餐饮派对,吸引热爱文艺的中产阶层。而当特区政府为防疫情扩散而禁止各类公共集会之后,店里人头攒动、欢声笑语的场景便不复存在。
不过,既有人替它们裁员惋惜,更有人气愤填膺,骂他们是奸商。裁员就意味着这些公司不想为员工支付带薪假期,因此干脆炒掉。丢了工作的人只能去领政府的失业金。按照特区政府网站的计算方式,失业金约等于原收入的三分之一,且有上限,不能超过每周425美金。要知道,美国是每两周发一次工资,很多上班族拿到工资就马上去付煤水电费、房租和信用卡,一旦现金流中断,就意味着巨大的麻烦。对于普通的美国家庭来说,银行账户上若能有一万美金存款,已经是富足之家。
为此,《纽约时报》的编委会出了一篇特别报导,揭露那些在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情况下却不肯为员工支付带薪假期的企业。过去就一直揹着“黑心资本家”骂名的沃尔玛、麦当劳、亚马逊等都在列,而过往一直以社会责任感著称的明星企业星巴克、Trader Joe’s等也在榜单上。可见疫情当下,个体生存艰难,企业也水深火热。
被炒鱿鱼的人,尚有失业金可以领。对于依靠零工经济的自由职业者,生活便是雪上加霜。房地产市场停滞了,房屋市场上的开放参观日(Open House)也取消了,许多地产中介预料几个月都没办法开张。有一个朋友是为企业提供领导力培训的讲师,教人提高口才和谈判能力,过去生意兴隆时,可以飞全国各地,住星级酒店,而如今,客户都不上班了,更不需要培训。还有为了补贴家用而将房子的一部分用作Airbnb出租的屋主,原本要趁着华盛顿的樱花季将这一年的地税、HOA(类似于物业管理费)都赚出来,如今打开邮箱便是一封封取消订单的通知。
我加入的社区健身中心响应政府号召,暂时停业,但这个月的会费是不退的。这家健身中心以服务社区居民为主,每月90美金,在华盛顿算是价位低廉,平日运营也颇为朴素,估计若大规模退会员费,定是撑不下去要关张的。
不仅如此,我还收到健身教练发来的短信,号召大家去给经理写信,要求增设线上课程——教练和健身中心是兼职合同,上一次课结算一次,若她不教课,便一分收入都没有。
短信里,她的措辞也颇有趣:美国是民主社会,每个人的声音都是有意义的。你们作为顾客去和经理谈,经理一定会听。
平心而论,若民众的生活出现大规模的倒退,美国的政界是要给出一些反应的。除了削减工资税、推迟报税季以及补贴中小企业这些“常规操作”之外,白宫还传出消息要给每个美国人“发支票”——每位成年人一千美金,以缓解疫情带来的经济阵痛。
这个想法最早来自犹他州的共和党议员罗姆尼(Mitt Romney),然后获得财政部长姆努钦(Steven Mnuchin)的首肯,表示希望在4月底之前向美国人发放共计2500亿美金的现金援助。“美国人现在需要现金。”姆努钦对记者说。不过,这个计划要先在国会投票通过才行。
这个计划和许多民主党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最先在推特上兴高采烈的是之前退选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杨安泽(Andrew Yang),他曾大力宣传自己的“全民基本收入”(Universal Basic Income,UBI)计划,就是给每个美国人每月一千美金,不附带任何条件,以应对科技对就业市场带来的冲击,激发消费和人们的创造力。直到杨安泽在今年早些时候退出选举时,这个计划仍被很多媒体评为“痴人说梦”。
如果说杨安泽的“全民基本收入”是远虑——人工智能会在未来某一天取代大多数人的工作;那么,白宫此时传出的消息显然是近忧——若美国政府真的破天荒向国民发放现金,也意味着疫情带来的经济冲击和社会动荡是多么地棘手。
远水不解近渴,在这发生之前,Michael仍然得坐在公寓的大堂里办公,他甚至带了两位朋友来一起蹭网。那两位不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走进楼里,而是坐在紧贴着玻璃门的室外长椅上,自带水壶,抱着电脑工作。商业区还是一片寂静,街角的公园却一片欢声笑语,毕竟那是户外,是可以沐浴阳光、大口呼吸、感染风险也低的地方,并且还是免费的。
几年前去华盛顿DC追过一次樱花,当时住的AIRBNB就是某个政府雇员把自己的家拿来出租的,住宅附近的coffee shop全是“衣着光鲜、打扮体面”的白领精英……想不到时隔多年再读到类似细节,居然是疫情下的失业潮
美国他们死不了,中国的白领是否隔离仍不赤贫,报道出三百多万失业的比不上随时随地几个堅持几个維護自信的,是这样吗?哈,好想知道。
端这几个月的报道越来越无足轻重,我怀念去年的端,有高度,视角,透视力和最基本的:说明现况的报道。
這篇太短了不夠看 XD
记者是我们观察世界的眼睛,感谢
我对其他学校不了解,但是乔治城大学的确是Need Blind。
那個need blind admission是笑話 查了一下Harvard Stanford都在清單中 damn lies lol
乔治城大学是美国少数的 ‘need blind admission’ 大学之一。这意味着,无论学生或者他的家庭处于什么样的收入水平,乔治城都不会将其作为学生录取的条件。如果收入低的学生被录取,学校将提供其足够的助学金,避免学生欠下数目不可偿还的学生贷款。
蹭網還帶小伙伴 很可愛
一个月90刀的健身房属于黑店……😅
發消費金跟楊安澤的 UBI 有天淵之別。消費金是一次性的,他像病人打針一樣是希望病人(資本主義社會) 能夠恢復消費力,回到正軌上。
UBI 不僅不是一次性,而且是要改變整個社會系統,以偏向社會主義的方面去營運了。美國這樣嚴重傾向小政府的國家,應該是地球上最不可能實行 UBI 的國家之一吧。
@习大棋
能不能别刷了?
