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有关记忆政治的10本书

记忆政治是永远的必修课,因为苦难不会终结。
位于波兰纳粹德国时期奥斯威辛集中营旧址。
读书时间

【编者按】单纯的苦难并不能成就一个人或一个群体,只有对苦难的挖掘和重新理解才可能启迪自我。非洲、欧洲、拉美,毒气室、集中营、大屠杀……人类历史上充满了各种集体暴行,关于大大小小死难的纪念日几乎可以写满一年365日。如何记忆?我们第一次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些自己出生之前发生的惨案?这些说法如何影响我们看待自我和世界?我们日后怎样对待、修正这些记忆?这是我们必须了解、学习的。人类是健忘的,除了因为权力垄断、篡改历史书写这样粗暴的洗脑,还可能因为我们忆述苦难的方式非常贫乏。如何在人们麻木的心上激起回应,也是面对历史的书写者必须习得的。希望这份书单,会给我们一些启示。

文 / 杨潇(《时尚先生》副主编)

位于波兰纳粹德国时期奥斯威辛集中营旧址。
位于波兰纳粹德国时期奥斯威辛集中营旧址。

标志文革发起的“五·一六通知”发表50周年,凤凰网在街头采访了一堆年轻人,结果发现大家都不怎么记得文革这事了。被问到文革中有什么特别不能接受时,一个女生回答:南京大屠杀。一个男生说:古代的我还真不知道。

我就想起小时候和我爸去工厂厂区里的活动室打乒乓球,有时我爸的同事也会加入进来,那是1990年代中期,厂里开始有人下岗失业,也有一些人下海经商,他们球歇时会聊几句时事,有一次一个叔叔坐在球枱边感叹:“还是文革的时候好,人都纯一些。”

“文革时人纯一些。” 没错,那就是我第一次听到文革时的印象,用学究一点的表达,那正是我在这个国家长大,“社会化”的过程。影响一个人社会化的因素很多,父母、学校、朋友、工作单位、媒体等等,你问年轻人为什么被社会化成了最开头那个样子,就去看看这些因素吧。

推荐一份书单,主题词是记忆。来自哈佛大学的一门课程:记忆的政治(memory politics)。因为授课教师关注的重点在拉美,所以这份书单里,苏东特别是亚洲的部分是缺失的,但不要紧,共同之处很多。

1.活在奥斯维辛

Survival at Auschwitz: The Nazi Assault on Humanity(活在奥斯维辛)

出版时间:2013年10月(初版1947)

出版社:CreateSpace Independent Publishing Platform

作者:Primo Levi

莱维的书过去三年被陆续译介成中文。

2.美丽灵魂:在黑暗年代说不、逾矩与听从良心的指引

Beautiful Souls: Saying No, Breaking Ranks, and Heeding the Voice of Conscience in Dark Times(美丽灵魂:在黑暗年代说不、逾矩与听从良心的指引)

出版时间:2012年2月

出版社:Farrar Straus Giroux

作者:Eyal Press

小人物们的故事。(编者注:在汉娜·鄂兰提出平庸的恶之后五十年,这本书试图拼凑出普通人的另一面:什么驱使普通人敢于公然反抗权力的影响和控制,摆脱平庸的恶。)

3. 邻居们:波兰耶德瓦布内犹太社区的毁灭

Neighbors: The Destruction of the Jewish Community in Jedwabne(邻居们:波兰耶德瓦布内犹太社区的毁灭)

出版时间:2001年

出版社: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作者:Jan T. Gross

(编者注:1941年,纳粹占领波兰,关于波兰境内犹太社区更多深入真相。人际关系、大屠杀、犹太裔对占领时期的极权主义统治如何反应。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是被面目模糊的纳粹鬼子所杀,而是那些他们亲近熟悉的同胞。)

4.无法说出的真相:直面国家的恐怖与暴行

Unspeakable Truths: Confronting State Terror and Atrocity(无法说出的真相:直面国家的恐怖与暴行)

出版时间:2002年6月

出版社:Routledge

作者:Priscilla B. Hayner

这本书研究了世界范围内的真相委员会,重点是南非和拉美诸国。

5.颅骨之国

Country of My Skull(颅骨之国)

出版时间:2010年3月

出版社:Vintage Digital(Kindle版)

作者:Antjie Krog

南非转型后的罪恶、伤痛以及原谅的尺度。

6.卢旺达故事:我们想让你知道,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光了

We wish to inform you that tomorrow we will be killed with our families: Stories from Rwanda(卢旺达故事:我们想让你知道,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光了)

出版时间:1999年9月

出版社:Picador

作者:Philip Gourevitch

(编者注:Philip Gourevitch是《纽约客》作者,寻找关于1994年那场持续百天的大屠杀的历史记录。)

7.报复与谅解之间:在种族灭绝与大屠杀后面对历史

Between Vengeance and Forgiveness: Facing History after Genocide and Mass Violence(报复与谅解之间:在种族灭绝与大屠杀后面对历史)

出版时间:1999年11月

出版社:Beacon Press

作者:Martha Minow

从德国到波斯尼亚,从南非到阿根廷。

8.被埋葬的秘密:危地马拉的真相与人权

Buried Secrets: Truth and Human Rights in Guatemala(被埋葬的秘密:危地马拉的真相与人权)

出版时间:2004年

出版社:Palgrave Macmillan

作者:Victoria Sanford

(编者注:1970到1980年代,危地马拉几乎被内战摧毁,超过600多场屠杀。)

9.论集体记忆

On Collective Memory(论集体记忆)

出版时间:1992年9月

出版社: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作者:Maurice Halbwachs

(编者注:我们如何基于当下的心理图景重新建构起过去?这是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Maurice Halbwachs提出“集体记忆”(Collective Memory)这个概念时强调的第一个问题。)

10.身边的敌人们:秘鲁的暴力与和解

Intimate Enemies: Violence and Reconciliation in Peru(身边的敌人们:秘鲁的暴力与和解)

出版时间:2014年6月

出版社: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作者:Kimberly Theidon

(编者注:作者探索秘鲁人如何在武装冲突后的二十年中,重建个人生活和社群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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