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容:新西兰基督城恐袭,当白人右翼民粹表演“左翼理想”

不管是较左翼的“占领华尔街”,还是右翼的“右翼大团结”游行,都依赖了相似的社会运动行动框架。
2019年3月16日,人群聚集在塔卡普纳海滩上,以纪念在新西兰举行的基督城清真寺恐怖袭击的受害者。

上周五,28岁澳大利亚白人男子塔兰特(Brenton Tarrant)持枪走进基督城两家清真寺,开枪射杀参与星期五礼拜的伊斯兰教徒。两日后死亡人数上升至50人。新西兰政府已将枪击案正名为恐怖袭击。

塔兰特在行凶前写了一份长达74页,题为“The Great Replacement”(媒体翻译为《伟大替代兵》、《大置换》)的恐袭宣言(下称《宣言》)。“Great Replacement”是一著名网上阴谋论,在欧洲极右翼圈子广为流传,意思是,穆斯林向欧洲移民是“圣战”一部份,目的是以移民侵蚀白人社会,将欧洲变成伊斯兰教国家。我在网上找到原文,花了点时间读完这份近一万七千字的宣言。从宣言中可看出塔兰特早有预谋——他事先回答了所有相关问题,例如行凶动机﹑他本人的意识形态,对穆斯林的态度,为甚么选择了新西兰﹑花了多少时间谋划袭击﹑有没有团体或组织在背后支持等。

塔兰特自称是一名“普通白人男子,在一澳大利亚低收入家庭出生”;他当过健身教练,没有案底,不在新西兰警方的极端主义观察名单中,也不是任何极右翼组织成员(虽然他自称这次袭击获得地下白人至上主义组织“Knights Templar”支持)。

白人至上主义与“独狼式”恐袭

像塔兰特这种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独狼式”(lone-wolf)恐怖份子,其实在过去二﹑三十年已成白人至上主义(又译白人优越主义)袭击的主流。可惜连传媒也不太理解这种恐怖主义,例如《纽约时报》在报导2016年的奥兰多夜店枪击案时,就将“独狼式”恐怖份子定义为“自我极端化的伊斯兰圣战主义者”,完全将非伊斯兰极端主义的独狼恐怖主义排除在外。

但事实上,根据2012年荷兰莱顿大学恐怖主义与反恐研究中心的一份报告,大部份独狼恐怖份子都是极右翼白人至上主义者(占17%),“伊斯兰极端份子”排第二,占15%;而且传媒通常将极端伊斯兰恐怖份子形容为“有组织”﹑“有连贯意识形态”,但同时会将白人恐怖份子形容为“精神病患”﹑“个别例子”。固然,塔兰特声称自己早晚会像曼德拉一样得诺贝尔和平奖,似有妄想症的嫌疑;但从他的宣言看出,他受到以往那些白人至上主义恐怖份子影响,也明显认同白人至上主义思想。

过去许多关于恐怖主义的研究都指出,一般恐怖份子都在自己的现实人际网络和组织中逐渐极端化,最后“进化”成恐怖份子。美国研究白人民族主义的著名社会学家布黎(Kathleen Blee)就在《三K党妇女: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种族主义与性别》中指出,1920年代的白人妇女会加入三K党,最初不是因为她们拥抱极端种族主义,更不是一开始就被烧十架﹑吊死黑人等暴力行为吸引;而是因为三K党提供了许多廉价甚至免费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极端的群众福利:女性教育﹑园艺班﹑手工班﹑烹饪班﹑读经班等等。等到她们跟组织连系愈来愈强后,才慢慢加入跟种族主义有关的﹑真正的“三K党活动”。

极右翼组织和团体在战后的西方民主国家被取缔,一般很难再公开活动,可是不代表这些现实网络就此消失。像Spike Lee电影“黑色党徒”里的三K党那样“登报”招人已不太可能,可是这些组织还是有在枪械展﹑监狱﹑释囚圈子﹑毒品中心等招收新血。

2019年3月18日,有人在All Souls Anglican教堂前放置了50双白鞋,以纪念新西兰基督城清真寺丧生的受害者。
2019年3月18日,有人在All Souls Anglican教堂前放置了50双白鞋,以纪念新西兰基督城清真寺丧生的受害者。

白人至上主义者的“自我极端化”过程,其实就是制造“情感网络”——即是制造同温层。

不过,像塔兰特这种“独狼”就似乎没有经历一般的极端组织“社会化”的过程。在其宣言中,塔兰特表示自己看过美国黑人教堂枪手鲁夫(Dylann Roof)和挪威杀人魔布雷维克(Anders Behring Breivik)的文字,并且表示自己依赖网络来理解种族问题,“只有在网络世界才找到真理”。一个去年的研究就发现,白人至上主义者的“自我极端化”过程,其实就是制造“情感网络”(affective network)的过程——即是制造同温层,让一个论点可以像被丢到回音壁那样被重复几百万次,最后还成为该论点的佐证。

“暗黑网络”真的“制造”了一批极右白人优越份子吗?

