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届香港书展前日(7月20日)开幕两日,人流少过以往;“综合书刊馆”参展单位计132间,也较去年的160间为少。今年主题为“历史文化.城市书写”,而此前5月,新闻称三家出版商申请参与书展“史无前例”被拒,其中两家的书籍正是因书写反修例香港而于去年书展遭到投诉。
出版社被拒,参展商减少,并非完全出人意料。港区国安法实施两年来,香港公共图书馆与中学图书馆都有新闻指下架“敏感”书籍,相较之下,有人质疑书展的安排是言论自由再倒退的续章。被拒方如何应对?今次被拒三家,都是独立小众出版社,其中山道文化发起举办“香港人书展”拟另寻出路,但也在7月14日预定开幕前一日临时取消,最终只能改于网上举办。
创办自1990年的香港书展,每年在湾仔会展举行,入场人次数以十万计。多年来,书展陈列一直光谱广阔,各类立场的政治书籍均可摆卖。而出版社不论规模,只要应付到摊位费用都可同场展销。今次独立小型出版社被拒,民间自发书展也无法成事,这是否提醒人们,在香港出版业,官方主旋律外的非主流声音正进一步被边缘化?本文盘点时至今日香港独立出版于每个步骤都可能陷入的重重困难,考察业界中人做何打算?
要先说明的是,关注独立出版并非仅止关注小众。虽一般理解其受众较为“小众”,但正如有出版人以病毒为喻,“如果社会只有单一物种, 一单病毒入侵,可能全都死光;如果有不同品种,可能不至于灭绝”。究其实,独立出版社于公共生活中,一直承担著拓阔公众资讯接收光谱,维持社会舆论多元与丰富等功能;今日情境下,更有部分关涉大众利益的书籍因香港言论自由缩小,由独立出版社出版(部分独立出版社一直以来也有出版此类书籍)。
“香港书展绝对是出版界寒暑表”,但“在荒谬的社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书展历史上“闻所未闻”:同业看见也不安
另一小型参展商见状大表不安,选择不具名受访,表示对“迫人退展”的做法“感到惊讶”,“做法颇为恶劣”,整件事令人“感到白色恐怖无形的压力”。
多间传媒报道至少三间出版社申请书展摊位被拒,是距离书展开幕仅余两月之时,业者形容情况“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被拒入场的出版社包括有种文化、山道文化、蜂鸟出版,分别成立于 2012、2015 及 2018 年。
其中,“有种”以破格见称,自言为了“对生活还保留一点感觉的读者”,早年将网络小说制作成书,如《一路向西》、《那夜凌晨,我坐上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近年出版不少社运相关书籍;“山道”关注社会议题,由监狱文学邵家臻《石墙生花─坐监记及其他》到近月因应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而制作的《乌克兰照片集》;“蜂鸟”则多做历史普及,出版如《空白的一百年——教科书不会告诉你的香港历史》等。
去年书展三间都参与了,其中“山道”的《逆权教师》、《元朗黑夜》及《如水赴壑─香港历史与意识之流》三种被指违反国安法;“有种”的《每一把伞》及《我们的价值》收到投诉;“蜂鸟”未有相关记录。至于今年为何拒绝?出版社曾向书展主办方香港贸易发展局(下称贸发局)要求解释,局方未有交代。7月5日书展记招会上,贸发局面对传媒亦重申“不评论个别个案”。
山道负责人杨子俊,也是三年前2019年6月12日的“爆眼教师”,他被拒后发起“香港人书展”,在传媒预展上表示,其他参展商过往未陈列政治书籍,而“山道”与“有种”同被投诉过,判断当局做法出于“政治决定”。“香港书展绝对是出版界寒暑表。”杨子俊指,贸发局作为公权力机构,是否容许异见声音,反映官方对香港出版界的要求。有种文化负责人Daniel却称遭遇“不意外”,“在荒谬的社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如前所述,一直以来香港书展现场售卖内容多元,2019 年反修例期间,场内更有摊位设置连侬墙,发售运动相关小志;至去年因疫情停办之前,对香港大部分出版社而言,书展机制“持之有效地运行超过三十年”,于今,三家出版社失去参展机会自难免担心影响销情,惟其中Daniel继续审慎乐观,相信“好书有没有书展,货量都一样流转,只是速度没那么快”。
对同业被拒入场,参展多年的独立出版社茶杯杂志出版有限公司编辑何杏园感叹,事件或导致读者对书展观感变差,减低入场意欲甚至杯葛。如其担忧的,此前不少网民在有线新闻和《明报》等媒体报道下留言,批评主办单位做法侵害言论自由,甚至呼吁公众“罢去书展”。因此何杏园估计,今年书展人流和销售有机会是近年最差。
而另一间仍有参展的小型出版商也大表不安,担心随时被撤回参展资格,他们选择不具名受访,表示虽然被拒事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对“迫人退展”的做法仍“感到惊讶”,称其没有交代理据,“做法颇为恶劣”,被拒方又无上诉渠道,整件事令人“感到白色恐怖无形的压力”。
民间书展:曾与官方书展分庭抗礼,以后呢?
