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工作的单位在一幢唐楼内,三房一厅,有厨房、洗手间和睡房。一进门,迎面的是一张按摩床,床头有个挖洞,让客人趴卧时脸部朝赚下。床上挂着电视;厅的另一面靠墙放着沙发。墙涂了他最爱的白色,打开窗户,把室内照得明亮。
他瞄到记者背着笨重的背包,走上前温柔地问:“我帮你放好不好?”说罢便把背包拿好,放在沙发背上,然后坐在按摩床上。床单不花巧,是浅色的格子,印有灰色的心形图案。
这环境平实简洁,没半点装饰,跟某些电影画面描绘性工作者的工作环境“乌烟瘴气”或“香艳”,大相径庭。
在香港,男性性工作者俗称“哥哥仔”。他们有的是“一楼一”(一个单位有一个性工作者),工作的地方很多都与住宅单位为邻;亦有人“跑私钟”(自己接客)或援交,在骨场也会见到他们的身影。与一般在港的女性性工作者不同的是,他们不会“企街”(站在街上招揽顾客),现在只会透过交友软件、网上论坛等方式招客。
David 20年前入行,以为这工作轻松易做、“有得玩、有钱拿”、“很enjoy”,这也是他入行的原因。
“入了行完全是相反的,不是我想的那回事。”他说。
“服侍得他开心就满足”
20年前,David当时48岁,既没有技巧又没有预备,他租了个㓥房接客,就这样“一时冲动”,开始了同志按摩和性服务生涯。
在这之前,他本来计划退休,但没有工作他就身痒痒、不自在,受不住无聊。年轻时,他在保险公司待过,后来当老板开舖︰地产、凉茶、糖水、文具、精品……哪里有商机,就转到那行。最短是一份工是地盘工,但因为地盘沙尘滚滚,David做了半天便辞职。
要找一份较赚钱又享受的工作来打发时间,他决定从事性服务行业。
那年代,性工作者靠卖报纸广告宣传,写上年纪和身材,没有附上照片,吸引的客人比较基层,其中有的不修边幅,或不注重卫生,David不喜欢。那时的性服务,不会将服务分类收费,David一次收500港元,虽然在那年代不算小数目,但服务全包,他形容为“任人鱼肉”。
以为帮客人按按背、做做爱,就可轻松赚钱,结果美好幻想被现实压倒——David做了3个月后便受不了,结束生意。David沉淀下来,发现自己欠缺按摩技巧,又未有认真钻研,再加上无所事事,朋友不能整天陪伴他,他还是需要一份工作来打发时间,于是报班跟师傅学按摩。整整3个半月,他从早至晚上课,再卷土重来。
他悟出一个“待客之道”,是自己服务客人,而不是客人帮他做爱。
当上按摩技师,David喜欢工作时间有弹性、有自由,不像从前那么辛苦和被束缚。他一做便20年,比从前任何一份工作还要长。现时他每天接2至3位客人,每节90分钟,服务包括推油、手交,价钱高一点可以“1069” (“1”指插入者;“0”指被插入者,是同志圈术语;“69”指互相口交)和外出上门。这服务要几多块钱?他着记者不要泄露,免同行知晓。
David近年七十,说起工作时眉飞色舞,这工作为他带来“钱啦、性啦……”,说完他又随即转口,“不是,是服务的客人。服侍得他开心,我就会好满足。”
“外人觉得很简单”
“你可以摸我的手,比你的还要滑。”David伸出手掌,不吝啬叫记者摸摸。他没有搽护手霜,那柔软嫩滑的双手,是他勤劳工作的证明——多年来,按摩用的精油也滋润了他的皮肤。
