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只是“借票”给绿营:两届台湾大选中,“超越蓝绿”的选民侧写

柯文哲主要的选票来源,是一群“在2020年票投蔡英文、而在2022年就没投给民进党的选民”。
2024年1月6日,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柯文哲台中造势大会﹐柯文哲进场时受到现场人士欢迎。摄:林振东/端传媒

如果单论2024台湾总统选举结果,有两项最重要的头条:首先,民进党的赖萧配守住总统大位,完成台湾民主史上首见的执政党三连任;相较2022年民进党在县市长选举大败,支持者心情普遍低迷,这次选举的气氛显得非常不同。同时,柯文哲虽然票数一如预期垫底,但主打“推倒蓝绿高墙”的他,也有369万票的表现,成绩介于2000年宋楚瑜(466万)与连战(292万)之间,仍是台湾政坛和社会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是,这两项头条背后所隐藏的讯息,必须配合历史资料、分析大选数据才能发现。柯文哲看似横空出世,但要了解他的支持者究竟从何而来,其实得“往后”退一步,与十几年前、也就是上一阶段的蓝绿竞争状况相对照。而这一个故事,很可能要从一群很特定的选民说起,才能更具体、更精确地描绘柯文哲支持者的社会基础。

这篇文章将从目前有限的数据中寻找初步线索,尝试提出合理的假设,并建立以下的图象:在政治观点上,这群选民从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自己和身边的人对民进党的态度相对冷淡,因而采取观望、疑虑的立场,也可能在他们的生活环境中,少有政治参与的经验。而这些观望、疑虑和冷感,也可能承继自旧时代下“民进党激进暴动或贪污腐败”、及“不要管政治,政治只是吵吵闹闹”的观点所致。但同时,这群年轻世代对国民党不乏恶感,他们不少人也是传统蓝营基层组织、动员力量无法触及的一群人。

所以,与其将这群人简化为蓝绿,不如将他们的政治历程拉长来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对民进党本来就不特别认同,对国民党也不具好感,但在2016年和2020年,他们当中已经有投票权的那些人,由于感受到中国的威胁而彻底不相信国民党,因此把选票“借”给了民进党一次、甚至两次。

然而,在2022年的地方选举中,因为大环境缺乏这样借选票的理由,加上民进党2016年来的执政成绩及公共沟通仍未改变他们对民进党的想法,他们因而将选票“收回”,但多数也没有投给国民党的县市候选人,最终可能投给第三党,或是干脆不投票。到了2024年总统大选,柯文哲的政治修辞切中这群人对政治的想像,让他们愿意出门投票。

2023年12月22日,高雄,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赖清德在竞选活动上。摄:陈焯辉/端传媒
2023年12月22日,高雄,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赖清德在竞选活动上。摄:陈焯辉/端传媒

这样的选民图像描绘,有助于我们了解此次选举与2020年和2022年选举间的演变——从号召力角度来看,2024年民进党虽然胜选,但号召力与2022年的相距不远,仅仅“稍有进步”,而与2020年的高标差距极大,这显示2022年和2024年民进党的选情,其实是“借来的选票还回去(2020)”,此现实也指向民进党未来必须面对的课题:能不能让这些曾经“借出选票”的选民愿意再度回头。

当然,由于目前只有区域层级的资料,缺乏个人层次的问卷调查,必须指出所有的推论都稍嫌大胆。然而,这些各区域的数据资料至少提供了一组线索,去推测各阵营各自号召力的变化。

那些2020投绿,2022蓝绿都不投的选民

柯文哲主要的选票来源,是一群“在2020年票投蔡英文、而在2022年就没投给民进党的选民”。

比较2020、2022和2024三次选举中各政党的催票情形,发现民进党在2024年总统大选的号召能力,其实与2022年地方选举类似。今年选后的一项热门讨论话题,是民众党到底是从蓝营还是从绿营挖票。从选后数据初步推测,这一题的答案与其只说是“蓝”或“绿”,或者可以假设:柯文哲选票的主干是那些2020年投民进党,但2022年却“蓝绿都没有投”的人,很可能就是上述“本来就不特别支持民进党,2020年只是借票”的选民。