塔兰特血洗清真寺后,外国杂志《Foreign Policy》发表题为“The Dark Web Enabled the Christchurch Killer”(“暗网养成基督城杀手”)的文章,提到不少白人至上主义者,包括塔兰特以及他的“灵感来源”——“挪威杀人魔”布雷维克——都受到“暗网”内容鼓动,并在那里获得“志同道合”者的支持。

所谓“暗网”﹑“暗黑网络”(dark web)其实是“深网”(deep web)的一部份,即是有特殊软件﹑授权﹑或特殊电脑设定才进得去的万维网。近年很多人把暗网讲得很神秘恐怖,而暗网的确有其危险性,但那些危险主要来自黑客和木马软体,至于内容上的威胁性则取决于具体的话题和谈论的程度。事实上,暗网也的确成为许多不能再在地上活动的极右组织的落脚地。例如美国的极右网站 Stormfront 就因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服务器,而一举把网页搬到了暗网。

去年我因做研究的关系,上了所谓的暗网搜集资料(注1)。我进的暗网没有某些博客说的那么神奇,看不到人口贩卖或雇请杀手的网站,但却有很多极端暴力的种族主义内容。我在暗网某讨论区上问自称“白人至上主义者”的人(绝大部份都是男性),为甚么要花那么多时间上暗网?他们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在真实世界表露自己真正想法,一定会被当成异类﹑精神病﹑种族主义者﹑暴力狂。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是“普通人”,是正常的父亲,儿子﹑学生﹑上班族,有正常工作和生活,甚至会上教会做义工、当童军训练官,但一上了暗网,就是会讲“杀死所有犹太人”﹑“白人才是人类,黑人连狗都不如”﹑“不听话的女人都该杀”的人。

这些人很可能因上暗网,靠著上述的“情感网络”或同温层回音壁而变得更加激进,但一开始,他们上暗网是因为想找到同温层,想找到跟他们有著一样思想的人。随著西方民主国家愈趋自由进步,以前可以任意说出口的侮辱言辞今天成为“政治不正确”,拥抱极端种族主义成为某种如社会学家哥夫曼(Erving Goffman)所说的“污名”——一种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特质。很多暗网用家于是说,他们上暗网,是因为在现实世界很寂寞,打开电视﹑报纸,处处都是进步价值﹑女性主义﹑各种政治正确;就算同事偶尔开个有种族意味的玩笑,也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杀死所有黑人”的激进想法。虽素未谋面,他们认为暗网群体其实是他们的“另类家庭”,是“自己人”﹑“战友”﹑“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他们觉得,在真实的世界不自由,但在暗网才找到真正的言论自由、不被政府约束的自由、仇恨他人的自由。

在某程度上,暗网只是一个聚会地点;但同时暗网的确为他们提供了一种“革命情感”,一种在现实生活中难以获得的强烈归属感。

所以,究竟暗网是不是白人至上主义恐怖份子的摇篮?以我在暗网接触过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为例,他们都认为暗网最有用之处,就是接触到其他想法相同的人,大家得以交流“知识”,证明自己“并不是疯子”。他们在暗网发现,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比比皆是,只是大家在现实生活中都因政治正确而噤若寒蝉。所以,在某程度上,暗网只是一个聚会地点;但同时暗网的确为他们提供了一种“革命情感”,一种在现实生活中难以获得的强烈归属感。这么想来,一些在现实生活中缺乏有意义的人际纽带的人,或许会特别看重这些网上关系,甚至视他们为所谓“想像的共同体”,是值得自己付出和牺牲的人。

2019年3月16日,澳大利亚墨尔本民众参加反种族主义、反法西斯主义集会,谴责新西兰清真寺枪击暴力事件。
2019年3月16日,澳大利亚墨尔本民众参加反种族主义、反法西斯主义集会,谴责新西兰清真寺枪击暴力事件。

塔兰克﹑布雷维克﹑鲁夫——男性失败者是恐怖份子来源?