“千祈唔好傳,撤回左喇。”
“千祈唔好傳,撤回左喇。”
“千祈唔好傳,撤回左喇。”
〈大流行緣起武漢 十七年教訓盡忘〉
己亥冬,疫發武漢。庚子春,湖北大疫,國內疫者八萬餘,死者三千。民不出戶月餘始遏,惟疫未止已外傳。三月,全球大疫,世衛後知,未及宣布大流行。諸國欠措施缺儲備,迅大疫。星、港、澳及中華民國皆免於大疫,惟零星海外輸入之症及小群組不絕,尚未失守。
此疫由病毒所致,因其形如冠,故名曰冠狀病毒。世衛由2015年開始避免用人名、地名、動物、食物、文化、職業等為疾病命名。故是次以「年份」為此病冠名以資識別,稱此病為冠狀病毒感染-19(COVID-19)。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n Taxonomy of Viruses, ICTV)以病毒基因排序為命名標準,每段基因逐一細心分析,其他因素不作考慮。蓋因此冠狀病毒基因排序「未夠新」,屬沙士冠狀病毒的姐妹,故稱之為沙士冠狀病毒2.0(SARS-CoV-2)。民間及國際媒體則稱之為武漢冠狀病毒或武漢肺炎,直接簡單,亦無不可。
社會上就此疫之命名爭議甚多,事實上疾病之名由世衛起,病毒之名由ICTV起,而俗名則是約定俗成,清楚明白便可。科學研討或學術交流,必須用官方名字COVID-19稱此病或SARS-CoV-2稱呼病毒。市民日常溝通及媒體用語,則可以武漢冠狀病毒或武漢肺炎稱之,通俗易明,方便溝通。
庚子大疫 始於武漢
約75%之新發傳染病源於野生動物,而數隻能感染哺乳類動物的冠狀病毒,其元祖病毒(ancestral virus)則源於蝙蝠或雀鳥。兩者皆能從數千公里外飛抵發現病毒之處,故病毒之命名系統亦會以發現處名之記之。欲查病毒之源,準確客觀之法乃從動物宿主身上分離出病毒。可惜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早被清場,研究人員抵達蒐證取樣本之時,場內之活野味早已不知所終,病毒之天然宿主(natural host)及中間宿主(intermediate host)身分成疑。據當地人員述,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內之野生動物從中國各地、東南亞各國及非洲(走私出口)運抵此處集散,武漢冠狀病毒之元祖病毒源於何地則無從稽考。
以基因排序之法尋源,查得一隻蝙蝠冠狀病毒株(RaTG13)與武漢冠狀病毒極為相近,其排序高達96%近似,故相信此病毒株為武漢冠狀病毒之始祖。此病毒株於雲南的中華菊頭蝠(Rhinolophus sinicus)身上分離得之,故相信蝙蝠乃武漢冠狀病毒之天然宿主。流行病學研究明確顯示華南海鮮批發市場為初期擴散點(amplification epicenter),病毒很大機會在場內由天然宿主交叉感染中間宿主,再於中間宿主體內出現適應人體之突變,繼而出現人傳人之感染。
中間宿主身分未明,但基因排序顯示武漢冠狀病毒S蛋白受體(Spike Receptor-binding domain)與穿山甲冠狀病毒株近似度高達90%。雖然未能確定穿山甲為中間宿主,但此穿山甲冠狀病毒株極可能捐出S蛋白受體基因(甚至全段S蛋白基因)給蝙蝠冠狀病毒株,透過基因洗牌重組成為新的冠狀病毒。
野味市場 萬毒之源
零三沙士,疫發河源,廣東大疫,傳香港。沙士冠狀病毒於果子狸身上尋得,其後中國明確禁絕野生動物交易。十七年矣,惟野味市場禁而不絕,而且愈趨猖狂。中國人完全忘記沙士教訓,讓活野味市場立足於先進城市之中心,明目張膽售之烹之吃之,令人側目。活野味市場內動物排泄物多含大量細菌病毒,環境擠迫、衛生惡劣、野生動物物種交雜,病毒易出現洗牌及基因突變,故須禁之。
改革街市為防疫重點,中國政府及港府必須迅速改善環境、加強通風、滅蟲滅鼠。在完全淘汰活禽市場前,必須妥善處理禽畜糞便,減少病毒洗牌機會。
網傳病毒源自美國之說,毫無實證,自欺欺人,勿再亂傳,以免貽笑大方。臨大疫而不亂,首重資訊透明,冷靜理性分析,勿人云亦云,以訛傳訛。沙士後沒有雷厲風行關閉所有野味市場乃大錯,欲戰勝疫症,必須面對真相,勿再一錯再錯,諉過於人。武漢新冠狀病毒乃中國人劣質文化之產物,濫捕濫食野生動物、不人道對待動物、不尊重生命,為滿足各種欲望而繼續食野味,中國人陋習劣根才是病毒之源。如此態度,十多年後,沙士3.0定必出現。
作者龍振邦是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微生物學系名譽助理教授,袁國勇是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霍英東基金(傳染病學)教授
说实话,各国的制度都有优点和缺陷,如果大家都希望中国 苏联类似的政治制度全都消失,那么对人类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如果没有苏联的出现,我认为世界会更加赛博朋克一点.
不光是美国民众,美国的国债已经超过23万亿美元,退潮了就知道谁在裸泳
希望记者平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