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7暑假,垦丁迎来近五年“最冷的夏天”,七、八月游客数首度跌破百万,上半年景点游客量比去年同期少了132万。我们实际走访垦丁,与大街摊贩、出租车司机、民宿业者、潜水教练聊了聊。走一场观光业的雪崩现场,我们看见不同的在地风景。本系列推出(上)(下)两篇,探讨客源潮起潮落的背后长期成因,以及在地业者再起的可能。
十一月的垦丁,刮起了落山风,外地人一不小心就会踉跄。
就在本月中旬,经营露营区、游乐区、民宿的业者“快乐熊猫”宣告破产,在粉丝团上贴出大大的“公司破产,停止营业”告示。而在地人,或许还在回味,一个月前的“十一黄金周”。
“那就像回到垦丁的盛世一样,”仿佛回到两三年前的荣景,身兼恒春半岛观光产业联盟理事长和两家饭店总经理的张福生,望向远方,却好像看回过去。
“有陆团进来的光景,每天都是很快乐的,那游览车五台、六台这样开进来,叫司机去买蚵仔煎,一买都三、五百份,”属于六家饭店集团之下,张福生在垦丁的据点今年六月才开幕。地,是十年前买的,因为行政流程、法规,开幕日一路延误至今,“我们老板当时就是因为看好垦丁才买地啊!”
这一延误,让张福生的怡湾渡假饭店,成了垦丁今年唯一开幕的旅馆;十一黄金周,则是2017年,垦丁唯一看得见“盛世”的日子。
“槟榔摊的阿姨说,那时候抽屉的钱都要用压的,不然关不起来!”
2008年两岸开放陆客来台观光、以及电影《海角七号》的加持,让垦丁成为陆客潮涌向台湾的必经之地。2014到2015,垦丁景点旅游人次连两年突破800万,这比起国家公园原先预估的量,几乎多上一倍。
“槟榔摊的阿姨说,那时候抽屉的钱都要用压的,不然关不起来!”民宿《垦丁缕。旅店。》的老板郭德慧形容,两年前,因为喜欢恒春半岛,加上民宿市场的蓬勃,她和男友从台北南下,租下整栋房子开民宿。
他们的客厅,一度是民宿业者的“避风港”。“十五、六个‘老板’挤在这里看电视,因为他们的房子都给陆客住了,”郭德慧笑说,即使是豪宅的主人,也拒绝不了陆客的钞票,把豪宅出租,自己睡厨房。
不只是房子供不应求,突然翻倍的游客量,也让当时的垦丁大街成了看不到路面的“人浪池”,人一波波流过,卖热狗的摊贩一天可卖上千枝。车子也是,连农用货车,都出动载客,“只要你愿意开,一整年都不用休假,单日最高收入(新台币)6500元不是问题。”出租车司机小安(化名)说。
曾经躺著赚,如今卖房子
回想盛世,“躺著赚”,成为垦丁人回忆时的共同关键字。
“当时很多人都说,这样的日子至少还有十年,都开始贷款⋯⋯现在想想,还好我只是重新烤漆而已。”两年半前回到垦丁当司机的小安回忆。买地、买房、买车,800万观光客人潮涌进恒春半岛,也创造出了暴发户般的收入,惹的众人抢进,一栋四层楼的恒春民房,开价冲上1800万,饭店业者、地方政治人物继续喊冲,要观光客数量攀上千万。
门一开,陆客钱潮来的既快又凶。垦丁是国家公园,建筑修建无法随意,空间有限、众人怕卡不到位,有地就占、有房就买。财团大量收购民房,房仲业者把价码尽可能的翻。
政治因素推来的钱潮,太快、太凶,退潮时更是。
讯号从2016年总统大选就已传来。直到正式政党轮替,陆客团的客源像硬被关紧的水龙头一般,从瀑布之流变成点滴。
总统蔡英文就职一年,垦丁迎来近五年最冷的暑假人潮,2017年上半年,旅游人次消失了132万,旅游业者跳脚,台湾媒体以雪崩形容,还有人喊出这是台湾观光的“黑暗元年”。
今年夏季终过,大陆的“十一长假”才为垦丁迎来有限春天。