此处的表现好坏是以“催票率”作为基准。国内外多数政治评论分析选举结果,经常是以“得票率”(候选人得票数/总票数)为准。得票率固然是一组重要的数据,但无法考虑“并未投票的选民”。如果分析的目的是评估各政党在不同地区“号召选民出来投票的能力”,更妥当的指标反而是所谓的“催票率”(候选人得票数/选民总数),以衡量“每100位选民,有多少人出门投民进党候选人?多少投国民党候选人?多少投民众党候选人?又多少没有出来投票?”,尤其可以把不同选举中“未投票”的选民人数多寡纳入考量。

在2020年,由于香港议题和韩国瑜因素,促使许多选民出门投给蔡英文,每100位选民中只有31位“并未投票或投其他政党(亲民党)”,有高达42位票投蔡英文。来到2022年的地方选举,国民党全国通算的号召力只有小幅提升(从每100人中27人成长到30人,增加一成),只在少数县市如云林、宜兰、台中有较大幅度增长,在台北市甚至有所衰退;但是,全台湾却多出非常多“票投第三党或不投票”的选民,每100位选民中就有45人如此,民进党的催票能力则出现相应的下滑,来到每100人中只有25人。合理推测,那两年间全台湾最大的变化,在于有不少人在2020年曾票投蔡英文,但到了2022年既未投绿,也并未改投蓝。

这群“2022年未投票或投第三党”的选民正是关键:到了2024年的本次总统大选,每100人中也只有29人并未投票,基本上回到2020年的水准;在这个条件下,民进党的号召力却距离2020年相当遥远,只比2022年稍有成长。同时,国民党的号召力相较于2020则有小幅衰退,从每100人中27人下降到24人,相差三人,但这样小幅的差距不足以解释,柯文哲为何能从每100位选民中号召出高达19人之多。

从数字上我们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测:柯文哲确实吸收少量蓝营的选票,但更主要的选票来源,是一群“在2020年票投蔡英文、而在2022年就没投给民进党的选民”,他们在2024年也未回流到民进党,多数到了柯文哲那里去。这样的现象符合本文开头所提出的猜想:从民进党的角度来说,这些票本来就是2020年借来的票,这些选民本来就对民进党缺乏认同,只是在2020年的危机感下选择出借选票,2022年只是还回去而已,而2024年这些选民多数也无意愿再次出借。

这样的推测,可以解答这个本该令人讶异的现象:2022年和2024年的时局如此不同,而且前者是地方选举、理应着重地方治理与组织动员,后者是中央选举、理应着眼整体国政,两次选举中民进党号召力的差异为何如此之小?

更何况,在国政方面,民进党这次争取连任的“基本面”客观上并不差:即将交棒的总统蔡英文满意度达到45%,绝对不能算低,而副总统候选人萧美琴的好感度也高达45%。此外,八年来台湾的通货膨胀控制远胜多数国家,而国民生产毛额成长达3.4%、出口额成长超过七成等表现也堪称不俗。

2024年1月4日,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赖清德到桃园大溪拉票,支持者到场支持。摄:林振东/端传媒
2024年1月4日,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赖清德到桃园大溪拉票,支持者到场支持。摄:林振东/端传媒

但是,即使在这些有利条件之下,民进党总统候选人的号召能力反而仍更接近2022年的标准,距离2020年的胜果相当遥远,显示在缺乏“借票”动力之下,现阶段民进党的号召力强度大约如此。事实上,如果看得更细,在全台湾22个县市中,民进党催票率成长每100人中多于五人的县市只有五个:宜兰县、台北市、新北市、台南市、嘉义市。而这五个县市的共同特色并非民进党本次选得特别好,而是上次选得特别差。