2015年,在鲁夫血洗黑人教堂后,GQ走访了他的城市,访问了鲁夫的旧朋友和家人,尝试对这个传媒争相报导的21岁青年建立比较完整的理解:鲁夫生性愚钝,在学校功课很差,也没有亲密关系——网上曾流传他曾有女友被黑人男生抢走,因此对黑人怀恨在心,对此鲁夫坚决否认,并表示由此至终都不曾有所谓女友。我读过鲁夫的囚室日记,发现通篇都是对其他族裔、人群的没有根据的刻板印象,例如他称犹太人聪明但贪心﹑拉美裔又懒又蠢﹑伊斯兰教是个有毒的宗教,只会散播暴力和仇恨(由他写来也是充满讽刺);他也讨厌女性主义和同性恋。鲁夫完全符合社会对于“失败者”或“鲁蛇”(loser)的想像:读书不成﹑外貌平凡﹑没有女友﹑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工作﹑天天不是上网就是打机。

布雷维克呢?2011年他用炸弹和枪在奥斯陆市中心杀害70多人后,传媒也把他称为“典型失败者”。但布雷维克出身富贵,小时候住的是豪宅区,曾跟挪威王子上同一所学校,父亲还是外交官。后来父母离异,母亲有精神问题,对布雷维克不闻不问。布雷维克没有完成大学,但经常拿著假证书招摇撞骗;他朋友不多,也没有亲密女友,只曾从白俄罗斯买回来一个“邮购新娘”(也有些人因布雷维克喜欢化妆,认为他是同性恋者,但布雷维克否认)。

基督城恐袭后,传媒对塔兰克的形容也与这两人非常相似,虽然现在还没有对他的深度挖掘,但报道不外乎说他沉迷暴力游戏﹑最好的朋友就是电脑﹑也没有女性朋友。有传媒甚至拿他的身高来证明他是无法在现实社会生存的失败者。《纽时》也起了这样的标题:“大屠杀疑凶周游列国,但还是住在互联网”

社会眼中的“失败者”比比皆是,但会被右翼思想吸引,然后提起枪扫射无辜的人,还是极少数。美国社会学者Michael Kimmel在《Healing from Hate: How Young Men Get Into—and Out of—Violent Extremism》中,就提出了极右翼思想特别受“鲁蛇”男性欢迎的几个可能:

第一,白人至上主义者的论述是,你没有女友,没有工作,也没有钱,绝不可能是因为你有问题(因为作为白人和男人就是高尚的),而是有人替代了你的位置,抢了你的东西;

第二,那些种族他者不是太“娘娘腔”,就是太具侵略性,例如在黑奴刚解放的时期,美国白人声称黑人会“玷污”纯洁的白人女性。塔兰克也在其宣言中说伊斯兰侵略者会强奸欧洲妇女,这些穆斯林太有侵略性﹑太顽强,必须除掉;

第三,如果白人男人想“重振雄风”,夺回应得的东西,当然就要反抗女性主义,也要反抗抢走女人的他者。

不少研究都指出,男性沙文主义﹑反女性主义者﹑以及欧美国家近年的网络次文化“Incel”(involuntary celibates,即希望但无法找到恋爱对象的男性),都是白人至上主义及其他极右组织的“入门药物”(gateway drug),为后者带入不少新血。

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获得满足感的男性,固然会特别受这种论述吸引,但与其觉得这是一群失败者的、被边缘化群体的社会运动,不如将它视为某种来自底层的﹑反精英的“反叛力量”。

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获得满足感的男性,固然会特别受这种论述吸引,但与其觉得这是一群失败者的、被边缘化群体的社会运动,不如将它视为某种来自底层的﹑反精英的“反叛力量”。塔兰克本人也有这种倾向,他对精英和资本主义抱有怀疑,自称曾是社会主义者,甚至说自己可能认同“工人夺回生产资料”﹑“工人大团结”﹑“工会化”等左翼理想。

2019年3月17日,发生新西兰枪击案的清真寺现场,有民众献花悼念遇难者,期间有出席者伤心拥抱。
2019年3月17日,发生新西兰枪击案的清真寺现场,有民众献花悼念遇难者,期间有出席者伤心拥抱。