十月初,大鹏湾的一场见面,业者们让台湾政府知道,垦丁人潮直直落,政府该做什么。作为联盟理事长的张福生提出了几帖药方,“最实质的就是操作消费券,来垦丁旅游,一个房间补助一千,”拥有两岸旅游产业经验的他,按短中长期开出止血药方。
他主张,消费券补助国民来垦丁消费,是让人民直接有感的最好方法。接著,政府应该出钱办地方活动、邀国外网红来台、大规模进行国际行销等;长期而言,则应该修建跑道,活化已闲置许久的恒春机场。“(航班)座位我们饭店都会负责包,没问题!”张福生说,垦丁条件好,凡是三个半小时航程内能到的城市,都该试著开包机航班。
但,香港直飞高雄的班机每日已有十余班?“从小港机场来这里,还要两个小时哎!谁出国不是想下飞机、放行李,就出去玩?”张福生疾呼。
“很多民众在做选票选择的时候,还是会看(政治人物)有没有照顾自己利益,一定会反映在选票,看哪个政党对人民比较好,”长期而言,张福生做好苦撑三年的准备(编者按:台湾每四年进行一次总统直选),同时为新开的饭店做起口碑,“如果政党轮替,(陆客团)也许又回来了?口袋要够深,特色先做起来,”他期待,有朝一日,垦丁观光起死回生,至少要回到800万旅游人次的水准。
此时此刻,他认为,陆客不来,真正的受害者,是那些口袋不够深的业者。
“以前除非赌博输了,不然谁会卖房子啊?”
“让这些人(民宿)休息一下也好,”他估算,整个恒春半岛房间数量至少超过两万间,“整个进来半岛的人就是那么少,透过这个机会去淘汰不好的民宿。”他认为,所谓大型业者其实不太会痛,例如,高阶旅馆住房率影响有限,甚至还有业者出现成长,而四星、三星业者,则透过降价抢市,排挤效应之下,民宿业者成了真正的受灾户。许多人收入抵不过每月房贷,只能选择转让。“以前除非赌博输了,不然谁会卖房子啊?”一名当地营业超过十年的业者说。
虽然饭店、旅游业者将人潮锐减视作市场淘汰赛的开始,但在主管机关眼中,“雪崩”的字眼,仍待商榷。
在垦丁国家公园管理处处长刘培东眼里,陆客退潮及其后续效应,是几个因素的加总。
第一,景点旅游人次计算方法的变更。以前,以停车车次估算总体人次,开始收费之后,改以实际收费的人数计算。“这来回就差了有20万吧!”刘培东说。各景点人次的计算也可能重复,同一个观光客,如果拜访了三个列入统计的景点,就产生三个人次,新兴旅游行程的出现、景点收费后减少的团体造访、传统景点的褪流行等,都可能是成就“雪崩”之说的真正因素。
“但光看大型游览车,一个月的确还是少了1000多辆,”刘培东坦承,陆客团为主的旅游业者受挫是确定的,但对总体垦丁观光而言, “现在这个人数,旅游品质还不错啊,”刘培东笑了笑。
曾担任营建署国家公园组组长的他,以“冲突最多的国家公园”介绍台湾最早设立的垦丁国家公园。不仅私有地比例最高、游客与居民最多,国家公园内还有一座夜市和大量的饭店与民宿。
“叫苦,业界常常会叫,我也习惯了。我不知道这几个饭店还有没有行销专员?”刘培东苦笑,他担任处长已经超过三年,今年决定停办跨年迎曙光的活动,他强调国家公园的角色不是“观光行销”,而是以保育为目的,提供旅游服务,但业者却连不到60万的跨年活动都不肯出钱,要国家公园继续补助。
“可以赚大钱的时候,那财团都拿去了啊,如何运用整个人潮、怎么活化整个半岛,搞不好(雪崩之后)太阳又出来了,”刘培东说,“这个时候反而是我们可以改造的时候。”
从南湾沙滩旁大大的“售”,到垦丁大街上难得出现的闲置摊位、民宿前“尚有空房”的灯牌,走访垦丁一周,人潮的确不如以往,连垦丁快线巴士上,都只有两成满。
少了陆客红利,垦丁能走多远?