按摩和性工作都是服务的一部分,两者兼顾得宜才得留住客人。“每个人客的需要都不同,没有一个标准如何用力、如何按他。”David说。
按摩班上,David学到人体穴位。全身多达700多个,David说他只能按一半,照顾最重要的膀头、肩、颈、腰、盘骨、大腿小腿等。最近,他使出一门新技巧,能令客人舒服得睡着,“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记者听得一头无绪,唯有客人亲历过才会懂。David会一边扫客人的兴奋点,一边按摩,就像有两位师傅在旁服侍,双倍舒畅。
每位客人的兴奋点不同,David一摸就大概知道,亦可从他们的反应确认,例如有些客人的身体会轻微震动,过程中他需要不断摸索和调较技巧,满足客人各种需要。“5只手指就是我的Scanner(扫描器)。这不能教的,要靠你自己去Feel。”
他打开在睡房的胶抽屉,逐一介绍他的“小帮手”:不同大小的假阳具、前列腺按摩器、扩肛器、冲洗器,绳子和鞭……它们是欲望的载体。客人来寻欢,David知道自己的责任是“做他们伴侣做不到的事”,实现那些难以启齿的性渴望。他开玩笑说:“我乡下顺德人(谐音:顺得人)来的。人客是怎样,我就怎样做。”
一般坊间售卖的按摩床,比单人床还窄,David则特地去深圳订造阔三尺的按摩床,“转身随时会跌在地上,给他宽点的床,他会很舒服,手怎样摆都可以。”他按摩的时候也多了位置,“也可以做不同花式。”他笑着说。
有客人钟情性虐,要David挥鞭直到见血,第一次要在伤口上涂白花油,第二次是辣椒油,“搞到个客啰啰挛(令到客人心痒痒)……做这些还辛苦过做按摩,因为下鞭的位置、力度要好准确。好累,做完手臂会痛。”也有客人让David用针刺他,但David怕他受伤,最终找个折衷方法,以牙签代替,轻刺大腿内侧,亦是他所称“最敏感的地方”,客人同样感到愉悦无比。
唯一一次“差点做错”,David以为自己会搞出人命。一位客人脱衣服时,David瞥见他左胸附近有个如烟蒂大小的东西隆起,但David忙着招呼洗澡,不以为然。在客人躺在按摩床时,David惊觉要了解清楚,一问之下,才知道客人装了心脏起搏器。
“死啦。我不行,我不能帮你按摩。这个起搏器,我一按的话,可能随时搞坏。”David当时这样想。他立即为客人转身,按其他部位,避开那位置。
这份小心,源于David留意到有新闻曾报导,客人在享用性服务时发生意外,甚至身体负荷不到而死亡,“我很怕做错事的。”
因此在细节上,David总是做多一步。他的客人最年轻是18岁,当他是“Uncle、Daddy”;最年长的有90多岁,撑着拐杖来,找他解决性需要。客人来到,David 先和他们聊天,把话题围绕到他们的健康状况,即使是熟客,他也不会跳过这步骤,“最重要安全”。客人的面若不正常地涨红,可能是高血压,David推油时便由上推至脚部,再用枕头垫着头,预防脑充血,一边按摩,一边留意他是否清醒。遇到年长的客人,完事后David会送他们到楼下,目送他们进入地铁站,直到远离他的视线,肯定他们离开时平安无恙。
“外面的人以为按摩很简单而已,其实里面有几多学问要自己去留意,不是你想得这样简单。”David一再强调。
“大家使用自己的东西,为甚么有错呀?”