不过,民进党仍旧吸引到一些人回头:相较2022年地方选举民进党得票的低标,民进党在2024年的号召力确实有所成长,从25%进步到29%,每一百个选民中多出四个人,也就是号召能力多出一成六(4%/25%)。这一成六的成长,显示了民进党仍有争取这群选民的机会,能够在国政方针上以“选对的人,走对的路”说服选民——一个假设是,2020年,这群选民很多人出借选票给民进党,到了2024年,这群人许多改投民众党,但也有一部分可能是从“出借选票”变成“心甘情愿地把选票交给民进党”。

柯文哲榨取“非蓝绿”选票各地表现

柯文哲“榨取率”最低的五个县市,分别是金门县、澎湖县、苗栗县、嘉义市和台北市。

本文假设柯文哲的选票主干是“本来就和民进党有距离,但不被国民党动员,因此在2022年不投票或投第三党”的选票。但是,一个地方“2022年不投蓝绿的选民比率”越高,就必然代表“2024年柯文哲的催票率”越高吗?答案是否定的。

其实,有部分县市上次有许多人不投蓝绿,但柯文哲这次的催票效果却欠佳;有部分县市上次不投蓝绿的人数较低,但柯文哲却有超出预期的表现。在这方面,每一个地方的故事各有不同,而这正可以用来衡量柯文哲在各地“榨出”选民的效率高低:柯文哲吸取非蓝绿选民的效率,在哪些地方最低、又在哪些地方最高呢?

在全台湾各县市,柯文哲的“榨取率”集中在四成上下,在中部地区(中彰投)的表现格外优异,来到五成以上,另外新竹县也有同样极高的表现,至于实际原因为何,得要有更多在地资讯才能得知。

在光谱的另一端,柯文哲“榨取率”最低的五个县市,分别是金门县、澎湖县、苗栗县、嘉义市和台北市。澎湖和苗栗之所以有这样的数据,原因其实相对单纯,是因为上次选举都有出奇强大的地方势力以无党籍参选,在澎湖有前马公市市长叶竹林、在苗栗则有顺利当选的钟东锦。而嘉义市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因为改期选举导致投票率低迷。

相对地,金门和台北的状况则值得注意:金门现任县长陈福海,当时以无党籍参选,目前是民众党籍,但因为收贿不能再度参选;台北市则是柯文哲的老巢,曾担任八年的市长,于2022年希望交棒副手黄珊珊未果。在这两个曾经或正在执政的县市,民众党的“榨取率”反而特别低迷,是否因为执政表现不获肯定,又或者有其他原因,相当值得进一步分析。

至于民众党另一位首长、深陷贪污风暴的高虹安,辖下的新竹市榨取率只有38%,则也只在中段班而已,并未发挥出执政的优势。民众党即使掌握或曾经掌握地方政府,却无法透过实绩或组织、人脉冲高榨取率,是民众党未能进一步有所斩获的原因之一。

2024年1月5日,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柯文哲到桃园举行大车扫。摄:林振东/端传媒
2024年1月5日,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柯文哲到桃园举行大车扫。摄:林振东/端传媒

柯文哲“选得好”的地区有哪些“甜蜜点”?

柯文哲的“甜蜜点”,是12年前马英九表现差,但蔡英文表现普通的区域。

除了短期执政表现与选战策略以外,长期的历史条件也很重要,必须结合历史资料才能分析柯文哲支持者的社会基础所在。

柯文哲的崛起看似横空出世,扰动传统蓝绿原先版图,但台湾政治版图不是在柯文哲出道之后才突然重新洗牌。2012年时,柯文哲还在台大医院当医生,尚未踏入政坛,他的年轻一辈支持者许多也尚未成年,但2024年柯文哲能够斩获369万票的条件,在回望2012年大选时就已经可以看出部分线索。

2012年总统大选所代表的,是一个传统的、“前一阶段”的蓝绿版图;太阳花运动尚未发生,习近平尚未上台,国民党在青壮世代的公信力尚未破产。同时,蔡英文担任民进党党主席来到第四年,主要的工作是重建社会对于民进党的信任,走出陈水扁家族贪腐风暴和“民进党锁国,九二共识拚经济”论述带来的阴霾。这样的局势,恰恰可以呈现台湾蓝绿对抗“前一阶段”的面貌:蓝营尚未衰落,绿营的重建才刚取得阶段性成果。