“怀疑一切,反抗一切”,激进左右翼的共享策略

跟左翼份子不一样的,可能是塔兰克认为只有“纯洁”才能带来团结,要撵走所有外来者才能开始讲工人团结的理想。他提出的解决方法是种族主义、白人至上主义的——但那与反精英的左翼“民粹思维”同出一辙。女性主义﹑多元社会﹑反歧视﹑政治正确等“进步”思潮被左右翼民粹视为“精英”产物、“资本主义”的鞭子,故在他们看来,反抗这一切不止不是“乡愿”,还是英雄式的、值得死而后已的行为。

听起来像左翼的还不止这些段落。塔兰特非常相信“Great Replacement”这种人口学阴谋论,在《宣言》开首就强调了三次:“这是出生率问题”(It’s the Birthrates)。他在宣言中多次表示白人生育率(fertility)是他最关心的事,因为穆斯林生育率非常高,如果白人生育率持续偏低,必然会容许穆斯林接管世界,白人成为被压迫的“少数族裔”。这就是所谓的“伟大替代兵”。他并表示自己是一名“环保法西斯主义者”(Eco-Fascist),提倡保护环境和地球。塔兰特相信世界人口过剩是环境被破坏的主因,生育率低的西方白人不是元凶,那些不断繁殖的种族才是。故他认为透过杀害穆斯林,可有效减轻地球负担,从而保护环境。

塔兰特的人口观非常“马尔萨斯”(Malthusian)(注2),绝非一般左翼对人口变化的观点,但他的环保观跟那些否定气候变化的传统保守主义者有根本分别。后者一般都说地球时热时冷,气候变化不过是危言耸听,如果减排即是损害经济动力,令工作流失云云;但塔兰特却不让环保议题成为左翼专利,只是跟工人问题一样,他提出的解决方法还是种族主义的:杀掉穆斯林,就可以保护环境。

这种论述特别受到生于信息爆炸时代﹑从网络获取绝大部份信息的千禧世代(八十后至零零后)欢迎。阴谋论的真确性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怀疑一切,反抗一切。他们认为,精英们喂给大众的“进步”价值观只为维持既得利益;所谓有公信力的媒体,是政治经济精英权威们认证过﹑过滤过的信息——他们不信学者﹑不信医生﹑不信科学家,反而相信经验﹑“素人”﹑“眼见的事实”。我在“暗网”进行研究时,有人怀疑精英大学只收有色人种、歧视白人,我祭出数据说这不是事实,对方说:“你被精英大学洗脑了,这些数据都是假的!你去大学走一转就会看到都是黑人﹑亚洲人和拉丁裔,几乎一个白人都没有。”

这种民粹已成为社会运动理论中的行动框架,不管是较左翼的“占领华尔街”,还是右翼的“右翼大团结”游行(Unite the Right Rally),都依赖了这种反精英潮流。右翼行动的破坏力更大,更可怕,不仅仅因为他们可能代表的是精英力量、或可以被精英力量收买,还因为他们加入了一条种族战线,一种敌我思维,将“精英”想像成某种特定肤色的人而不单是资本或政治力量。

在互联网的加持下,这种力量就更强大。

在互联网的加持下,这种力量就更强大——互联网本身的诞生,本来就有自由意志主义(libertarian)的意味,即脱离政府和所有精英组织的管制,以人和人的点对点沟通来实现不受任何力量管束的自由。这种自由意志主义在暗网就更明显,虽然那里根本是罪恶城、枪械和毒品可任意流通,暴力和种族主义可任意宣之于口的地方,但他们认为这就是自由,是不受精英监控的自由。在互联网世界,更可以体现左右翼民粹的共通点,例如平时在所有议题都跟左翼分庭抗礼的自由意志主义者,在支持“网络中立性”(net neutrality)方面,与左翼立场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这种民粹力量,政治“素人化”的力量,令“独狼”成为可能。塔兰特﹑鲁夫和布列雷克的宣言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认为“如果我不干,就没有人干了。”他们觉得其他激进右翼﹑法西斯主义者,都是只会在网上打嘴炮,贴几张 meme 就完事的无能者,而他们却拥有“真正的愤怒”,对民族有“真正承担”。如果不做点东西,那就像身为白人却不担心白人未来的“背叛者”一样,没有资格当白人。民粹的吸引力,就是令每个个体都觉得自己被充权,每个个体都觉得自己很重要,“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说民粹肯定是个坏东西,我对此存疑;但极右翼思想已经与民粹结合得天衣无缝,在可见将来,大概就是左翼民粹与右翼民粹的斗争了。互联网除了给这种在二战后就被视为禁忌的种族主义一个容身之所,给了那些没有现实人际纽带的“鲁蛇”们可堪依赖的虚拟群体,还给了极右翼团体极大生存空间:加密货币的兴起,令金钱流通更为“自由”,许多白人至上主义组织都依赖比特币等加密货币在网上筹款。

