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状选区佬,刘伟聪:在海中央修补一艘破烂的船

“肯定是有些事比生命重要,而现在未到那个时候”
刘伟聪与名为陈寅恪的猫在过万藏书的家中。
逃犯条例 香港 中港关系 政治 选举

11月6日,观塘裁判法院,等候旁听的公众人士排满庭外。这天下午共有七名被告,大律师刘伟聪为其中两位分别被控暴动及非法集结的被告辩护,两个20多岁、戴著眼镜的男生双手放前,安静聆听控方、律师和裁判官交替发言。

香港反抗运动持续不息,警方至11月14日共拘捕4319人,629人遭检控,香港法庭近来开始了一场对于示威者的大审判。审讯是漫长而煎熬的过程,一如其他暴动案,刘伟聪当日代理的案件押后审理。他拿起橙色皮包跟被告闲谈几句,几个年青人之后在大堂思索著怎样避开媒体镜头,草草打开伞阵,刘伟聪越过他们,走出法院乘车回家。

今年51岁,当大律师21年,这个夏天开始,刘伟聪成为反修例运动中其中一位义务大状。他接收民间人权阵线、民权观察和星火同盟等组织以外向义务律师伍展邦求助的个案,处理过约20至30宗案件,五个月来,奔走法庭的日程周而复始:星期日、一接听事务律师的电话,星期二、三代表被告上庭。八月,他的行程新增另一件事——顶替朋友参选今届深水埗区议会选举,出战深水埗又一村选区。

大状落基层、选区佬,他自觉多少有些不协调。一头快要及肩的头发、谢绝各类social media、将家中两只黄猫命名为中西学者陈寅恪和Dworkin,西装衬衣上的袖口钮每天更换——刘伟聪时时刻刻的举手投足,如他所说都是个人的statement。他用他惯用的词汇去形容世界,比如“这个夏天”。“这个夏天发生的事,年青人抛头颅、洒热血,我做不到。我有幸自己的工作令我有另一个position(位置)协助他们。”他爱好文史哲学,长年在报章撰写专栏,曾出版个人读文史书的札记《北狩人间:贝叶常在》,近日就社会运动向公众解释法律知识,《壹周刊》把专栏命名“逆权大状”,他显然觉得过誉,又一村居民感谢他“帮年青人”,他急于澄清:“我只是提供法律支援,他们才是帮香港。”

所有革命都是因为我们不再相信制度,以及制度一路以来的corrupt,人才选择在制度外追寻理想。

刘伟聪

刘伟聪不讳言,自己是一个和理非,他支持和理解街头的年轻人,但又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不一样。“人不会在一个夏天剧变的——年青人的武力行为我明白,是制度暴力逼他们出来。所有革命都是因为我们不再相信制度,以及制度一路以来的corrupt(腐坏),人才选择在制度外追寻理想。”他明白,许多年轻人觉得,眼前的制度何止腐坏,简直是彻底崩溃,只有来一场敌我对决,剿灭一切,从头再来,但刘伟聪说,或许他怕死,或许他老了,他仍然相信,改良之路可以一试。

“我的前设是制度仍然非常之有权力,仍然有惩罚你的能力,这个制度corrupt但未collapse(腐坏但未彻底崩塌)。如果你认同这前设,议会入面一定要抗争。纵使我认同有人说,议会抗争完全没可能争取民主或政治改革,也不代表你可以绕过议会。进入议会至少可以减低保皇党当选机会,即可以减低邪恶的程度和幅度。”

那些吵吵闹闹的人

按照原订日期11月24日,区议会选举还有2天便举行,但是否真的能如期进行,仍是未知之数。在示威者中,嘲讽“血债票偿”、呼吁“放弃议会”之声不绝于耳;而政府早前则指期望选举如期举行,社会应停止“暴力及威吓”、不要堵塞交通干道及破坏交通设施,并预留12月1日为“后备投票日”,以防原订投票日有任何变故。