而与2012年的选举结果相比可发现,2024年柯文哲能有好表现的地区,多数在12年前、在蓝绿竞争的上一阶段,就已必须呈现特定的面貌,必须咬中某种“甜蜜点”。

先从蓝营的角度看,柯文哲在12年后表现较好的区域,几乎是国民党在12年前表现较差的区域。

2012年大选,马英九全国的催票率高达38%,亦即全国100位选民中有38位出门把票投给他;不过,在乡镇市区的层级上,马英九是在特定地方有特别强的号召力,在368个乡镇市区中,仅有37个催票率在40%以上,不过因为其中包含多个人口聚集区,因此总体而言票数仍占优势。

在这37个蓝营最具动员优势的选区,柯文哲2024年的催票表现全都低于他的全国平均(18.88%,亦即每100位选民中号召出约19位出门票投柯文哲),无一例外。再进一步放低标准,2012年马英九另有68个乡镇市区的催票率在30%至40%之间,可以称为“国民党传统实力中等区”,在这68个地区中,2024年的柯文哲只在其中五个发挥出高于平均的号召力(宜兰县罗东镇、宜兰县宜兰市、彰化县埤头乡、云林县麦寮镇、高雄市茂林区),亦即仅有7%;换言之,在超过九成的“国民党传统实力中等区”中,柯文哲在2024年的表现也都低于平均。

那么,柯文哲到底在哪些地方表现得好呢?在2024年,柯文哲在112个乡镇市区催票率高于平均,这112个当中有高达88%、总共107个,是在2012年国民党催票表现就已经极为弱势、催票率不到三成的区域——亦即,12年前马英九必须弱,12年后柯文哲才有机会在这边强。

而柯文哲得票与“绿营上一阶段实力”之间的关系,则又更加复杂。

2012年的选举中,蔡英文的催票率为34%,虽然低于马英九,但在许多人口较少的地区都有相当高的催票率,催票率超过四成的乡镇市区因而高达103个。在这103个当中,也仅有7个(7%)在12年后成为柯文哲表现高于平均的区域,这方面与马英九的状况类似——2012年蔡英文就已经强大的地区,2024年柯文哲几乎不可能强大。

但不同的是,在蔡英文12年前表现平盘(催票率三至四成)的134个乡镇市区中,12年后柯文哲在65个催票率不及平均,69个催票率超过平均,基本上是五五波。最后,在蔡英文12年前表现较差(催票率小于三成)的131个乡镇市区中,柯文哲则只在其中36个、约四分之一的表现高于平均,在其中95个、约占四分之三的区不到平均。综合来说,在蔡英文12年前表现不好也不坏的区域,柯文哲在12年后最有机会可以表现优异;而蔡英文12年前表现很差的区域,柯文哲通常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综合这两项数据,对于柯文哲来说的“甜蜜点”,是12年前“马英九表现差,但蔡英文表现普通”的区域。2024年柯文哲如果在一个区域想要赢,2012年马英九在那区的表现必须差,几乎毫无例外,而蔡英文得在那区的表现不上不下;如果蔡英文表现差的话,柯文哲还可能有些机会在该区有所开拓,但如果蔡英文那年在该区已经表现优异,柯文哲就毫无胜算。

放回2012年的历史背景,这样的地区有两大特色:首先,国民党在此地区的传统号召力必须低于平均,已经难以借由族群、宗族、组织等条件动员选民;其次,此地区必须有足够多人在2012年虽对民进党没有高张的敌意,却也仍未被蔡英文的民进党说服,因此未出门投给民进党。反之,如果蔡英文的民进党在2012年就已经成功说服一个区域大量的人,或者该区域从来不曾放弃过民进党,2012年后柯文哲在该区就毫无机会可言。

总结来说,跟12年前对照,“不少人过去对民进党半信半疑,有所观望甚至保留,但又不容易被国民党的动员实力卷动”的选区,12年后最有可能长出支持柯文哲的年轻人,是柯文哲获取支持最丰沃的土壤。