David这类“一楼一”,是香港唯一合法的性工作营运模式。若处所有多于一位性工作者,该处所便属“卖淫场所”,经营和管理者均违法。
香港没有官方统计男性性工作者人口。爱滋病社区論坛和香港爱滋病服务机构聯盟在2011年推算,香港有2400至3700名男性性工作者;而根据关注男性及跨性别性工作者的民间团体午夜蓝在2007年估计,全职男性性工作者有近1500人,服务对象主要为男性。随着网络和应用程式兴起,午夜蓝总干事倪德健说,很难掌握现时香港“哥哥仔”的具体数字。
在90年代之前,同性恋性行为在香港是犯法。直到1991通过法案,将21岁或以上成年男子在私人地方自愿进行的男男性行为,修订为非刑事化。2004年,同志梁威廉提呈司法覆核,指条列所定的肛交合法年龄为21岁,但一般性交合法年龄是16岁,涉嫌性倾向歧视。当时高等法院判梁威廉胜诉,但直到2014年,政府才将同性肛交的合法年龄下调至16岁,和“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的年龄限制一样。
倪德健指,因受法例所限,以及以前同志身份很隐藏,民间很难找到资料能准确地呈现90年代以前性工作者的面貌。当师傅们渐逐老去或退出行业,午夜蓝想为他们的经历留下纪录,填补这个边缘群体历史的空白。
筹备5年,午夜蓝的《午夜男喃——香港男性性工作者口述历史》在2022年10月成书,收录8位“哥哥仔”的故事。他们来自不同时代背景,因各种因由入行,形象跟大众想像的远远不同。
香港“哥哥仔”的遭遇,亦反映同志和性文化随着不同年代的演变。如David一样,性工作者从前会在报纸招客;同志杂志如《尉男》和《雄风》,都是千禧年代的产物。现在,他们依赖同志交友应用程式和网络,多了便利。
午夜蓝这本新书中,附上香港男性性工作及男同志文化发展年表,追溯60年代至今圈内的转变。早期因为社会保守,同志缺乏正式的社交场地,他们会聚集在被称为“花园”的公厕,看别人的性器官或做爱,一些“哥哥仔”也会来找生意。
90年代,在男男性行为非刑事化后,同志可以转战到桑拿和新开的同志酒吧、夜场,以及因服务业兴起而愈开愈多的按摩场所。近年,智能电话和网络带来“网黄”,即以性感照作招徕的社交平台用户,当中也包括一些男性性工作者,客人寻找性服务的渠道也愈来愈多。
David是这本新书中其中一位主角,另一位是子浩。
子浩是重庆人,出生在70、80年代。年轻时,子浩当兵服役,退伍后被国家安排到四川操作小火车。那时中国迎来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增长,子浩跟随潮流,到了繁华的南方闯世界,第一份工作是传销,他自掏荷包买下西装,再找办法卖给人,那时传销是犯法的,西装卖不出去,子浩又被公安追捕。
半年后,他前往东莞一间电子厂当保安,再转到深圳工作。香港地产商在深圳建别墅区,让港人渡假或退休,子浩在那里做了一个月保安。一次,保安队长误会他工作时搂着售楼小姐聊天,子浩不服气,辞了工作。
随著南部城市发展,工厂冒起,也带动了卡拉OK、酒吧、桑拿等娱乐场所产业。子浩到了一间桑拿会所做保安员,看到按摩技师比他赚多3、4倍,也跟师傅学会按摩和洗脚。90年代,林林总总的色情场所在大陆冒起,香港人喜欢北上寻欢,花费较低,子浩遂又转到一间以服务同志和港客的按摩院工作。
那时他只按摩和洗脚,小费比有提供性服务的同业少一大截。为了赚钱,子浩也下了海,旋即成了红牌技师,后来透过私人会所作中介,“挂照片”找客人,交易场地由客人和技师决定。
至于入行原因,他不讳言是为了赚多点钱,除钱以外,没有甚么满足感。“累,天天做爱,你受得了吗,正常的人体的话,不可能像机器一样运作。”最忙时,他一天会接十多个客人。
子浩觉得,性工作和主流工作没有分别,他望向记者,指记者出门跟他面对面采访,也是利用身体赚钱,“只是大家使用自己的东西,为甚么有错呀?”