区选前一个星期,示威者在香港理工大学一带与警方对抗,后被包围,至11月18日,仍有数百人被困理大,有部分示威者抱著同归于尽的心态,紧守阵地,拒绝自首,刘伟聪一早起来接到五通法律求助电话。当晚,万人走上尖沙咀街头,高呼“入Poly、救学生”,警察拘捕上街人士,满街火苗与鲜血。又一村达之路上车来车往,行人路上街灯恰好坏掉了,刘伟聪的拉票工作因近日各种运动伤亡事件换了个形式,他带同几盏黄灯和鲜花,拿著玩偶Pepe一个人坐在街上跟居民谈天。

If we burn, you burn with us,“揽炒”策略是因著不再信任现存制度,即使同归于尽也不介意。刘伟聪说,不只是年青人,他现在也不相信政府行政机关和警察,但如果连议会和法庭也一同毁坏摒弃,他断然不同意。

刘伟聪说出战的信息很简单,五个字:请走保皇党。
刘伟聪说出战的信息很简单,五个字:请走保皇党。

在他看来,区议会虽无地区实权,现时却有117个区议员互选选出的特首选委席位,并仍有一定资源壮大立法会阵营。他同意法治(rule of law)有一定程度的崩坏,无法限制当权者权力,但这问题并非来自法庭。三权分立底下,他认为立法和政府机关固然有问题,但不同意司法已死,“如纯粹是司法决定跟大家期望不同就对制度失望的话,其实正正是司法独立不用考虑你们的期望也不怕大陆,法官纯粹就法律原则的诠释和证据多少去做决定。”

他认同司法界对某些案件处理保守,这源于他们都是制度中成功的人,自然深信制度,并不代表奉承北京;最近高等法院宣布《禁蒙面法》有违《基本法》为一例。当然,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委会评论和人大释法是另一个更深入的课题。

你消灭了林郑政府、解散警队,接下来不是公投,不是一个普选的社会。

刘伟聪

“社会不是一块白板,画完通通擦掉再画过。但很多时候,革命热情高涨时,大家只有passion没有rationality(只有热情但缺乏理性),以为取消制度后会有好的制度取而代之。”他不相信推翻一切后便是美丽新香港,“取消制度之后是什么?共产党会立即接管。街头抗争能消灭制度也好,代之以来是更差的alternative(其他选项)。你消灭了林郑政府、解散警队,接下来不是公投,不是一个普选的社会。”面对强权,他强调必先以史实为讨论基础,“我觉得揽炒的判断是totally ungrounded,你揽住哪个人炒?”

约刘伟聪在他最常待的又一城酒吧相见。他喝著gin and tonic,回忆2017年旺角冲突案开庭时,他替暴动罪被告莫嘉涛、卢建民打官司。当时他代表案发时17岁的莫嘉涛辩护,卢建民、陈和祥(Sam哥)等其他被告每天去听审,“他们有这种brotherhood,觉得都是被逼害的,会互相去撑。”莫嘉涛案在西九龙审理,一行人下午4点半后就会乘车到太子酒吧,“因为近,卢建民是个环保精,会走路过去。”试过闲著两小时,卢建民才出现,原来他沿途执拾垃圾,“在东京街见到大件垃圾,他就搬去分类回收箱。”

刘伟聪不喜欢和客户讨论案情,过往很少和客户在开庭后聚会,但他发现,这些示威者不太关心自己的案件,“大家怎会不知自己被钉、踎监,如你是清醒的成年人,心中有数是应该的。”后来,每次他透露这些故事都会换来同行的异样目光,“他们问,你怎么跟那些人玩,我说不是玩,我们只是一起快乐。那快乐有点悲情,就是想踎监之前有段brotherhood的日子。”

51岁的刘伟聪是反修例运动中其中一位义务大律师,八月他决定参选今届区议会,成为深水埗又一村选区候选人。
51岁的刘伟聪是反修例运动中其中一位义务大律师,八月他决定参选今届区议会,成为深水埗又一村选区候选人。

“当他们都去了踎监,没了那些吵吵闹闹的人,酒吧变得好静。”