这样的地方特色,再考虑民调显示柯文哲的支持群众主要在40岁以下,中壮年以上的支持率极低,符合前文所提出的选民样貌:一群在2012年时约十几二十岁的青年甚至青少年,成长过程中身边的人仍对民进党有所观望,或因长期的定见、扁政府末期的记忆而对民进党缺乏认同;又或者所在环境对政治投入的程度较低,但该地区国民党传统的动员管道又已疲弱。

到了2016年,这群选民有些已经成年,他们因为后太阳花运动时期国民党的亲中形象,加上选前“周子瑜事件”的冲击,因此将票“借”给民进党;2020年则由于香港反修例运动和韩国瑜带来的危机感,又有更多选民感到必须“出借”选票之必要。

但到了2024年,这群“本来就没有投给国民党的积极理由,但对民进党也有所观望或兴趣不高”的选民,因为不再感受到“借票”给民进党的必要性,尤其可能仍认为政治就是蓝绿恶斗,都是意识形态的内耗、不够“务实”,认为民进党仍不值得信任、仍然“没有感受到”民进党的执政成绩,但同时还是没有理由投给蓝营,因此就转投矢言“推倒蓝绿高墙”的柯文哲。

2024年1月12日,民众党正副总统候选人柯文哲、吴欣盈在台北市凯达格兰大道举办“台湾选哲1定会赢 公民凯道之夜”。摄:陈焯煇/端传媒
2024年1月12日,民众党正副总统候选人柯文哲、吴欣盈在台北市凯达格兰大道举办“台湾选哲1定会赢 公民凯道之夜”。摄:陈焯煇/端传媒

政治文化的重建为未来政局关键

台湾年轻世代中,可能有两群不同的政治观点。

长远来看,本文提出的图像是:台湾年轻世代中,可能有两群不同的政治观点:

一群人与党国时期的政治观彻底断裂,且因为认同民进党的价值理念而支持民进党。

另一群人过去则对民进党缺乏认同,甚至对民进党有所保留甚至疑惧,但同时,他们所身处的环境中,国民党传统的地域、组织或族群动员能量薄弱,他们也因为太阳花运动后的时局变化,不可能支持国民党。前者就是民进党现在的年轻支持者,至于后者,则很可能曾在危急时刻把选票“借”给民进党,但这次转投入民众党的怀抱。

倘若如此,民进党若要争取后者,除了需要攻击民众党“更烂”、“并未认真对待政策”之外,也必须从政治文化的角度,思考如何影响这群选民对政治的想像,要如何透过实际的政策与政绩,结合好的论述与故事,说服选民参与政治确有其意义。

从实务上来看,各种理念差异的辩论事关国家方向的选择,不论是关乎主权或人权,又或者是关乎发展与建设的思维,都将对应到具体的政策选项,进而导向不同的后果。而此,民进党则必须不断向选民沟通,“意识形态”的论辩本身并非假议题。

但在本次选举中,许多攻防甚至还称不上是理念的论辩,更多是建立在错误的理解上,但不少政治人物却不负责任地扭曲。在选后,台湾的公共论述、政治文化是否会持续陷于这样的困局,又或者有改善的机会?政治人物和公民社会是否能说服更多人“这些议题很重要”,并且同时让辩论更为合理,也更立基于事实?

此外,对于如何检验政治人物的实绩,是否能有更好的做法,是否让更多人感受到、学习到良好的政治讨论可以如何运作,并能拒绝各种空泛、假中立的含糊其辞,同时让造谣生事的政治人物必须负起政治责任,这些发展对民主社会来说本就值得关切,而且也很可能是影响未来政局的关键。

读者评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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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雖不太同意文中的一些觀點,但其中分析某些選舉關係的角道也算是拓展了想法。感覺像是股票分析時主要看圖表和平均線,來預測和了解一間公司的好壞…還是投票分析就只可以這樣?

  2. 說是「借」,但是這種實事求是作判斷,不盲從任一黨派立場的投票方式,才是民主制度成熟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