独立出版机构始终有种独立精神,有各自关注的议题,“众声喧哗,正是一个城市里面的人持续生命力的关键”。
其实书展参展成本动辄逾万港元,更多独立出版机构因费用高昂未能入场。独立出版界普遍认为,书展偏向服务大型出版社,发售书籍亦面向普罗大众。而独立出版社无论是文艺还是社会议题,各有关怀,只是他们往往员工人数不多,不少更是“一人公司”。像“有种”目前全职人员只有Daniel一个。因应个别出版项目,他再另约编辑以自由工作者身份参与。资本虽然有限,但胜在灵活运作,如独立书店艺鹄(ACO)店长连安洋所言,独立出版是创意的体现,“因应每个作者的成本和能力去做书”。
2017 年,香港独立出版业者成立“52Hz出版联盟”,组合香港小型出版社,跨海参与台北国际书展。联盟出版社数目自此每届稍有增减,维持于15家左右,定位由文艺流行至学术普及。2018年,52Hz部分参展单位于香港书展期内,在湾仔富德楼艺鹄书店联营另一场独立书展:“独立出版迷你书展”。因有艺鹄统筹销售,独立出版单位无需付出固定人手即可参与一场特别而独立的书展。连安洋解释,艺鹄初心在于眼见独立出版人受限于产业结构及规模,无法进入书展大舞台,想趁书展期间香港人关注书业,另辟蹊径,让更多人见到独立出版身影。
相对于依托大型发行商及书店的主流出版社,独立出版机构始终有种独立精神,有各自关注的议题,连安洋说,“众声喧哗,正是一个城市里面的人持续生命力的关键”。
前年,迷你书展因应疫情延期至10月举行而依然无损人流;去年,参展及合办单位更多达30家。举办地富德楼是旧式战后唐楼,只一部升降机(电梯)上落,排队人龙虽很长,但几乎所有人都耐心等候。今年临近书展档期,也不时有读者到艺鹄购书时表示期待活动再办。但连安洋不敢轻下承诺今年依然由艺鹄举办迷你书展,只可以肯定今年一定不会在香港书展同期发生。他强调活动“不只是艺鹄的事”,各人都可对迷你书展有自己的想像,“事情不需要因循。谁想承传,谁就继续做下去。”
这边厢“迷你书展”停下思考前路,那边厢山道因被拒而自发筹办“香港人书展”。杨子俊认为两者不尽相同:“香港人书展”较通俗,面向大众;“迷你书展”则倾向文艺,受众也以文青为主。以另组书展去回应被拒,杨子俊强调无意与香港书展明显对抗,目的在于“补充香港书展的不足”,陈列本地出版及香港人关注的议题读物。两者展期亦不重叠。就7月13日传媒预览所见,山道继续发售去年于书展被投诉的出版物。不过,杨子俊强调去年贸发局只知会收到投诉,此后未有进一步跟进,亦未发出警告。
山道没有收到当局直接干预“香港人书展”。直至活动开幕前一日,他得悉建制派团体香港政研会有意于开幕后派人视察,判别发售书籍“是否有危险性”。同日,他亦收到代表业主的地产公司通知,指“香港人书展”将场地“分租”,有违租约协定,要求立即退场。几经沟通,山道终决定取消实体活动,转为网上书展。公布消息的帖文下,不少网民尊重搞手尝试促成其事的努力,又批评业主“打压”。杨子俊认为事件“惹人猜想业主可能收到某种讯息”,感叹“恐惧继续蔓延,连私人市场的空间也不再”。
说不清的红线:无缘无故恶梦,但也习惯了
“常说‘不犯法就自由’,实际是‘不冒犯就自由’。”“当局随时都可以定义犯法的标准。”
眼见出版社会议题、书写香港历史的出版商被拒门外,制作其他题材书籍的业者也担心,红线早晚压到自己身上。参展的不具名小型出版社负责人坦言,要维持一直以来的出版和创作方针,又要确保机构上下人身安全,“只可摸著石头过河”。他透露近年虽未至于收到人身威胁,但的确受到一些滋扰,认为现时社会缺乏清晰准则,出版社难以判断“何时过了界”,“常说‘不犯法就自由’,实际是‘不冒犯就自由’。何时冒犯到要用法律手段来制裁你,标准其实没人知晓。”