莫嘉涛被判囚四年零三个月,刘伟聪间中去监狱探他,初中毕业的莫在狱中读了好几科中学文凭试。而卢建民被判囚七年的一刻,他女友在庭上扯著刘的衣袖哭著大叫上诉。问刘伟聪会否因而牵动情绪,他总摆手摇头,说专业训练教他抽离多余情绪,维时两个多月的诉讼对辩护律师而言,是实实在在的计算。刘伟聪当时想著的是如何在上诉庭打甩比预计中多出的刑期。“我预五年,但判了七年,离开法庭后当然会伤心。”

卢建民被判囚前做饮食业,喜欢行山、摄影,没有政党背景,多自发参与示威活动,是一个在狱中仍紧张“明日大屿”计划的青年。刘伟聪也有探卢建民,他说卢受欢迎,探访要排队。

“为何制度要惩罚有理想、有抱负、有牺牲精神的年青人?你想不到一个有意思的答案。暴政生存的第一条件是永续政权,正正是年青人阻碍安乐永续,所以要打到你惊和怕,与此同时打到其他人见到:你试试像他们般,一样打到你不敢出来。”

他悲愤,但又觉得最后还是讲策略。“一个暴政有许多资源,command of military forces,杀人工具。”他说,“他们不会揽炒,林郑不会,习近平不会,共产党不会;揽炒的是学生、抗争者、家长,是曾经发声的大学。自己炒了,就失去一代有热诚、有理想和正义感的人,而且策略上为什么要爆自己?现在对方不炒,更不应自炒,应该退后重整阵势。”

他们不会揽炒,林郑不会,习近平不会,共产党不会;揽炒的是学生、抗争者、家长,是曾经发声的大学。

刘伟聪

打破“收成期”

2014年雨伞运动,刘伟聪曾经通宵留守旺角占领区,后来觉著自己做不到什么,逐渐确认自身角色是为示威者义务打官司。“我想我一直没变,在可能范围里和理非一下吧。那时不太识社运圈的人,就说如果关于占中,就找我做吧,最后做了两单。”

过去五年,香港骤变,不少年轻人走上前线,有些大人急速聚拢,有些分道扬镳。或是不智,或是幼稚——在经济效益为先的城市里,计算原是生存本领。今年6月,立法会财委会主席陈健波指斥社会运动破坏了他和大部分中产的“收成期”,“收成期”一词遂被坊间形容用于影射香港经济起飞期靠努力获得工作、资产和社会地位的一代人所追求的经济价值。生于60年代末的刘伟聪,很容易被归类为处于收成期的中产。

刘伟聪少时家住板间房,爸爸是巴士司机,妈妈是工厂工人,恰好外婆居于大坑东邨,才有缘于又一村学校读过。一个基层少年考进香港大学法律学系,想当然会迎来平步青云的未来——这是有努力就有回报的香江神话。1993年毕业后,他一心投考政府政务主任,主考官是保安局前局长叶刘淑仪,获有条件录取后因成绩不符要求而未成事。后来他为自由党创党主席李鹏飞撰写立法局演讲辞,至1995年正式成为执业律师,1998年任大律师至今。18年前,他又搬回又一村,不过换成更大的单位,一个人与过万藏书和两只猫悠哉过活。

刘伟聪不爱派传单,他自言每个人拉票都可有自己风格,而他的风格就是亲自落区、和选民倾谈。
刘伟聪不爱派传单,他自言每个人拉票都可有自己风格,而他的风格就是亲自落区、和选民倾谈。

可以想像,30岁时的刘伟聪想法很右派,“觉得先父家母是劳动人民,我是住屋邨大的,后来读港大法律系做律师,自然觉得所有事都是我的努力成果,觉得这制度是公平、公正、公义的,不然我怎能改变我的生命,离开我父母的政经阶层?这还不是我的天分?”