“人类好像把性视为很肮脏的东西,不管你男人女人,一旦接触到性,你就是肮脏的身体,我觉得很奇怪,为甚么?我到现在都理解不了。”
他们爱人的权利
子浩离乡背井,漂泊了大半生。本来不懂广东话的子浩,对香港这座城市,是“打死都不想来”,谁料在聚会中结识了香港男友,2010年跟他搬到这里,至今过了十多个寒暑。男友知道他的工作,也不干涉,因为爱不是要改变他,“那叫占有”。但子浩也承认,有伴侣后和别人做爱,少不免有心理压力。
子浩在香港当过几个月的按摩技师,也有自己接客。他说,性是肢体语言,按摩、性爱技巧,在各地也通用,“可能除了叫床的声音不一样,其他都一样。”亚洲人多数只会发出“阿~阿~”呻吟声,外国人则夹杂“Yes、Yeah”,这种对性爱愉悦感的表达方式,也透露了一点点文化差异。
不过,由于工作日夜颠倒,也需要体力劳动,年纪大了,子浩对钱的追求也减退,最后“太累”而退下来,之后短期打理过同志宾馆。
在中港两地生活过,比较下来,他感觉香港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同志文化,比大陆还要保守,“保守到极点”。 2019年,国泰航空一款宣传广告中,两名男生在沙滩手牵手漫步,配上“Move Beyond Labels”标语。当时有传媒报导,机管局及港铁拒绝让国泰在机场和地铁站刊登此广告,虽然后来改变决定,但仍受到外界抨击。子浩留意到这件事件,现在说起来仍感不忿。
“香港同志这个议题,跟世界落后得,可以说比山旮旯还要落后。”他说。
“说到性都还怕了,别说同性这个东西了。”他争取的,是同性婚姻合法化。
他和男友感情稳定,也没有想要孩子。“心在不在一起”是关键,一纸婚书并不代表甚么,因此他们没有折腾到外国注册,反正回来香港后也不会被承认。但没有名份,他们无法为另一伴作医疗决定,也不能以伴侣名义开银行户口,这些是被剥夺的权利。子浩和男友只可提早到律师楼立遗嘱,若有一方不幸身故,遗产将留给对方,当买个保障。
虽然子浩思想开放,但身在香港,“不是个个都接受到”,他也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从没跟男友在公众地方牵手,男友怕他人看到,影响工作,“两个男的在街上拖手,大家都用一种很惊讶、很诧异的眼光来看”。子浩为伴侣着想,也觉得没有必要秀恩爱。
他只对了最亲密的朋友说明和男友的关系,但二人住在一起、一起出席朋友的婚礼、葬礼,明眼人会猜到。“在一个大聚会上突然说我们两个是同志,要宣布,所有人都肯定尴尬了,一下气氛紧张,你不觉得吗?那我们在破坏气氛。”
“不是想不想,因为这个东西比较麻烦,你讲得太清楚,有些东西雾里看花更美。”他说。
比起子浩,David的情路更曲折。他曾两次爱上客人,见对方没有表示,David也只放在心中,没有表白。这两个客人怎样吸引到David?David没多提,当他们是“过客”了。他也遇过喜欢他的客人,但对方太瘦,不合他口味。
David从事性工作前,曾和一位四川女子结婚,是由一位男性密友介绍,他劝David早日成家立室。但婚姻只维持了1年多,二人育有一名女儿,现年30多岁,但David跟前妻和女儿如同陌路人。
给他介绍妻子的男密友,才是那位对他“100%”的Mr. Right。对方有家庭有小孩,在那守旧的年代,他和David的爱是禁忌,因此他坚持要David跟他一样找女伴,过“一般人”的生活。
但私下,这男伴曾经从上海到香港工作,找借口和David同住。十年前,男伴患上癌症,David停止工作,悉心照料,带他去旅行,直到最后一程,丧礼亦是他亲手办的。他没有让这关系浮面,以一个“比较亲的亲戚”身份去做这一切。
对于这个爱了30多年的爱人,有些事还是不能宣之于口——David一直隐瞒自己的工作,怕男伴难受,亦不想在他最后的日子给他太多刺激。
David现时独身,感情事顺其自然。“上天给我这么多好的男人让我享受,我还要一个Lover,这是没可能的事。”
留下、离开