自古以来,社会运动都靠在当权者的眼下争取组织空间发动,互联网亦然。只是,互联网的沟通方式也对右翼有利,如果右翼民粹可以用一张 meme 当成政治宣言,左翼又可以如何?世界各地的极右翼选择了愈来愈表演化、愈来愈暴力的政治,令我想起弗洛姆在经典《逃避自由》中写道,法西斯主义的兴起是因为个体适应不了自由社会,在众多选择中感到无所适从;但“逃避自由”的倾向,在现代社会中,以“追求自由”的形态出现,大概是更叫人唏嘘的事。

(陈婉容,威斯康星大学社会学博士研究生)

注1:请大家不要因好奇而胡乱上暗网,我的电脑有大学电脑专家帮忙设定,三天就转换电脑一次,也用了虚拟私人网络(VPN)﹑匿名浏览器和其他保护措施。

注2:马尔萨斯(Thomas Malthus)是十八世纪英国牧师,也是人口学家和政治经济学家。他相信世界资源(包括水﹑食物)是有限的,且只会呈算术速率增长(arithmetic growth),但人口则呈几何增长(geometric growth),而且人类不会停止交配,人口早晚会令世界不堪负荷。因此,他相信战争﹑贫穷﹑疾病,某程度上都是好事,而穷人应该实行禁欲。贫穷也不应被视为社会道德问题,因为穷人对于人口问题应负较大责任。

读者评论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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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你在暗网喜欢刷的东西将部分决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看到别人的甚至是想象的错,那确实会让你变得非常讨嫌。

  2. 其實他就是個暴力份子 左右翼都不想收的垃圾 右派至少還講契約精神 在我看來這種強盜行為嚴格來說是接近左派

  3. 泛泛而谈,框架思维,知识反刍,肥肠砖家了,除了暗网的一丢丢客观信息有用

  4. 中国7.5是什么?那是恐怖袭击!美国911后直接打阿富汗也没见你们喷啊,难道死了200多人中国政府就不能整治恐怖主义?哦,在美国911,巴黎恐怖袭击就叫恐怖袭击,在中国新疆就叫因为中国政府政策而爆发的游行示威?这不是双标现场。简直就是为喷而喷

  5. 大胆猜想了凶手对中国认同的原因,也许是中国对一些民族的严格管理和控制、中国曾经对生育率和人口的限制、中国的一党专制更符合凶手心中社会主义的向往…只是猜想

  6. 認同中國政府有效的消滅維族?

  7. 袭击者认同的是法西斯主义 说明中国就是施行法西斯理念的国家 同时他也提到要防止中国的入侵 并不是认同中国而是认同理念

  8. 有谁能指出来或者专门写一篇分析,为何袭击者会认同中国吗?

  9. 這篇文章也很有價值。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為什麼中國有這麼多抱有法西斯認同的人—也是同樣對於交配權的焦慮

  10. 好文!共同价值观的形成会导致一小部分人的”不自由”,这个思路真的挺好的。联想到现在微博上的女性主义热潮让身边不少朋友都受到了影响,让我仿佛有一种已经达成共识,完成启蒙的错觉,但实情是绝大部分人不看微博或者看微博也不关心这些话题,现实跟以前比并没有什么分别。网络的抱团功能真是非常微妙的一件事。(前几天在微信看到一篇文章,作者一位大学女生无比自豪的宣称自己就是要找大男子主义的伴侣,让我错愕了半天,才想起来,大男子主义在现实中还真不是个贬义词。)
    回到话题本身。简单的压制这些极端主义人群,封暗网,关闭活动组织等等,显然是无效的,将这些人归结为疯子,反社会人格,好像也没什么用,现实中他们可能就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是loser但也有福利保障的兜底,不缺一口饭吃。指望建立乌托邦社会实行彻底公正平等政策的恶果,历史也已经多次证明了。所以这个问题,很长时间内恐怕是无解的吧。
    另外,我也很想看到深度分析凶手声称的中国最符合他的价值观理想指的到底是什么,当然这个是非常困难的,他也只是在”宣言”里提了一句而已。

  11. 似乎很少有媒体和评论关注到其宣言中的法西斯主义理想和将中国视作其理想目标。将之与中国进行比较,男性沙文主义、种族主义、法西斯主义似乎见怪不怪。