制度中失败的人,“像刘鸣炜(富商刘銮雄儿子)说的,只不过是你们去太多日本了。”

转变的分水岭,由他30多岁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修读政治哲学开始。其时2000年,同事事业一路起飞,“那时会想,为什么我揾钱不够他们多?”因为一直心系法理哲学,一意弧行选择出国读书五年,他逐渐推翻以前相信的一套说辞,逐渐发现人的幸运占一生比重,要比想像中多。

“我庆幸自己走了几年再回头望。要不是我生于殖民地政府年代——有免费教育和公屋,这已经保障了很多事。这些前人的功劳,我所谓用双手创造的,不是我双手,而是整个政治经济的nets(网络)。所以有机会时就要……”他顿了顿说,“出一分力吧。”自此他和同龄一代分道扬镳,“他们现在好收成期啊,觉得凡暴力就不好。”他瞪大眼睛说:“倾唔埋栏!(谈不拢啊!)如果暴力不好,当年别抗战啊。”

自雨伞运动前后开始,法律界也存在不少意见分歧,一路走到最近,对勇武抗争的手法更引发大律师公会内部的争吵。资深大律师蔡维邦不满大律师公会未有谴责示威者暴力行为,不久前辞任公会副主席一职,而资深大律师骆应淦撰文回应,指在绝不宽恕暴力的同时,要理解掌权者的顽固播下了暴力的种子。

刘伟聪认为这种分歧很简单:“你看看两人的信,蔡维邦的调子是大律师公会要谴责年青人武力,但他师傅骆应淦说也要看年青人今天为什么变勇武?是被逼出来的。他们在说不同层次的东西,蔡只是说暴力不好,要谴责它。他的师傅高一皮,你看看制度暴力,先谴责它吧。”

刘伟聪自然更认同骆应淦的思考方向,但并不代表他对暴力一概接受。作为和理非,南非民权领袖曼德拉带领民众对抗种族隔离政策的一段历史,他奉如圭枭。“他们当时破坏政府建筑物令他们无法开会、上班,我很认同。但伤人就不合符比例,运动会失色,道德上也是错的,帮了蓝丝(亲建制人士)一把之余……我相信这政府一直都想杀人,只差未有一个警察殉职。”

不称职的中年手足

刘伟聪喜恶分明,最常说讨厌夏天;天气酷热,他容易休克。他坦承,以往游行,他很少出席,七一游行只去了2003年及2004年两届;近月参与合法集会亦有可能被捕,更加少去。运动文宣经常诘问和理非,如果没有胆量上前线,抚心自问有没有出席每一场示威游行?

在示威者眼中,他大概是一个不称职的中年手足。

不如想想,现在这个时势,我们这代人争取了那么多时代红利,还可以做什么?

刘伟聪

“有记者问我参选是否赎罪,我从来没有罪,没有做违背良心的事。你没有加入民建联、自由党、经民联,你能够站起来对得住自己,那就okay。大家问,22年前激烈一点会否争取多点空间?坦白说,这是historical imagination(历史的想像),你不知道的。不如想想,现在这个时势,我们这代人争取了那么多时代红利,还可以做什么?”

11月10日,又一城染血,刘伟聪一度形容为平行时空的又一村区也终于闻到催泪烟。枪林弹雨与硝烟之中,人人俯伏前进寻找出路,回家诘问史书,行文谈吐一向自信的刘伟聪相当悲观。

“如大家不嫌弃我太保守、太窝囊,历史很多时候很悲观,长时间都是专政的。这一句,可能不能振奋士气,有些访问有写,有些没有。”他说,“我年纪大了,跟你们有不同的假设。我不认为每件事都有好的解决方法,有时我们不愿意接受,包括我。”

区议会投票前三天的11月21日,刘伟聪在又一城外的街上继续拉票。
区议会投票前三天的11月21日,刘伟聪在又一城外的街上继续拉票。

6月,刘伟聪在《信报》专栏〈北狩录〉斥责政权专制,七月他提醒示威者小心勿失掉性命,八月他喻城市里新青年如丁香花、榆叶梅,至专栏暂休前的九月中秋夜,他惴惴不安,如此写道:“我深怕的是未知哪一个月份,哪一次未知响于何时的钟声,我们给带走,然后寂灭。共和国如何永续政权?稍读史者必然了然于胸。三十年前我们早已见识过那无尽碧血,长天漫雨,滴滴滴滴。那年也曾有月,但是人不长久,难共婵娟。中国近现代史是一片荒凉,月照血痕,近看弥新,岂能再蹈覆辙?噫。”