对期待800万“盛世”再临的业者来说,的的确确是雪崩。但对当地年资20年以上的潜水教练、冲浪教练,以及在地居民来说,这就是垦丁一如既往的淡季景象,他们上课进修、整修设备,跟著大自然休养生息,再迎隔年热辣辣的夏季人潮。
从数字来看,雪崩后的垦丁,其实不过是回到过去观光人次的平均水准,整体观光发展,不会因为陆客团的缺席而彻底崩盘。
但不靠陆客团加持、没有政治红利,垦丁的观光,能走多远?这,才是在地人真正的担忧。
以垦丁大街为例,31年前,因为哈雷彗星长达一个月的观星潮而起,在台湾经济发展、中产阶级兴起下,成为国民旅游的热门景点。20年前,以独立音乐为主的春天呐喊音乐节在垦丁落地,带起垦丁第二波热潮,但随著越来越多以毒品、裸露为号召的派对比邻而居,“春天呐喊”四字不只褪色,甚至染黑染黄,吸客力越来越差, 今年的三天活动,粗估少了5万人次进入垦丁,成为20年最惨的一年。
陆客,除了是诱惑,更是让垦丁观光发展停滞不前的借口。
换句话说,垦丁观光发展的疲态,早在陆客出现之前就已存在,海角七号和陆客的到来,让一样的观光模式有了新的市场可卖,人流来去,十年过后的今天,同样的课题,如刺般考验著垦丁人。
垦丁的问题,其实也是台湾观光产业的问题。
世界经济论坛(WEF)从旅游环境、政策、基础建设、自然人文资源四大指标,做出“全球旅游与观光竞争力调查”,十年前,台湾的竞争力位居第30名,今年的结果出炉,还是30,当台湾留在原地,日本从25名升到第4,韩国,从42名一举攻上19。
立法院副院长蔡其昌在接受巨亨网采访中表示,“台湾过去十年观光产业的成长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而现在礼物没有了,台湾仍然要回到原点,从头盘点自己的问题。”
垦丁为何十年不变?
要盘点问题,垦丁大街,是最好的起点之一。它几乎是对垦丁各种不满之交集。我们与当地超过十年的摊贩、居民、司机访谈,听他们口中“垦丁十年不变”的原因。
首先是地域性。垦丁人潮最多的几个地区,从大街、白沙、南湾、佳乐水,各地都有地方势力,没有取得当地的“许可”,外人很难入内做生意。当地年轻人曾经试著在南湾沙滩上提供甜点、饮料,拉长观光客久留的动机,但立刻就被“关心”。
连出租车也是相同道理,垦丁大街的入口、国家公园牌楼下,看似私家车的白牌车队,四人座到九人座都有,路边排队的他们不只是等待客人,更要确保没有外来车抢单。
“我还被交代服务不可以太好,不然被指名,车头难做人,”一名外地司机自陈,必须靠著喝酒、打牌,彼此结识感情,才有办法加入当地车队;但加入后,只能被动等待“车头”给生意,不许自行出外抢人。就算被分到客人,收入还要先从旅行社、车头开始抽成,负担成本的司机,是食物链中的最弱势。
地域性不只是让新的商品、服务进不来垦丁,有时甚至成为法律结界。“像水上摩托车不能骑,(新闻)报到不想报了,(地方业者)还是在骑啊。”一名当地冲浪业者表示,沙滩上的生意、春天呐喊音乐季的非法派对,都与地方势力相关。甚至,在垦丁大街上的违建,也曾因镇公所、县府迟迟不拆,而终将管辖权移交至国家公园。即使如此,垦丁大街势力还是多次挑战法律。
其次是家族性。
“垦丁大街(房东)不是亲戚就是朋友,比较不会有外地人,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处理,人就那一些。”在大街上经营超过十年的布莱恩(化名)说,