何杏园同感无法判断安危,“即使没说出那些敏感字,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读者可以是任何人,可能在书店随手翻到某本书,觉得有问题就去投诉你”。与其评论个别机构的风险,连安洋更忧虑当局对文化界整体作出打压。出书卖书,机构从不做任何违法的事,但“当局随时都可以定义犯法的标准”,“我们只可以在你判定某些行为犯法之后,不去做那些事;未被视作犯法的,我们就继续照做,例如追求民主自由,目前还不算犯法吧?”
“未被视作犯法的,我们就继续照做,例如追求民主自由,目前还不算犯法吧?”
“茶杯”执行总编辑陶培康也是香港中小企书刊业商会干事,他认为出版虽“有信心做”,但“没以前那么容易、那么快乐”,以前内容有意义就出版,现需更多深耕细作,“以前有些书的内容可以说,现在都不可以了”。“茶杯”在实体外也兼营网上平台,内容涵盖生活悠闲到国际关系,陶培康不讳言有时会为网站内容担忧风险,“会无缘无故发恶梦。之前比较严重,现在算是习惯了”。
魔鬼在细节:如何从每个步骤淘汰独立出版
独立出版收入有限,未必有能力租用独立办公室,由此今后便可能因此难为要出版的书籍申请到ISBN书号,“香港现在的管治模式正是这样:透过条例的小修定已可以淘汰一些业者”。
只是习惯了,而非恶梦不再。无法判断的风险导致恐惧,是为一种白色恐怖般的氛围。社会气氛趋向肃穆之时,即使出版人努力撑开自由空间,也未如往日容易。杨子俊提到,国安法实施以来,每个出版机构都有不同考虑,恐惧叠加,导致出版物胎死腹中。
据他说,实际上独立出版如今在每个环节都可能卡关,过去不会有或少有的关,例如自选题开始,编辑已需要评估内容有无触犯国安法风险;接下来,有无印刷厂愿意承印这本书;然后是发行,甚至有的书印好了,但都没发行。如此一来,出版社洽谈的项目中,大约只有1/3最终能顺利面世。
又如“茶杯”曾打算将书中插图印于伞面,作为周边产品配合推书,但这也遭遇制作公司不愿承接,称担心要把雨伞从中国大陆运来香港会被扣货,可能蒙受损失。甚或近期印刷厂因疫情经济不景而结业,精装书的特别效果都已愈来愈难在港做到,所以陶培康也同意现在出书“每个步骤都有挑战”。
近月有独立出版社表示,申请国际标准书号(ISBN)遇上阻滞。过往,机构都只须向香港公共图书馆辖下书刊注册组,递交申请表及商业登记证或社团注册证明书即可申请到书号。申请须知虽列明“或需额外提交营运地址证明”,但小型出版社向来以通讯地址申请亦可获批。
可是近月,有出版社被要求提供水电费单一类文件,用以证明机构于该处营运。有业者认为,独立出版收入有限,未必有能力租用独立办公室。申请程序收紧可能对微型出版社形成压力,不愿透露姓名的受访业者说,“香港现在的管治模式正是这样:透过条例的小修定已可以淘汰一些业者”。
业界另一隐忧在于法定机构香港艺术发展局(下称“艺发局”)因委员推选方法修定而可能带来的变化。作为半官方机构,艺发局多年来扶助新进和小众创作,补充市场以外版块,维持香港在地艺术生态的多元性,如同其他文化生态较健康地区,此类资助本是一种常见文化政策。这也是长期以来,不少独立出版社旗下书籍的启动资金来源。
譬如以文学类型来说,小说较为普及,易获得市场支持;但诗集读者群就有限得多,很多时候都需要资助出版。艺发局2020年批出28个文学出版计划;2021年上半年更批出23个出版计划,下半年则暂未公布数据。但随著艺发局今年6月公布修定审批委员产生办法,业界担心局内组成改变,可能进而影响整个资助审批方针。连安洋预视“未来出版物可能要找其他资助”,“没了艺发局,大家要回到自力更生的情况”。
移民潮之冲击:危,抑或机?