肯定是有些事比生命重要,而现在未到那个时候。我衡量过有些事我无法付出,我考虑了自己的负担能力,选择留在制度之中。

刘伟聪

“你可以觉得我贪生怕死,没问题的。”他说,“肯定是有些事比生命重要,而现在未到那个时候。我衡量过有些事我无法付出,我考虑了自己的负担能力,选择留在制度之中。如果你们选择外面,知道后果并继续——简单说就是坐监、案底,出狱后不会有大公司请,不会再过你爸爸妈妈的生活——我完全明白,而你占的道德高地绝对比我高。”

对他而言,如果香港还未到破斧沉舟的end game时刻,一艘破船上还有许多工具,那么大家或可先试试修补。“像在海中央一艘破烂的船,我们要在海里面修补它,至少等船行到埋岸再大修,而不是在海中心打沉只船,重新造一只。”

他说,分析过后未有较好的解决方法,就不应该放弃区议会选举。“如果翻盘,下条路是立法会,这是viable、sustainable(可行、可持续)的方案,有机会再砌。但如果建制再赢,大家可能要再向另一方向想。但基本策略不变,短时间内武力是不及警察,not to mention解放军(更不要说解放军了)。”

这样修修补补,船还可以航行多几海浬,争取时间调整方向,修好这边,倘那边渗水,再决定下一步。“失败时再重新定位,渐进地一步步行;而不是革命浪漫化,不靓的东西,全拆了再来过 。”汪洋汹涌,船正下沉,他试作其中一个补船匠。

(刘伟聪为深水埗又一村选区候选人,同区候选人为自由党区议员李梓敬;端传媒曾以书面或当面形式邀约同区候选人、自由党区议员李梓敬进行专访,获拒绝。)

读者评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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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喜欢看这样的采访

  2. 暴力是不是一条路我不知道,但翻遍中国历史,景找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一条其它的路。改良是一条更艰辛的路,刘大状加油。可是总要有人做谭嗣同,做郑南榕,做狼牙山五壮士。愿荣光归香港!

  3. 很好的访谈。谢谢小端,也谢谢刘律师能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能坚定勇敢地站出来。

  4. @残潮未平 那要看怎樣的暴力和攬炒。目前的勇武派的暴力手段還是不夠真正厲害,所以炒的只是普通人。

  5. @sixstrings 你以为暴力是一条新路吗?历史上很多人走过的,暴力从来就不是一条出路。你以为香港700万人都算上有能力去跟谁比暴力的强大吗?不要以为揽炒能吓倒北京,揽炒首先吓倒的是香港的普通市民。他们也完全有理由对暴力感到恐惧,因为是他们的生活甚至生命被揽炒,被绑架,被当做筹码。

  6. @残潮未平 有勇氣和理性,不一定要與「暴力」割席;相反,香港現時的「暴力」,一定有勇氣和理性在裡面。有勇氣才願意抗爭(被捕有人身及法律後果,即有犧牲),有理性才知道以往的路沒法抵抗制度暴力。

  7. 虽然仍然对暴力含情脉脉苟且纵容,但总算多了一些理性,比近几个月关于香港的文章好一些。政治不能高于理智,蓝黄不能高于黑白,所谓以暴制暴只是牺牲别人的孩子为自己的事业铺路。立身不正,就不可能得到大多数的支持,没底线的暴力最终会彻底失去民心。喊着漂亮的口号砸碎别人的饭碗,不是革命,是自杀。希望有更多的泛民能有勇气和理性,更坚决明确地与暴力割席。

  8. 非常好的文章,非常好的采访对象,非常好的视角。谢谢端!希望看到更多这样的文章!这样的视角,才可以帮助促进对话,才是有建设性的,赞!

  9. 睿智、豁达,感谢。

  10. 端終於有功能性悲觀的視角文章出現了,打雞血的人有他們的自由,但這樣的人也不應該被道德綁架,否則本質上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思想專制

  11. 端,好,谢此文 👍

  12. 認同這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