被形容为夜市的垦丁大街,其实是长达约一公里的国有道路,虽是国有,由潜规则画出的势力范围,却是连垃圾桶都不放过。因为被抱怨脏乱而设立的垃圾桶,三百多个摊贩每个月要缴交三百元清洁费,缴纳对象不是国道的所有人(台湾政府),也不是清洁队,而是由地方势力成立的发展协会。
在地的“自治”,也决定了每一段“国道”属于谁。在垦丁大街上拥有一栋房子,通常也就“拥有”了家门前的摆摊使用权,没有房子的地段,则用先来后到或是彼此“协调”,决定谁来收租金。
一栋房子,养活了几代人,也养大了地方的排他性。
在此,常见这样的盈利模式:楼房的一楼作为月租30、40万的店面,楼上开民宿、店门口卖冰、对面围墙也不“浪费”、占下来当饮料摊位。屋子旁,再摆摊卖小工艺品,楼主的小孩回垦丁开出租车,或者带游客冲浪。一栋房子,养活了几代人,也养大了地方的排他性。
“国道被霸占,警察难道都不管?”面对外界好奇,地方业者表示,一公里的垦丁大街分成前中后段,分段轮流开单,大概每个月一张新台币1200的罚单。这对月收入10到20万的摊贩说,属于可接受的“固定成本”。
第三,是集团式的经营。
月租从1万5000元到3万5000元不等的垦丁大街,三百个摊位中,除了散户,其实分作高雄帮、台中帮,和几个朋友集资、超过10摊的“集团”。
成立集团的作用有三。首先,他们不定期从台湾各地夜市寻找好卖、流行的商品统一进货,在垦丁大街上分做几摊共同贩卖,一条大街走到尾,同样商品出现几次,创造消费者“不得不买”的错觉。接著,“集团”的作用在于保护地盘;由于拥有口袋够深的优势,对于看准的摊位,不惜抬高价、赶走竞租对手。最后,是“集体雇用”制;一个集团、十个摊贩,由数名“干部”带领打工换宿的“小帮手”轮流值班,白天带著打工换宿的小帮手们冲浪,提供床位住宿,就能抵掉薪资。
地域性、家族性、集团式等三大特色,让垦丁大街成为一个不自由竞争的市场,“成也人情,败也人情,”小安如此形容,靠著人情,地方民众不怕没有饭吃,但也因为人情保护了市场、杀掉竞争,服务的好坏、产品竞争力都不是重点,加上垦丁过去三十年来,几乎是天掉下来的人潮不断,让保守的市场经营、守旧的观光产品,得以生存,同时,国家公园中可开发地段的限制,让守住地盘,成为生存关键,反正不住这里、不吃这摊,消费者也没有其他选择。
过去几年的陆客团“盛世”,则再度巩固了这样的传统大众观光模式。突然多出一倍的旅游人口,仰赖旅行社与地方势力的结盟,肥水,也都落入了以地域、家族、集团为主的传统结构中。
如今,陆客团的水龙头被关紧,肥水突然停,有人敲碗期待政党轮替,也有人,靠著网路、微博拓展客源,试图敲碎结冻的冰层。
例如,出租车成立个人粉专,拉自由行游客,让自己从食物链底端向上爬,还有人关掉民宿开书店,试图重新定义垦丁旅游,画廊、蔬食餐厅、社区旅行也都在发芽,融雪之后,或许是生机。
走了十年回到原点,数字上的雪崩原来容易。真正难的,是在冻结十年的垦丁旅游市场中,让新芽顺利开花。
拥有集团支援,张福生其实不只是等待政府作为,他早备好新花样,用五层楼的室内溜滑梯,拉拢亲子客,他说,即使只有自由行散客,开幕仅仅四个月,他们十一长假同样客满。对懂得跳舞的大象来说,盛世,不是太难。
預祝墾丁恢復國家公園的本質,讓人細細品嚐享受美麗的人文風情、自然美景。大地萬物生生不息。
台灣許多觀光業自己不知進步,只會在那邊怨天尤人,與其在台灣玩一趟還不如出國去玩,業者真的要自己檢討
聯盟理事長的意思就是口袋夠深才撐得下去,先鬥垮小本經營的民宿業者,再來洗牌壟斷市場,屆時坐地起價,並將之前虧損的賺回來!然後再利用財團來和政府來個BOT好好的繼續抽乾墾丁的資源!