2022上半年,移民潮效应逐渐浮现,“移民大多是受过教育的中产,艺文活动的关键受众,他们离开对书业有一定影响”。而整体经济下行,人们没太多收入也就没闲暇付钱买书。独立书店愈开愈多,多少也会分薄市场。
自力更生,不靠资助,就得放眼市场。但香港读者可否撑起本地出版业?陶培康憧憬日本的情况:一个作家写成小说出版后,可以变成漫画、动画、电影、真人版电影,“做一个故事,有好多方式去卖钱,滚存生命”。这样成熟完整的产业炼恰是香港缺乏的,没有成熟的产业链去巩固产品的版权(IP),便“养不活一群想做这件事的人才”。
另一方面,近年社运和疫情交加,百业萧条,独立书店却如雨后春笋,何杏园形容是“逆市奇葩”。独立出版社 dirty press总监张小鸣也发现不少消费者带著“扶弱”心态,主动选择独立书店。那么独立书店的声势壮如“复兴”, 是否可以有助独立出版社的生存?
兼营书店的连安洋不那么乐观。他见证2020 年下半年书店生意兴旺时期,人们一批一批书买走,甚至听到客人说“离开香港前要来买书,带去别处保存”。一年半之后,移民潮的效应逐渐浮现,“移民大多数都是受过教育的中产,艺文活动的关键受众,他们离开对书业也有一定影响”。再者,整体经济下行,人们没太多收入也就没有那种闲暇付钱买书。独立书店愈开愈多,多少也会分薄市场。书店生意回复平静,甚至销售比往常更低,“卖书去货慢了,也听闻其他书店都觉得销情淡了”。
撇开移民潮因素,读者数量下降更是全球书业共同难题。以实体书为主的出版社长期被视作“夕阳行业”。从事出版多年的Daniel明白,今人看手机时间一定多过看书,“就算买了书,也不一定会看。可能纯粹是消费选择,用消费去表达态度”。面对网络挑战,张小鸣则相信借用社交媒体的传播有助开拓新读者,如欧美出版同业通过 Tiktok 介绍书籍,青少年读者不跌反升;而电子书和声音书也都是可以接触新读者的渠道,出版的重点在于内容,多于什么载体。
既有移民潮,香港出版业是否也可外移?陶培康曾私下建议一些作者没有必要在香港做书,只要有心追求品质,人在何地都可以实践,而有这想法的,在独立出版界,不止他一人。
既然留下来,还剩什么书可以出?