David刚入行时,正值香港经济环境辉煌的千禧年代,一出道便十分受欢迎,全盛时期一天接八个客人,忙得连吃两餐、喝两杯水都没时间。现在他依赖旧客光顾,也在网上、用交友软件接客,可以附上照片。不过,公开电话号码却为他惹来不少滋扰和唾骂。有陌生人打电话来、给他WhatsApp传讯息,用粗言秽语质问他为何这样“贱格”,说他是“仆街”,他也一笑置之。
对圈外人,David不会介绍自己是性工作者,因少不免会被人定型为“污糟邋遢”(肮脏、不干净)。但他心底清楚,自己做足保护措施,从没有“濑过嘢”(中招)。每个客人上来前,David都会先洗澡;客人来了,也要求对方洗澡,假若不放心,甚至动手帮他们洗。
脱去衣服,David细心观察客人身体的情况。客人在床上“拱桥”、“拗腰”,是姿势外,更重要是找出患病的征状,他也把客人的身体完完整整望清楚,保障自己。
按摩床下的木柜里,白色和有颜色的毛巾分左右两边整洁叠好,他随手拿起一条白毛巾,几下功夫折好,围着按摩床头的洞,再把一条蓝色长毛巾铺在床上。David说,自己每次会把毛巾浸在消毒药水,才拿去清洗。
“调返转(相反),你不想想我们做师傅的,很注重卫生和健康,卫生做得不好,我们自己也濑嘢。”他说。
那接受了访问,公开照片,大家岂不会知道他的工作?David说这可反击那些曾说他“照骗”客人,“而且我又可以吸纳些新客,又或者到时找到个Mr Right呢。”他没有刻意告诉家人,但又想他们知道。
跟David不同,子浩2006年入行,2015就脱离性工作,也把从前的联络都删去了。他不是要和从前的经历了断,而是活到近半百,他想过自己的生活。
他和同业曾互相帮助,但看尽人情冷暖。“在这个圈子赚钱,不是人人都赚钱。百分之二十的能赚钱,百分之四十的人可以吃饿饭,还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连饭都吃不起。”
同业经济拮据时,子浩借钱给他们解决燃眉之急,最后他们没有还,子浩索性叫他们向他取,不要“借”; 有人借住他家,子浩洗完澡出来,人家拿着他的手机跑了;他开同志宾馆时,一年四季,二百元一间房间,到了周末,别人的宾馆的房间也打折,子浩的租客转去更便宜的地方,离他而去。
子浩现在简简单单过人生,在家种花,学画画。说起国画诗词,他双眼发亮:唐代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宋代晏几道的“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唐代刘希夷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子浩徐徐念起,叹︰“多美”。
现在每天早上,他跑步健身,然后买菜做饭给男友的父母。访问当天,他也赶着回去,因老人家有指定时间吃饭。“他有困难,我不会走,这样才是一家人。大家有困难一起分担,才算是两公婆(两夫妇)。”子浩从未向两老透露自己的过往,他们也有默契,从不过问子浩和儿子的关系和将来。
“心安之处便是家。”子浩在香港也找到家。
至于David,工作带给他自由,闲时在家中唱卡啦OK,或到郊外走走,拍照放上社交媒体,也可随意去去旅行,北极光也看过了。除非他没有客、或身体情况不许可,否则他不会退下来。“日日对着这样Happy的工作,你也不会空虚寂寞。”
入行逾20年了,David还会期望有甚么改变吗?他思索了一会:“维持原状已经不错了。”
年纪大、经验丰富,是David的优势,“会唔会好像荷兰这样公开呢……都好的,无人和我争(竞争)是嘛,最老是我。”
选取的个例会不会过于美化这个行业了?
SM那段描述有想到端以前的采访SM女皇的报道,都很值得一读。期待继续采访书写下去~
David厉害了,是真的做这行做得开心
好文
很好的文章。每一种生活都值得一过。
好勇敢,肯正面接受訪問。
這篇文章比獨立媒體那篇寫得更闊 而其中不少內容是相似的 希望更多人看到這兩篇文章能夠有更多理解 也希望午夜藍能夠堅持下去
这篇报道很有趣,但似乎也有种玫瑰色的滤镜
有趣,不知道哥哥仔有沒有分1和0還是依客人需要可以隨時轉換?還有作為1的時候真的能每天十多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