經不起考驗又不給管,還在那邊要補助真的頗廠廠。
暴利滋生腐败,腐败摧毁光明。
不讓政府管理,卻期待資源,這些在地業者實在讓人難以認同。
設立國家公園目的是保育,開放觀光應以環境教育為前題,管理當局不要再放任民間炒斷線、賺快錢了。
台灣許多行業都因為陷入這種賺短線快錢,過去十年都沒有升級,只能以低價低薪撐場,現在苦果在眼前,我倒希望台灣人可以以此為鑑,好好找出該走的路。
完全無法認同那個觀光產業聯盟理事長
“地域性、家族性、集团式等三大特色”说得斯文厚道,其实有个现成又贴切的词叫“黑社会”。然而,既然作者如此立心淳厚却又为何在FB的Intro里说,“陸客除了是誘惑,更是讓墾丁觀光發展停滯不前的藉口”?好象又是陆客的错。赚了人家十年的钱,还要冲人家的背影吐一口唾沫,“都是你们这些贱人让我赚钱太容易”?
發消費券?寧願去別的地方消費,憑什麼用納稅錢補助這麼不好玩的墾丁?
一直仰賴政府資助,自己不思進步,怎麼能吸引新的客源?
國家公園容許這些攤販 商家 肆意妄為?
期待回歸國家公園真正的本質!
如果觀光是僅僅靠單一國家旅客才能蓬勃發展, 那並不是真正的發展。抽離那些旅客後剩下的才是真的, 不該被所謂的肥羊控制。現在的情況才是墾丁旅遊業的真實面, 如果不趁現在改變, 還只想等陸客, 那真的我這輩子不會想再去墾丁玩, 我留有小時候去玩的美好回憶就夠了。
賺錢的時候沒繳稅甚至阻止陣痛進步,現在沒賺了開始該該叫,要政府出錢一次性的投入(現金折抵)。
本質一樣爛,也不會有回頭客。
從台北去墾丁花費的住宿交通時間金錢都可以去沖繩了,但是兩者的品質相差甚遠。
通盤的規劃至少找個OMA等級的來做吧,最麻煩的還是如何統籌那些不捨陣痛蠅頭小利的既得利益者。
錢來的太容易,自然不考慮未來長遠。
飯店比香港無敵海景的五星級酒店還貴,誰想去啊?笑死人。
衝浪業者說的 “春天吶喊音樂季的非法派對”
其實從1995年開始舉辦以來春吶一直走著非主流、著重在獨立音樂的路線,春吶舉辦的地方是座大草原,沒有沙灘,會場裡至今也沒被查獲過違禁藥品。無奈名氣被做起來之後,各種模仿性的活動冒了出頭,以相似的名字魚目混珠,吸引來了人潮也吸引來了藥頭。另一方面,媒體疏於分辨而把「毒品」「淫亂」與「春吶」掛勾在一起,更是鬥臭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