“纯粹惊,不去碰,只会愈缩愈后。我们会在灰色地带思考‘怎样表达,而又不犯法’,尽力维持出版自由。”
Daniel 承认“有种”可能已在“某个名单”之上,出版物可能随时被指犯法,出版人也可能有被捕风险。2014年雨伞运动以来,有种出版过多本社运书籍。国安法之后,Daniel减少出书,“想沈淀一下,思考还有什么书可以出”。出版空间在他眼中“仍然很阔”,还有好多议题可继续说,何况“我们也只是探讨道理,说事实而已”。
沈淀过后,“有种”今年准备了两三本新书,“纯粹惊,不去碰,只会愈缩愈后。我们会在灰色地带思考‘怎样表达,而又不犯法’,尽力维持出版自由”。在他眼中,所谓 “一言堂最和谐”其实解决不了问题,言论自由造就的多元文化,优势在于“十把声音即使九把都没有用,但只要有一把声音是对的,仍然可以推动社会向前”。与其自我审查到什么书都不做,他宁可面对法例,继续出书,让不同作者提出不同说法。
张小鸣的dirty press 2008年成立,一向出版性别议题、性小众等书籍,他也观察到,其实香港独立出版一直以来紧贴社会议题和气氛出书,惟自国安法出台,因红线不清晰,业界“接近大半年都不怎做书,惴惴不安;之后,大家开始尝试摸索,慢慢回复过来”。“继续紧贴就会容易触动红线”,业者或无奈调整策略,或者直接选择离开——移民或转行。
留下来的人,张小鸣则认为转向多做“基础工作”(groundwork),倡导普世人权和价值。正如虽然中国大陆常年言论受限,但张小鸣提到大陆出版社和书店“打擦边球”至今,“大陆政策也是时紧时松,书店和出版社无奈,但都忍辱负重坚持”。
香港的前景,不灰暗吗?
“起码大家见到我们都曾经努力过。”
“香港的独特性还是无可取代。”Daniel 相信,香港曾经是最自由的地方,在这环境长大的一代只要一天还活著,就还有机会碰撞出各种创意点子。“虽然好多人离开,但很多年轻人还在,而且都好聪明”。面对同业转行和移民,他视为“新陈代谢”。张小鸣近年也为新一代举办“编辑训练班”,培育新血同时,亦见识到青年人的理想,“只要香港有一部分年轻人依然保持这份追寻和生命力,我不觉得香港的前景好灰暗”。即便眼下出版业乃至整个文化界,看上去噤声了不少,他也理解是大家都只想继续留在这城,默默做事,“情势比人强,唯有做回自己,透过出版寻回我们的独特性”。
“香港人不只懂得赚钱,我们也会争取自由和民主。”杨子俊眼中,依然可以透过出版来实践自由意志,“我想告诉大家其实可以做到,让有同样价值的人知道,这些价值尚未消失”。以在商言商而言,他坦言前景确实不明朗,但山道文化的销售目前能做到收支平冲,那么自己即使面对压力也会继续:
“相信那些价值,但不去实行,就失去意义了。”
@nycsoul 其他的都不說,只說08年汶川地震,香港只計算民間就捐了130億,是香港人精神分裂還是你只看到嘲笑你的人?
如你处于一个集权国家,并且从出生就被一种意识形态所控制,你是很难摆脱不被影响!这就好像香港人一直信赖民主与法制,因为出生在香港这个社会!才难以接受来自大陆的思想!但我想人性都是一样,当你面对杀戮和恐吓,亲身体验人性会告诉你其实你是什么样子的,也许那时你才能榨出皮袍下的小来!
nyc的講法讓人想起一則笑話:
為什麼以前香港人看不起大陸人?因為大陸人窮
為什麼現在香港人看不起大陸人?因為大陸人富
所以其實所謂“看不起”無關貧富,而是你自己都帶出來一句“思想奇葩”。那麼大陸的思想從89年到現在,有沒有變得更加好?自己心照。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20年前我身边的香港人身上无一不透露着优越感!更有甚者歧视大陆人到骨子里,觉得大陆人穷,思想奇葩!这种情况有停下来的时候吗?如今看不起大陆人的港人已经没有了声音,因为当共产铁拳没有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可以指手划脚,没有人可以设身处地的为苦难找想!如今的港人正在经历大陆人曾经经历的一切,港人的孩子们正在经历共产文化的冲击,在还没意识的情况下就变成了大陆人现在的模样。可能这也是上帝对于人间丑恶的反击吧!最后我还想说一句话,港人的处境还会更加悲惨,还会经历更深重的灾难!当恶魔粉碎你的身体,还要侵蚀你灵魂的时候,想一想自己当初做过什么,如何置身事外地嘲笑他人!
加油呀
共產黨慣技,不告訴你紅線在哪裏,讓你自己揣摩,令你不斷自我審查。
追求民主自由不算犯法,只不過什麼是民主自由由他們說了算。
唉,目前也许,但是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